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了三年零十一個月。”

    蔣桃說完,沒有勇氣去看季鏡年的眼,她不知道季鏡年會如何看她。

    可這是她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勇敢地向別人表達愛意。

    她垂下杏眸, 兩隻手捧著季鏡年的臉,低頭打算通過一場親吻來暫時逃避跟他表白後的不知所措。

    但紅唇落下時, 卻沒壓到熟悉的薄唇。

    蔣桃眼皮微顫,心下浮起恐慌,麵上不顯, 她掀眸去看季鏡年。

    他微微側了臉,躲開了她的親吻。

    這是他第一次躲她的親熱。

    他……是不想讓這場婚姻除了責任外還夾雜感情嗎?

    蔣桃已經在很努力地控製表情了, 但她麵上還是露了慌亂,咬著唇, 黑眸茫然,全身上下不受控製地僵硬下來。

    她慢吞吞鬆開抱著季鏡年臉的手,低下頭,扶著他的肩,要從他腿上下來。

    但季鏡年的手還扣在她腰上,紋絲不動。

    這算什麽,不喜歡她的表白, 手卻仍舊握著她的腰。

    他這麽重視這場跟她的婚姻, 除了因為責任外,難道還有她的身體?

    蔣桃覺得難堪,她扭過頭, 低聲, “季鏡年, 手拿開。”

    季鏡年聽出她語氣裏的哭腔, 空閑的手捏住她下巴, 轉了過來,褐眸睨著她紅著的杏眼,“哭什麽?”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蔣桃心酸難堪齊齊湧上心頭,眼淚直接撲噠撲噠地往下落,砸在季鏡年掌心裏。

    “季鏡年,不喜歡我的表白,還要摸我的腰不讓我從你腿上下去,你什麽意思?想羞辱我嗎?”蔣桃覺得一直哭很丟人,抬手胡亂擦幹淨眼淚,力道過於重,把一雙漂亮多情地眼睛擦得通紅。

    季鏡年眸子深著,問她:“我是這樣的人嗎?”

    蔣桃帶著鼻音控訴:“可是你在做這樣的事。”

    季鏡年手依舊緊緊扣著她的腰不放,低的聲,“沒有。”

    “就有。”蔣桃有鼻子有眼的控訴,“剛才我想親你,你為什麽躲開,你以前都不會躲開的,季鏡年,你以為你現在知道我喜歡你就能掌控我嬉弄我了嗎?不可能。”

    蔣桃說完,兩隻手用力去掰季鏡年扣著她腰的那隻手,但他力氣很大,她掰不動絲毫。

    她沒放棄,全身都開始掙紮起來。

    季鏡年隻得伸出另一隻手,將她兩隻手亂動地手絞了壓在她背後,嗓音微啞:“蔣桃,再動一會,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蔣桃表白地浪漫氛圍因為這一會掙紮的功夫煙消雲散了,她抿著唇,“季鏡年,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放開我!”

    季鏡年不為所動,話語低斂,“剛才躲掉你的親吻是因為我還有話要問你,真要跟你接了那個吻,現在我們就在床上做·愛了。”

    說著,似乎為了安撫她焦躁不安的情緒,他薄唇輕輕蹭了下蔣桃的唇瓣,低聲:“蔣桃,你知道的,每次跟你接吻,我都會有反·應。我三天沒碰你了,別在這種時刻考驗我對你地忍耐力。”

    蔣桃不可抑製地呆住。

    剛才,他並不是討厭她的表白,隻是怕控製不住——

    還有……別在這種時刻是什麽意思?是……在她熱烈表白後的時刻嗎?他難道會對她的表白……心動嗎?

    蔣桃不敢想也沒法確認。

    她老實了。

    季鏡年鬆開絞在她背後的手。

    剛才的惶恐不安心酸難堪消失不見,蔣桃順從本能,溫順地伸手摟住季鏡年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頸上。

    她悶悶道:“季鏡年,你剛才就是故意逗我的,分明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地,偏偏要我心裏苦澀惶恐統統體驗一遍,再給我點甜頭,你真的很壞!”

    季鏡年從順如流接話,“嗯,剛才是我不對。”

    他坦然承認“錯誤”,倒讓蔣桃無處挑錯,她張唇啞然一會,又歪頭一口咬在季鏡年頸側。

    季鏡年呼吸重了下,抬起一隻手捏住她下顎,“現在別碰我,先說會話,說完我們做。”

    蔣桃鬆開口,忍不住嘲他,“季鏡年,你自控力一向很好的吧?怎麽今天哪哪都是敏感點?”

