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振興武館(3)
  第46章 振興武館(3)

    這人聲量不小, 周圍的人聽了個十成十。聽他所言有理,還沒下注的人紛紛將手中的銅幣放在了趙武的名下。

    賭盤後麵武行的人正在迅速記錄,他隻需看一眼, 就可準確識別這些人所壓的金額,記錄在表中。

    熱熱鬧鬧地下注結束,江牧名字下方也有了些許銅幣。

    昨天江牧贏下的那一局還是讓大家對他有所改觀, 雖然今天對手的積分更高,但昨日江牧勝得輕鬆, 今日也不一定就沒有一拚之力。

    抱著這樣的想法,有人忐忑地下了幾注。

    裁判走上擂台, 開始宣讀規則。

    江牧一聽,和昨日的一模一樣,想必是例行公事。

    對麵的趙武此刻正望向他,眼神冰冷,嘴角扯出殘忍的弧度,渾身蓄勢待發。

    今日的對手看起來比昨日的強了不少,整個人的體格十分健壯, 身高約有兩米,那胳膊上虯勁的肌肉讓人害怕, 在他的麵前,江牧看起來就像是小雞仔。

    觀眾們左右互相看來看去,幾乎都不覺得江牧能贏。

    又一次從門走上擂台, 台下的觀眾們已經習慣, 趙武則是更加不屑,自己用手一撐, 直接翻身進了擂台。

    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 趙武就急速掠出。

    他的速度比李三進更快, 拳比李三進更猛,還沒湊近,拳風就已經揚起江牧額前的碎發。

    台下觀眾不由自主驚呼出聲:“趙武好生厲害!”

    有人是趙武的忠實觀眾,聞言立刻介紹起來:“趙武現年二十歲,修煉的是一式十分勇猛剛勁的拳法。一月前報名擂台賽,短短時間內已經積分九十八,實力不俗!”

    眾人聞言大驚,一個月便積下九十八分,當真厲害!

    再看向江牧,有人仿佛已經看到了江牧倒在擂台之上的模樣。

    台上趙武的拳已經馬上就要落到江牧身上,今日新來的觀眾們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江牧落敗的瞬間。而有的老觀眾心中隱有預感,江牧或許不會就此被擊敗!

    果然如此!

    隻見江牧輕巧地往後一退,瞬間就拉開了和趙武的距離,他的重拳瞬間落空。

    趙武一擊落空也不氣餒,馬上再進一步欺身而上,右手重新出拳,步步逼近。

    江牧右腿在後左腿在前,一雙眼睛平淡無波,氣息平穩,麵對趙武的猛烈攻勢他沒有絲毫懼怕,但在許多觀眾的眼中,卻覺得江牧完全不加反抗,沒有反應,莫不是被嚇傻了。

    台上趙武的氣勢越凶,台下觀眾的精神就越亢奮。

    肌肉與鮮血的搏鬥讓人血脈噴張,難以自持地激動。

    眼見趙武的重拳就要落下,熱烈的氣氛即將攀升至最高點,突然之間,高高懸起的心髒就此停在空中,再也攀升不至高點,卻也沒有落下,一切陷入詭異的平靜。

    江牧出手了。

    隻見他依然是平平的一拳擊出,朝著趙武攻擊的方向,兩個拳頭碰撞在一起,一個黝黑鬥大,一個白皙瘦弱,視覺上強烈反差的兩個拳頭卻出乎所有人預料,江牧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拳,竟直接將趙武重重擊飛,撞在了擂台的圍欄之上。

    良久的沉默。

    擂台上裁判過去確認趙武的狀態,隨後站直身體,宣布了結果:“趙武昏迷,江牧勝!”

    江牧又勝了!

    場下的觀眾們無言對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這怎麽可能呢?趙武的武功那麽厲害,江牧隻是一個剛剛從床上下來的病重之人,之前江牧還在街上被人打斷了腿,現在怎麽可能贏呢?

