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振興武館(4)
  第47章 振興武館(4)

    楊天奇陪楊母吃過午膳, 就去處理第二天的事情了。

    雖然隻是一件運送貨物的事情,但楊天奇依然想要做好。

    楊家太大,各房的人都有許多, 大家都虎視眈眈盯著楊家的產業,在這種情況下,他就算想不爭不搶, 也隻能盡力把自己手上的每一件事做好,以從中積累自己的籌碼。

    到了庫房, 下人們正在將貨物一一裝好再搬運到車上,東西很多, 但這些人都是這方麵的熟手,所有人的動作都很快。

    有人注意到了楊天奇的到來,過來匯報進度。

    “五少爺,天黑之前所有貨物都能裝上車,您要不看看現在的情況?”

    楊天奇點點頭,跟著他一一視察。

    有人撇撇嘴,看不慣這人獻媚的模樣。

    “五少爺, 這次在路上來回大約四天時間,不算遠, 但也不近,您可以帶些換洗衣物和自己喜歡的食物上路。這條路我們都是跑熟的,之前都是三少爺和我們一起跑, 從來沒遇見過危險, 不過中間會穿過山裏,會遇見些動物, 如果帶上弓箭說不定還能打到些許獵物。”

    等介紹過一些情況, 裝在車上的貨物楊天奇也囫圇地看過一遍, 說起路上的行李,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去準備行李,於是等看得差不多,他就回去給自己收拾東西去了。

    回到自己房中,收拾了幾身衣物,帶上些銀兩,楊天奇又想起了那人所說的帶弓箭打獵之事。

    之前他報名武館後,楊母就給他備了許多武器,此刻都放在他房中的兵器架上。

    他走過去看了兩眼,這些武器自買來之日起,就始終放在這裏沒有絲毫用武之地,但千錘百煉過的武器哪怕蒙塵已久,也依然泛著精光。

    楊天奇的目光一眼就被中間的長劍所吸引。

    比起在江家武館的製式長劍,楊母精心給他準備的長劍自然是更勝一籌,光是放在這裏,他仿佛都已經感受到這劍的鋒利。

    想了想,他還是把這劍取了出來,放在了他行李的外邊。

    雖然打獵好像是帶弓箭比較好,但是他又不會用,還是拿上這長劍吧。

    懷揣著些許興奮與激動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天剛亮,楊天奇就起身,吃過楊母準備的早餐,就去了庫房執行他這難得的差事。

    昨日正在裝車的貨物今日已經全都整齊碼放在了車上,一一清點過數目,眾人就上馬緩緩朝城外駛出。

    這是楊天奇第一次有正經差事可做。

    以前他年紀小,身子弱,家裏的人都不放心讓他做事,這次三哥有事不能送貨,這才想到了他。

    他早就想展現自己,現在得了機會,更是激動。

    隻是再多的激動在真的上路之後,還是漸漸被磨滅。

    離城之後外麵荒涼的場景讓人百無聊賴,雖然春日剛起,路邊花草開得鮮嫩,但多看兩眼也就膩了。

    更別提外麵的涼風一吹,楊天奇就狠狠打了個哆嗦,他終究還是那個身子虛弱的楊天奇。

    無奈地進了馬車,在馬車之內就更是無聊了。

    沒有什麽能打發時間的東西,路途還十分顛簸,顛得他身子都要散架了,明明昨日揮劍一萬次都不覺疲憊,今早起來更是神清氣爽,現如今在馬車上坐了不過半天,他就已經累得不行了!

    當夜,眾人駐紮在一處河邊,燒了水吃了幹糧,留下守夜的人,其餘人便合衣睡下。

    楊天奇還警惕了許久,害怕會遇見賊寇,誰知一晚上過去毫無動靜,平安的一夜。

    早上起來心裏的擔憂便去了許多,路途已經過半,今晚之前就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了。

    睡了一夜身上的疲憊也少了許多,再堅持一下就行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楊天奇再次騎上了馬,打算先醒醒神。

    昨日的河邊已經十分靠近之前他聽說的那座山,現在往前再走一小會兒,那山就已經近在眼前。

    最前的引路之人停下馬,大聲喊道:“要進山了,大家注意牢牢跟上,不要脫離隊伍!”

