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雲若穀在別人的幻境中還能施術撕裂時空,可見他修為之高深,絕不是她這樣的小嘍囉可以企及,便是他們父母那一輩也沒幾個能做到在別人的術法管控範圍之內還能百分百使出自己的修為力量。

    換句話說,在別人用術法設置出來的幻境或地域之內,入境者使用的每一種術法,威力都會大打折扣,如她這般的戰五渣,基本已經無法與造境者抗衡。

    但很顯然,這一限製在雲若穀這兒並不起作用。

    思及此,裴九真忽地想起來話本裏雲若穀墮魔的那一段故事。

    他這樣高深的修為,若是墮魔,隻怕三界勢力都將被顛覆。

    裴九真忍不住打量起雲若穀,留意他是否已經生出心魔,又或是有任何一丁點兒墮魔的預兆。

    雲若穀對裴九真的打量絲毫不在意,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裴九真各式各樣的打量目光。

    裴九真又問他:“我們到底要救誰?”

    雲若穀薄唇輕啟:“叢音。”

    裴九真愣怔一刻,驚呼:“叢音?她也進來了?”

    叢音不應該在祭酒嶺待著嗎?怎麽會也進入幻境了?

    裴九真問他:“叢音是什麽時候進來……”

    話音未落,雲若穀的掌心已經貼上她的唇,封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雲若穀拉著她往後邊的空屋子藏了藏:“噓,有人過來了。”

    王宮的飛魚衛整齊有素地停在屋子前,一聲輕響過去,有人被丟入屋子,那人在地上滾了一圈,堪堪停住後忍不住破口大罵。

    隻聽那姑娘道:“丹君你個孬種,有本事別壓製我的靈力,我們單挑!”

    那些人卻沒理她,關上門便出去了。

    那姑娘不服氣,拍著門叫囂:“在自己地盤稱王稱霸算什麽能耐,你個窩囊廢!”

    雲若穀和裴九真從衣櫃後頭的陰影走出來,行至光明地帶。

    裴九真認真發問:“不在自己的地盤稱王稱霸,那他造境意義何在?”

    那姑娘一驚,怎麽也想不到這屋子裏除了她之外還有別的人,且這二人似乎還是活生生的人,不像外頭那些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那姑娘遠遠地繞著裴九真和雲若穀轉了一圈,仔仔細細打量他們:“你們是誰?”

    裴九真反問她:“你又是誰?”

    那姑娘睥睨九真一眼:“你先說。”

    裴九真盯著這姑娘看得久了,猛地想起昨日在街市上看見的那姑娘,眼前這人不正是昨日喜轎上的那位姑娘:“你就是昨日那個新娘!”

    方才在地上滾了一圈,那姑娘的裙擺沾了些灰,她掃了掃裙擺的灰。

    槐序盯著雲若穀看了一眼,從見到他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此人修為極高,可年齡卻不大。

    雲若穀身上的威壓太強大,讓她忍不住想逃,又或者說隻想敬而遠之,但眼下單憑她自己,她必然逃不出去,少不得要借用此人的力量。

    槐序既有與這二人結盟的打算,她自然要率先自報姓名,博得對方一點好感:“槐序。”

    裴九真看著她,卻不打算自報姓名。

    槐序渾不在意,隻道:“我想你們定是也要出去,不如結個伴如何?”

    裴九真沒意見,隻雲若穀眉毛一擰,似乎不願意的樣子。

    雲若穀站在裴九真前麵,審視般地盯著槐序,此女著一身暗紫衫裙,一身妖異之氣,可腰間佩著的卻是修道者常用的清心宮鈴。

    此女良善難辨。

    雲若穀目光一瞥,自帶傲氣的一眼迅速掠過槐序,看向別處,而這一眼卻刺痛了槐序。

    他在評估她的實力,而很顯然,她的實力並沒有引起他的興趣,甚至於他認為她可能會成為拖油瓶。

    他看不起她!

