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絕不讓她重蹈覆轍……
  第72章 絕不讓她重蹈覆轍……

    大家齊齊望過去,沈望舒也本能地轉頭瞧了眼。

    ——然後所有人都愣住了,表情頗為複雜。

    裴在野樣貌是公認的出眾,他穿雅致素淨的衣裳不是不好看,但他們也得說句實話,這身衣裳穿到他身上讓人莫名聯想到‘衣冠禽獸’四個字。

    沈望舒比其他人想的還要多一點,她想起他們村裏有個行事不大正經的寡婦,相貌頗是嫵媚冶豔,卻偏愛穿顏色寡淡的衣裳,村裏頭老嫂子們老罵她‘裝純’。

    雖然這麽比喻不大對勁,不過裴在野這張妖孽禍水的臉,配上高挑細腰的身材,再穿上這樣素淨的衣裳,就是給她了這樣的感覺。

    她被一把震撼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裴在野許久不見她直勾勾地瞧著自己,被瞧的心中微喜,但轉眼又想到自己是憑著模仿陸清寥才得她注目的,心情一下子飛流直下,擰巴的不得了。

    上回被他害的尿了一身的八殿下裴炫和他最熟,也最先開口:“四哥,你怎麽這幅打扮啊?”

    裴在野本來想說一句要你多嘴,但想到陸清寥的說話風格,

    他輕咳了聲,一臉的寂寥淡然,說的話也雲山霧罩讓人似懂非懂:“心境換了。”

    他又瞥了眼沈望舒:“不好嗎?”

    裴炫老老實實地回答:“也不是不好看,就是看著不像好人,跟你往常的穿衣打扮也不一樣啊。”

    裴在野:“,”

    他硬是忍住了給裴炫顏色瞧瞧的衝動,淡然一笑:“人事無常,哪能始終如一。”

    他說話這味沈望舒怎麽聽怎麽不對,她覺著身上麻嗖嗖的,汗毛爭先恐後地豎起來了。

    大家都給他這說話風格弄的頭皮發麻,幸好現在小宴也已經到尾聲了,大家向齊太後告辭,便起身各回各家了。

    沈望舒今兒還有不少事要辦,出宮就上了輛馬車,結果馬車沒走兩步,突然震了一下,她忙撩起車簾,才發現自家的小破馬車居然衝撞了裴在野的車架,還把人家一個輪子給撞壞了!

    她忙撩起車簾,還沒想好說什麽呢,裴在野已經下了馬車,雙手環胸,挑眉道:“我出宮有事,這可怎麽辦?”

    沈望舒越想越沒譜,深深懷疑他故意搞自己,當即就道:“我賠錢!”

    裴在野方才還能裝一會兒,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暴露本性,挑唇笑了下:“兩千兩。”

    沈望舒:“,”

    她嘴巴張了又閉,還是堅持開口,隻不過這次少了許多底氣,蔫蔫道:“我慢慢還,”

    “不欠賬。”

    沈望舒想著幹脆拍馬跑了得了,結果裴在野身子一矮,直接鑽進了她的馬車,她大聲要拒絕,結果直接被他也拽到馬車裏了。

    “幸好我大方,”他慢慢地笑:“你送我一趟,這便算抵了。“

    她本來沒打算買馬車的,隻是最近經常要往返家裏和宮中,太不方便,她這才咬咬牙買了輛又小又破的二手馬車,還雇了個臨時趕車的女車夫。

    這馬車實在太小,裴在野一雙長到沒邊的腿簡直無處安放,隻能勉強把兩條腿縮了起來,就是這樣,兩人的腿也抵在了一處。

    他有不少時日沒和她這樣親近地待在一處,馬車裏縈繞著她身上的甜香,兩人距離近的他能看到她唇瓣上凸起的唇珠。

    沈望舒想躲開他的腿,結果這馬車實在太小了,她掙紮了一時,也隻是貼著他的腿蹭了幾下。

    裴在野感覺有些不好,嗓音微啞地道:“別動了。”