    聲音又高又響,落在這片寂靜的山林之中,激起片片回聲。

    護衛們也更加警惕,大家放慢速度,進入了山林。

    山間的景色和外麵又有些許不同,楊天奇一會兒看向落下的藤蔓,一會兒看向被驚飛的鳥,覺得今日十分有意思。

    又行了小半日,他們終於要下山了。

    身邊鬱鬱蔥蔥的樹木開始稀疏,耳邊一直縈繞的清脆鳥鳴也開始消失,興奮過後湧上的就是難言的疲憊。

    楊天奇下了馬,進了馬車,在車中一搖一晃地,竟是有些許困倦了。

    就在半夢半醒間,他突然聽見了刀劍之聲。

    楊天奇瞬間驚醒,提著劍一躍而出。

    隻見外麵他們的隊伍已經被衝散,護衛們正與一群身穿灰衣頭戴麵罩之人纏鬥在一起。

    對方的人極多,他們的人已經要漸漸不敵了。

    灰衣人見馬車之中有人鑽出,立刻欺身而上準備攻擊。楊天奇見狀連忙將劍出鞘,熟悉的劍鳴之聲讓他為之一震,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種玄之又玄的預感促使他向前一刺,下一瞬劍尖就刺入逼近的灰衣人胸膛,一擊斃命。

    楊天奇還來不及感知到自己殺人了的事實,就又有灰衣人圍了過來,楊天奇再次下意識出劍,擊斃了靠近之人。

    向自己殺來的人變少,但危機並沒有解除,別人還處在危險之中!

    楊天奇腦海中一片空茫,整個世界仿佛就隻剩下一柄長劍,他在長劍的操控下一一朝著敵人擊出,知道身邊再無灰衣人,他才驟然回神。

    隻見地上躺了無數的屍體,而隨行的護衛們,此刻都又驚又怕地望著他。

    楊天奇愣愣地舉起劍,說不清自己此刻心中湧動的情緒。

    “你們聽說了嗎?那楊五少爺在城外遇襲啦!”

    “什麽?那豈不是凶多吉少?”

    “不不不,他們幾乎沒有損失,隻是有人摔下山,受了些輕傷。”

    “怎會如此?”

    “聽說啊,那楊五少爺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劍法,將那來襲之人全部擊殺了,好生厲害!”

    “怎麽會!他不是病秧子麽?一直都病歪歪的,怎麽會使得一手好劍法。”

    “這你問我,我又如何得知?”

    話題的主人公楊天奇已經回到臨江城,向楊家家主匯報了此次的情況,還來不及休息,就連忙備車再次離家去了江家武館。

    那日離奇的劍法讓他寢食難安,但是也不難想到這勢必與在江家揮劍那一次脫不開幹係。

    正在休息的江牧聽見敲門聲去開門,就看見了門外站著身上還掛著疲憊之色的楊天奇。

    算了算時間,今日確實是對方回來的日子。

    隻是剛回來不在家中好好休息,為什麽要來他們家?

    雖然疑惑,但江牧還是開門迎對方進來。

    “天奇?”江盡勇抬頭看到楊天奇,還有些高興,“你回來了?你這次差事做的怎麽樣?還順利吧?”

    本以為楊天奇會說自己此行十分順利,誰知楊天奇麵色平靜,開口卻道:“這次出行不太順利。”

    “什麽!”江盡勇大驚,連忙拉住楊天奇問起細節。

    “第一天還算順利,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遇見了賊寇。對方有備而來,人數不少,我們楊家的護衛完全不是對手,連連敗退。”

    江盡勇眉頭皺起,“那你沒事吧?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在家裏好好待著,還跑出來幹什麽!”