    “趙武會不會隻是中看不中用?看著厲害,其實弱得很?”有人弱弱開口,怎麽都不敢相信江牧真的那麽強。

    “你說什麽呢!”他這話惹怒了趙武的支持者,“趙武一局局打上來,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一身功夫厲害著呢!”

    “那這是怎麽回事?”這人一指台上暈倒的趙武,希望能夠得到答案。

    反駁的人一滯,“或許,或許是趙武今天狀態不好,剛好被江牧撞上了。”說到後麵,他覺得這種情況可能性不小,十分有道理。

    “他看起來像狀態不好的樣子?”趙武今日出場時的模樣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氣勢洶洶沒有絲毫病態。

    他們的討論沒有結果,又有新的喧鬧聲響了起來。

    “我贏了!我贏了一百銅!”這人樂滋滋地數著自己剛剛從賭盤處拿到的銅幣,雖然一百銅不多,但是這可是他第一次在賭盤上贏到那麽多錢!

    眾人看向了他,看到他身後高高掛起的十比一的倍率,心中不由跳動了起來。

    江牧早在結果出來之時就已經從後門離開,拿上今日的獎金和賭局贏了的六百五十銀,現在他雖然隻有兩積分,但是在金錢上已經十分富足了。

    賭局真是個好東西,不過也得是他這種絕對會贏的局麵他才會下注,不然他還是會對賭局敬而遠之的。

    回到家,蔣七和江盡勇早就起來了。

    江牧今早的比試很早,出門之時他們倆人還在睡,昨天搬家實在是辛苦,今日便有些起不來。

    江牧擂台結束得快,現在回來正趕上兩人吃早餐。

    “牧兒!你回來了。快快,來喝點粥。”蔣七一下就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動靜,回頭一看就看見了江牧,連忙招呼。

    江牧沒急著進門,在井裏打了水,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自己,這才進了屋,和蔣七坐在了一起。

    遞上自己今日得到的銀幣,江牧全然沒有在武行時的冷漠:“娘,這是今日贏下的錢,現在我們已經有六百五十銀了!”

    蔣七睜大雙眼,不敢相信。

    江盡勇震驚地拿過桌上並不十分飽滿的錢袋,打開一看,隻見裏麵赫然是半袋子的銀幣,但在銀幣之中,還隱隱有金色的光芒。

    竟然是金幣!

    江盡勇喜悅之餘,還有一絲失落。他開辦武館這麽多年,還從未賺到過金幣。江牧去打擂台這才幾天,居然都賺了這麽多錢了,他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江盡勇眼神堅定,“牧兒,今日開始,你訓練的時候叫上我一起,我們一齊訓練!”

    “好!”雖然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江盡勇想了些什麽,但是自己父親想發憤圖強,江牧自然不會拒絕。

    吃過早餐,倆人幫著把廚房收拾幹淨了,也算是消了下食,江牧就帶著江盡勇在這不大的院子中跑了起來。

    跑得速度不快,隻是簡單的熱身。等身體全部保持在緊張狀態之後,江牧抽出兩把劍,他和江盡勇一人一把,“揮劍三萬次,一組三千次,共十組。第一組,開始!”

    江盡勇眨眨眼,雖然覺得這訓練量有些過分大,但想起今早自己的豪言壯語,還是沉默地接受了。

    日光從東慢慢上移,院內兩人熱火朝天訓練,西街街頭則出現一瘦削的人影,他慢慢走過這漫長的西街,接近了一個傳出整齊口號聲的院落。

    他停下腳步,在門外等待了片刻,似是在確認什麽。

    隨後,他輕敲了兩下門,等了不過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

    門後正是剛剛在練習揮劍,出了一身薄汗的江牧。

    “你來了。”江牧側過身,讓這人進來。

    來人名叫楊天奇,是江盡勇僅剩的學員。

    江牧對楊天奇印象極好,明明現在江家武館口碑極差,學員們都走了個幹淨,但這楊天奇仍然一心一意留在江家武館,足見他對他們武館的信任。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雖然現在他們江家武館位置變了,武館也小了,但是他的傷好了,可以帶著其他人一齊練習了,他一定會幫江盡勇一起,把楊天奇打造成絕世高手,不辜負他的信任!

