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準備定親
  第71章 準備定親

  王老夫人走進王氏房間的時候發現蘭因已經不在了, 腳步一頓,雖然早已猜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可她心下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卻也沒說什麽,隻問蘇媽媽,“錦兒怎麽樣了?”

  蘇媽媽正在給王氏喂粥,見她進來忙起身與人問安, 嘴裏跟著答道:“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燒也退下去了,就是……”她猶豫地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自打大小姐走後,夫人就變得沉默寡言, 既不生氣也不說話,和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王老夫人見她這番神情, 不由蹙眉,“怎麽了?”

  說話間,她已走到床邊,見王錦靠在枕頭上,神情沉靜, 眼瞼半闔, 似乎並未注意到她的到來。見慣了她風風火火咋咋呼呼的模樣,難得見她這副模樣, 幾乎不用蘇媽媽開口說什麽, 她就察覺到她的不對了。

  “怎麽回事?”她沉聲詢問。

  “老奴也不知道,剛剛進來的時候, 夫人就這樣了, 她還牽著大小姐的手一直哭, 嘴裏一個勁說著對不起……”後麵半句話,她說得很輕。

  對不起?

  王老夫人蹙眉。

  不等她開口說什麽,王氏忽然扭頭,“因因怎麽了?”

  餘光瞥見王老夫人那張熟悉的臉,她的神智總算回歸了一些,王氏啞著嗓音喊人,“母親,您來了。”

  “嗯,你覺得如何了?”王老夫人麵上不顯,心下卻十分震驚,有多久沒見她這樣稱呼因因了,還是這樣關心擔憂的語氣,她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竟讓她變成這樣?

  “我沒事,您不必擔心。”

  王氏雖然說著沒事,神情卻不算好看,打完招呼後,她整個人又變得沉默起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王老夫人蹙眉,她張口想說什麽,但看著王氏神情蒼白,還是把心中的那份疑惑暫時先按捺了下來,她拿過蘇媽媽手中的白粥坐到床邊,一邊喂王氏喝粥,一邊擰著眉臉色難看地與她說,“看看你如今這副樣子,早跟你說不要過分溺愛她,你卻不聽,現在好了……”

  她還是沒忍住說起了顧情。

  說到後麵想到錦兒的脾氣又停下,本以為她又要像從前似的為著顧情和她爭吵,哪想到她這會竟是一點多餘的反應都沒有,隻有嘴巴一張一合吃著她喂的粥。

  心中狐疑更甚。

  王老夫人抿唇,等一碗粥見底,她遞給蘇媽媽後讓她去外麵守著,方才沉聲問王氏,“錦兒,你到底怎麽了?”

  王氏咬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就像她先前無法和蘭因說,此時她也一樣無法和母親說,太荒謬了,明明隻是一個和現實完全不一樣的夢,可她就是覺得它曾經真實的發生過……如果它真的發生過,王氏神情微變,那雙細膩白皙的手忽然用力抓住錦被,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錦兒?”王老夫人見她這般,臉色陡然跟著一變,她正想喊蘇媽媽快去請大夫,卻被王氏伸手握住,“……我沒事。”

  女人沙啞的嗓音響在耳畔。

  王老夫人猶豫了下,忽然問,“是不是因因和你說了什麽?”

  聽到“因因”兩字,王氏濃睫微顫,卻還是搖頭,“沒,她什麽都沒與我說。”

  “那你究竟是怎麽了?”王老夫人擰了眉。

  從未見過自己女兒這副模樣,真的跟變了個人似的。

  王氏搖頭,恐她再問,她先啞著嗓音開口詢問,“您先前去見情兒了?她怎麽樣?”

  聽她提到顧情,王老夫人果然不再問她怎麽了,隻是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聲音也裹了幾分譏嘲,“她怎麽樣?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蕭業不嫁,我且問你,這回,你可是還要幫她?”

  王氏聽到前話,臉色已有些不大好看,聽到後話更是緊蹙柳眉說道:“我怎麽可能幫她,蕭業到底和……因因有過那麽一段,情兒再嫁給他像什麽話?何況蕭業也非良人。”

  想到那個夢,想到他對蘭因做的那一切,王氏就恨不得撕碎他,可想到那個夢中,她比起蕭業也好不到哪裏去,王氏的臉色便又變得蒼白起來。

  聽她這樣說,王老夫人緊繃的臉色總算鬆緩了一些,還好,她這個女兒還不算太糊塗,要不然她真能被她氣死。

  “那你打算怎麽做?”