    楊天奇沒有回答,抿了抿唇,又接著說了下去:“然後我拿起了劍,將那些賊寇全部打敗了。”

    江盡勇未說完的擔憂止在喉頭,有些震驚:“你把那些人全都打敗了?”

    楊天奇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天奇兄上次頓悟,劍法自然有了極大的進步,能夠打敗賊寇,說明頓悟的效果不錯。”江牧的聲音在一側響起,打斷了江盡勇的疑惑。

    是了,上次牧兒便說楊天奇正在頓悟。

    “頓悟?”楊天奇不解,但有預感,這就是能解開他疑惑的關鍵。

    江牧把上次說給江盡勇聽的解釋又說了一遍,隨後問道:“練武如此有用,你當真不能每日來訓練?”

    資質如此優秀的弟子,他還是不想放過啊。

    楊天奇沒急著回話,嘴裏喃喃著頓悟二字。

    當時他的狀態確實玄妙,現在想起更是心生向往。

    往日他隻覺這些拳腳功夫並無大用,隻能強身健體,練的狠了或許可以擊敗一二人,但再想更進一步,那卻是不可能了。

    但現在聽江牧所言和前兩日他親自打敗的那些賊寇,楊天奇的內心猛烈動搖了起來。

    最後,他一咬牙看向江牧:“我要訓練!”

    “好!”江牧大喜,馬上就拉著楊天奇走到兵器架前:“練武絕非一日之功,需得不斷努力才能取得進步,時間不等人,我們今日就開始!來,揮劍一萬次!”

    楊天奇接過長劍,心中再無之前的不願意,他隻想再進一步,將自己的性命徹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牧見楊天奇已經開始練習,自己去屋內找出上次抓的藥,放在砂鍋之中煎了起來。

    弟子要操練,弟子的健康也要保障。

    今日這藥喝下去,除了這一萬次揮劍,楊天奇應該還能再練練身法吧?

    估摸著對方的體質,江牧定下了今日的計劃。

    等藥煎得差不多,江牧今日的擂台時間也快要到了,簡單和江盡勇囑咐兩句,江牧就連忙出了門。

    熟悉的場地,熟悉的觀眾,還有江牧熟悉的招式。

    同樣一拳幹脆擊出,江牧迅速結束了今日的擂台賽,拿上今日的獎勵就準備離開。

    “江牧,請等一下。”

    之前從未主動與江牧展開過交流的帶路人突然開口,叫住了江牧。

    疑惑回頭,江牧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今日是你的十連勝,按照規定,你明日便升檔,可以參加一檔的擂台了。”

    江牧眼前一亮,開心起來。

    本來以為要打上一百場才能升檔,但現在不過十場便可以,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頗有種意外之喜。

    “今日下午我們便放出消息,想挑戰你的人自然會報名,待我們整理好,明日一早你再來。”

    “可以。”

    商討完之後的比賽事宜,江牧心情愉悅的離開了武行。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壓低聲音,因此他們周圍離得近的觀眾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先是震驚,然後恍然。

    武行確實是有連勝十局便可直接晉級的規矩,隻是過往都沒有這樣的選手,因此就被大家慢慢遺忘了。

    但此次江牧因此晉級,豈不是說江牧的功力遠超之前的那些選手?

    人群之中的孫宇聽完全程,麵色難看地擠出人群,連忙離開。

    隻見他一路腳步飛快,徑直朝著城中心而去,一路上越來越熱鬧,等走到最熱鬧處,他從人群掩映的門楣下走了進去。

    碩大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林家武館。

    江牧已經回到了家中,和江盡勇與蔣七分享了這個好消息,楊天奇揮劍還在繼續,糾正了他的動作,江牧先去端出藥讓楊天奇喝了,然後自己也拿了劍一齊揮了起來。

    兒子和學員都在努力,館長又怎麽能閑著?於是江盡勇也加入了揮劍的隊伍。

    蔣七在廚房準備做飯,偶爾抬頭從窗外看見這熱火朝天的情景,心中又好笑又感動。

    大家如此努力,他們的武館一定會重振旗鼓!

