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溫言之,大騙子
  暖帳內,活、色、生香。

  女子一截玉臂伸出帳外,旋即就被抓了回去。

  夜風撩動花草,葉兒不禁顫動。

  樹影或橫或斜,映在一方牆壁上,平添幾許詩情畫意。

  床邊堆著衣物,有男人的外衫,亦有女子的小衣。兩隻手,十指相扣。

  原本整潔的床褥,在經過一番折騰後,起了不少褶皺。

  事畢。

  小公主累得一動不動。

  她趴在床上,萬千青絲披身。

  薄被堪堪遮在她下腰處,後背不著一物的肌膚上綻放著朵朵“紅梅”,妖媚到了極致。

  撥開淩亂的發絲,才能看到她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雙唇紅潤欲滴。

  見她還沒緩過勁兒。

  溫瑾昀俯下身子,格外溫柔地親了下她眼角的淚痣。

  轉而又在她唇邊碾轉輕吻。

  慕辭連忙用手推開他的臉,發出不滿的低嚀,“唔……你怎麽這麽討厭……”

  溫瑾昀要抱她去沐浴,她便沒有掙紮。

  一點力氣都沒了,自然也就沒法自己動手擦身換衣。

  小半個時辰後,兩人才重新幹幹爽爽地回到寢室。

  床上的被褥也需要更換。

  溫瑾昀不想勞煩下人,就隻能先把公主放到小榻上。

  慕辭卻非要他抱,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故作凶狠地命令他。

  “不可以放我下去。”

  她故意用這種方式懲罰他。

  誰讓他之前在床榻上那麽凶,都把她弄哭了。

  麵對小公主的刁難,溫瑾昀依舊淡然處之。

  他像抱孩子那般,單手托著她的腰臀,空出一隻手整理床榻。

  見他如此輕鬆,慕辭不滿地嘟囔。

  “溫言之,大騙子。”

  溫瑾昀手中的動作微頓,淡笑著問。

  “公主何出此言?”

  慕辭捏了捏他胳膊上的硬肉。

  “表麵上文文弱弱,手無縛雞之力,其實明明力氣就很大,還是個內功深厚的高手……”

  “能抱得動公主就好。”溫瑾昀繼續更換褥子。

  他已經把髒了的褥子撤了下來,需要走到櫃子前,把幹淨的褥子拿出來。

  抱了慕辭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大喘氣。

  見此,慕辭純粹好奇地問。

  “太傅哥哥,你平時做再多事都不會累,為什麽同我做那種事的時候,就累得氣喘籲籲的?”

  溫瑾昀臉色微斂,手上的動作也略顯不自然。

  好一會兒才換好了床褥,他便抱著她坐下。

  她側坐在他腿上,美眸清澈懵懂,等待著他的回答。

  溫瑾昀隻得強作淡定地回道。

  “臣,沒那麽累,呼吸急促,並非都是體力不支。”

  慕辭見他耳尖都有些泛紅,當即就明了。

  隻因她想到,自己好像也有差點呼吸不上來的時候……

  思忖間,小公主擔怕溫瑾昀又要幹什麽,立馬終止這個危險的話題,不再追問。

  ……

  溫瑾昀將她放到床上,起身,拿了瓶藥膏回來。

  公主的皮膚太嬌嫩,若是不上藥,身上的痕跡好幾天都消不下去。

  但她隻肯讓溫瑾昀幫她塗抹脖子和後背,其他的地方,無論如何都不肯讓他碰。

  溫瑾昀趁著給她擦背的時機,溫和地詢問。

  “既已成了夫妻,為何還如此見外?”

  慕辭乖乖地趴在那兒,聽到這話,眨巴著雙眸,看上去懵懂又無辜。

  “因為很奇怪啊。總覺得像是砧板上的豬肉,任人打量。”

  溫瑾昀進一步提議,“公主隻需將臣當做醫者即可。”

  慕辭嫣然輕笑,反問。

  “太傅哥哥,真正的醫者,會像你這樣動手動腳

  嗎?”

  溫瑾昀麵不改色地收了藥膏,俯身,在她後背輕吻。

  “其他地方,公主自己擦麽。”

  慕辭點點頭,“當然。”

  他將藥膏放在她手邊,麵上掛著似有若無的淡笑,“若有需要,隻管叫臣。”

  慕辭再次點頭。

  然而,溫瑾昀又不放心地附耳提醒了句。

  聽他說完,小公主難為情地紅了臉。

  她羞赧十足地推開他,“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

  溫瑾昀退到帳外,等她擦完藥,才被允許入內。

  他也不是完全無事可做。

  床邊散落的衣裳,都被他一件一件地撿起來。

  為了讓公主有個好眠,他親自點上了安神香。

  白煙嫋嫋上升,攜著一絲香氣。

  後半夜,兩人相擁而眠,卻都沒什麽困意。

  黑暗中,慕辭上半身趴在溫瑾昀胸膛上,像隻黏人的貓兒,嬌嬌軟軟的。

  溫瑾昀單手摟著她,以為她需要人哄她入睡,就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

  慕辭親親他的下巴,軟聲軟氣地問。

  “言之哥哥,你喜歡我嗎?”