    江牧鬥誌昂揚,從兵器架上又取了一把長劍。

    “天奇兄,你來得正好!和我們一起訓練吧!”

    剛在院子裏找了個石凳坐下,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的楊天奇就被塞了一把劍,隨後就被江牧拉了起來站到江盡勇身邊。

    江盡勇已經脫去外衫,袒露胸膛,小麥色肌膚上盡是滾滾流下的汗珠,他喘著粗氣,但眼冒精光。

    楊天奇看了一眼就連忙移開視線,這可是四月,就算不是很冷,但也還有不少涼意,江盡勇熱成這樣,這練習得多累啊。

    “天奇兄,接下來你揮劍一萬次,一千次一組,共計十組就行了!”

    楊天奇聞言眼前一黑,懷疑自己聽錯了數字。

    江牧說的是什麽,是揮劍一千次,一百下一組,共十組吧?

    怎麽可能會有人那麽可怕的要學員揮劍一萬次呢?先不說他能不能揮完一萬次,就算可以,揮完之後他的手也廢了吧?

    江牧沒有注意到楊天奇臉上的震驚與拒絕之色,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前給他做動作示範,讓楊天奇做出動作,一一調整著他的姿勢,確定再無任何問題後,就大聲喊道:“揮劍第一組!開始!”

    被這充滿勁力的聲音一激,楊天奇下意識服從,手不由自主揮出了一劍。

    見自己真的在揮劍,楊天奇心中無奈。算了,先揮著,之後累了就不揮了。

    見他步入正軌,江牧和江盡勇重新加入揮劍的步伐,兩人邊揮邊報數,楊天奇本來慢悠悠的動作不由自主跟上了他們的速度。

    激情是會傳染的,不過片刻,本來抵觸的楊天奇就從這看似枯燥的揮劍中察覺到些許趣味,麵前的劍仿佛變成了他延長的手臂,劍尖所指完全合他心意,眼前四四方方的院子在他眼中隻剩下那閃爍著點點精光的劍身。

    江牧第一時間發現了楊天奇的狀態,他停下自己揮劍的動作,也拉住了江盡勇,兩人安靜地走到一邊,看著楊天奇此時頓悟的狀態。

    “他這是?”江盡勇眼中隻看見楊天奇雖然身體在揮劍,但看向他的眼中,卻是一片茫然。

    “他這是在頓悟。”江牧及時解答:“我的劍法高深,就算隻是揮劍也蘊藏劍意,天資聰慧之人在我身旁練劍容易被我的劍意影響,獲得些許感悟。隻是沒想到天奇兄竟然直接進入了頓悟的境界,爹,他是練武奇才呀!”

    說到後麵,江牧已經激動起來。

    有什麽事情是比發現自己門下弟子天資聰穎更令人激動的呢?

    雖然楊天奇是江盡勇的學員,但是江盡勇是他爹,他是武館繼承人,要在他自己家武館當個老師沒問題吧,那楊天奇四舍五入是他的學生也沒毛病!

    如此優秀的學生,看他如何將對方雕琢成一塊美玉!

    江牧腦海中已經列下一連串訓練計劃,勢要將楊天奇打造成天下第二的高手。

    江盡勇聽完江牧的話,再看看怎麽看都像是在發呆的楊天奇,分外疑惑。

    楊天奇是練武奇才?他不是找家武館強身健體,能偷懶就偷懶的富家少爺嗎?

    但是牧兒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他斷然不會說錯,如果楊天奇是練武奇才,那他之前豈不是就耽誤對方了?

