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他回來了
  第221章 他回來了

    他平靜微笑的介紹,淡漠的如一張毫無攻擊力的白紙,卻輕易的在她的心髒上留下傷痕。

    前妻這個字眼顯然讓董主任始料未及,他扭頭去看許傾城,“你們認識,怎麽還需要我來牽線介紹。”

    “抱歉。我並不知道FUC的總裁……是他。”許傾城解釋,聲帶像是有了裂痕,說話艱難,聲音嘶啞,很是難聽。

    但她已經努力控製,控製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

    震驚如一聲巨響的雷劈在她腦袋上,被震的五感盡失,全是怔愣。

    “不管怎麽說,既然認識,有些話都能談開了。”從政的人在調節氣氛上很拿手,瞬間就調適過來,讓許傾城入座,“本來還想跟你說一下傅總的傳奇故事,不過看來不用我說了,許小姐肯定也清楚。”

    死而複生?

    外人眼裏的傳奇故事,在本人眼裏卻是傷痛,沒有人知道從黃泉路上走一回,吊著一口氣回到陽間的感覺。

    老爺子下令封鎖了一切信息,就怕節外生枝。

    死亡的消息傅家沒有刻意傳播,但也沒有阻止,外界的一切傳言都是保護色。

    傅聘修深知傅鴻信的手段,靖霆拽住了他的尾巴,手裏握著傅鴻信犯罪的證據,務必小心行事,但這件事本身與靖杉資本事發糾纏在一起,即便周潛早有安排,依然百密一疏。

    出事的第一時間人就被救走,現場自然不會再有傅靖霆的蹤跡,人沒了就不會惦記。

    這才任由傳言四散。

    許傾城坐下來,唇畔輕抿,“我們好多年沒有聯係,我還真不知道傅總的傳奇故事。”

    他這樣突然完好無缺的坐在她麵前,出現的太突然又毫無征兆。

    她的表情越是平靜,心髒就愈是狂亂。

    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再顫抖,是激動也是高興,卻必須這樣生生忍著,不敢表露情緒分毫。

    他那樣疏冷的眸光,在兩人之間畫下了一筆深溝,讓她不敢輕易逾越。

    傅靖霆突地笑了聲,那聲音低沉輕蔑,淺淡又諷刺,“傳奇?沒死而已。”

    幾個字,就把她釘在了當場。

    絲絲的涼意透骨。

    她聽得懂他雲淡風輕的語調裏掩藏的恨意。

    即便是她無意,可也算是罪魁禍首。

    青堯出獄的時候,她回來,在帶青堯去銀行的時候遇到過唐錦朝。

    沒有細聊,唐錦朝隻是很諷刺的看向她,“許小姐是不是認為自己算無遺策,你當傅靖霆真沒提前預測到你的想法,他本來可以退的幹幹淨淨,但他沒有。這才給了你們送他見閻王的機會。”

    許傾城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龐,眉峰中的疤痕就像是在精雕細琢的作品上惡意劃傷的傷痕,再多一寸整個眼睛就被毀掉。

    她心頭很冷,很怕,諸多情緒湧進腦海裏,已經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情緒。

    亂糟糟的,全都匯成一個事實,他還活著,真好。

    她想過無數次,如果他沒事,如果再見麵……

    即便可能是夢,也不斷的在腦海裏演練他活生生站在她麵前的場景。

    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很多很多。

    這個場景終於成為現實,但真正見麵了才知道,有太多的話,隻是想想而已,你壓根就沒有機會說。

    傅靖霆並未多看她,話題導向被引導到商業上。

    許傾城有些發木,腦子轉不回來,董主任喊了她好幾次,她才回過神來。

    情緒有些失控,眼淚幾乎控製不住。

    許傾城忙站起身,“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間。”