    他頓了頓,十分自來熟地把沈望舒縫的兔子小枕頭蓋在了腿上。

    他抱著枕頭,打量了一眼馬車,皺眉道:“你幹嘛非要委屈自己過這種日子。”他想了想:“之前給你買的宅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裏麵仆役馬車都配備齊全了,你擇日搬進去便是。”

    他又補了句:“房契寫你的名字,我不會隨意出入。”

    沈望舒莫名其妙地扁了扁嘴巴:“殿下,我沒讓你給我買宅子,我覺著自己過的挺好的,你老來摻和幹嘛呀。”

    之前住陸清寥的府邸就安生得很,住他買的宅子就不樂意了?

    裴在野嘴唇動了動,又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擺出一臉清寂鬱色來,對她微微一笑:“沒什麽,隻是想讓你過的好些罷了。”

    沈望舒實在受不了他這麽說話,她腳指頭用力摳著鞋麵,哭喪著臉:“殿下,你打我吧。”

    裴在野:“,”

    他又撐不住現了原型,沒好氣地道:“我不打女人,除了床上。”

    沈望舒重重抹了把眼睛,一臉的視死如歸:“如果我有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能說話陰陽怪氣的話來懲罰我!“

    裴在野:“,”他沉默了下,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嗎?”他抬高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我這身打扮,你也不喜歡?”

    沈望舒撓了下腦袋,廢了半天勁兒,才想出一個相對文雅的成語:“就挺,矯揉造作的。”

    “矯揉造作。”裴在野冷哼了聲:“不喜歡?我瞧陸清寥這樣你喜歡得緊。”

    沈望舒怪鬱悶的:“這跟表哥又有什麽關係,他人都蹲大獄了。”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學表哥?可是你倆又不一樣啊。”

    這話落在裴在野耳朵裏又是另一重意思,她這般說,倒似他不配學她的心肝表哥似的。

    他一時著惱,不由捏著她的下頷湊近,想要強行親她。

    沈望舒異常地抗拒,氣道:“你又想輕薄我嗎!”

    兩人之間隔了不到半寸,他瞧見她大眼裏明晃晃的驚恐,他猛然頓住。

    “我,沒有,”他強行扭開臉,雙唇擦過他嫩滑的臉頰,心裏拚命告誡自己要克製,可忍住不親近她實在太難了。

    他略帶低喘地掩飾道:“你今天口脂顏色不錯。”

    他以拳抵唇,別扭地幹咳了聲:“我想湊近了瞧一瞧。”

    沈望舒:“,”

    “真的,”他似是怕她不信,又慢慢強調:“還有點香。”

    沈望舒才不信他的鬼話,戒備地往後縮了縮。

    他忽輕輕問了句:“你就這麽怕我?”

    這次的話裏多了些難得的傷感意味。

    沈望舒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裴在野卻輕輕地捂住她的嘴。

    他突然又不想聽到答案了。

    他緩了緩神,才勉強讓神色如常,狀似隨意問道:“你要去哪?”

    沈望舒瞧了他一眼,才道:“先去給家裏送信。”

    說來這又是一樁怪事,她是三月初離的家,到洛陽的時候都快四月了,路上經過一係列變故,先是四哥不是四哥了,又是她親表哥真的出現了,她暈頭轉向的,在洛陽落腳之後,才給家裏寫了一封信,大略說明了一下情況。

    沈長流回信寬慰了她一番,又說自己還有倆月應該就會去長安赴任,到時候再詳說。

    接下來又是她準備和表哥準備行納彩禮,她給家裏也寫了信過去,這回沈長流隻是急匆匆回了兩句話,說過些時日會把她的嫁妝帶過來,她之後又寫了幾封家書回去,家裏那邊就再沒回過了,奇怪得緊。

    眼下都七月了,沈長流還沒去長安吏部赴任,她有點擔心家裏出了什麽事,再說她眼下又和陸清寥退了親,總得和家裏知會一聲,就又去驛站送了封書信。

    裴在野全程厚著臉皮賴在她身邊,他不知想到什麽,唇角翹了翹:“你既和陸清寥退親,是該和家裏知會一聲。”

    沈望舒想到這事兒還是拜他所賜,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給出書信之後,裴在野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搭話:“你不回去?還有別的事?”

