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振興武館(2)
  第45章 振興武館(2)

    跟江盡勇和蔣七過了明路, 江牧一大早就直接在院子裏開始修煉了。

    現在腿還沒好全,江牧隻能拿了把劍開始揮砍。

    江盡勇和蔣七起得也很早,現在聽到聲音出來看到在院子裏的江牧, 蔣七下意識擔心。

    “牧兒,你怎麽出來了,還在這裏練劍, 快回房休息。”

    “九十九,一百!”停下手上的這一組, 江牧才回身看向蔣七,“娘, 我沒事,我的傷已經快好全了,不會有問題的。”

    蔣七自己製止不了江牧,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江盡勇。

    江盡勇還記得昨晚江牧畫下的大餅,現在看到江牧在外練劍,不僅不擔心,反而更加確認了昨晚江牧所言的真實性。

    “沒事, ”他大力拍了拍蔣七,“牧兒已經長大了, 我們相信他就好!”

    等吃過早飯,江牧回房修煉內功,江盡勇拉著蔣七出門看新的房子。

    現在的武館他們隻能再住小半個月, 之前他不覺得自己還能再開武館, 所以打算的是回老家種地,但是現在有了江牧, 他生了新的希望, 現在看起房子的心情十分雀躍。

    這可是之後他們武館起家的基石, 他一定要好好選才行。

    時間就這樣一晃而過,在最後半個月時間還剩下一周時,江牧的傷終於徹底痊愈。

    其實五天前他的傷就已經好了,但是來自母親的她認為他沒好,不得不讓他又在家裏待了五天。

    直到現在家裏再沒餘糧,在江牧和江盡勇兩人的保證下,江牧才得以出門,開展他的振興武館大業。

    今日他們家武館僅剩的學員來上課,江盡勇留下教課,隻得江牧一人出門。

    臨江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在他的記憶中他都去過無數次,因此現在出門他絲毫不遲疑,徑直朝著武行而去。

    這個世界其實有些奇怪,明明所有人掌握的武力不高,卻莫名地對武術十分推崇,這武行更是開遍了整個世界大大小小的所有城市。

    甚至有了一種莫名的評判標準,要看這個城市是否繁華,就看他們這座城市的比武台夠不夠勁兒,武行是不是氣派。

    他們臨江城雖叫做城,但是居民並不多,這也可以從城內僅有的兩座武館看出來。畢竟在那些大城市中,大大小小的武館能開上幾十上百家。

    江牧一路上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到了武行的報名處。

    他走到櫃台前,敲了敲桌麵:“勞煩,一張報名表。”

    穿著深藍短打的小廝聽到聲音,眼睛依然粘在手上的話本上,手朝桌子下一摸,摸了張紙就遞了出去。“填好之後放在這裏就好了,明天早上過來,拿自己的對戰表。”

    嘴裏一連串的話他說得又快又急,是重複過成百上千次之後的熟練。

    江牧沒聽清,拿著手上的報名表不得不開口又問了一遍。

    小廝有些不耐,以往報名的哪個會讓他再說一遍?他在武行做事,城裏人都要高看他一眼,沒人真把他當真小廝。

    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了櫃台前的人。

    “江牧?”小廝睜大了雙眼,有些驚奇。

    作為城內僅有的兩家武館之一的少主,江牧在臨江城還算有幾分名氣,至少很多對武學有向往之意的人還是勉強認得他。

    麵前這懶懶散散的小廝就是其中一個。

    小時候他曾去江家武館報名,居然被拒了!

    隻見他嘴角本來不耐的神情一變,上下打量了江牧一眼,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聽說你前段時間被人打斷了腿?哎呀,身為江館主的兒子,居然在大街上還會被人欺負,怪不得江家武館現在不行了,看來確實有名無實。”

    “要我說,你們江家武館早就該關門了,想想之前有那麽多人去你家學武,結果一點用都沒有,沒一個入得了武學門派。”

    “還是林家好啊,有真才實學,培養出拜入恒玉門的少主,現在林少主更是回來指點我們,這才是一城武館該有的實力。”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勉強表達了自己對江家武館的貶低之意後,才一抽江牧手中的報名表:“對了,你說你要報名?”

