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他的唇舌帶著前所未有的霸道, 在安若反應過來之前,輕而易舉的撬開了她的齒關。

    他吻得很深, 亦很凶猛,甚至是連上輩子都從未有過的。

    安若腦間轟然一聲, 已是來不及去思索他今夜為何如此,隻想著推開他。

    然而似乎有些徒勞。

    他的力氣那般大,她越是掙紮, 反而愈發激起他的興奮,攏住她的手臂再度用力,將她完全貼在了身前。

    與此同時, 他的唇舌也開始往下探索, 溫熱的呼吸與唇舌輾轉在她的腮邊,耳垂,頸下, 甚至……

    那股燥火已經將他的理智徹底吞沒, 他隻知道懷中的溫香軟玉是自己的女人, 哪裏有什麽前世今生?

    然而就在此時, 有什麽滾燙的東西接二連三的落下來, 滴在了他的側臉, 又順著落到了他的口中。

    他愣了一愣,終於停下動作, 去尋找那滾燙的來源,卻不期然的看到了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眸。

    其中藏滿了憤怒,無奈及委屈。

    “你……”

    獨孤珩忽的一怔, 與此同時,有什麽東西刺痛了心間。

    遙遠的記憶被牽動,驅散了些許心頭的燥火。

    “你,你不願意?”

    他勉強停住動作,在重重的喘息中問她。

    “我尚未出閣,我是清白之身。”

    懷中的少女怕驚擾家人,仍舊努力壓抑著哭聲,但話中的憤怒卻如同一盆盆的冷水,往他腦中的大火與迷霧上澆。

    理智被一點點喚醒,獨孤珩使勁搖了搖頭,終於想起,這是新的人生,此時這個姑娘還不是他的。

    “對不住。打擾了。”

    他終於放開了她。

    少女並不回答,隻是仍在流淚。

    獨孤珩想說什麽安慰她,可將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在眼中,那股燥火重又席卷開來,趁著才掙脫的理智還未完全被吞噬,他忙衝出她的房門,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

    房中忽然安靜了下來,被獨孤珩打開的門還未關上,肆意的放著冷風。

    安若也漸漸平複了情緒,挪過去將門重新關上。

    院中一片清冷,就仿佛那人從沒來過。

    可身上的異樣卻清楚的告訴她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回到床榻上,思及方才,心間越來越疑惑。

    獨孤珩身上並沒有酒氣,可他的舉止就仿佛喝醉了一樣,根本不像這輩子的他。

    他到底是……怎麽了?

    ~~

    馬蹄在寒風中馳騁,待回到王府,獨孤珩的理智終於又回歸了一些。

    可身體的異樣還是無法消下去,方才那一幕中斷之後,他此時五髒六腑都似有燥火在燃燒,極為難受。

    逢春等幾個近身的侍衛看到他的異樣,忙小心詢問是否要去請府醫,卻隻聽他咬牙吩咐道,“取冰水來,要很多。”

    逢春不明所以,但見他麵上壓著怒意,並不敢質疑,忙去叫人準備冰水。

    而待整整一浴桶的冰水準備完畢,他卻眼睜睜的看見王爺一頭紮了下去。

    逢春,“!!!”

    這麽冷的天,王爺這是不要命了嗎!!!

    ~~

    第二日一早,懿蘭苑的李太妃得了個消息,昨夜她一向康健的兒子忽然發起了高燒,眼下府裏的兩個府醫都去了跟前伺候。

    “這好好的怎麽發起燒來了?”

    李太妃忙問報信的丫鬟,“莫非是王爺昨夜著了涼?”

    這丫鬟是懿蘭苑的,早起去請府醫來給太妃請脈時才得到的消息,因此對於這個問題根本無法回答,隻好搖了搖頭道,“奴婢也沒有細問,是本草齋裏的藥童這麽說的。”

    李太妃氣得,忙要著徐嬤嬤去前院看看,哪知還未等徐嬤嬤抬腳,卻見侍衛武寧領了人過來。

    “啟稟太妃,奉王爺之命搜尋證物,還望太妃通融。”

    這又叫李太妃一愣,“什麽證物?怎麽會搜到我這裏來了?”