    沈望舒實在攆不走他,權當身邊停了一隻聒噪的大蟲子,她垮下小臉:“我去給親戚買點東西。”

    裴在野霎時警覺:“誰啊?男的女的?”一個陸清寥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可別再來什麽表哥表弟的了。

    沈望舒邊逛邊買了點適合送長輩的物件,隨口答道:“柳叔。”

    她這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還是這幾日才得空打聽柳叔在洛陽任的什麽職位,一家具體住在哪裏,可惜柳叔這幾天出城忙著賑濟災民之事了,她打算先買點東西,等他回來自然是要來瞧瞧沈望舒的。

    裴在野稍鬆了口氣,又不經意地問:“他家應當沒有兒子,”他不想讓自己的小心眼表現的太明顯,又補了句:“和女兒吧?”

    兩人買完東西,沈望舒就準備回家,偏裴在野還死皮賴臉地跟著,一路上話就沒停,兩人一路都在鬥嘴。

    沈望舒被他問的煩了:“柳叔還沒成婚呢。”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殿下,你嘴巴好碎哦。”

    裴在野被氣笑:“我嘴巴碎?我一向是字字珠璣,誰能有你話多啊。”

    隻有在他跟前話少。

    他頗是憤憤地想。

    沈望舒一時忘了這個成語:“豬雞?又是豬又是雞的,還說你嘴巴不碎!”

    裴在野:“,”

    “方才不是還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叫我殿下嗎?”他修長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逗她:“長脾氣了?敢頂撞我這個殿下了?”

    裴在野這人大概是有什麽毛病,一般上位者都愛人恭敬順從,他就偏喜歡她和他吵嘴,她脾氣越大,他越來勁。

    沈望舒臉頰被他捏的生疼,一股氣湧上來,也不顧怕他了,惱火道:“你先頂撞我的!”

    她說完才反應過來,發覺頂撞這個詞用在這兒不太對。

    裴在野腦內一下子浮現了許多撞入頂出的旖旎場麵,表情多了點別扭。

    他瞥了她一眼,別有深意地道:“我倒是想頂撞你,可惜,”

    可惜兩人現在還未成婚,他頂不得撞不得。

    如果小月亮跟他一樣做了預知夢,她是不是也夢見了跟他,交纏的場麵?

    他臉上有些發熱,見她一臉懵然,心下難得升起幾分慚愧,趁小姑娘茫然不知的時候口頭占她便宜,可不太好。

    他忙收斂起糟糕的思緒,把她往家門裏輕輕一推:“好了,快回去吧。”

    裴在野似乎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出口。

    他隻是懶洋洋地衝她揮了揮手,揚聲道:“小姑娘不能太晚回家,仔細遇到壞人。”

    ,,

    裴燦這些日子,簡直失意到了極點。

    陸清寥為了幫他頂嘴出事,他還沒想好怎麽把人撈出來呢,就被裴在野送上了返回長安的樓船。

    本來裴在野把陸清寥關起來就夠了,暫時沒打算對他下手,他是猜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裴在野就因為做了一場噩夢,就直接發狠把他送回長安了。

    他在船上衣食自然是無缺的,行動也算自由,還能見一見自己的妻妾心腹,隻不過船上一直有人看著,一副半軟禁的架勢。

    他心思怎麽也定不下來,一會兒擔心陸清寥,一會兒又憂心自身。

    他在屋裏來回走了幾步,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麵色陰沉:“得想個法子,讓老四也落了把柄,自顧不暇才好。”

    心腹探頭在窗外瞧了眼,見四下無人,才輕聲問:“殿下有法子了?”