    “哎呀江牧,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你家武館關了就關了,聽說你們之後要回老家種地,這不挺好的嗎?不要再開什麽武館了,也不要想著來打擂台,就你這身板,能打得過誰啊,平白惹人笑話。”

    “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沒聽見,你就回家去吧。”

    他看起來十分大度的一擺手,並不打算追究江牧浪費他時間的過錯。

    畢竟江牧來報名也算是一件趣事,回頭和其他人聊天時把這件事一說,保證引得哄堂大笑。

    江牧全當沒聽見這一連串的話,抽回小廝手上的報名表,當下放在桌上拿起筆就寫了起來。

    “哎哎哎!這要是報了名可就不能反悔了!擂台之上除了生死其他全都不論,你的腿才剛好,這要是又被打斷,江館主可再沒有武館能賣了!”

    小廝的話很不客氣,言語間完全不覺得江牧能贏下哪怕一局擂台。

    武行作為最大的武學組織,是由當今世界最複盛名的門派歸元宗創辦,至今已經傳承上千年,而歸元宗也是無數習武之人心中向往的武學殿堂,傳聞那裏有無數心法,修習之人可摘葉飛花,縮地成寸,甚至能延長壽命!

    這樣的傳言讓人向往,由此也引得武行的地位愈加水漲船高。

    因為歸元宗所在地十分神秘,無人知曉,他們宗門也不像其他門派會有專門的的招生大會,想要進入他們門派的唯一機會,就是獲得比武大賽的頭名。

    比武大賽每年一次,由一年之中所有擂台賽選手的積分排名,凡是到達一千積分者,皆可去歸元城參加年底的比武大賽,在那裏展開最後的爭奪。

    除了頭名可以獲得去歸元宗的資格外,能夠入選當年比武大賽的選手,也都十分優秀,不僅能揚名大陸,更有甚者會被其他門派收為弟子,可謂是名利雙收。

    除了最後比武大賽的豐厚獎勵,平時擂台賽的勝者也會有獎金發放,因此基本上是學過拳腳的人,都會來報名參加擂台賽。

    隻是現在已經四月,今年已經過去整整一季,那些實力低微自覺攢不夠積分之人早就放棄不打擂台,畢竟打了擂台輸了還不算要緊,受了傷才是大麻煩。

    結果現在就江牧這小身板,還剛剛受過重傷,現在還想不自量力地來參加擂台?

    小廝心中嗤笑,江牧自己想找死,那他又何必再勸?

    眼見江牧三兩下就把報名表填好遞給他,小廝看也不看直接收起,“明天一早你就過來吧,想必願意和你打擂台的人是很多的。”

    他嘴角掛著微妙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

    下午,今日報名處的工作便已經結束,小廝在武行前的公告牌上,仔細寫下了今日所有報名的新選手。

    除了這些新選手的名字,一旁占據了大半公告牌的,是擂台積分的前一百名。

    隻見在第一位置的那人,其後的積分已經高達四百分。

    每一次有人路過看見他的名字都會一陣驚歎。

    不過短短四個月,竟已積下四百分,真是一個武功高深之人。

    又一人路過,下意識往公告牌上掃了一眼,一下就看見了在公告上另一半第一位的名字。

    “江牧!”

    他不禁大呼出聲,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次睜眼,隻見那名字依然在那裏。

    有人被他的聲音吸引,也過來看了兩眼。

    “這江牧真是那個江牧?”

    “是吧,你看後麵不是寫著嗎,江家武館。”

    問問題的人不敢相信,“會不會是我們城裏還有一個江家武館?他們家也有一人叫江牧。”

    最先看到名單之人此刻被這新來的人搞得已經不吃驚了,他改為無可奈何,“你想啥呢,就這個江牧報名你就這麽不敢相信?”