  王氏沉默,她原本是想帶著顧情早些回臨安,可做了這樣一個夢,她心中對蘭因愧疚萬分,不管這個是夢還是預示亦或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她都想好好彌補蘭因,她想把這些年虧欠給蘭因的那些母愛全都彌補給她。

  但想到蘭因……

  她或許更希望她離開吧。

  &nb sp;“您生了我,在血緣關係中,您始終都是我的母親,可我想,我們之間或許像從前那樣是最好的。”

  那日蘭因的話還言猶在耳。

  王氏忽然變得十分難過,她垂眸看著自己這雙細白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凸顯的骨節和流竄的筋脈,半晌才仿佛泄了氣一般往身後的引枕一靠,啞聲說道:“我過幾日就帶她回臨安,以後無事,我不會再帶她來汴京,更加不會讓她接觸蕭業,您放心吧。”

  有她這番話,王老夫人總算鬆了口氣,等她們回了臨安,山高路遠,就算顧情有心,她一個小姑娘也沒別的法子。

  “你心裏有主意就好。”王老夫人說了這麽一句後便不願再提顧情,隻和她說起蘭因的事,“既然今日來了,我也正好與你說下因因的事。”

  王氏一聽事關蘭因,立刻扭頭急問道:“她怎麽了?”

  見她這般模樣,王老夫人心下自然還是有些狐疑的,不過見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毫不掩飾的關切,雖然不清楚她到底怎麽了,但見她開始關心起因因,她也高興,也就沒隱瞞,笑著與人說,“我打算給因因再定一門親事。”

  “什麽?”王氏一愣。

  “你還記得你齊家嬸嬸嗎?”王老夫人問她,“嫁到京城的那個。”

  王氏是想了一會才記起這一號人物,她點點頭,又皺了眉,“記得,她家不是早些年就被抄家流放了嗎?”

  她記得從前在王家還看到過他們祖孫,那個時候她回娘家,她大嫂拉著她說這對祖孫打秋風的事,她聽得厭煩又無趣,當初就沒關心過,如今他們過得如何,她更是無從得知了。

  隻是聽母親說起因因的親事,她想到什麽,忽然蹙眉問道:“是齊家嬸嬸那個孫子?”

  王老夫人笑著點點頭,“現在那孩子可有出息了,早些年他連中三元,如今在大理寺任職,十分受陛下看重,對了,你也見過,就是那天晚上站在因因身邊那個孩子,他就住在因因的隔壁,我也是才知道原來他許多年前就喜歡因因了。”說到這的時候,王老夫人忽然歎了口氣,“我有時候都在想,若是早點發現他這份心思,是不是當初不要成伯府的婚事,讓因因和他在一起,如今也就不會是這樣的情景了。”

  因因不至於受這麽多年委屈。

  至於顧情——

  她也能如願以償。

  可這世上的事哪能件件如人心意?還好如今也不算晚。

  “是他?”

  王氏蹙眉,她想到那天晚上站在因因身邊的那個清雋男子,那個氣場強到令她都有些心驚的男人,她對門第這些並不看重,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顧情嫁到遠不如顧家的方家。

  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個夢中因因被傳和人苟合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姓齊,叫什麽豫白?

  雖說後來知道是誤會,也知道那人幫了因因良多,但王氏心裏難免還是有些不喜,她抿唇問王老夫人,“因因是怎麽想的?”

  王老夫人說,“自然是因因喜歡,願意,我才來與你說。”

  王氏便沒再說什麽,她點了點頭,嗓音還有些沙啞,“既然她喜歡,那我也沒什麽意見,您替她做主吧,若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派人過來與我傳話。”

  原來是想自己接手的,但想來,她應該不會喜歡她插手她的婚事。

  還是算了。

  她忽然變得這麽好說話,實在讓王老夫人驚訝不已,幾次張口想問,卻也察覺出她不願提起,便隻好說,“雖說因因是第二次嫁人,但我也不想委屈了她,省得旁人輕看了她,除了相應的禮節,我還要給她大辦一場,親家母還有鴻騫那也得派人過去傳個話……”

  她絮絮和王氏說著這些。

  王氏竟也沒有不耐煩,認認真真聽著。

  隻是越聽,她這心裏就越發愧疚,蘭因第一次嫁人的時候,她這個做母親的整顆心都係在顧情的身上,那個時候顧情因為蕭業要娶蘭因生了一場大病,人都跟著消瘦了不少,她擔心不已,連帶著對蘭因的婚事也沒時間關心,隻讓蘇媽媽和府中能幹的管事過去操持,倒是顧情嫁人,她替她挑盡了臨安城中出色的男子,怕她嫁過去受委屈,其他地方的一概不要,為得就是怕她離家太遠在婆家受欺負。

  卻從沒想過蘭因一個人遠嫁汴京會不會受人欺負。

  她說的對,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還好……王氏忽然再次捏緊手指,她還有機會去彌補,不至於像那個夢中一樣隻剩後悔和遺憾。