    武寧直人直語,“王爺昨夜中毒,為找出禍首,凡王爺昨夜所到之處都要嚴密搜查。”

    “什麽,中毒?”

    李太妃再也顧不上其他,趕忙拔腿去了兒子跟前。

    到後隻見,三個府醫依舊圍在兒子床榻前,而她一向健壯的兒子此時臉色白中泛著不正常的紅,果真一副病容。

    “這是怎麽回事?好好地怎麽中毒了?王爺中的是什麽毒?”

    李太妃一連串的問題叫人應接不暇,一位府醫隻好先從獨孤珩的床榻前撤出,專門同她回稟,“啟稟太妃,王爺所中的乃是一種迷情藥,其藥力刁鑽凶猛,非尋常之物,昨夜王爺為鎮壓藥力泡了冰水,致使風寒侵襲發熱,加之現如今王爺體內仍有部分餘毒殘留,需小心診治。”

    什麽,迷,迷情藥?

    李太妃這個年紀,豈會不懂府醫所說的是什麽東西,隻是愈發意外起來,“王爺怎麽會中這種毒?”

    這個問題著實把府醫難住了,李太妃隻好轉而去問逢春,“你們是怎麽伺候的?這是怎麽回事?”

    言語間大有治罪之意。

    逢春嚇的撲通跪下,顫著聲回道,“太妃明鑒,昨夜王爺原本好好地,可從懿蘭苑回來就不太對了……具體王爺是怎麽中的毒,小的也不知,請太妃饒命。”

    “什麽?從懿蘭苑回來?”李太妃一怔,正要再問,卻聽床榻上的兒子開了口。

    “母親稍安,此事蹊蹺,我已經吩咐武寧去查,等有了確鑿的結果,一定向您稟報。”

    他聲音中明顯帶著沙啞,話尾還禁不住咳了幾聲。

    這叫當娘的心間一揪,趕忙道,“你莫多說話,先休息要緊。”

    語罷又去問府醫,“現如今王爺怎麽樣了?可有解毒的法子?”

    府醫微有些尷尬,“一般來說,解迷情藥的法子,自然是行房,可王爺……”

    王爺不肯用這樣的法子,隻能成現在這樣子了。

    想來李太妃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府醫頓了頓後繼續道,“現如今王爺暫無大礙,但體內的餘毒加上風寒,還需好好調養。否則隻怕留下病根,影響以後。”

    李太妃嚇了一跳,“這餘毒會影響什麽?”

    老府醫又尷尬起來,咳了咳道,“這迷情藥是針對行房的,若有影響,自然也是那方麵……”

    “什麽?”

    李太妃又驚又氣,兒子還沒成親生子,這要真的有影響那還得了?

    “這下毒之人實在罪大惡極!一旦抓住,千萬不能輕饒!”

    難為李太妃頭風還犯著,眼下又是驚又是氣的,獨孤珩再度開口道,“母親善良,但這世上人心難測,您往後還是不要輕信別人的好。”

    李太妃一怔,這意思,難道是在說邢漪容?

    “可,可昨日我一直跟漪容在一處,我明明好好的……”

    卻聽府醫忍不住道,“啟稟太妃,王爺現下所中的這類迷情藥,乃是專對男子起效的。”

    李太妃一噎,專對男子?

    她寡居多年,就生了這麽一個兒子,尋常侍衛們又進不了後院,能去到她那裏的,一般隻有兒子而已。

    難道真的是?