    另一人絲毫不覺不好意思,他直接點頭:“是呀,誰不知道江牧是出了名的弱,以前都不敢報擂台賽,怎麽現在就敢了?”

    有人又走了過來,“武館開不下去了唄。你們看看他家現在,哪裏還有人去他們家學啊?”

    “你說的是,就他家那三腳貓功夫,早點關門也不錯。”

    討論過之後,這些人離開,又有新的人過來,看見江牧的名字,展開了新一輪討論。

    林兆武也聽見了這個消息。

    “這是怎麽回事!”

    他麵前的人依然是老張。

    這個在外備受尊敬的武者此刻在林兆武麵前低著頭,十分謙卑:“看來是江家人發現了張大夫開的藥有問題,所以自己開藥給江牧吃了,所以他的傷好得更快了。”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麽那必死的毒藥,江牧卻毫無反應。

    甚至雙腿已經痊愈,還去報名了擂台賽!

    “館主不必生氣。”另一人連忙開口,“想必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誰不知道江牧實力低微,他去參加擂台賽能有什麽好結果,現在估計隻是想再掙紮一下罷了。等輸了幾局,他們就會徹底死心,然後連夜離開臨江城。”

    林兆武聞言低頭沉思,覺得事情真相極有可能就是這樣。

    傷好了又如何,武館還不是開不下去。

    兒子沒用,武學不行,注定是他們林家武館的手下敗將。

    滿意地微笑,林兆武心情好了起來:“等過兩日,等著他們後悔吧!”擂台哪有那麽好打,不脫一層皮,怕是還出不來呢!

    整個城的人都不看好江牧能贏,但是在第二天一早,江牧趕到武行時,還是看見了厚厚一遝的挑戰書。

    擂台分為了挑戰和被挑戰兩種對局。

    他現在積分是零,隻能接受挑戰。

    積分以一百分為一檔,在同一檔的選手可以任意挑戰,但在更高一檔的選手隻可以接受比自己更低一檔的挑戰,而他自己則可以挑戰比自己更高一檔的人。

    挑戰同檔的人獲勝後,隻可以得到本檔基礎積分,挑戰更高檔的人可以得到更高一檔的基礎積分,而如果主動挑戰抵檔的人,則不會獲得積分。

    如果一直連勝,則會有連勝積分加成。

    目前江牧為第零檔,獲勝一局可獲得一積分和五十銅的獎勵。

    如果升為第一檔,獲勝一局就是二積分和一百銅的獎勵。

    以此類推,檔位越高,獲勝所能得到的積分就越多,得到的金錢也越多,更別提在三檔之後,每個月武行會進行補貼,檔位越高,所能得到的金錢也就越多。

    位於第三檔時一個月可以獲得一銀,四檔可以獲得五銀,到了後麵,甚至還可以獲得一金,兩金!

    一銀或許算不了什麽,但是一金兩金那可是足夠三口之家富餘度過一兩年的,因此對於很多無望年底比武大賽的人,他們也會努力地參加每一年的擂台,就是為了得到這樣的補貼。

    更別提獲勝之後還可以獲得獎金了。

    現在挑戰江牧的人有許多,按規定同檔的挑戰被挑戰者是不能拒絕的,不過由於挑戰江牧的人太多了,所以他可以隻選擇三十名挑戰者,完成本月擂台額度,就可以不再接受挑戰。

    小廝這樣和江牧說了,滿心以為江牧定會喜出望外,然後在這一遝挑戰名單中精挑細選三十個積分最低的人出來應戰,誰知江牧根本看都不看名單,直接拿在手上,“我全都接了。”

    “什麽!”小廝大驚,“接了就意味著你一定要進行比試,現在這裏可是有上百人!”