    而孫宇此刻已經進了林家武館,見到了林兆武。

    聽完孫宇的匯報,林兆武麵色陰沉,久久沒有說話。

    江牧!

    之前明明武功低微,為何短短時日就能十連勝升入一檔!

    這幾日外出時,他經常可以聽到別人討論江牧的聲音,言語間早已沒有了開始的不屑,甚至隱隱有恭維之意。

    林兆武心中痛恨,隻恨當初沒有直接將江牧打死!

    好不容易壓得江家賣了武館馬上就要離開臨江城,結果這才幾日,竟又叫他們喘息了過來!

    為什麽!

    明明他們林家如此優秀,他們還有林奕,為什麽還有人說要去江家學武!

    “館長,之後要怎麽做?”

    漫長的沉默讓孫宇惴惴不安,忍不住開口。

    回過神來,林兆武嘴角勾起冷笑:“你之後不必再去跟著了,我自有安排。”

    既然江家不願放棄,那他就叫他們不得不放棄。

    江牧不是厲害麽,那就讓他再也厲害不起來!

    後院的商討沒有影響前院學員們的練習,隻是此刻大家聚在一起,心思卻並不都在練習上。

    又一次和旁邊的人撞到一起後,周洪濤停下動作,避著眾人的動作走到了牆角。

    靠在牆上,再也不可能自身後與別人撞上,這讓他鬆了口氣。

    就在他一步遠的地方,足足三百餘人正擠擠挨挨地練著拳法。

    “休息?”鄭來祥瞟了周洪濤一眼,淡淡開口。

    在鄭來祥身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蹲下,周洪濤忍不住深深歎氣。

    “咋了?”鄭來祥一看周洪濤這愁眉苦臉的模樣,馬上問道。

    他們倆從小一起學武,這五六年下來早就是朋友了。

    “我咋覺得這林家武館也不怎麽樣呢。”周洪濤不喜歡這密密麻麻全是人的演武場,不喜歡師兄們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態度,不喜歡武館每日隻叫他們練習拳法,還不喜歡一個月高達一銀的學費。

    “你說啥渾話呢!”鄭來祥一驚,連忙朝前方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低聲開口:“林家武館有林奕,這還不夠嗎!”

    “可是這都一個月了,林奕從來沒出現過。”他當初確實是衝著林奕的指點來的,但誰曾想,整整一個月了,他從未見過林奕。

    林奕真的回臨江城了?

    莫不是林家武館放出來的幌子?

    後院。

    被這些弟子們念念不忘的林奕,正坐在屋內厭煩地看著他麵前的林兆武。

    在他對麵,林兆武的態度詭異。

    不像是麵對兒子,更像是下屬麵對主子。

    “我不是說了不要來打擾我嗎?”林奕皺著眉,屋內縈繞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這次是有事才來的。”林兆武強自鎮定,林奕的氣勢越來越甚,每次來找林奕他都要做足心理準備。

    “何事?”聽到有事,林奕被打擾的煩躁消退些許,隻希望一會兒聽到的不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前你叫我打壓江家武館,本來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但誰曾想他們的兒子江牧竟去報名了擂台賽,不過短短四五日,現在已經十連勝馬上就要升入一檔了,給江家造了不少勢。”

    林奕皺起眉,“這麽好幾個月了,不過一個江家武館,怎麽還不能解決?”