    裴燦向洛陽城的方向瞥了眼:“老四不是有現成的軟肋嗎?”他說著不免嘖嘖稱奇:“之前母妃調理出來多少媚骨天成的美人,都折在老四手裏了,誰想到他竟一頭栽在這麽個小丫頭身上。”

    在他看來,沈望舒美則美矣,但或許是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做女人卻實在缺乏情致,性情也不是禍國妖姬那一掛的,真不知她是怎麽能把老四迷的神魂顛倒,幹出不少昏頭事來。

    他略嘲諷地笑笑:“老四不是一直惦記著她嗎?我便做一回冰人,成全了他們的好事。”

    心腹道:“殿下是想利用沈姑娘,”他遲疑了下:“可是咱們眼下在水上漂著,有什麽法子也施展不開,在洛陽城裏留的人手太子也慢慢在料理了,”

    裴燦念及此處,臉色愈發難看,一臉不甘地看著窗外波瀾起伏的河麵,緩緩地吐了口氣。

    ,,

    陸清寥的這樁案子轉眼便到了提審的時候,這正是緊要關頭,一般來說,到了提審的時候,都是要先上幾套大刑的。

    裴在野倒是挺樂於陸清寥挨幾頓狠的,又怕他死在牢裏,讓小月亮惦記他一輩子,隻得向刑部打過招呼,能不用刑盡量不用,一天折騰著多提審他幾次倒罷了。

    也不光是用刑的問題,提審也關係著陸清寥的前程乃至身家性命,沈望舒聽齊太後略提了幾句,心下不免有點操心,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詢問。

    除了陸清寥的事之外,裴在野還在憂心他和小月亮會想夢裏那樣重蹈覆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盡量在不讓睿文帝發現的前提下,動用有限的人手,拔出老大留在洛陽的眼線。

    轉眼就到了裴在野的生日宴,他本來不欲大操大辦的,結果睿文帝不知道什麽心思,竟是在老君山的湯泉宮辦了場極盛大的生辰宴。

    這浩浩蕩蕩一來一回約莫得三五日功夫,齊太後近來身子疲乏,就沒跟過來,反正也不是加冠禮,沈望舒為了照顧齊太後,也留在了洛陽城裏。

    宴席上,裴在野明顯興致不高,懶洋洋地看著底下重臣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他心情更惡劣了,為臣子的不該為主上分憂嗎?他臉色都這麽差了,這幫人還笑的出來?

    等宴席結束,天色已經暗沉下來,禮部官員為他清點眾臣獻上的賀禮,他一臉無趣地聽著,內侍忽的遞了一隻荷包上來,小聲道:“殿下,這是沈姑娘送你的生辰禮?”

    小月亮給他送荷包?

    裴在野微怔了下,去過荷包展開,裏麵一張薄薄宣紙,上麵寫著:‘九霄閣,亥時三刻’。

    字跡樸拙,倒的確是她的筆跡。

    他腦海裏‘轟’了聲,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

    他想起來了!

    前世兩人徹底走向悲劇的那日,他也是這樣,收到了她的荷包和字條。

    就連陸清寥出事入獄這個前提都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似乎已經和陸清寥早就相識,還頗有情分,被陸妃和大殿下也哄得跟他們關係頗近。

    因為陸清寥入獄,又有陸妃和大殿下在中間躥騰,說他這個太子早就想殺了陸清寥,這回不過是造了一樁冤案嫁禍陸清寥,為的就是把他斬草除根,她似乎信以為真,心裏恨著他,還不得不來求他饒了陸清寥一條命。

