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變故
  第50章 變故

    哥哥,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哥哥,你永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

    謝澹輕輕一喟, 心疼不已。

    他靜靜抱著她,撫著她腦後柔軟的發絲, 認真說道:“當然不會,哥哥和安安永遠都不分開。”

    小姑娘卻還是不太放心,問道:“那你會喜歡一個別的女子嗎, 你會娶個嫂子、然後跟她更親嗎?”

    “不會。哥哥不會喜歡什麽別的女子。”謝澹無聲而笑,想了想問道, “那安安會喜歡別的男子, 然後想要嫁給他嗎?”

    “不要。”葉初篤定搖頭道, “哥哥,你千萬不許把我嫁人,你別嚇唬我,我不想嫁人, 我哪兒都不去, 我要讓哥哥養一輩子。”

    “這樣啊……那安安為什麽不想嫁人呢?”謝澹抱著她,身子一挺從草地上坐起來, 對上她清淩淩的眼睛認真問道, “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世間的天理人倫。安安說不想嫁人, 是因為什麽?”

    “為什麽要嫁人?”小姑娘反問道,“嫁去一個陌生的人家裏, 還要在他們家過一輩子, 太可怕了。說不定還會遇到惡婆婆和難纏的小姑子, 就像韓瑾兒那樣,她甚至都不認識她的夫婿,誰知道那人是不是壞人,會不會欺負她?”

    謝澹覺得她能這麽想挺好,絲毫不打算糾正,問道:“韓瑾兒跟你說的?”

    “韓靜姝說的,她說韓瑾兒不想嫁出京城,還偷偷哭呢,說希望她夫婿考取功名,能帶她回京城來。”

    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兒家,對嫁人大抵總會有某種未知的畏懼,宣平侯夫人平日待兩個庶女算是寬厚,韓瑾兒不想嫁出京城似乎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謝澹聽到小姑娘這一番言論卻挺滿意的,甚是欣慰。

    “對,安安說的很有道理。”謝澹笑,跟她說道,“哥哥跟你保證,絕不會把安安嫁給哪個男子,更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安安,安安不想嫁人,哥哥就養你一輩子。”

    他一手養大的妹妹,憑什麽交給別的男子,這世間誰也不配。

    想嫁也隻能嫁給哥哥。她不用去陌生人家裏,不必擔心夫婿不好,也不會有難纏的小姑子和惡婆婆。

    謝澹總覺得安安還小,小女兒家未必就真正明白自己在說什麽,她沒有經曆過正常的父母家人的生活,自己也不曾教過她何為夫妻、何為男女。謝澹心念轉動,他應該如何讓她明白?

    安安心思純淨無暇,他又怎麽開口跟她說,哥哥對她抱有那樣的心思?

    小姑娘似乎滿意了,安心下來。謝澹叮囑道:“那安安以後記住了,外麵的男子全都不是好人,讓他們都離你遠一點兒。”

    葉初深以為然,點頭答應著。

    謝澹重又躺回草地上,葉初坐他旁邊,嫌草地不舒服不肯躺,謝澹便伸出一條手臂環著她,一手枕在腦後,閉著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安寧愜意。

    被山峰擋住的太陽終於爬了上來,強烈的陽光照進山穀,落在他眼皮上,照得他眼皮微微顫動,葉初便伸手去扒他眼皮。

    “哥哥,你起來呀,快起來。”她扒開他眼皮,謝澹捉住她的手又把眼閉上,嘴角勾起笑道:“起來做什麽?”

    “可是你躺這兒又做什麽呀。”葉初伸手拉他,撒嬌道,“哥哥起來呀,你說帶我來山上玩,又不是來山上睡覺。”

    謝澹捉住她作亂的小手握在掌心,小姑娘便換了另一隻手來拎他耳朵,口中威脅道:“你起不起來,你不起來,我自己去玩了,才不要跟你躺草地上呢,說不定還有蟲子咬人。”

    謝澹被她拉著坐起來,懶散愜意地不想動彈,他望著穀底的潭水再次問道:“安安,你要不要釣魚?這潭水靠近行宮不許人隨便來,平常沒有人捉,應當會有大魚。”

    小姑娘這會兒心情好起來了,似乎早已忘了剛才“焚琴煮鶴”那一番言論,站起來望著水潭問:“潭水這麽清,真會有魚嗎?”

