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可是殿下, 您要如何才能保證,皇上一定會心生疑慮,而不是因夙願即將達成,而欣喜若狂至忘形?”裴雲渡還有幾分猶疑。

    “此事自然不需要麻煩殿下, ”一旁的丫鬟端了水來伺候容渙淨手, 容渙一邊說:“隻需與良妃娘娘通稟一聲, 自然便水到渠成。”

    裴雲渡恍然大悟, 良妃不是個蠢的, 相反, 因為出身鎮國將軍府的關係, 在水深火熱中,她錘煉出了比誰都敏感的政治嗅覺。

    對她而言, 誰才是最大的威脅她一清二楚,而薑妁賣給薑延的好, 他已經接了,這便意味著薑妁與良妃, 以及鎮國將軍府的關係,即便不是盟友,也不會站在對立麵。

    這一麵寫著她閨名的玉牌,對她和鎮國將軍府而言,堪比塌天大禍, 於情於理, 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事化解, 將罪名落在該落的人身上。

    “你們下一次什麽時候傳消息給建明帝?”薑妁認真的撿著橘子吃。

    “如此看來,殿下已有破局對策,既然如此,傳令官隨時都可以將消息傳回京城, ”裴雲渡道。

    薑妁揉了揉發酸的腰,略顯困頓的打了個哈欠,緩聲道:“那就麻煩你們順便將此事給良妃透個底,至於她怎麽做,就與本宮無關了。”

    裴雲渡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卻還坐在位置上,並沒有離去的意思。

    “不知都統如何稱呼?”容渙突然開口問道。

    裴雲渡聽他如此稱呼自己,忍不住一愣,半天才想起來,他們龍鱗衛隱在暗處,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容渙麵前表露真容,他會有此一問也不奇怪。

    “在下姓裴,名雲渡,”不過,他還是很好奇:“我方才回憶了一下,除了殿下說過我是皇上的身邊人,除此之外,我並不曾露出半點端倪,容相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容渙提著茶壺給薑妁斟茶,唇邊笑意溫潤:“想必,上回便是裴都統在宮門前等我,裴都統龍章鳳姿,一眼難忘。”

    薑妁聽他兩人打官腔,扯著嘴篾笑:“得了吧,你為什麽就不能直說,裴雲渡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滿身破綻?”

    又對裴雲渡說:“他好歹是當過刑部頭子的,你又不曾仔細掩飾,看出個身份是何難事?”

    裴雲渡不尷不尬地咧著嘴笑,轉頭去看容渙,他這被薑妁猛地一戳穿,卻仍舊神態自若的自飲自啄,仿佛說的不是他一般。

    容渙並不在意薑妁的話,淺啜了一口茶後,問道:“裴都統可還有什麽事兒?”

    說罷,便抬眼看著滿臉疑惑的裴雲渡,不等他開口,又道:“天色已晚,若沒什麽事,裴都統也回去歇著吧,跟著風塵仆仆的整日趕路,往後的日子還長,留下頑疾就不值當了。”

    這容渙問他名字便是為了攆他趕緊走便罷了,嘴上還句句帶刺。

    “叨擾殿下這些時候,屬下深感愧疚,不過我當真還有一件事要稟與殿下,”裴雲渡木著臉道。

    薑妁有些犯困了,站起身蜷上一旁的貴妃椅,整個人歪在椅子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覷著裴雲渡,示意他有話直說。

    裴雲渡正色道:“殿下,您在絳州的動靜鬧得太大,已經有不少涉案知州收到消息,有幾個收拾細軟金銀,連夜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州府。”

    薑妁聽著他的話眼皮都懶得抬,這種情況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人都貪生怕死,打前鋒的於承惠死得那樣淒慘,又有幾個能不害怕,如今他們還能逃,自然是要逃得越遠越好。

    “他們不跑,就不是貪官了。”

    裴雲渡微微搖頭道:“還有幾個堅守在州府,離絳州最近的濟州,知州陳安泰也還在,不過依屬下之見,恐怕他們居心不良。”

    “既來之則安之,你們龍鱗衛又不是廢物,”薑妁歪在靠椅上,眼皮都快闔上了:“跑吧,跑得再遠,本宮也能一個一個把他們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