  溫瑾昀倒是沒想到,都已經成婚,她還會有此一問。

  不等他回答,小公主又問了句。

  “如果有一天,上天隻給你一樣人或物,你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我嗎?”

  溫瑾昀下巴微壓,同時將她摟得更緊了。

  “會。”

  “我喜歡言之……”慕辭親昵用腦袋蹭他的胸膛,表達著自己的喜悅。

  溫瑾昀被她擾得越發睡不著,低頭輕咬她耳垂。

  “很晚了,早些睡吧。”

  ……

  樂安山莊和諧寧靜,左府卻又是雞飛狗跳。

  慕辭大婚後,左聶就不必再關著慕卿卿。

  得到自由,慕卿卿並不安分,竟想著外出

  做生意。

  左家母子無比反對,勒令她不準出去拋頭露麵。

  為此,慕卿卿和左聶整天爭執不休。

  “娘說得對,你一個女人,還是皇家的公主,真要出去做生意,讓外麵的人怎麽想我們左家?

  “難道我們克扣你的吃穿用度了?

  “昭陽公主,你這樣任意妄為,有沒有為我們想過!”

  慕卿卿聽著這話就來氣。

  “你娘就是想讓我一輩子待在後院,左聶,你如此愚孝,就像個沒斷奶的孩子!

  “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眼光!生活是我們自己的,我是公主,卻也想自食其力,不想做你們左家的寄生蟲!

  “我有什麽錯!”

  她早已受夠了這母子倆。

  跟他們說話,簡直就是雞同鴨講。

  左聶同樣不想和慕卿卿爭吵。

  一個大男人,整天和女人吵吵鬧鬧,實在不像樣。

  僅僅成親一年不到,他就想著和離了。

  以前都聽人說昭陽公主如何如何好,可見,傳言不可信。

  成天說著什麽人人平等,卻也沒見她抬高府中下人,該使喚的,照樣使喚不誤。

  一個不敬丈夫,整日忤逆婆母的女子,哪怕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他也消受不起。

  左聶受了氣,就想去找媚兒。

  慕卿卿一看他要走,立即攔住他質問。

  “你去哪兒!是不是又要去找那個女人!

  “左聶,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我看不上你,你也沒資格出軌找狐狸精!

  “憑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受煎熬,你卻能逍遙自在地找人發泄!

  “你不許去!”

  左聶怒火中燒,把披風往地上一甩。

  “士可殺不可辱!昭陽公主,你別太過分了!

  “媚兒不是狐狸精,她清清白白,身心都隻屬於我一人,比你幹淨得多

  !

  “你以為我想娶你嗎?你以為我想同你圓房嗎!

  “你看不上,我還看不上你呢!

  “你找你的溫太傅,我找我的媚兒,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慕卿卿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你……你說什麽……看不上我?我嫁給你,那是你們左家人高攀!”

  左聶不接她的話,陰陽怪氣地說道。

  “是我說錯了,溫太傅不是你昭陽公主的。

  “人家和安陽公主新婚纏綿,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是你自作多情地纏著他,覬覦自己的妹夫。

  “公主品性‘高潔’,我左聶還真是高攀不起呢!”

  往事被挖出來,慕卿卿臉色甚難堪。

  可她依舊不認賬。

  “你知道什麽!那是莫離幹的,跟我沒關係!

  “枉你一個飽讀聖賢書的,竟也會相信那些謠言!

  “我和溫太傅隻有師生之誼,不要用你那肮髒的心揣測我們的關係!”

  左聶麵色鐵青,緊咬著後槽牙。

  如果對方不是公主,他真會被逼得對女人動手。

  砰!

  他摔門而去,隻留下慕卿卿在原地怒吼。

  “無恥!渣男!我詛咒你跟那個狐狸精一起去死!”

  左聶的所作所為,令慕卿卿無比失望。

  一個讀書人,怎能如此寡廉鮮恥。

  明明知道尚公主後不得有其他女人,還屢教不改!

  他是覺得她沒有人撐腰,好欺負是嗎!

  溫瑾昀就不會這樣。

  如果她嫁給了溫瑾昀,就不會過得這樣糟糕。可惜,他已經是慕辭的了。

  一想到他們可能在纏綿親熱,慕卿卿的心就被蝕咬得千瘡百孔。

  ……

  翌日。

  樂安山莊。

  用完早膳,溫瑾昀就將慕辭帶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