    林兆武心裏發虛,但馬上開口:“隻要解決了江牧,這江家武館定是再無翻身餘地。”

    林奕聽出了林兆武的潛台詞,無非是想讓他出手解決江牧。

    雖然不想在這些瑣事上花費時間,但若是久久拿不下江家,不能奠定林家武館在臨江城的絕對地位,他這次回來的目的便也不能達成。

    “既然如此,那我出手便是。”

    林兆武聞言大喜,有了林奕出手,定是一舉成功,於是心中放鬆:“那你安心修煉,我先出去了。”

    這邊林兆武和林奕商量完針對江牧的暗殺行動,那邊江牧已經在家裏操練起了楊天奇。

    一萬次揮劍已經結束,現在江牧準備帶著他去跑步。

    家裏院子實在太小施展不開,江牧決定出去繞著城跑。

    不光鍛煉效果更好,還可以給他們江家武館揚揚名。

    想到便做,帶楊天奇休息片刻回複了體力,江牧在前領路,身後跟著江盡勇和楊天奇,一行三人一齊繞著臨江城跑了起來。

    顧及著身後兩人的速度,江牧的腳步不快,他們三人的行為也引得一路上的行人們駐足圍觀。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有人問向最前的江牧。

    “在訓練!強健的身體是萬法之基,這便是在打基礎呢!”

    問話的人疑惑更甚:“這是什麽訓練方法,簡直是聞所未聞,你莫不是在誤人子弟!”說完他才看到後麵跟著跑的居然是楊五少爺,心下更是震驚:“楊五少爺怎麽會在這裏!楊五少爺身子虛弱,你如何能讓他做這樣激烈之事,要是犯病了可怎麽辦?這可是草菅人命呀!”

    一頂頂帽子扣下,江牧還來不及回答,楊天奇就大聲反駁:“你說什麽屁話,我身子好得很!你看我這一路跑過來可曾有什麽問題?江牧師父武功高深,教導之法異於常人,但照著做下來,實力的提升豈是一點半點!”

    那人好心為楊天奇說話,誰知得到了對方的強烈反駁,頓感好心被當場驢肝肺,當下一甩袖子就氣呼呼地離開了。

    走了之後越想越氣,喝茶之時更是對著整店的人大聲吐槽,以期獲得共鳴。

    誰知事態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你說江牧領著楊五少爺繞城跑?”這人沉吟片刻,又開口:“你們可曾記得前兩日楊五少爺遇見賊寇之事?”

    這兩件事情放在一塊,讓人們極易產生了聯想。

    “你是說?”

    “沒錯。”提出問題的人馬上點頭:“這楊五少爺一直在江家武館學習,並未聽說有其他的師父。現在楊五少爺突然習得玄妙劍法,你們說他是從何處得來?”

    有人大膽地說出了結論:“江家?”

    這兩字出口,瞬間引起一片嘩然。

    “不可能吧!”

    “江家怎麽會有如此玄妙的劍法!”

    “那江盡勇和江牧的功夫都不高深,如何能教楊五少爺那樣的劍法,定不可能!”

    眾人連連搖頭,覺得十分荒謬。

    最開始接話之人沒有反駁,而是再次開口:“我們都知楊五少爺久病纏身,身體

    體虛弱,做不了激烈之事,但是他卻一直在江家武館學武,這不奇怪嗎?還有那江牧,報名了擂台賽,直接十連勝,短短五日便升上一檔,這不厲害嗎?”

    他接連拋出兩個問題,然後一錘定音:“能讓虛弱之人堅持習武,讓江牧十連勝,江家必不簡單!”

    這個猜測猛然說出當真叫人無法接受,但一番分析過後,眾人又驚奇發現這其中竟是說得通的。

    江牧現在已經靠實力證明了自己,他的功夫並不弱,雖不知之前為何會被人打斷雙腿,但這並不影響他現在的實力。

    不,應該說被打斷雙腿之後還有這樣的實力,才更加駭人!

    茶館中的人麵麵相覷,隨後又激動了起來。

    “這麽說著江家武館當真有兩下子?”

