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寧清王妃失蹤,寧清王心急如焚,丟下軍營中事,親自領士兵在城內城外大肆搜查,鬧得整個臨江城雞犬不寧,成臨江城百姓茶餘飯後間最為熱門的話題。

  未免元弘毅找來,柏梓琬不敢多做停留,連夜離開臨江城。身上除了淩雅閣和都城店鋪每月送來的銀子,再無其他物什,雖然徒步而行,但是絲毫不覺得累。

  第五日已經離開臨江城範圍,到了一個叫楓葉鎮的地方。他們是知道風雨山莊的,所以她打消了去江南的念頭,一路往東走。

  前幾日還相安無事,這兩日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自己,讓她不得不小心謹慎起來。

  夕陽西沉,四周卻依舊人潮湧動,絲毫不同於臨江城落日後的清冷,一派繁華熱鬧景象。柏梓琬信步行了一段,最後走進一家叫客來香酒樓。客香來位於楓葉鎮最繁華的街道,樓高三層,此時雖已到晚上,裏麵卻是賓客雲集,人聲沸鼎。

  柏梓琬剛踏進去,便有店小二笑著迎了上來,引她到一個相對無言較為安靜些的窗邊坐了,然後拎了一壺熱茶過來給她斟上,道,“不知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宿?”

  柏梓琬端起茶輕抿一口,微微皺眉,放下茶碗道,“先給我送幾樣清淡可口的小菜過來,再幫我準備一間安靜房間。我不喜歡太吵。“說罷,取了一粒碎銀遞過去。

  小二眼睛一亮,滿麵喜色地接過銀子,答應著離開。不多時便將飯菜送過來,恭恭敬敬的為她擺上,道,“姑娘,您慢用,小的這就去給姑娘準備房間。”

  柏梓琬點點頭,餘光看到從外進來的兩人,她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神色微變,很快恢複如常。低頭,動作優雅地用著飯菜,聽著旁邊那桌江湖人士的低聲談論。

  一名中年男子首先道,“你們聽說了嗎?寧清王妃不知道為什麽失蹤。有人說寧清王妃是被寧清王仇家抓走的,還有人說寧清王妃是自己走的,好像是為了天旭國太子。上回寧清王妃為了救天旭國太子以命威脅寧清王,寧清王不得已才將天旭國放走,這次有……看來這一次寧清王當真是顏麵盡失。”

  另一名男子接道,“你也知道寧清王妃逼寧清王放走天旭國太子的事?我還以為是道聽途說,沒想到竟是真的。前些日子我去都城,聽說這寧清王妃是咱們鎮國將軍柏鴻泰長女,還是潘丞相外孫女。容貌絕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都城第一美女兼才女。而這寧清王雖是前皇後親子,卻喜怒無常,風流成性,不少人替寧清王妃不值。怕正是如此,才逼得寧清王妃這樣做,你們想想,有哪個女子想嫁給一個喜怒無常的男子?再說了,那天旭國太子風度翩翩,又是未來君子,而寧清王如今隻是一流放在外的落魄王爺。”

  看他搖頭歎息,臉上一片惋惜,柏梓琬抿唇,輕笑地搖搖頭,夾起一塊清蒸魚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喜怒無常?風流成性?他演技當真嗜好,騙過了所有人。

  又一名男子道,“我怎麽聽說的跟你說的不同?”

  “你聽說了什麽?快說快說。”第二名說話的男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催促道。

  那男子朝四周看了一眼,神色中帶著絲小心,壓低聲音道,“聽說寧清王喜怒無常風流成性都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倒是那寧清王妃……她不止背著寧清王暗中跟天旭國太子來往,更和逍遙王曖昧不清。她跟寧清王剛去臨江城不久,逍遙王爺便跟著去了,如今正跟寧清王一塊找尋她的下落。重要的是……”

  見他突然又停下來不說了,第一個說話的中年男子,也不由催促道,“是什麽?”

  那男子咽了下唾沫,又朝四周看了一眼,小聲道,“聽說寧清王妃嫁給寧清王前便跟天旭國太子有染,兩人早有了五歲大的孩子,不然寧清王妃如何會為了天旭國太子對寧清王以命相脅。”

  “人不可貌相。柏將軍家教深嚴,沒想到竟教出這等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兒。換做是我,早將她亂棍打死,免得丟人現眼。”先前那名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還遺憾的搖頭。

  柏梓琬穩穩地端著青瓷茶杯,放到唇邊,淺淺地觸碰著。垂眸暗思。水性楊花不知廉恥?她勾唇冷冷一笑,招手叫來小二,付了飯菜,跟著小二往樓上去。

  “姑娘,這就是小的給您準備的房間,您看看如何。”小二推開房門,一臉殷勤地望著她。

  柏梓琬朝兩邊看了一眼,抬手指著左邊的屋子,道,“這間屋子有沒有住?”

  “沒有。”小二搖頭。

  “那好,我住這間。”不等小二回過神來,柏梓琬推門進去,又偏頭道,“勞煩小二哥給我一桶熱水上來。”

  不多時小二拎著一桶熱水進來,放在一旁。柏梓琬又取了一粒碎銀子給他,吩咐他沒有她的吩咐不許上來打擾她。小二連連點頭,疊聲答應著,帶上門出去。

  柏梓琬將房門反鎖,打開一旁窗子朝兩邊看了一下,關上。就著熱水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去床上躺著,呆呆地望著床頂。

  手,無意識按到衣裳凸起的地上,取出,是一封信,信封上大大寫著兩個字“休書”。柏梓琬諷刺一笑,她曾為了替他留住她不惜在她體內種上情花蠱,如今,她又暗中寫下休書,逼她離開。

  這幾日,每每如夢便看到那日他站在湖邊時一幕,他喊出的話,話語裏的決然更無時不刻在她耳畔回響,令她整夜整夜無法安睡,許久不再發作的頭痛,卷土重來。

  “扣扣”是有人敲門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裏發出的震響,帶來了冗長的回音,落在人的心頭格外的沉重。柏梓琬猛地坐起來,將信放進衣裳裏,目光如炬地盯著屋門。

  而後穿上鞋下床,躡手躡腳走到屋門口,沉聲問道,“是誰?”手收到袖中,握著一物。微微偏頭,聽著外麵動靜。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