    江牧看起來依然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仿佛小廝說的隻是十人。

    他抬起眼,看了小廝一眼,又重複了一遍:“你不用再說了。”

    小廝一滯,再也說不出話。

    很難形容那一眼帶給他的感覺,明明還是以前那張臉,但此刻的江牧又仿佛和以前截然不同,他在那樣的一眼下,居然情不自禁地緊張起來,就像看到了那名已經四百積分的選手。

    江牧拿了名單回家,江盡勇和蔣七馬上就擔憂地圍了上來。

    盡管江牧這兩日已經在家中和江盡勇比試過,每一次都輕鬆取勝,但是麵對他們從未去過的擂台,他們還是不由自主擔心。

    江牧隻能再一次顯示了自己的力量,舉著武館中擺放的巨石來了一段虎虎生威的拳法,在獲得了兩雙震驚的眼睛後,又一次得到了來自父母的擔心。

    不是,地上那足足幾百斤的石頭被他拋起來扔下去又接住,這樣來來回回就像是扔一塊小石子兒一樣毫不費力,他的父母怎麽還會覺得他柔弱無力會被打敗呢?

    難不成這幾百斤的石頭還比不過一個人嗎?

    雖然無奈,但江牧也知道這是出自於父母的愛,因此他並沒有不耐,隻是又一次告訴他們自己絕不會輸。

    “對了爹,我們家現在有多少錢?”江牧突然想起什麽,看向江盡勇。

    “還有十銀,幸虧你後來不用喝藥了,不然現在錢肯定就用完了。”

    江牧有些遺憾,十銀實在是有些少。

    不過算了,聊勝於無,“爹,你把錢給我吧。”

    江盡勇下意識開始摸錢袋,“你要錢做什麽?”

    江牧眼神明亮,“我今天出來的時候看到武行開的賭盤,我第一局賭局開的是十比一,把這錢全買我們贏,到時候我們不就有一百銀了嗎?”

    江盡勇一聽興奮起來,“對呀,那這樣我們肯定就可以租到合適的院子了!”

    這段時日他看房子,最大的困難就是沒錢。

    “爹,你先把錢給我,我等下就去把錢全壓了。”

    “沒問題。”一把把錢袋放在江牧手上,江盡勇才想起來問一句:“你第一局的對手是誰?”

    “哦,”江牧翻了翻身邊的名單,找出了第一場對局的對手:“李三進。”

    江盡勇順著一掃,眼前頓時一黑。

    隻見在李三進的名字後麵,赫然就是他的積分。

    三個大字無比鮮紅,直直印在他的眼裏。

    “四十六!”

    “你說江牧是不是瘋了?”

    今天的武行分外熱鬧,擂台還沒開始,場內就已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全是來看比賽的觀眾。

    門口不停收錢的小廝喜笑顏開,一人就是一銅,這麽多人進去看,他都已經數不清他收了多少銅啦!

    這一刻他由衷期望江牧能多撐幾局,這樣他們才能多掙一些錢啊!

    場內一旁的賭盤處,倍率掛在上麵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屬於李三進的名字下方擺滿了銅幣,甚至其中還夾雜著幾枚銀幣,而在對麵江牧的名字之下,卻隻有孤零零的兩三枚銅幣,這是好事者扔著玩兒的。

    “我看江牧上次可能不僅被打斷了腿,還傷到了腦子。他來報名擂台賽也就算了了,居然還全部接下了挑戰,這是在找死吧!”

    這人搖搖頭,覺得江牧腦子出了大問題。

    “你們就不覺得江牧能贏?”這人是來臨江城遊玩之人,並不了解江牧,此刻看到江牧一邊倒的敗勢,有些疑惑。

    聽見這話的人回頭掃了一眼,發現是個生麵孔,馬上明白了:“你不是臨江城的吧?你是不知道這江牧,他身為武館兒子,自己的拳腳卻十分一般,一個月前甚至在大街上被人打斷了雙腿,讓他爹娘不得不賣了武館給他籌醫藥費。這才一個月過去,他傷好沒好全還不一定呢,就算好了,你覺得他能贏?”

    聽完講解,異鄉人覺得江牧的勝率確實不大,於是走到賭盤處,把自己放在江牧名下的銅幣放到了李三進名下。

    就算是一銅幣,但那也是錢啊,放在江牧名字下麵,那不就跟扔在地上不要了沒兩樣嗎?