    他被求的惱火極了,直接撂了狠話,要讓陸清寥當街問斬,她就哭的肝腸寸斷,他心裏頭也不痛快。

    正好趕上他的生辰禮,他心緒不寧,便多喝了幾杯,他酒量淺,幾杯酒下肚,他已經有些昏沉了。

    便在他醉酒失意的時候,他又收到了她的字條,他約莫猜到她又想幹什麽,本想找人把她打發了,到底是沒有舍得,還是按時去赴了約。

    她果然在閣裏等著他,隻是她那時狀態與往常不同,小臉泛著紅暈,眼神迷離,似乎隻有一半的清醒。

    他當時醉意頗深,並未覺察她的不對,隻是冷聲問她又想幹什麽。

    沈望舒似乎恢複了幾分清明,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殺她的表哥,告訴他陸清寥是冤枉的。

    裴在野見她為他什麽都不顧了,他臉色異常難看,轉身要走,她怔了下,有些慌亂扯住了他的衣擺。

    就是這個動作,把兩人都點著了,裴在野很快發現自己身上燒著了一般難受,他憑借著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去踹門,卻發現門上落了重鎖。

    她的藥性已經發作,難受的輕哼了起來,整個人像一攤泥一樣軟在地上。

    她指甲掐著手掌,已經掐出了血。

    裴在野想要抱她起來,卻在那一刹那徹底失了神誌,迷懵間他隻能感覺到自己把她抱在了床榻上,不耐煩地扯著身上礙事的衣物。

    他急切地親吻著她,像是要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嫉恨發泄出來,手裏握著她一彎來回輾轉的纖腰不放,不顧她掙紮,反而更加重了幾分力道,聽她嬌瀝瀝地小聲痛哼。

    屋裏燃著的媚香勾起了他心裏所有的惡念,他入了魔怔,一邊發狠折騰她,一邊問:“我比陸清寥如何?”

    “他也能讓你這般快活?”

    “不過是區區婚約,區區婚約,”

    他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哽咽。

    她嗓子都啞了,神誌也模糊不清,一聲也發不出。

    不知過了多久,睿文帝帶著人把這地方圍住了,他們很少能抓住他的把柄,更何況還是女色方麵的,老大一係的人帶頭攻訐他強辱臣女,品行低劣。

    裴在野就是有心護著沈望舒,也架不住事情一下子爆發,再說出了這樣的醜事,他這個儲君自然是首當其衝。

    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平息這件事帶來的惡劣影響,事後調查的時候,所有證據也指向了她,那張約他的紙條是她遞的,他進來後,門也是向內鎖著的,也就是說,會鎖門的隻有她一個,還有,房裏提前點好了勁頭極大的燃情香,拷問遍所有宮人,都說這些是她主動幹的。

    又有陸清寥出事在先,所以他那世篤定,她是為了幫陸清寥脫罪,這才夥同陸妃設計他。

    他心下既嫉又恨,不顧她的辯解掙紮,強行把她囚在了東宮。

    但現在想想,宮人的供詞可以提前串好,紙條的字跡可以偽造,燃情香也可以是旁人點的,至於那門鎖,民間就有關鎖的戲法,隻是他對陸清寥的嫉恨讓他蒙蔽了雙眼。

    或許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哄騙去了那裏,吸入了那樣的惡藥之後,才被迫和他纏綿一度。

    她開始還敢辯解,後來被齊皇後折辱一番之後,她已經不敢再為自己開口了。

    現在,他又收到了這樣一張字條,

    裴在野猛然睜開眼,掌心已經濕漉一片。

    這跟前世一樣又不一樣,老大和陸妃已經被他打發了回去,這張字條到底是誰送來的?

    難道老大還留下了沒清幹淨的人手?

    小月亮現在在哪?已經被老大的人送往九霄閣了嗎?

    她應該是陪在太後身邊的,出了什麽事?

    她知道這件事嗎?

    裴在野幾乎能聽到自己鼓噪的心跳,他深吸了口氣,令自己鎮定下來,遣退了屋裏的所有下人,他漠然吩咐葉知秋:“令人圍住九霄閣。”

    這一世,他沒有喝醉酒。

    他已經猜出了前因後果。

    絕不會再讓她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