    李太妃直覺心亂如麻,一時無言以對。

    獨孤珩又歎道,“查案的事交給別人去辦,我現在需要休息,您的頭風還沒好,也回去休息吧,隻是若武寧他們需要什麽物證,還望您不要攔著,畢竟,昨日我原本好好地,去了您那裏一趟,就不對了。”

    李太妃無話可說,隻好應了聲好,又囑咐府醫好生為兒子看病,便帶著滿心的複雜回去了。

    ~~

    邢府。

    自打從王府回來,邢漪容一夜未眠。

    昨夜事不成,獨孤珩竟然就那般離府而去,如就同沒看到她一般,叫她想起來,仍舊又氣又怕。

    她不知那藥是否真的在他身上起了效,如若起了效,他為何對她視而不見?他離府之後又去了哪裏?

    可這些卻仍不是當下最要緊的問題,她現在最怕的是,獨孤珩是否察覺了那藥物,會不會找到她頭上來?

    雖說那藥十分隱秘,且現如今她也已經將身上的全部銷毀了,可要知道如若引起他懷疑,對她們一家來說,也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邢漪容又悔又委屈,她究竟是哪裏不夠好,為什麽就入不了獨孤珩的眼呢?

    哪知怕什麽來什麽,正當她殫精竭慮之時,府中忽然有人而至。

    看那些服侍,便知是鎮北王府的侍衛們,他們個個冷若寒冰,一進門二話不說,就要搜查,甚至連她的閨房都不放過。

    見此情景,邢江夫婦也是發慌。

    但思及那藥物早已被銷毀,邢江便仍努力假裝鎮定道,“不知邢某犯了什麽罪過,引得諸位來搜查?”

    武寧麵無表情,隻冷冽道,“昨夜有人向主上投毒,今日吾等奉主上之命捉拿凶手。還望邢大人莫要為難。”

    邢夫人眼珠一轉,忙攔住要入到女兒房中的侍衛道,“這可是小女閨房,諸位查案就查案,不能如此不顧禮數吧?這要傳出去,叫小女還如何嫁人?”

    武寧不為所動,隻冷聲道,“凡昨日到過王府者,都需搜查,令愛昨日不是去過太妃跟前?邢夫人放心,有王爺發話,如若此番冤枉了令愛,王爺自然會還貴府公道。但如若有人包藏禍心,也絕不會叫他逃脫。”

    邢家人俱都一怔,王府的侍衛都是何等高手,他們自然攔不住,隻好由著人在府中翻騰起來。

    雖則藥物已經不在,可看侍衛們搜查的仔細,甚至連浣衣處都去過了,他們又無法不緊張。

    最要命的,是待武寧等人搜查完畢後,有調來了人手將他們的府門緊緊看住,隻道在凶手到案之前,凡到過王府者,都不可隨意出入家中。

    見此情景,邢家人徹底慌了。

    邢漪容禁不住悄悄問邢江,“爹,萬一查出可如何是好?那位公子他……”

    邢江沒有說話。

    他此時已經預感到,自己是走錯了棋。

    此事一旦查出,那人絕不會隨意站出替他扛罪。

    就算他指認,也絕不會有人相信的。

    他現在僅有的希望,隻能寄托於藥物已被銷毀,王府查不出。

    但,事情的結果還是與他背道而馳了。

    不出兩日,鎮北王府就已經得出了結論。

    侍衛們從邢家浣衣處水溝裏查到了含有迷藥的廢水,經府醫證實,確為獨孤珩所中的那種。

    而邢漪容的丫鬟禁不住嚴刑,也招認,邢漪容那日穿進王府的衣裙事先被摻了迷藥的水浸泡過,那迷藥本就隻對男子起效,她確實是蓄意勾引鎮北王,而邢江夫婦,也俱都知情。

    對藩王下毒,乃是重罪,無人敢為邢家人徇私,家主邢江及兒子被判斬首,其妻女家奴等,被判充官妓。

    此消息一出,慶州嘩然。

    而安若直到此時,才明白了獨孤珩那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某王:委屈,要抱抱

    某若:得了便宜還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