    眼見離比賽開始越來越近,場內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大家站在一起擠在一處,互相說話,氣氛火熱,望眼欲穿地等待江牧的到來。

    終於,擂台兩旁出現了新的身影!

    是李三進和江牧!

    隻見左側的李三進是一個身強體壯的男性,虯結的肌肉讓人毫不懷疑他的力量。他的雙眼充滿精光,顯出極強的自信。

    反觀右側的江牧,才十七的少年還有幾分瘦弱,雖是武館長大,看起來卻分外柔弱,膚色白皙,嘴唇紅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白麵書生,哪裏有半分習武之人的模樣。

    那異鄉人看到兩人出現,鬆了口氣。沒想到江牧竟是這副模樣,一看就肯定打不過李三進。

    被大家不看好的江牧此刻十分輕鬆,他從兜裏掏出他們家僅剩的財產,交給了身邊帶路的人,“這些錢我全都壓自己贏。”

    選手自己參加賭局壓自己贏是十分常見的事情,一方麵是相信自己的實力,一方麵也是為了給自己鼓勁,因此這人麵色不變,直接接過了這看起來有些鬆癟的錢袋,打開清點了一下數量,直接點頭,“好的,十銀幣,壓江牧獲勝。目前賠率十比一,你確定下注嗎?”

    “我確定。”

    “那好,”此人將江牧送至擂台下,後退半步,“祝你比賽順利。”

    負責擂台事務和選手們直接溝通的人很明顯和外麵那些人不太一樣,這些擂台裏的人腳步輕盈,呼吸綿長,都是習武之人,並且他們麵目沉穩,十分冷靜,一看就經過悉心的培訓。

    不過是一個如此偏遠的臨江城,都有如此素質的人員,江牧不由得讚歎起武行的底蘊。

    擂台之上裁判已經在公布規則,但是台下觀眾無一人在聽,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江牧和李三進的身上,舍不得離開分毫。

    李三進如今已有四十六積分,勝一局可獲得一積分,而敗一局卻會被扣除一積分。這李三進能夠得到四十六積分,足以顯出其厲害之處!

    裁判絲毫不被影響,說完規則之後,才讓兩名選手各自上台。

    隻見李三進率先向前一步,一蹬台壁,整個人就飛身而上,再一扶圍欄,一個空中後翻,整個人瞬間瀟灑自如地落在了擂台之上,贏得一片喝彩。

    江牧站在原地看了擂台兩眼,隻見這個擂台的台麵鋪滿平整的巨石,比地麵略高,整個擂台被木質圍欄包圍,隔開了觀眾和選手。

    台麵加上圍欄的高度,已經到了他的脖子。

    江牧沒有跳進去,而是走到了裁判身後,示意他打開了圍欄處被分割的小門。

    觀眾們還等著看江牧要如何上擂台,已經做好了看江牧出醜然後哄堂大笑的準備,誰知江牧竟然完全不靠自己,而是直接開門進去了!

    雖然擂台確實有門,從那裏進也沒有問題,但這不是給裁判和清掃人員這些沒有絲毫武功的人準備的嗎?

    參加擂台的選手從門裏上擂台,說出去簡直是笑掉大牙!

    觀眾們愣了片刻,隨後爆發了無止境的嘲笑之聲。

    “哈哈哈哈江牧也太弱了吧!”

    “你行不行啊!不行趕快認輸,不然被打傷了又得哭著回去找娘!”