    江牧很快就列完計劃,隻是現在楊天奇並無任何修為,他的計劃強度較高,一時之間楊天奇的身體怕是承受不了。

    不過不要緊,他記得一藥方,可以緩解身體疲憊,並緩緩增強身體素質,正適合現在的楊天奇。

    “爹,你看著天奇兄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我出去一趟。”江牧說完就回屋拿了錢袋,跑出門去藥房買藥了。

    因為不同世界藥物名稱略有差別,江牧回家之時楊天奇已經從頓悟的狀態出來,現在他再看長劍,隻覺得這種自己以前基本不曾使用過的武器分外熟悉,仿佛自己已經是一名有數十年經驗的劍客。

    江牧把藥交給蔣七讓他去幫忙煎藥,自己則找到了正在和江盡勇聊天的楊天奇。

    “天奇兄,之後我們武館的訓練時間和訓練內容會做調整,你之後每日卯時來此,首先揮劍三萬次,再負重跑步三萬圈,等基礎打好之後,我們再選定一個方向,學習專門的招式。”

    隨著江牧的話,楊天奇麵色越來越差,等他全部說完,楊天奇已經顫抖著唇,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他隻是想找個輕鬆的武館做做運動,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啊!

    楊天奇勉力讓自己露出一抹微笑:“這恐怕不行。我現在已經漸漸接手了家中產業,今天來就是來告訴江叔,之後我怕是隻得偶爾來一次了。”

    這樣的結果對江牧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自己心水的弟子就這樣從手邊溜走,但江牧也知練武之事強求不來,於是也隻能遺憾回屋,不忍再看。

    院內江盡勇也很遺憾,江牧所言不會有錯,但楊天奇繼承楊家產業也十分不錯,他也很為對方高興。

    要知道楊家可是臨江城首富,不過楊除楊天奇一支外,還有其他四房,因此他壓力不小,麵臨的競爭也很大。

    能在其他房的虎視眈眈之下,接受產業,就算隻是一些,也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麵對江盡勇的一連串祝賀,楊天奇隻能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更喜悅一些。他剛才那話隻是為了敷衍江牧,逃避訓練,並不是真的接手了家中事務。

    現在他唯一的要是不過是明日要去隔壁城池運送貨物,三兩天就回來了,他今天來也隻是來請假的。

    不過比起江牧剛剛所言的那可怕課表,還是裝作自己受到重用更讓他能接受。

    休息了好一會兒,楊天奇終於覺得自己緩過勁兒來。

    他雖然還是不理解自己剛才怎麽就像著了魔一樣真的揮了一萬次劍,但揮都揮完了,再後悔也沒用了,隻希望自己明日起來,他的手還能用吧。

    剛要走,進屋的江牧就重新出來,手上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遞給了楊天奇。

    “天奇兄,這藥可以緩解你的疲憊,你快些喝下吧。”

    楊天奇眼前一亮,剛剛還在擔心明日的狀態,現在就有藥送過來,於是他毫不遲疑接過喝下。

    暖暖的藥汁一飲而盡,雖然苦了些,但他從小就疾病纏身,喝了不知多少藥,麵前這一碗不過爾爾。

    一碗藥下肚,隻覺得一股暖流從丹田處蔓延全身,暖流所過之處疲憊一掃而盡。

    真是好藥!

    他俯身道謝,見天色不早這才連忙道別朝家中去了。

    楊家在臨江城東街,比起江牧家現在那狹小的院落,楊家現在的府邸占地十分廣闊,家中亭台樓閣,花園水榭應有盡有,好不美麗,不愧為首富之家。

    楊天奇到家之時已經快要午膳,他見時間已晚,來不及喘口氣就匆匆趕到娘親的院落。

    行走過程之中他心中略有些奇怪,往常這麽多路走下來,他定是要氣喘籲籲得休息片刻的,今日卻還有餘力,當真是奇怪。

    但來不及想太多,他已經進了楊母的院落,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孩兒來遲,望娘親不要怪罪。”

    楊母坐在軟塌之上,正在看診。

    楊天奇一見,頓時擔心:“娘,您生病了?”