  母女倆為著蘭因的婚事聊了很久,她們沒有發現就在她們商討這些事的時候,門口有個身影站了許久。

  等商量的差不多,蘇媽媽在外傳話說是大夫來了,王老 夫人便起身,正想把位置讓出來,忽然被王氏握住手。

  “怎麽了?”她低眉看她。

  “母親,您能和我說下因因喜歡什麽嗎?”這句話,王氏說得格外艱難,察覺到王老夫人驚訝的目光更是羞愧不已,一個母親要從別人口中詢問自己女兒的喜好,隻怕全天下都沒有她這樣失敗的母親了。

  不過王老夫人倒是很高興。

  她笑著應道:“當然好,不過你先讓大夫檢查下。”她還是覺得她今天怪怪的,怕她出事。

  ……

  蘭因自離開王氏的房間後也沒去閑逛。

  這宅子她小時候住過幾回,上一世顧家搬到汴京的時候也來過幾回,有機靈的婆子瞧見她還特地過來問她,“大小姐要去自己房間轉轉嗎?您的房間一直都有人打掃,院子裏幾棵樹也開得十分茂盛,您小時候喜歡爬得那顆棗樹也還在呢。”

  她是顧家的老仆,一直留在汴京守著宅子。

  當初聽說蘭因和離,她也大吃一驚,想著給臨安傳信,最後猶豫一番還是把信送到了停雲那邊,最後還是按照停雲的意思沒給臨安送信。

  這事蘭因自然也知道。

  她雖然不喜歡這個宅子,但對這個宅子的舊人卻是沒什麽意見的,就算當初王氏攔著不讓她進,他們也都是奉命行事,與他們無關。

  “不去了。”她溫聲與人說話,態度卻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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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蘭因天生怕冷,這烈日於她而言倒並不算毒辣,不過既然懶得逛,找個地方坐一會也好,便點點頭,未讓人領路,她自己往休息的花廳走去,才走到一處地方便見顧情白著小臉神色倉惶跑來,蘭因看了一眼她過來的方向正是王氏屋子那邊,不清楚她這是怎麽了,她也懶得理會,見她跌跌撞撞離開,也就麵無表情收回了目光。

  *

  回去路上。

  王老夫人本想與蘭因說起王氏今日的不同尋常,但見身邊女子神情淡淡,想了想,還是未提這茬,隻與她說起婚事,“我先前和你母親說了下你的婚事,你祖母和你父親那,她會寫信過去與他們說的,正好趁著我還在汴京,便和你齊家祖母把你們的事宜先定下來。”

  原本這事輪不到她這個外祖母做主。

  可鴻騫遠在雁門關,她那個親家母又素來不管事,何況因因的事,她也不想假手他人。

  “這麽快……”蘭因有些驚訝。

  她今早才和外祖母說,沒想到她就已經打算給她把日子定下來了。

  “哪快了?還得合你們的八字再請師傅給你們算日子,這日子就不知道得定到什麽時候了,日子定下來還得弄你的嫁衣,還得寫帖子邀請賓客,一大堆事呢。”王老夫人笑著與蘭因說道,說完想了想,忽然又壓著嗓音問道,“還是你不想那麽快嫁人?”

  她也是高興糊塗了。

  因因到底才和離不久,讓她立刻嫁人也的確不好,正想與她說“你要是不願,再過段時日也無礙”,她隻是覺得自己年紀大了,想早些看到因因有個可靠的歸宿,也想趁著自己還有點精力好好替她謀劃下。

  可還不等她開口便聽到身邊一道細弱如蚊的嗓音,“也沒有不願……”

  她聲音太輕,王老夫人一時沒聽清,“什麽?”

  蘭因紅了臉,稍稍清了下嗓子卻仍埋著頭說道:“您弄吧,我沒有不願。”

  王老夫人忽然心情大好笑了起來,隻笑了一陣,又忽然咳嗽起來。

  “您沒事吧?”

  蘭因立刻變了臉,她顧不上心中的羞赧,一麵撫著外祖母的後背,一麵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神情緊張擔憂。

  王老夫人就著蘭因的手喝了口溫水,等喉嚨潤了方才與她說道:“好了,沒事了。”她這一頓咳嗽,臉色泛紅,瞧見蘭因麵上的擔憂才又笑道,“真沒事。”

  蘭因卻仍不放心,握著她已有些蒼老的手說,“等回去後,我給您請個大夫看看。”

  王老夫人皺眉,“不用了,就剛剛一陣……”

  年紀大的人總有些怕看大夫的,即使是王老夫人這樣厲害的人也不例外。

  可蘭因原本就覺得她前世死因奇怪,這會自然態度堅決。

  祖孫倆對視著,誰也不肯讓誰,也難為王老夫人在王家說一不二,如今卻在自己這個外孫女麵前敗下陣來,她無奈道:“罷了罷了,你要請就請吧。”說著還沒好氣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真是長大了,知道做外祖母的主了。”