    “有,這水很深的,魚都藏在潭底。”謝澹道,“這裏水涼,魚少有土腥氣,應當好吃。”

    “那我們去捉,你叫人拿釣具來。”

    謝澹被她拉起來,便握著她的手小心往坡下走,一邊笑著調侃道:“不怕焚琴煮鶴了?”

    “我又沒說在這裏烤。”葉初理直氣壯道,“我們帶回去吃不就行了。”

    兩人在山上消磨了一整天,上午釣到了幾條當地人叫做“山細鱗”的魚,這種魚隻生長在水質極好的山澗溪流活水中,據說十分鮮美,放在桶裏叫侍衛先送回去。

    因為小姑娘說不能焚琴煮鶴,午飯沒吃上烤魚,天又熱也其實也不想烤。侍衛們在山林中支起行帳,他們就在山上吃了些帶來的糕餅熟食和果子,午休過後繼續探索山林,還摘了些野果,又特意等在山嶺上看到夕陽,才下山回來。

    下山途中,葉初已經完全累得不想動了,隨行侍衛雖然準備了滑竿涼轎,謝澹還是一路把她背下山來,回到行宮。

    謝澹回到房中,才聽人稟報說太皇太後病了。

    他問了問情形,便傳了幾個太醫隨行,從容去探病。太皇太後倒也沒什麽大礙,太醫說暑熱虛澇,心氣鬱結。

    此事無解。謝澹看著太醫診治處方,又親手伺候了湯藥。

    太皇太後道:“哀家年紀大了,今晚躺下了,明早就不一定能再起來,怕是也沒幾天活頭了。”

    謝澹道:“皇祖母別說這些不吉利的,天氣暑熱,一點小恙罷了。您身子健朗,必定能長壽無疆。”

    太皇太後嗤了一聲,誰能長壽無疆。

    楚從嬋垂首說道:“太皇太後病了一整日了,叫人去清涼殿稟了好幾回,陳公公卻一直說陛下不在,說陛下跟幾個鐵甲衛將領出去了。”

    “是朕的不是,皇祖母恕罪。”謝澹淡聲道,“朕尋思今日難得清閑,就去山上走走,哪知道皇祖母病了。是朕不孝。”

    太皇太後隻擺擺手,雙目微閉一副不想言語的樣子,謝澹便叫太醫好好診治,又令淑妃和衛妃盡心侍疾。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從福寧殿出來。

    謝澹一走,太皇太後便把閑雜人等都打發走了,隻留了楚從嬋和心腹的嬤嬤在跟前。

    太皇太後問那嬤嬤:“此事確定了?”

    嬤嬤道:“應當錯不了。清涼殿那邊有人親眼看見了。”

    楚從嬋恨恨說道:“姑祖母,我早就說吧,你還不信。皇帝如今越來越肆無忌憚了,以前還把人養在外頭,如今竟堂而皇之帶到行宮來了,也不知是個什麽來路,成何體統!”

    太皇太後躺靠在枕頭上緩緩說道:“你不要管她什麽來路,後宮之中誰還不是靠著一點恩寵過日子,皇帝喜歡她,這就足夠了。皇帝登基兩三年了,他翅膀早就硬了,你以為他現在還有什麽好忌憚的?”