    槐序滿不在乎地拍了拍手說:“隨便你,這兒我比你們熟,真要逃出去也並非難事。”

    隻不過要多耗費些時間罷了。

    槐序看了一眼裴九真,此人看著似乎還是個小孩子,怎麽也被抓了過來,她嘟囔道:“連男人和孩子都不放過,當真是禽獸。”

    隻是轉念一想,那威壓強勁的男人看上去實力不弱,這兩人究竟是被入王城還是誤入的,卻還是個未知數。

    裴九真意外對上槐序的目光,卻被她那雙丹鳳湖藍淺眸徹底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槐序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像有意勾人的媚眼,妖氣十足。

    裴九真猛地想起槐序說她對王城布局熟悉,登時想到此刻不知被困在何處的叢音,她問槐序:“這裏除了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姑娘?”

    “自然有,丹君那變態可是想日日做新郎。”

    說完,槐序捂著嘴曖昧一笑,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目光盯著裴九真。

    雲若穀問她:“她在哪兒?”

    槐序眼眸微眯,來了興致,帶著幾分成竹於胸的底氣:“想知道啊?你們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眼下槐序手裏握著他們想要的信息,形勢陡轉,她成了那個占上風的人,是以語氣神態都帶著幾分的得意和遊刃有餘,企圖拿捏對麵的兩個人。

    槐序慢慢悠悠走向羅漢床,在那兒坐下。

    裴九真卻也不是隨便就能被威脅拿捏的,她道:“不愛說別說,我們自己找一樣能找到。”

    槐序也不著急,她笑了笑,聲音如鈴,飛揚妖冶:“我看你們是忘了今日城中張燈結彩是為了什麽?”

    槐序撫著肩上的一縷青絲,悠然道:“是,我相信憑他的本事,你們要找人不難,可她等得住嗎?我還真是好奇她能等到你們去救他們嗎?”

    言及此,槐序的纖纖玉指故意點了點額頭,語態做作且扭捏:“又或者她像我一樣厲害,盡管被封了半身修為仍能拚死把新郎給打下床去?但話說回來,那姑娘一身的氣派,想來和你們一樣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公子小姐,怕是吃不了這個苦,更咽不下這口氣。哪裏都像我呢,一介野草,皮糙肉厚的,耐打。”

    方才被人帶到這兒來的路上,她確實遇見了一個姑娘,那姑娘看上去比她小,目光流轉全是道不盡的傲氣,渾然天成,想來她從小必定是錦衣玉食長在別人的手心裏的,所以才會這般傲視一切,盲目自信還能逃出去,或是說還堅信有人能來搭救她。

    那是她的出生,她的世家大族給她的底氣。

    可若換了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小長在亂世中,當她身處險境時,她的第一反應是沮喪,是害怕,是無助。

    因為他們知道,亂世之下,除了自己,無人可依靠。

    裴九真道:“你是逃出來的?這麽說你是被迫嫁給那城主?怪不得他昨日才辦了親事,今日又辦一場。”

    槐序:“城主?你說的是丹君吧?他雖然長得好看,但我看不上他,一個不知成了幾次親的家夥,哪裏配得上我。”

    片刻靜默之後,槐序故作驚訝,虛捂著嘴說:“噢,糟了,這個時辰,怕是已經入洞房了也未可知。”

    裴九真一想到叢音此刻可能麵對的危險便如烈火焚心一般著急:“好,我答應你。”

    槐序那雙勾人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鎖定雲若穀,話卻是對裴九真說的:“你說的話能算數嗎?”

    裴九真:“能。他是我弟弟,都聽我的,你現在告訴我們那個姑娘在哪兒,我們會想辦法送你出去。”

    槐序沒忍住笑出聲:“你弟弟?”

    裴九真煞有其事地點頭:“對,我弟弟。”

    雲若穀唇角一抽,按了按裴九真的肩,微微低下頭在九真耳邊輕聲提醒她:“裴九真,適可而止四個字你也不會寫是不是?”

    占他便宜一次罷了,她竟還想再占第二次,真當他好脾氣到這種程度了麽?

    作者有話說:

    裴九真:“不好意思,我隻會寫得寸進尺這四個字。”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接下來幾天很忙,不一定會日更,如果沒日更,我會一次性更多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