    包廂裏就有單獨的洗手間,許傾城拿了手包匆忙進去,門關的一瞬間,眼淚就再也控製不住。

    她抽了洗手台上的抽紙,半揚著臉,用抽紙沾著眼角的眼淚,避免把妝容哭花了,可沒用。

    眼淚流的太凶,許傾城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的抽噎聲過大。

    震驚過後,剩下的最多就是喜悅,好像是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陽光乍現,驅散了一切陰霾。

    即便,他並不原諒她。

    她也依然覺得,真好,真好。

    想跟願願說,她有爸爸的,活生生的爸爸。

    以後,以後……應該有機會喊一聲爸爸的吧。

    許傾城重新洗了臉,化了妝,塗了眼影,漂亮的晚霞色將哭紅的眼睛遮掩的恰到好處。

    晚宴期間的商務交流,許傾城腦子有些跟不上,她的眸總會盯在他的臉上走神,她知道自己的狀態不適合談任何事情,王凱問的幾個關於盛世產業的問題,許傾城都不能很好的組織語言。

    傅靖霆的臉色陰陰沉沉顯然很是不悅,眸光銳利的盯住許傾城,“許小姐如果沒有誠意談,那今天就這樣吧。”

    “不是。我很有誠意。”許傾城沉默良久,終於在他的不耐煩裏開口,“盛世的產業雖然是傳統產業,但也得意於市場足夠大,規模有了,利潤自然也會有。我看過FUC的其他案例,並未涉及傳統行業,所以想知道你們的真實想法,隻是想作為一筆投資轉手賣出,還是想股票定增吸納進合適的團隊進行經營?我想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空間。”

    她一口氣說完,胸口因為提著氣,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所以漲的有些發疼。

    傅靖霆聽完,隻給了她一句話,“Fuc有自己的規劃,轉手賣出和吸納股東團隊都有可能,看利益。至於合作的空間,我坦白說,沒有。”

    拒絕的很幹脆。

    與她的緊張激動相比,他平靜又冷漠。

    許傾城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麽。

    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都吃掉了,這會兒她腦袋裏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說服他。

    這餐飯吃的氣氛很詭異,以至於很快就結束了。

    王凱送董主任回去。

    傅靖霆的司機也已經開車過來,他都沒再看許傾城一眼,拉開車門欲要上車。

    許傾城突然往前抓住他的手臂,“傅靖霆。”

    男人回頭看她,接著眸光落在她抓著他手臂的手指上,冷靜平淡的眸光很有殺傷力,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放手。

    可許傾城不想放,她就像是處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點,他眉上的疤痕她好像在夢裏見過。

    但她又確信除了那天極其像的背影,這兩年的時間她沒有他一頂點的消息。

    死亡的消息在她耳邊傳了一遍又一遍。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去景山壹號掛一束風鈴。

    她希望這聲音能引領他回家。

    鬼魂也好,什麽也罷,都不要在外麵飄著。

    許傾城的手滑下去,她主動又顫抖的握住他的手掌,手指冰涼,掌心裏都是緊張的濕汗,與他掌心裏的溫暖形成鮮明的對比,她五指扣在他的五指間,“你是,真的吧。”

    傅靖霆臉色陰鬱,兩個人十指交錯,這種無端親密讓他的胸口像是又被劈開了一次。

    他抓住她的手腕,不顧她用力握緊的手指,用力的扯開,男人嘴角勾起幾分邪性的笑意,“許小姐這手段,經年不變。”

    手指間的溫度消失,手腕被他甩開。

    他的語調聲音都很不正經,充滿戲謔與調侃。

    想起久遠的過去,那時候站在皇城會所的門前,他的司機送她去景山壹號。

    兜兜轉轉之下,故事回到了原點。

    許傾城低頭,突地笑了下,眼裏晃動的淚光被霓虹燈打的稀碎,他的掌心是熱的。

    他回來了。

    平平安安。

    他的車從眼前開走,許傾城站在原地任晚風撩起她的長發,與過去的不同的是,並沒有司機過來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