    “應該是,不然也不能開足百年。”

    “那為何又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便不知,不過我很是好奇他們的招式。”

    “你要是好奇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家互相討論著,心中陡然升起去江家武館學習的衝動。

    江牧還不知道自己這回在外麵跑一圈,就起到了招生的效果,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拉著氣喘籲籲的楊天奇再出去跑上個好幾圈。

    不過今日楊天奇的訓練量已經達標,再練下去就過猶不及,反而會對身體造成損傷。

    待楊天奇略微休息了一下恢複了些體力,他便告辭回家去了。

    江牧則拉著江盡勇一起繼續加練。

    一下午的時間飛速而過,打坐吐息一夜,江牧天剛亮就趕到武行看他今日升上一檔的第一個對手。

    剛走到擂台下,他就驚喜地發現今日的賭局竟然重開了。

    自從他三連勝之後,武行就關了他的賭局,猛然少了一大個收入來源還讓江牧遺憾了許久,不過之前掙的錢也不少,也夠花些時日,因此江牧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今日開了新賭局算是驚喜,他當然要馬上給自己下注。

    隻見賠率一比一,對麵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有人拿過對戰表,交給了江牧。

    上麵第一張就是今日上午要對戰之人。

    王興虎。

    二十四歲,積分一百七十九。

    一式腿法出神入化,擊敗了無數對手。

    掃了一眼,江牧就把這一疊名單揣進懷裏,沒再多待趕忙回家去了。

    擂台賽時間還未開始,他得回家拿錢下注,其他的事都以後再說,不著急。

    武行的位置比較偏僻,現在時間太早,還沒人過來,周圍的商戶門窗緊閉,路上也毫無行人,隻有江牧一人急速的腳步聲在這巷中響起。

    晨光微熹,風打著旋兒地向上卷起了地上的塵土。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江牧麵前。

    見自己的路被擋住,江牧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人跟了他一路,江牧還以為對方也是去武行的,結果現在跑出來站在他麵前,難不成是來找他的?

    “你找我?”點點自己,江牧希望對方能長話短說。

    “你便是江牧?”來人語氣倨傲,十分不屑。

    “是我,有什麽事嗎?”

    來人發出一聲冷笑:“沒什麽事,隻是來取你性命!”

    說完,那人雙手成掌,瞬間向江牧擊出。

    突然有人擋住他的路,說要取他性命,再突然被攻擊,都讓江牧十分莫名。

    麵前之人招式低劣,氣息不穩,雖有內力但十分渾雜。

    一身倨傲之色擋都擋不住,真不知道怎麽會想著出來殺人。

    不知道麵前的是誰,但要殺他之人都直接找上門來了,江牧自然也不會站著挨打。

    殺人者,人恒殺之。

    江牧當下渾身勁氣一鼓,將對方的招式隔絕在外,隨後用同樣的招式,雙手處掌,放出掌氣,比對方渾厚純粹無數倍的勁氣釋出,直擊對方麵門。

    那人仿佛見到駭人的事情,情不自禁瞪大雙眼,盡是驚駭之色,張口想要說話,但江牧的掌氣太快太急,他剛張開嘴,就被擊中,隨後嘭得一聲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解決完這場突發事故,江牧十分有公德心地提著這屍體放到了官府門外,留給他們解決。

    屍體大喇喇地擺在路上容易給路人造成驚嚇,不好。

    去了趟官府,江牧到家之時天色已經大亮,雖然多耽擱了些時間,不過剛才路上沒人,他便加快了幾分速度,倒是與平日花費的時間差不多,一會兒去武行也不會遲到。

    拿了錢袋,江牧和已經起身的蔣七道了別,就朝武行而去。

    這次他拿了十金,全部都壓自己贏,擂台結束後他便會有二十金。

    有了這錢,他們直接買下一個大院子也不成問題!