    說著,餘光瞧見他垂在一側,跟她的腿刻意隔開的手,她沒繃住笑出聲,“季鏡年,你是不是都不敢摸我的腿?手放那麽遠?”

    季鏡年絲毫不會被蔣桃的嘲笑弄得灰頭土臉,他淡淡頷首,坦然應答:“嗯。”

    蔣桃默了默,他這麽“老實”本分,倒顯得她這幾句話咄咄逼人直白地過分了,臉熱了熱,她咳了聲,趴在季鏡年懷裏,扯回正題,“你想說什麽?”

    季鏡年問:“下午在樓上發生了什麽?簡雨柔約的你拍照?”

    蔣桃說到這個,她氣上來了,不能咬他,隻能用手捶著他後背,怒道:“你前女友對你絕對是餘情未了,雖然我不敢保證張望出現在那攝影棚樓下是不是她的主意,但張望的出現絕對不是巧合。”

    季鏡年任由她打罵,隨後問她:“你去之前不知道是簡雨柔嗎?”

    蔣桃皺眉:“她托一個朋友先來找我,然後我沒多想,也沒想到是她,那天於春來還問我,怎麽會糊裏糊塗得到模特圈地青睞,我還懵著,現在看來,大概率是你前女友想玩我。”

    她揪著季鏡年的發根,語氣幽怨:“季鏡年,你都三十了,怎麽還這麽拈花惹草?”

    季鏡年沒接她的陰陽怪氣,隻是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背,像是在給她順氣,“這兩天我找她談一下。”

    蔣桃正要逮住他私下想約前女友見麵一事再發發牢騷時,季鏡年又開了口,截了她的話頭,“帶著你,你要不想露麵就在隔壁待著。”

    她沒話說了,哦了聲。

    季鏡年又問:“張望那邊你怎麽想的?”

    蔣桃抿起唇,“什麽怎麽想的?”

    “以牙還牙或者牢獄之災?”季鏡年口吻清淡說道。

    蔣桃悶下來,“牢獄之災是不可能的,他不是沒進去過,但每次都會被我爸托關係砸大錢搞出來,我爸他沒良心,隻愛漂亮女人,張望的媽媽葉寄梅很討他喜歡,每次都是葉寄梅裝模做樣地哭上兩天,我爸就心軟了,沒用的,我早就習慣了。”

    隨後,她又低聲道:“季老師,你知道我早上醒來還想了一件什麽事嗎?”

    “嗯?”

    蔣桃認真道:“我本來想著睡一覺醒來,就去醫院拚死拚活也要把張望這個爛人給弄死,但是後來想一想,我跟季老師結了婚,不是一個人,我不能讓季老師被人指指點點說他老婆是殺人犯,也不能讓季老師沒了老婆,英年喪偶,所以就沒再想了。”

    她說到這,從季鏡年肩頸上抬起頭,兩隻手又去抱季鏡年的臉,她真的很喜歡這樣抱著季鏡年的臉說話。

    多情杏眼直視著他,蔣桃道:“季老師,以前我一直是一個人,做事從不會思量過多,但是季老師你是第一個,第一個讓我在做事前思量再三的人,感不感動?”

    季鏡年從順如流,聲線低沉,“榮幸之至。”

    “怎麽這麽官方?”蔣桃無語,手要鬆開抱著他臉的手。

    但下一秒,季鏡年手摸到她下巴,低下頭,薄唇壓上了她的。

    就連一直扣在她腰間未動分毫地手也往下,落在了她未著寸縷的腿上。

    沒人可以抵擋住美人的直球告白和洶湧不加掩飾的真情流露,更何況蔣桃又豈是個一般美人?

    唇與唇相貼,舌與舌相觸,氣息交融,極致勾纏。

    一吻結束,蔣桃低低喘著氣,雪白的臉憋出紅意。

    季鏡年額頭抵著她的,聲線微啞:“我要說的話說完了。”

    蔣桃哦了聲,水色瀲灩的眸子直直盯著他,接他的話,眼眸又水又亮:“我們做吧。”

    “嗯。”季鏡年嗓音低啞,托著她屁股把她抱了起來,進了臥室。

    -

    在蔣桃眼中,季鏡年一直是斯文儒雅地文人形象,即便夜裏他表現的跟文人風骨完全相反,蔣桃也沒覺得多違和。

    畢竟每個人在性·癖上都有自己的喜好和習慣。

    但今晚,蔣桃又一次見證了季鏡年在這方麵有多斯文敗類。

    逗她弄她又不給她,非要她開口,用早就不成調的破碎黃雀聲斷斷續續地求他,季鏡年才壓著她隨了她。

    季鏡年唯一一個女人是她,再沒別的人,但他仍舊像是情場老手身經百戰一般,輕易便將蔣桃困在一方窄窄的天地裏,身體由他控製,喜嗔怨也皆由他掌握。

    夜裏三點,蔣桃皺著臉,戳季鏡年的腰,討饒:“季老師,不要了。”