    楊母懶懶地擺手,“隻是感到有些許的疲憊,讓張大夫來看看罷了。倒是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楊天奇安下心,這才抽了個木凳在楊母身邊坐下,與她說起今天的事情:“我明日不是要出門去嗎,所以我今日便去武館請假。前不久江家武館那江牧不是當街被人打斷雙腿嗎,孩兒今日一看,那江牧竟真的完全好了,絲毫看不出受傷的痕跡,看著十分康健。之前還有人說他報名去了那擂台賽,孩兒本不信,但今日一見,那江牧腳步輕巧,呼吸綿長,想必功夫不錯。”

    “對了,孩兒今日還在他的指點下做了訓練,足足揮劍一萬下!”

    楊母慈愛地聽著楊天奇的碎碎念,直到聽到最後,才蹭的一下坐起身,張大夫把脈的動作被打斷,他順勢收手站在了一旁。

    楊母擔憂地拉過楊天奇的手,“我兒,你身體如此虛弱,揮劍一萬下怎可使得?那江家武館真是誤人子弟,怎可讓你如此勞累!”說到後麵,楊母更是氣了起來。

    “娘,不礙事。”楊天奇搖搖頭,“訓練結束之後江牧端了一碗藥給我喝,說是能緩解疲憊。我喝了之後這一路回來果真疲憊盡散。而且做訓練當真對身體有好處,往常我手腳冰涼,今日卻隻覺渾身發熱,您摸我的手,是不是不涼了?”

    楊母這才發現些許不對,今日她手下觸摸到的溫度居然猶如暖玉,十分熨帖,且楊天奇麵色紅潤,眼神清明,看起來竟是從未有過的精神!

    楊母心下大喜,忙不迭地讓張大夫給楊天奇把脈看看情況。

    楊天奇依言伸出雙手,張大夫站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掩飾自己內心的駭浪。

    他仔細把著楊天奇的脈象。楊母在懷楊天奇之時受了驚嚇,導致這楊家公子從小就身體虛弱,花費無數金錢,找了無數大夫這才平安長大。

    因此楊母一向對楊天奇甚是寵愛。

    之前張大夫也時常被請入楊府給楊母和楊天奇把脈,他深知楊天奇以往的脈象。

    雖無大病,但體虛氣若,需得好生將養。

    但此刻在他手下的脈象,渾勁有力,仿佛他手下的不是楊天奇,而是一個正常人!

    這怎麽可能呢!

    張大夫心下震動,倏然想到了剛才楊天奇所說的那碗藥。

    心思急轉,張大夫麵色不變,向楊母稟報:“婦人,令郎脈象康健,身體大好。”

    楊母頓時喜色浮上,好不高興。

    楊天奇也有些驚訝,他知道現在自己狀態不錯,卻沒想到能得到身體大好的評價,這運動真的如此有效?

    “我兒,之前我就與你說,報了武館鍛煉身體那便常去,總歸不會有錯,但你就是不聽。現下你已知道效果,以後萬萬不可偷懶!”

    楊天奇自然連連應是,看來以後還是得時不時地去江家武館訓練一下,說不定身體真的能更好一些呢。

    時間已經不早,診完脈見自己和楊天奇都沒什麽事,楊母就讓人送了張大夫離開,自己和楊天奇開始用起午膳。

    被下人恭敬送離的張大夫沒急著回醫館,自己慢悠悠走著,揣摩著剛才楊天奇所言。

    想到之前林兆武派人說過的神藥,張大夫心裏火熱,馬上朝著西街而去。

    林兆武一直都差人注意著江家的動向,張大夫作為江牧的大夫,很有可能會再次被請去看病,因此張大夫這邊也一直能收到江家的消息。

    他一直知道江牧他們搬去了西街,但是他十分瞧不起江家,每次去他家診脈,除了診金再無分毫,實在是無油水可撈。

    但若是有那神藥!一想到此處,張大夫心中更是火熱。

    他一路行到江牧他們現在的家,稍稍喘了口氣,就敲響了門。

    不過多時,門就被打開,門後正是江牧。

    江牧開門見到張大夫十分奇怪,不懂他怎麽會找上門來。

    不過張大夫滿臉笑意,看見他頓時驚喜開口:“你的傷真的好了?”