    想到馬上就能達成振興武館的第一步,江牧當下便喜形於色。

    他到武行的時間還是比預料的早,此刻武行內還未有多少人,大家聚在賭盤處,清楚地看到了江牧的神色。

    “江牧這麽高興,是不是說明他自己贏定了?”這人仔細打量,最後開口。

    “應該是吧?你們看他都壓的自己贏呢。”

    “我看不見得。以往江牧比賽隻是表情平靜,從未有過喜悅之色,今日突然變化,其中說不定有些蹊蹺。”

    “沒錯,江牧今日的對手可是一檔的王興虎,江牧不過剛升上一檔,到知道一檔和零檔可是截然不同,江牧還能不能贏,那可說不定。”

    眾人爭執半天沒個定論,最後還是各自按照心中的想法下了注。

    登記的人看著手上記下的賬目,這才幾日時間,從開始無人投注江牧,到今日,江牧與對方的下注便已達到了一比一。

    江牧在眾人心中,已經越來越厲害了。

    在萬眾矚目之中,今日的擂台終於開始。

    所有人屏息凝神,生怕自己錯過其中精彩的細節。

    雖然前幾日江牧都是一招製勝,但零檔的選手太弱,一檔選手強了許多,江牧不一定還會如此。

    這麽想著,卻還是一眨眼的功夫,江牧就取得了勝利。

    心中驚愕,但眾人不由得再次提高了心中對江牧實力的估量。

    這個不過十七的少年,或許比大多數人想象的還要更強!

    意猶未盡地走出武行,投注江牧贏了的人都喜氣洋洋,拿著錢商量著要去哪裏吃酒,而沒有投注江牧的人,則暗下決心,之後若還有賭局,定要全部壓江牧贏!

    已經離開的江牧拿著新鮮到手的二十金,到家之後就把錢交給了蔣七和江盡勇,當下就表明了想要大院子的想法。

    接過錢兩人手裏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心裏又是感動又是驚喜。

    江牧靠自己的實力掙來的錢財,分文不留全部給了他們,重建武館,如何叫人不感動。

    門外楊天奇恰在此時進來,聽見眾人的計劃瞬間大喜,雖然這個小院子也不錯,但還是有專門的演武場才更有氛圍,當下就想拉著眾人去看新院子。

    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擋江牧定下的訓練計劃,他古井無波地抽出三把長劍,一人一把,開始今日的揮劍練習。

    已經對江牧的行事準則有了認知,知道自己的劍無論如何都是要揮的,楊天奇隻得歎口氣,再次開始迎著朝陽訓練起來。

    “就是這兒!”

    江牧剛剛結束自己的揮劍,門外就傳來喧嘩之聲。

    他過去開門,就看見外麵站著一眾衙役,最前一中年男子正凶狠地盯著他,眼裏似是淬了毒,若是眼神能殺人,江牧毫不懷疑自己已經死了數次了。

    “就是他!他就是江牧!定是他殺了我兒!”他一看江牧就分外激動,大呼出聲。

    一眾衙役們連忙捂住他的口鼻製住他的手腳,叫他動彈不得。

    被製住之後這中年男子倒是安靜下來,但是眼神依然惡狠狠盯著江牧。

    隨後衙役之中走出一人,他麵色和善,看向江牧:“你就是江牧?我們有問題想問一下你,不知是否方便?”

    官差問話自然方便,江牧馬上將這些人迎進門。

    瞬間,不大的院落被塞得滿滿當當,甚是局促。

    楊天奇和江盡勇停下了揮劍的動作,好奇官差的來意。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人太多,江牧也就不入鄉隨俗地遵循待客之道了,直接開門見山。

    “今日官府門外發現一具死屍,經查死者為林奕,不知你與他可有何仇怨?”官差也很幹脆,直接說明情況。

    “就是江牧殺了我兒,你們直接將他抓了便是!”中年男人突然大聲開口,神情很是激動。

    江盡勇這才看見被衙役層層擋住的中年男子,兩人對上視線,他心中大驚,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

    那群衙役馬上重又站在中年男子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與動作。

    江牧這才恍然,原來今早要殺他之人就是傳聞中的林奕,那這中年男人想必就是林兆武了。

    隻是好端端的,林奕為何要來殺他?他們之間無怨也無仇啊?