    有那麽一兩個人更是鑽出了人群 ,跑到賭盤處將自己的銅幣從江牧名字下拿了出來,隨後江牧名下再無銅幣,隨後發現這裏居然多了十枚銀幣,雖十分震驚,但他們也隻是搖了搖頭,就將自己的銅幣放在了李三進的名字之下。

    台上李三進看到江牧的動作,眼裏嘲諷之色閃過。

    知道江牧無用,卻沒想到如此無用。

    等今日比賽結束,別說江牧名聲掃地,隻怕他們江家武館在臨江城也徹底開不下去了吧。

    施施然站好,李三進嘴角扯出殘忍的笑容,好似已經看見了江牧在他手下苦苦求饒。

    江牧走到李三進對麵,等待著裁判喊開始。

    他們這種低檔的擂台,比的都是拳腳功夫,不能用武器,因此現在兩人空手站在擂台之上,強壯和瘦弱的對比更加明顯,李三進的胳膊都有江牧的大腿粗了。

    終於,裁判一聲令下,這場無數人期待的擂台正式開始!

    李三進一等裁判聲音落地,就疾衝而出,強勁的拳頭攜帶著猛烈的衝勁,裹挾著無可抵擋之勢朝江牧襲去。

    台下有人不忍地閉上雙眼,害怕江牧被一拳集中,血濺當場。

    但更多的人興奮地把雙眼睜大,不由自主地更加靠近擂台,恨不得緊緊貼在圍欄之上,透著縫隙第一時間看到江牧被擊中的時刻。

    隻見江牧站在原地毫無動靜,似是被這強烈的氣勢嚇到了。

    李三進嘴角笑容更大,和江牧距離急速縮小,他的拳馬上就要落在江牧身上!

    江牧眼中投射的拳印越來越大,即將覆蓋他的整雙眼。

    就在此時,一直毫無動靜的江牧終於伸出右手,握拳,隨著李三進拳頭襲來的方向揮出。

    李三進嘴角的笑容變得不屑,江牧這沒有半兩肉的胳膊還想擋下他的拳頭?真是不自量力!

    下一秒,兩人的拳頭終於直直對上,李三進嘴角的笑容停滯,下一刻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了圍欄之上。

    這個方向的觀眾隻見眼前突然一黑,然後圍欄前就出現了一個倒地的身軀,正是那被無數人寄予厚望的李三進!

    李三進這是輸了?

    大家猛地安靜下來,思維陷入停滯。

    台上裁判上前查看李三進的狀態,隻見他已經陷入昏迷,當下就宣布:“江牧勝!”

    裁判的聲音打斷了整個場內無言的沉默,瞬間由極靜變為極鬧,所有人都張大嘴,發出不可置信的驚呼。

    “怎麽可能!”

    “我是不是在做夢!”

    “是誰贏了?”

    “江牧怎麽可能會贏!”

    “他是不是做了手腳!”

    “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台上的江牧在裁判宣判結果之後,就重新讓他打開了門,從門裏輕鬆地離開擂台。

    旁邊等待的工作人員立刻帶著江牧朝後門走去,前門有無數觀眾,選手們都是從無人的後門進出。

    出了門,門外等待的人也及時送上江牧贏得的銀幣和本次的獎勵,“一積分已經累積在您的資料中,這裏一共是您的獎金五十銅和賭局的金額一百銀,請您查收。”

    被江牧拿出時還幹癟的錢袋現在已經鼓鼓囊囊,江牧直接拿過,沒有打開查看,點點頭,“今天的擂台結束了吧?明天擂台之前我再來。”

    離開的江牧腳步輕鬆,嘴角掛著淺淡的笑容,朝家走去。

    遞出錢袋的人深深地看了眼江牧的背影,轉身進門。

    “爹!娘!”江牧一到家,就大聲喊起了江盡勇和蔣七。

    他們雖然因為連兩個銅幣都掏不出來以至於不能去看江牧的擂台,但他們也沒有出門,一直在家裏等待江牧。

    現在一聽見江牧的聲音,就連忙從門內走出。

    “牧兒,你沒事吧!”

    “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話一出口,蔣七就瞪了江盡勇一眼,江盡勇摸摸鼻子,重新開口,“怎麽樣,你沒受傷吧?”

    江牧搖搖頭,興奮地從懷裏拿出了錢袋,“看!我贏了,這裏麵足足有一百銀呢!我們可以去租房子了!”