  卻也沒 有不高興。

  ……

  回到家。

  蘭因便立刻讓單喜去鬆鶴堂請她從前常診脈的石大夫。

  “老夫人沒事,就是這陣子沒歇息好,氣血有些虛,等休息一陣就好了。”石大夫診完脈後說道。

  蘭因還未說話,王老夫人便開了口,仍是嗔笑的語氣,“我說沒事吧,你這孩子非要請大夫。”

  石大夫和蘭因關係熟稔,這會便笑著說道:“顧老板也是關心您,老人家可不能諱疾忌醫,有事咱們就好好看,沒事您也隻當請個平安脈。”

  他和王老夫人說了幾句平日吃補的事,便打算離開了,卻聽蘭因說,“我送您出去。”

  原本想送人的停雲止步,石大夫也略帶驚訝的朝蘭因看了一眼,出了門,他便問蘭因,“顧老板可是有話要問老朽?”

  蘭因也沒與他客套,直截了當地問,“外祖母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石大夫平日出入各個勳貴府邸,那些陰私醃臢的事自是看得多了,知道蘭因問的是什麽,他沉吟一會方才說,“按照老朽的醫術,的確是沒有察覺到老夫人有什麽不對,不過您若不放心也可以再請幾個大夫看看。”

  石大夫的醫術在汴京城已經算是數一數二,若要比他好,那就隻能請宮裏的太醫了。

  可先不說她這個身份沒資格請來太醫,便是請了,貿貿然給外祖母看,隻怕外祖母免不了多想。前世的事究竟如何尚未得知,她也不想讓外祖母擔心,把心思暫時按捺到了心底,蘭因稍稍定了下心神方才與石大夫說道,“今日勞您走一趟了。”

  從紅杏手中拿過早已準備好的封紅親自遞給人,又讓人把他送出去。

  她又在門口站了一會方才進屋。

  *

  這天晚上。

  在齊府吃完晚膳,兩個老太太留在屋子裏商議他們的婚事,蘭因便跟齊豫白在院子裏散步。如今他們關係已經公開,雖然還未定親,倒也無需避著人,等走到無人的地方,齊豫白便又神色自然地牽住了蘭因的手。

  “在想什麽?”

  先前吃飯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她今日不對勁了,隻是那會兩個老人家還在,他怕她們擔心,也就沒問。

  蘭因也沒瞞他,和他說了外祖母的事。

  “是有些奇怪,她去世前半年,我路過金陵的時候還去過王家,那會她老人家看著也並無什麽大礙,席間她還喝了幾盞熱酒。”齊豫白知她在這世上最關心的便是她這外祖母,沉吟後說,“回頭我去趟太醫院,請人幫忙過來看下。”

  “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能請太醫給外祖母診脈,自是再好不過,可他們畢竟是給天家看病的人,怎麽能隨意給外人診治?除非天家授意,或是位高權重。

  “別擔心。”

  齊豫白動作輕柔地去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出口時仍是讓人安心的一句,“我會處理好的。”

  蘭因從前並不習慣把決定權或者掌控權放在別人手中,這會讓她沒有安全感,可和齊豫白相處久了,竟也習慣被他保護,他說沒事,讓她別擔心,她也就真的放下心。

  沒再說什麽,她隻是伸手環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了他的懷中。

  直到這個時候,她一整日的疲累才終於得以放鬆。

  齊豫白任她抱著,也沒做什麽,隻是一手虛搭在她的腰上,一手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一會後,忽然又聽蘭因說道:“還有一件事。”

  “嗯?”齊豫白低眉看她,“什麽?”

  蘭因把今日王氏的不對勁與人說了一遭,說完,蹙眉,“我總覺得她像是知道了什麽,但又不像是和我們一樣。”

  對於這件事情,齊豫白也有些驚訝,他沉吟半晌後說,“這世上機緣萬千,我曾見書中說有人能夢到前世之事,甚至有人從一出生就背負先知,或許是她冥冥之中得了先知吧。”

  他對王氏如何並不關心,仍撫著蘭因的秀發問她,“你是怎麽想的?”

  蘭因語氣淡淡,“她如何是她的事,我隻希望她不要來打擾我如今的平靜生活。”說到這,她忽然又抿了下唇,猶豫一會方才仰頭問齊豫白,“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

  “不會。”

  夜空之下,齊豫白直視著蘭因,他的臉龐被燈火籠了一層溫潤的光暈,而他眉眼溫柔,捧著蘭因的臉,摩挲著她的臉頰與她說,“我的因因是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蘭因心裏的那點不安忽然就沒了,她在這徐徐夜色下,看著齊豫白緩緩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