    麵前之人如此友善,江牧自然也不會將人拒之門外,當下邊邀人進了院子,讓他坐在院中,自己回屋去倒茶水。

    聽到聲音的蔣七也連忙走了出來,見到張大夫也有些疑惑。

    張大夫連忙開口:“我十分放心不下江牧的傷勢,今日有些時間我便來看看。”

    雖然他們家上次請張大夫診脈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前,江牧的傷勢也早就好了,但是張大夫親自登門,他們自然也不會主動將人趕走,因此蔣七也十分友善回應:“真是有勞張大夫了,牧兒的傷勢已好,張大夫不用擔心。”

    張大夫邊說話,邊抓緊時間在院內四處打量。

    隻見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不大,裏麵放滿了之前武館的用具,顯得這處院落有些逼仄,雜物頗多。

    但張大夫自己十分想見到的藥渣,卻不見蹤影。

    他不再坐著,裝作好奇站起身,在院內走動起來:“聽聞你們換了居所,這邊是你們江家武館的新地址了?”

    蔣七有些不解,自家何時與張大夫如此熟絡?但伸手不打笑臉人,蔣七還是回著話:“是的,雖然小了些,但現下我們武館學員不多,也勉強夠用。”

    張大夫細細看完院中一側,又走向另一側,“你們現在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我認識城中許多人,之後我多跟他們推薦一二,讓他們來你們江家武館學武,你看如何。”

    蔣七大驚:“這如何使得,不必不必。”

    張大夫停下腳步,笑容和煦:“我也算看著江牧的傷勢好轉,江牧這孩子不錯,當時看他傷勢如此重我也十分不忍,隻恨不能減輕他的苦痛,一直心有內疚。現在你也不要拒絕,就當我略微補償一二。”

    聽到張大夫的話蔣七又驚又喜,還十分內疚。現在他們家情況不好,沒想到張大夫會主動幫助,她之前居然還覺得張大夫醫術不精。

    現在她站在一邊,頗有些無地自容。

    張大夫已經細細看完了院中一側,再走向了另一側。

    蔣七見狀連忙過去介紹:“這裏我們會堆放一些雜物,您不要靠得太近,可能會有些許味道。”

    張大夫眼中暗芒閃過,開口問道:“我一進院就聞到了藥的味道,你們可是將藥渣倒在這了?”

    “是的,味道是不是有些難聞?”

    “不會。”張大夫真心實意微笑:“我成天與藥物作伴,如何會覺得藥渣味道難聞?”

    見時間不早,目的也已達到,張大夫連忙道別。

    等到人走,苦苦燒水的江牧終於端了茶出來,就看見蔣七一個人站在院中。

    “張大夫走了?他來做什麽?”

    蔣七搖搖頭,她也說不清楚。

    離開的張大夫馬不停蹄,來不及歇口氣,又連忙跑到了林家武館。

    見到林兆武,張大夫沒有絲毫隱瞞地說了今日的見聞。

    “館長,楊天奇所喝藥物定是那神藥!”有人如此斷言。

    林兆武站在窗前沉思,覺得十分有理。

    之前一直在探查那神藥的蹤跡,現在終於有了下落,自然是要想盡辦法得到,“你們可有何良計?”

    “館長。”張大夫連忙開口:“隻要得到那藥渣,我就可以反推出此劑藥的藥材與用量!那江家把藥渣倒在院內一側,我們可以直接派人在院外守著,等他們外出之時,就將那藥渣拿走!”

    張大夫眼神興奮,語氣激動。

    林兆武聽完沉吟片刻,覺得十分可行,當下便點頭安排了下去。

    “李四,這件事就由你負責,一定要將神藥拿到!”