    心中十分疑惑,江牧的疑問也分外真實:“我的印象中與林奕並無什麽仇怨,我也不認識他。”

    官差了然頷首,今早發現官府之外的屍體,稍加辨認就清楚了屍體的身份。

    整個臨江城唯一修煉了內功心法的林奕突然橫死,這可是一件大事。

    馬上派人去請了林兆武,想要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麽線索。

    誰知林兆武一出現,就直接斷定殺害林奕之人定是江牧,無憑無據,甚是奇怪。

    林奕可是有內功之人,而江牧在一月之前還被人打斷雙腿纏綿病榻,現在好不容易痊愈,打打擂台也就罷了,如何能殺害擁有內功心法之人?

    而且林奕還是被一擊斃命。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來自死者父親的證言還是值得一查,於是他直接點了人首先便來了江牧家中。

    而江盡勇幾人聽到官差和林兆武所言,楊天奇隻是震驚,但江盡勇和蔣七卻是十分不安,想起了江牧那神秘的師父。

    牧兒或許實力不夠,但牧兒的師父卻絕對不弱。

    難道林奕的死真的與他們有關係?

    林兆武一直就在觀察江家三人的動靜,現在蔣七和江盡勇內心震動,他馬上注意到。

    “楊大人!你看這兩人神色詭異,定是知道些什麽!”

    楊大人又聽見林兆武的聲音,心中無奈,瞟了身邊的衙役一眼,馬上圍著林兆武的衙役群又嚴實了不少,叫他再也看不清外麵了。

    “那今日你做了什麽?”楊大人沒有順著林兆武的話,而是進行了例行提問。

    “我卯時三刻去武行取了對戰表,然後卯時七刻回來拿了銀錢,辰時一刻回了武行,辰時二刻比賽開始。”

    江牧的時間十分清楚,楊大人心中隨之計算,四刻時間從武行到江家一個來回,已經是極快的速度,再也沒有多餘時間再去殺了林奕送至官府,而且江牧的行蹤找武行人員一問便知,有沒有嫌疑一目了然。

    心中不多的疑慮徹底散去,楊大人歉然一笑:“貿然打擾還望不要介意,林奕之事還在探查,希望能保守秘密,不要擴散開去。”

    “自然。”

    將這一群人送出院外,隻見他們氣勢洶洶地又朝別處而去。

    這麽多衙役跟著,將西街本就不大的地方顯得更是狹窄,江牧看著這麽多的衙役,他們也沒文化,也不知道他們跟著做什麽?

    搖了搖頭,江牧關上院門,接著督促其江盡勇和楊天奇的訓練。

    外麵林兆武不甘地被衙役拖走,嘴巴也被捂住,他隻能不住地發出嗚咽之聲,眼睛都要瞪紅了。

    身邊層層衙役束縛的力度太大,叫他動彈不得,許久後林兆武終於認清現實,安靜下來。

    見對方終於安靜,楊大人才揮手讓衙役們散開,再次開口問:“關於林奕的死,你可有什麽線索?”

    “我兒定是——”

    “打住!”楊大人連忙打斷對方的話,整整一個早上了,問到與線索有關的問題林兆武便隻會說江牧的名字,“我們剛才已經尋過江牧,他的時間十分清楚,又哪裏還有時間去殺林奕?而且你一直死死抓著江牧不放,其中又有何緣由?莫不是你們之間有什麽你沒說的事情?”

    林兆武從得知林奕死訊的那一刻起,滿心都被憤怒仇恨填滿,林奕是在暗殺江牧的路上死亡的,凶手除了江牧再也不會有旁人,他心中篤定,隻想著要江牧償命。

    隻恨那江牧掩飾地太好,竟沒露出絲毫馬腳,反而讓楊大人懷疑上了他,麵對楊大人現在不善的視線,林兆武被仇恨侵蝕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若是我們林家出了問題,那不就是江家獲利最多?定是他們嫉妒林家,所以才痛下殺手。”

    楊大人無奈地聽完林兆武的話,隻覺得之前依言來尋江牧的自己是個傻子,林兆武一看就沒有頭緒,現在就像是隻瘋狗,逮誰咬誰,所言半分價值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