    季鏡年嘴上說行,放了她睡覺。

    淩晨五點,蔣桃卻被弄醒。

    又昏昏沉沉兩個小時,蔣桃才終於算是得了自由。

    以至於周一中午醒來沒見季鏡年時,她感知著身體地酸爽,摸到手機給季鏡年連發了十條吃我一拳的表情包。

    季鏡年還回了她一條:【走之前我看了,沒傷到你那裏。晚上我約了簡雨柔談話,七點鍾回小區接你一起。】

    蔣桃忽略前半句讓她臉熱的話,盯著後半句回複了【哦】。

    晚上七點,季鏡年開車到了樓下,接上了蔣桃。

    她窩在副駕駛,接過季鏡年遞過來地果汁,幽幽道:“季老師,你昨晚是爽了,我現在腰還是疼的,一杯果汁可收買不了我。”

    季鏡年側眸瞧她,“怎麽才能收買你?”

    蔣桃學著電視劇裏的精明主婦,彎著嘴角,朝季鏡年攤著手心:“很簡單,季老師把財政大權交給我管就成。”

    這句話本來就是跟季鏡年的玩笑話,兩人閃婚迅速,什麽都沒商量,便領了證,婚後一個月又處於冷淡期,跟陌生人一樣,錢都是各花各的,後來身體關係緊密起來,也沒人提過這事,眼下蔣桃就是無聊想跟季鏡年胡侃,才扯到財政大權。

    誰知季鏡年瞥她一眼,當真單身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儲物櫃裏摸到他的錢包,丟給她,“銀行卡都在裏麵,自己拿,存折跟房本都在家裏,晚上回去給你。”

    “……?”蔣桃接過那個錢包,麵目茫然了一瞬,又皺著眉,重新擱進儲物櫃裏,她道:“我就是開開玩笑,怎麽能真的管你的錢,給你放回去了,你別逗我。”

    季鏡年問:“真不要?”

    他語氣挺認真的。

    蔣桃又有點猶豫,要答不答地。

    季鏡年看穿的小心思,“你是我妻子,這些東西理所應當你來掌管。”

    蔣桃不滿嘀咕,“是老婆——”

    季鏡年改口,聲線低沉,“嗯,老婆。”

    蔣桃嘴角幾乎都壓不住了。

    季鏡年摸到錢包,又遞過來,“密碼都是111097.”

    蔣桃這次沒猶豫,打開錢包,把錢包裏的五張卡都拿了出來,然後塞進了自己包包裏,塞完又抽出一張卡重新裝進了季鏡年的錢包。

    做完這些,她轉頭煞有其事地說,“季老師,今後我管著你的錢,你可不能惹我生氣,不然的話,我要狠狠削減你每個月的零花錢。”

    “嗯,行。”季鏡年平靜接了話。

    隨後又問,“請問你每個月打算給我多少零花錢?我想,這是需要我跟你商量的第一個問題。”

    蔣桃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頭,“1000。”

    季鏡年扭頭看她一眼,抬手將她的那根手指頭壓下去,“打算餓死我?”

    蔣桃道,“你可以選擇一日三餐跟我吃,我付錢,你不相當於不花錢嗎?”

    季鏡年瞥她:“所以你是為了讓我跟你一起吃飯?”

    蔣桃挑著眉,十分不滿道:“難道季老師不願意跟他老婆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

    季鏡年沒接她這話。

    蔣桃不滿越甚,恰逢在等紅燈,蔣桃手伸過去,在季鏡年腰上掐了把,語氣憤憤喊他的名字:“季鏡年!”

    季鏡年大掌抱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從腰上拿開,反倒往他這拉了一把。

    “哎!”蔣桃沒做防備,猝不及防被拽過去一些。

    唇上覆上熟稔萬分的溫熱薄唇,相觸之後,他隻是含住她的唇瓣淺淺吮咬了幾下,並沒深入,便鬆開了。

    蔣桃被他突如其來地親吻弄得臉微熱,上半身窩回副駕駛,抬手揉著濕潤地唇瓣時,聽見季鏡年低沉平穩的聲線道了句,

    “嗯,願意跟老婆在一起吃一日三餐。”

    作者有話說:

    我又要再讓大家做一次填空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季老師(填空題)。

    想看大家能自由發揮到哪種程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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