    這裏隨時會被收回,大家都住得十分不安心。

    蔣七擔憂地拉過江牧,上下打量:“獎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事。”

    江牧心中一陣暖流滑過,乖巧搖頭:“沒事,我好著呢,我一招就把對方打倒了!”

    “好!好!不愧是我的兒子!”江盡勇喜悅開口,嘴角都要咧到耳後去了。

    兩人這才放下了心。

    之前江牧雖然一直都在家中修煉,雖然擁有了傳說中的內功心法,但是他從未真的與人打鬥過,兩人心裏都十分擔心。

    現在見江牧沒有受傷,神情看起來也十分輕鬆,當下就鬆了口氣。

    “牧兒,一百銀這麽多,足夠我們租下院子並且生活了,之後你就不要再去打擂台了吧。”短暫的喜悅之後,蔣七又一次憂慮起來。

    “娘,沒事,我很強的,比你想得還要強,臨江城的人都打不過我,你就放心吧。”

    蔣七的眉頭緊緊蹙起,她的牧兒才十七,以前一直在他們的保護下長大,從未吃過絲毫苦,現在卻要去做那擂台選手,整日以比武為生,刀劍無眼,要是出了意外可怎麽辦。

    江盡勇則沒那麽擔心,之前江牧說他能贏他不信,現在江牧不僅贏了,還如此輕鬆地贏了。

    看江牧身上幹淨的衣服,整齊的發絲,和出門時一模一樣,一滴汗都沒出,還沒江牧平日自己修煉時來得辛苦呢。

    這就說明江牧的實力遠超今日的對手,他的對手可是四十六積分的選手,他都贏得如此輕鬆,那之後的選手還用擔心嗎?

    這麽一想,江盡勇徹底放下心來。

    江牧打算換個話題,不再糾結這事:“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不若先去把院子租了吧?爹,之前您不是有看中的院子嗎?”

    “對對,”江盡勇忙不迭點頭,那院子位置大小都十分合適,隻差錢了。

    蔣七也終於被轉移了注意力,被江牧和江盡勇帶著出了門,直奔之前看過的院落。

    先去找了中人,江盡勇說明來意,那中人才將信將疑地出門。

    之前他帶著江盡勇看院子時,就有相熟的中人告訴他,現在江盡勇可窮了,根本沒錢租新院子,他注定是做無用功。

    這中人也確實是剛入行,年紀也還小,不太懂這中間的底細,隻是已經答應下來要替江盡勇找到院子,他也不能出爾反爾,隻能不停地帶著江盡勇看院子。

    看了五六天,江盡勇就再也沒看,本以為這樁生意就徹底告吹了,他還來不及難過,誰知江盡勇居然又上門了。

    “吳小弟,就之前你帶我看的西街的那個院子,你在還空著嗎?”

    吳小弟眼前一亮,“空著呢空著呢,怎麽,你要租?”

    江盡勇直接肯定:“沒錯,我錢都帶來了。”

    吳小弟喜出望外,他入行這麽久,一單生意都沒開過,若是這單成了,那他終於有收入了。

    當下就讓江盡勇一行人在外稍等了片刻,進屋拿了鑰匙急匆匆出門。

    徑直到西街,江盡勇所說的院子也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這院落中屋前的院子雖然不大,長寬不過十步距離,屋子也隻有三間房,但是對於他們的需求都能夠滿足,並且西街離武行比較近,江牧每日去擂台也比較方便,簡單看了看,江牧和蔣七也沒有任何意見,當下江盡勇就拍了板:“我們就租這間院子,你算一下錢吧。”

    吳小弟將爛熟於心的一串數據直接報出:“這個院子租金一個月七銀,一次性要付三個月租金,並一個月押金,一共就是二十八銀,再加上我的費用,您給我三十三銀就好。”

    現在他們一行人有整整一百銀的巨款,當下十分痛快地掏錢。

    吳小弟帶著去簽了契約,給了錢,這不大的院落就徹底成為他們未來三個月的安身之所了。

    事不宜遲,蔣七帶著江牧回家收拾東西,江盡勇則是去找了苦力準備搬家,帶著人到家時,蔣七已經把東西都整理完,隻等著搬走了。

    等院子裏的東西漸漸變空,蔣七念念不舍地回頭四望。

    她從嫁給江盡勇起就一直住在這兒,整整二十年,這個院子中的每一株草每一片葉子她都了然於心,現在驟然要離開,隻剩下無言的傷懷。

    江牧走進拉住了蔣七的手:“娘,你不要難過,最多一年,我們還會搬回來的!”