    “是!”

    吃過午餐,簡單休息了片刻,江牧拿著縮水不少的錢袋再次去了武行。

    早上時錢袋裏還有六金五十銀五十銅,早上出去抓了個藥,現在就隻有六金了!

    還好現在他們有錢,不然連藥都抓不起。

    到了武行,按照慣例給自己下注,卻在帶路人開口時愣了一下。

    “六金,壓江牧獲勝。目前賠率一比四,你確定下注嗎?”

    賠率竟降得如此之快!

    江牧雖然清楚像之前十比一的賠率勢必堅持不了多久,但沒想到現在不過兩局,就隻有一比四了。

    遺憾了一下,江牧很快就調整好心情,反正壓自己贏肯定還是會有賺的,不要緊。

    “確定下注。”

    走到擂台下,對麵的對手也已經就位,江牧再一次打量了起來。

    這次的對手實力不強,積分不過十七,現在站在對麵,看起來遠不如前兩個對手勇武,雖然一身肌肉緊繃,但姿勢依然稍顯鬆垮。

    這次的觀眾們一看,心中的天平紛紛向江牧轉移,賭盤上江牧名字下的銅幣頭一次多了起來。

    有人從懷中掏出十枚銀幣,在心裏祈禱。

    江牧,你可一定要贏啊!

    隨後他毅然決然地將銀幣放入了江牧名字下麵的那座銅幣小山中,回到擂台下等待著擂台的開始。

    隻見裁判迅速宣讀完規則,兩人依次走上擂台,隨後比賽開始。

    不過片刻,江牧的對手又一次倒在了擂台之上,這一次台下觀眾再無人震驚,頗有種果然如此之感。

    下注江牧的喜滋滋地拿了錢回家,沒下注的則在心裏不斷懊悔,決定下一次無論如何一定要下注江牧,大家心思各異,各自離開了武行。

    又一次得到六金,江牧現在所有的財產已經有了十二金並五十銅,那最後的餘數江牧看都不看,隻確定了金色的光芒確實有十二個之後,就邁著愉快的步伐離開了武行。

    看著江牧離開的背影,遞出錢袋之人神色忐忑。

    他忍不住看向帶著江牧出來之人:“行長,您看?”他抬了抬手上的托盤,這短短兩日,他們武行就損失頗多。

    “無礙。”那帶路之人卻不在意這些金錢的損失,身為行長,他更在意自己手下能不能出現厲害的選手,能不能讓他積攢功績離開臨江城。

    之前他看不見希望,現在或許終於出現了那一抹曙光。

    當夜,在西街外蹲守一天的李四等人始終沒見到江家人離開,也沒見到他們有人出來外出扔垃圾,隻能無奈改變計劃,等夜深之時去江家將那藥渣偷出來!

    穿好夜行衣,戴上麵罩,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李四一身令下,他們一行共三人同時出發,不發出一絲聲響,走到了江家門下。

    他們都是有功夫之人,一人多高的圍牆絲毫抵擋不了他們的步伐,一人蹲下,其他人踏著他的肩膀借力,輕鬆一躍而起翻過圍牆。

    送走兩人之後,蹲下之人迅速站起,在圍牆上一撐,整個身體仿若沒有重量,輕飄飄地就躍起,雙手再一撐,就成功翻進院中。

    張大夫早就給他們畫了江家院子的格局,也跟他們細細講了藥渣可能的位置,他們來之前更是做了演練,現在一落地,馬上按照演練時的步伐,朝院落一側而去,趁著月光,隻求迅速將那藥渣拿下!

    他們三人分別負責一角,基本上掃兩眼就可以看盡麵前所有雜物的蹤影。負責牆角那人一眼就看見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湊近一聞,一股屬於藥物的味道撲鼻而來,這就是他們所要的東西了!