    “那就由著他們了?”楚從嬋恨聲道,“難怪陛下都不踏進後宮半步,有這女子在身邊日日勾著,旁人還能有什麽法子。姑祖母,此人不得不除啊。”

    “除?”太皇太後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罵道,“你以為你有多大能耐?皇帝現在敢把人帶到行宮,那就是有護住她的足夠底氣,否則他藏了這麽久你不也半點消息沒查出來嗎,他如今連哀家都沒放在眼裏,還怕你不成?哀家可警告你,你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但凡敢伸手,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太皇太後數落半天猶不解氣,指著出楚從嬋罵道:“還不是你們這些個不中用的,哀家還指望你呢,皇帝不也是個男人嗎,你是他的妃子,連個男人都哄不住,哀家要你們何用!”

    楚從嬋被罵得不敢抬頭,滿心委屈地悄悄掉眼淚。

    “太皇太後息怒。”旁邊的嬤嬤勸道,“太皇太後,您還病著呢,可不能再動氣了,先養好身子要緊。”

    太皇太後歎氣,半晌問道:“你怎麽看?”

    嬤嬤躬身道:“奴婢覺得,為今之計,您可不能跟皇帝鬧僵,也隻能抬舉她了。您把人放在後宮裏,給個高點兒的位份,總比日日養在禦前的強。皇帝把那女子養在外頭,必然是她的出身來路不行,有您做主,那女子的身份也好過了明路,皇帝應該也是願意的。”

    “也隻好如此了。”

    太皇太後長歎一聲,說道,“他可是哀家的親孫子啊。早知如此,哀家當初就不該讓他登基,隨便從宗親之中過繼一個也比他孝順聽話。”

    嬤嬤低頭不語。當初哪有的選,當初江山已經在皇帝手中,他手握重兵,占據邊城不回,擺在太皇太後和一眾世家舊臣麵前的就隻有兩條路:要麽俯首稱臣,還他身份,正大光明讓他登基,京城還能平安過渡;要麽就等他揮師入京,血流成河,等他把宗親舊臣屠戮一空,全都殺光了,他自己登基稱帝便是。

    哪裏有的選。

    * * *

    雨前齋,玩了一天的葉初當真累了,明明是被謝澹一路背進房裏的,往美人榻上一癱,少氣沒力地喊著腳酸。

    一堆丫鬟們又好笑又心疼,趕緊給她洗漱收拾。葉初沐浴過後,濕著頭發爬上床,晚膳都沒吃就睡了。

    丫鬟們一邊讓她睡,一邊輕手輕腳把她濕漉漉的頭發攤開,拿小扇子扇著晾幹。

    葉茴和葉菱跟著在山上一天,習武之人體力好,兩人根本沒事人似的,葉茴還在關心送回來的那幾條魚。

    葉茴叫了個小丫鬟:“冰糖,你去廚房說一聲,叫把那個魚好好養著,水要比平常的水涼一點兒,可別給死了,留著姑娘明天吃。”

    姑娘哪裏吃的完,終究缺不了她那口。

    葉菱無奈笑道:“你個吃貨,怎麽就不想點兒別的。”

    葉茴嘴裏塞著酸梅子,一本正經道:“你不懂,那個山細鱗可不是哪裏都有的,那魚稀罕著呢,在山澗石潭裏生長,食物少,水還涼,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長那麽大,特別好吃的,死了就可惜了。”

    葉菱搖頭無奈,服了她了。她才坐下,小丫鬟來說常管家在外頭找她,葉菱便起身出去。

    常順聽說姑娘已經睡下了,便說道:“韓夫人在外頭呢,她說今兒是姑娘生辰,就想來見一見。”

    “韓夫人在哪兒?”