    江牧的話就像是孩童天真的承諾,但是看著江牧眼底的認真之色,蔣七不由自主笑出了聲,剛才的悲哀一掃而空,親昵地摸了摸江牧的頭,蔣七溫柔回應:“那我就等牧兒了。”

    前院江盡勇已經把刀劍都放在了外麵的板車上,門前大大的江家武館牌匾已經有些斑駁,他親自爬上去小心地把牌匾摘下,抱在懷中和推板車的工人一起去了新的院子。

    新院子門楣太小,無法掛牌匾,江盡勇也不沮喪,仔仔細細把牌匾擦幹淨,掛在了臥房之中。

    一行人忙忙碌碌地搬了一下午,終於清空了江家武館,新租的院落也被徹底填滿,不大的院子擠擠挨挨,堆滿了之前的器具。

    “要不把這些東西賣了吧。”江盡勇看著被堆滿的院子,皺起眉。

    “沒事!爹!”江牧的聲音馬上響起:“我們馬上就能搬回大院子,不用賣,留著馬上就能用上了!”

    有了江牧的話,江盡勇莫名安心,於是馬上去幫著蔣七準備晚餐去了。

    江牧又一次開始修煉,一家人在的地方雖小,但各司其職,分外溫馨。

    翌日,江牧準時地來到了武行。

    後門處昨日那人員已經在等待,見到江牧他便沉默地開門將江牧迎了進去。

    走過熟悉的通道,比昨日更熱鬧的聲音傳了進來。

    一般而言,武行都是整座城市最宏偉的建築。

    臨江城也不例外。

    這裏的武行占有最大的麵積,可以容納整整三千人在此觀看比賽。

    昨日場內的人已經十分之多,沒想到今日場內之人與昨日相比更是翻了倍,足足已有上千之數。

    他們此刻目光灼灼地看向兩側的通道,等待著今日比試之人的出場。

    江牧的目光準確落在了不遠處的賭盤之上,高掛的倍率讓他輕易地看見,依然是十比一。

    江牧又一次從懷中掏出了錢袋,昨日的一百銀五十銅扣去租房花費的三十三銀和招工的一銀和負責飯食的一銀,現在還剩下六十五銀五十銅,江牧直接湊了個整,從家中拿了六十五銀出來。

    遞給旁邊的人,江牧開口:“全部壓我贏。”

    對方照常接過,打開清點數量,確定無誤後開口:“六十五銀幣,壓江牧獲勝,目前賠率十比一,你確定下注嗎?”

    “確定。”

    等身邊人走開,江牧也站到了擂台之下。

    對麵的對手早已經等在了那裏,此刻看見江牧,他伸出手在頸邊劃過,挑釁的意味分外明顯。

    擂台旁的觀眾們頓時發出歡呼,火熱的氛圍四散開來,每個人都熱血上湧,期待著拳拳到肉、鮮血四濺的對決。

    這次江牧的對手叫趙武,目前積分九十八,再贏兩局就能升檔,其實力毋庸置疑。

    “昨天江牧贏得那麽輕鬆,今天江牧也不一定會輸吧?”有人站在賭盤前十分糾結,不知道該給誰下注。

    旁邊的人不屑翻眼:“昨日江牧的對手積分不過四十六,雖是同檔,但低分與高分那截然不同,更何況趙武的積分可是九十八!與一檔選手也差不了多少了。江牧那點稀鬆的拳腳能打過李三進是他運氣好,但想打過一檔實力的對手,那可必須得有真才實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