    他嘴裏發出鳥叫之聲,迅速吸引了其他兩人的注意,三人聚在一起,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油紙,當下便準備將那藥渣裝走。

    誰知剛一蹲下,突然眼前一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江牧拿了一大塊麻布,將這三人全部罩了起來,隨後幾腳踢出,讓他們連連痛呼。

    這幾人一走進西街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大半夜的有人鬼鬼祟祟,真是分外可疑。

    當下他就爬上房頂,打量著這三人的蹤影。

    誰知他們一路不停,徑直朝著他家而來。

    他們以為他們的動作謹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無人發現他們的動靜,卻不知在房頂之上,江牧將他們的所為看了個一清二楚。

    眼見這些人翻牆進了他們院中,江牧還有什麽不懂。

    三個小賊竟是偷到他家來了!

    膽子不小!

    趁他們聚在一起,江牧一塊麻布兜下,直接將人全部一鍋端了!

    外麵的動靜驚醒了沉睡的江盡勇和蔣七,他們連忙出來,就見到躺在院子內被綁住手腳捂住口鼻的三個人。

    江牧站在一旁,立馬開口:“進來三個賊人,明日天一亮,我就領著他們去報官!”

    兒子如此靠譜,蔣七和江盡勇分外安心。

    確定江牧將人綁得十分嚴實,這三個賊人完全掙脫不開之後,大家就再次回去睡了。

    一夜過去,遠處雞鳴剛起,江牧就結束了又一次吐息,站起活動了一下打坐一夜後略有些僵硬的身體,洗漱過後拖著這三個賊人就向官府而去。

    走上街,兩側早起做生意的商戶們已經打開了門,叫賣的聲音已經響起,夾雜著早餐鋪食物的香氣,熱鬧繁華。

    有相熟的大嬸看到江牧,奇怪開口:“你拖著這些人幹啥?”

    江牧一踢身後三人,語氣不忿:“他們昨夜潛入我家偷東西,我拉著他們去報官!”

    “天哪!”

    聽見這話的眾人震驚。

    大家同住西街,若是有賊人上門,那不可能隻偷一家,江牧家住在街尾處,說不定這三個賊人是想從街尾一路偷到街頭!

    眾人一想,看向這三人的目光頓時凶狠了起來。

    江牧一路拖著他們的動作一點都不輕,哪怕他們之前被江牧打暈,現在也已經醒了過來。

    現在聽見江牧的話,他們內心恐懼,馬上掙紮起來。

    “好呀!這些賊人還賊心不死!還想逃跑!”有人看到他們掙紮的動作,馬上指了出來。

    江牧見狀又是三腳踢出,痛的這三人差點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來,你一人怕是不方便,我與你一起!”有吃完早餐之人連忙站起,走到江牧身邊。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加入,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官府。

    府尹一早看到如此多人上門還很是擔憂,但一聽見是簡單的小賊偷盜心中大定,

    “重打五十大板,壓入牢中!”

    迅速斷了案,眾人心中大定,紛紛各回各家,有事辦事。

    江牧則是去了武行,再次打擂去了。

    而李四三人一夜未歸,也引起了林兆武等人的不安。

    早早地就派了人來細節探查,一來就聽見西街眾人在議論昨晚有三個賊人,再一聽就發現江牧已經將人送去報官了,連忙追去,隻來得及見到這三人在外被重打的模樣,根本沒有辦法將之救回來。

    探查之人又驚又懼,隻能忐忑地回去稟報。

    等他顫顫巍巍講完,林兆武大怒。

    “廢物!”

    又是一陣劈劈啪啪的重物落地之聲,林兆武想到被壓入牢中的三人,心中大恨。

    雖然現在林家武館聲勢正旺,門下學員眾多,但這些學員並不是他的手下,他不能隨意差使,他苦苦經營那麽多年,也不過隻有十數手下,這一遭竟就去了將近三成。

    “江牧!”他心中暗恨,江家武館已倒,但那江家三人並未受到任何打擊,眼見江牧去打擂台甚至連連贏下,如今已聲勢漸起。

    新仇加上舊恨,他定要那三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