    “在宮門候著呢,咱們這邊是禦前,宮門又不敢做主讓她進來。她白天就來問過了,下人說姑娘上山了,才叫她晚點兒來。”

    葉菱略一思忖,便說道:“姑娘都睡下了,累了一天怪可人的,實在不好再把她叫起來,可是韓夫人又不比旁人。這麽著吧,你去跟主人回稟,我先去招待韓夫人。”

    葉菱接了葉毓進宮,陪著她一路往裏走,葉毓這也是第一次進行宮,原本還擔心見不著人,誰知道葉菱親自到宮外來迎接她了。

    葉菱跟她說葉初白天在山上玩了一天了,累得剛睡下。

    葉毓一聽便說道:“哎呀,那可別叫她了,年紀小身子又嬌弱,讓她睡吧,我就是給她備了份生辰禮,你幫我交給她吧。”

    葉菱忙說道:“韓夫人,改日奴婢們陪姑娘去找韓小姑娘玩,今日實在是巧了,您要是不讓叫醒姑娘那奴婢就不叫了,陛下聽說您來了,就說要代姑娘招待您呢。”

    葉毓不禁有些受寵若驚,跟著葉菱一路被領到了雨前齋。謝澹剛從太皇太後宮裏回來,便在前頭廳堂見了她。

    葉毓拿出一個朱漆螺鈿雕花盒子說:“這麽晚了民婦原不該打擾,就是尋思姑娘十五歲生辰了,我這個姨母卻頭一回給她慶生。這東西是長姐當年送給我的陪嫁禮物,民婦想送給姑娘做個念想。”

    內侍接過盒子打開看過之後呈上去,裏邊是一對羊脂白玉鐲子,謝澹便頷首道:“朕代安安收下了,多謝韓夫人,朕明日會親手交給她,叫她好好收著,以後會告訴她這鐲子的來曆。”

    雖然沒見到葉初,葉毓卻滿懷欣慰地離開了行宮,第二日她便動身返回京城,給韓瑾兒備嫁,韓家別院這邊隻留下宣平侯夫人帶著韓靜姝避暑。

    韓靜姝整日閑不下來,渾身是勁似的到處野,而葉初從端陽這日上山之後,也不知真累了還是天熱犯懶,一連幾日都窩在行宮沒出去。

    初十這日大朝會,謝澹一早在清涼殿召見群臣,葉初照例都還沒起,雨前齋忽然來了不速之客,一個手持拂塵的老太監來到雨前齋,自稱是福寧殿的掌事太監,態度倨傲地宣稱太皇太後召見。

    奈何雨前齋都是葉宅帶過來的人,就沒幾個熟悉宮裏的。皇帝有話,禦前的陳連江都不得來打擾他們,更別說太皇太後宮裏的人了。

    葉菱問道:“這位公公,太皇太後要召見誰呀?”

    “太皇太後說了,召見雨前齋住著的這位姑娘。”

    葉菱道:“您連我們姑娘姓什麽都不知道,還說什麽太皇太後召見,誰知道您說的是真是假?”

    她一邊說,一邊就有小內侍悄悄離開去搬救兵了,葉菱衝春江施了個眼色,春江轉身進去了。

    老太監身邊的人說:“大膽,這是太皇太後宮裏的劉公公,宮裏誰不認識他老人家?太皇太後召見,快叫你們主子出來。”

    葉菱問:“既然太皇太後召見,有懿旨嗎?”

    劉公公道:“奉太皇太後口諭,就憑你也敢要懿旨?”

    葉菱道:“沒有懿旨,口說無憑。這位公公,假傳懿旨可是大罪,就憑您張嘴一說,我們怎麽知道您究竟是什麽人呀,你要是個居心不良的歹人騙子,我們也跟著你去?”

    “大膽!你們……”那老太監指指堵在雨前齋門口的幾個丫鬟,氣道,“你們連咱家都不認得,也敢在這宮裏混,也不去打聽打聽,咱家在太皇太後跟前幾十年了,這宮裏還沒有人敢不給咱家臉麵呢!”

    葉菱笑道:“奴婢們眼拙,當真不知道。”

    老太監道:“怪不得這麽沒規矩,宮外頭的,果然是沒經過調|教不懂規矩,太皇太後使喚咱家來,你們竟敢怠慢,回頭等著責罰吧。太皇太後召見她,那是她的福分,叫她趕緊隨咱家來,可別耽誤了太皇太後的事情,否則太皇太後怪罪下來,你們擔待的起嗎。”

    葉菱笑了一聲道:“我們是擔待不起,您自己擔著吧。我們這兒沒有您找的人,公公請自便。”

    老太監氣得不行,見她們都是幾個丫鬟,便叫身後四個太監道:“你們幾個,教教她們規矩,給我掌嘴。”

    “劉公公要教誰規矩呢?”隨著這一聲,常順聞訊趕來了,邁步走過來說道,“劉公公,奴婢提醒您一句,這兒可是禦前的地方,您是不是過了界了?”

    “你是哪個宮裏的?”劉公公問。

    “小的就這雨前齋的。”常順道,“劉公公,小的勸您一句,這是禦前的地方,不是您的福寧殿,更不是別的什麽地方。陛下交代咱們伺候好姑娘,沒有陛下的話,任他天王老子來了也請不動咱們姑娘。”

    “反了反了,你們這是要造反啊,去問問你們主子還懂不懂事兒,太皇太後那是陛下的親祖母,便是陛下來了,那也得聽太皇太後的。你們主子到底是哪個小門戶裏出來的,果然是身份低賤沒教養,上不得台麵,太皇太後抬舉她,是她的福分,她還敢違抗懿旨不成?”

    老太監指著身後的四人,“你們幾個,教教她們規矩。”

    一個太監竄過來,一巴掌就衝葉菱抽過去了,葉菱皺眉抬手,便穩穩拿住了那太監的手腕,那太監咦了一聲,掙了一下愣是紋絲沒動。

    老太監臉色這下是真變了,往後退了一步,他帶來的剩下三人便上前擋在老太監身前,正打算再虛張聲勢幾句,葉茴冷不丁竄上來了。

    甚至都沒人看清楚葉茴身形,葉茴一言不發欺身上來,一腳就把老太監踹了出去。

    其實宮裏這些路數大家都清楚,劉公公浸淫後宮幾十年,也不是個蠢的,隻不過大家各為其主,主子們場麵上一團和氣,下人秉著主子的心意,虛張聲勢互相試探底線罷了,所以原本虛來虛去,無非是一場口角糾紛。

    誰知道忽然竄出來葉茴這麽個不問青紅皂白的,二話不說就直接上腳了。

    葉茴原本就沒那麽多彎彎繞,又聽見老太監口中對姑娘不敬,上去一腳,隨即手一勾膝蓋一抵,都沒容老太監叫出聲來,眨眼間把老太監摁著脖子死死抵在地上,扣著老太監的喉嚨說道:“小點兒聲,別鬼喊鬼叫地吵著我們姑娘睡覺,我們姑娘還沒起呢。”

    老太監哪裏料到這一番變故,脖子被死死扣著,臉都紫了。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老太監眼睛瞅見葉茴袖子裏一點寒光滑下來,似乎是一支袖箭,再往前一寸,他這條老命可就交代了。

    葉茴那性子都知道,葉菱怕她當真在在雨前齋殺了人,真弄出人命事情不好收拾,萬一再嚇著姑娘。

    “葉茴!”葉菱叫了一聲。

    葉茴扣著老太監的脖子搡了一下,才放鬆一點,說道:“聽見了嗎?趕緊滾。”

    老太監帶來的人也懵了,宮裏規矩森嚴,等級分明,大家當著麵都虛張聲勢,哪見過這個路數啊,反應過來趕緊扶起老太監。

    老太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捂著脖子直喘粗氣,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敢對太皇太後不敬,咱家可是太皇太後叫來的,連咱家你也敢動?”

    葉茴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是姑娘的人,我就隻聽姑娘的,隻管保護姑娘。皇帝都罵我憨實了,隻要是礙著姑娘,皇帝的話我都敢不聽。”

    老太監被手下扶起來要走,還不忘撂下一句狠話:“你……你們給我等著!”

    葉茴說道:“等著就等著,下回你再敢對姑娘不敬,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