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他是哪種人?
  尚佐銘看著兒子這副模樣,轉身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暗吸一口氣時,背過身去看向了一邊站著的董源,沉聲說著,“通知尚鋼股東,召開董事會!”

  董源心裏一震,猶豫了好久還是點了一下頭,“尚老,我明白了!”

  尚佐銘在說完這句話時抓緊了手裏的拐杖,背對著病床,喃喃自語,“寧昌,你要知道尚家之所以會這樣,也是敗在你那個一直讓你自以為傲卻又沒有良心的兒子身上!”

  D市一家五星級酒店裏,助理小雯麵色焦急地站在洗手間外,等著,聽見洗手間傳來的砰砰砰砸東西的聲音,每響起一陣她就忍不住地抖一下肩膀,還忍不住抬頭朝裏麵看上一眼,當聽到裏麵的玻璃鏡子被‘砰’的一下砸碎了,玻璃劈裏啪啦掉落下來的聲音把小雯嚇得趕緊衝過去啪洗手間的門。

  “蘇姐,蘇姐,你沒事吧!”小雯拍著門,門是關得嚴嚴實實的,她拍了兩下又打不開,又是著急又是害怕的,她怕出事,正打算一腳踹開衝進去,洗手間的門卻啪嗒一聲被擰開了門鎖,裏麵的女人蓬頭散發地出來了。

  “蘇姐!”小雯站在門口,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女人,衣服還是昨天晚上的短裙,沒有換,白色的裙子上有斑斑血跡,而那淩亂不堪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因為靠得近,小雯抬臉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蘇姐的臉!

  昨晚上送蘇茉回來之前已經送到醫院去處理了一下傷口,隻不過昨天晚上可能是因為光線的問題,臉上的傷勢看起來並不嚴重,但是事過一晚上,今天她的臉就腫得不像樣子了,盡管她的頭發遮住了大半邊的臉,但從小雯這看過去的角度都看到了大片的青紫,都不知道臉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了!

  蘇茉從洗手間出來,步伐有些踉蹌,小雯看著她還打著光腳,仔細一看,白色的地毯上有紅色的液體在一滴滴地濺落,小雯嚇得又叫了一聲,才發現蘇茉的手背被劃傷了,她趕緊跑到另外一個房間翻出了小藥箱子小跑過來將蘇茉拉在沙發上坐著,一陣手忙腳亂,“蘇姐,你別動啊,我馬上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要感染的!嚴重的可能還要留下疤痕的!”

  蘇茉掙開小雯的手,手背上被玻璃滑開的口子有五厘米左右的長度,她抬起手看著從肌膚上滾出來的殷紅血液,突然冷冷地笑了一聲,“留疤?你看看我這張臉,你看看”

  蘇茉將自己的頭發撩起來,整張臉都是青紫色的,額頭上還有一道口子,鼻子也破了,整張臉顯得猙獰可怖。

  小雯被嚇得手都怔了一下,昨晚上她接到消息趕過來時正看到蘇茉跟一個女人廝打在一起,對方是誰她也不太清楚,她跑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被那邊的人拉走了,而蘇茉則跌倒在地上,她急著送蘇茉去醫院,都沒問到底是誰!

  “蘇姐!”小雯想問又不敢問,看著蘇茉那一臉憤怒的表情,隻好放低了聲音,“徐總剛才來電話說,如果你今天去不了,那麽就直接讓陳姐去了!”

  蘇茉眼神一凝,“憑什麽交給陳玉芳?這件事一直是我在跟進的!”

  小雯低著頭露出一抹難色,是,這件事一直是蘇茉在跟進,但是她今天這樣子能出門嗎?敢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那種正式的場合嗎?就算她有勇氣去,恐怕徐總也是會以有損公司形象而另外叫人出席的。

  幸幸苦苦跟到了最後,卻在這緊要關頭,功勞直接就易主。

  坐在那邊沉默著的蘇茉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舒然,舒然,你搶了我的男人還不夠,還不夠嗎?

  呈帝總經理辦公室,張晨初讓秘書送來了一杯現磨的咖啡,並在一隻杯子裏麵放進了一塊方糖,不算甜,但也要比苦的喝起來要舒服一些。

  “喏,給!”張晨初一進來就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把外套隨手一扔扔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地說著,“我現在就是十分同意你的那個觀點,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大刀闊斧地幹一場,首先要做的就是換掉下麵的一大批人!”

  聽他這說話的口氣就知道一定是在剛才的會議上添堵了。

  “你要抓的重點是,你所謂的‘一朝天子’指的是呈帝的三朝元老,其中首當其衝的,是你老爹!”坐在辦公室裏等張晨初回來的尚卿文不動聲色地端起了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抬起臉來,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幹掉你爹?”

  張晨初被尚卿文這話說得嘴角抖了一下,拜托,斷章取義呢!幹掉他老爹,這想法是好的,但是家裏老娘那一關怎麽過?

  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吧!

  “來多久了?”張晨初端著杯子走了過來,岔開了話題,不打算跟尚卿文較勁,說著說著就把他給繞進去了,老是挖陷阱讓他跳,一點都不厚道。

  “剛來!”尚卿文放下了杯子,長腿疊放在一起,雙手交叉平放在了膝蓋上。

  “我剛才進來時看你不停地看手表,怎麽,有事忙?”張晨初躺了下來,舒舒服服地枕在軟枕上,長籲一口氣,還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舒服,會議室裏那椅子再舒服坐著也是腰酸背痛的,還得接受著那些人日益挑剔的目光,累啊!

  “嗯!”尚卿文簡略地回答了一聲,張晨初進來的時候他才剛掛掉了電話,電話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接完電話他的臉色便變得冷沉了下來,張晨初一進來就發現了他的臉色不太對勁。

  可能最近他都睡不好吧!

  上午,一大早D市便爆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尚鋼,要被收購了!

  這個消息是從尚鋼高層裏流傳出來的,已經得到進一步的證實,新聞發布會就在兩天後舉行!

  作為D市鋼鐵行業的泰山北鬥,就這麽要被收購了!

  “卿文,你沒有其他的想法嗎?”張晨初問,畢竟尚鋼承載了尚家三代人的心血,他也是嘔心瀝血中的一個。

  尚卿文輕輕搖頭,端著杯子的手,手指繞過杯環,垂眸時眼底陷入了一片沉思,半響之後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先走了!”

  “去哪兒?”才坐了不到十分鍾呢?他來這裏就是為了來喝一口咖啡?張晨初坐直了身子,朝尚卿文身上猛看,想看看這個被邵兆莫說得再也不打算同處一室的更年期老男人哪根筋又搭錯了,便聽見尚卿文慢悠悠地答道:“去花鳥市場!”

  張晨初嘴巴一裂開,吞了一口唾沫,一想到花鳥市場就想到他的那一位姥爺,想到了那隻被姥爺喊著的‘晨初’小狗!伸出手做了一個‘快走快走’驅趕的手勢,恨不得尚卿文趕緊消失了先!

  還說自己沒老?盡幹些老大爺能做出來的事情!

  張晨初想想上次跟在他身後逛花鳥市場的情景就忍不住地心裏發毛,好吧,他就沒尚卿文那個高雅的情操,能在一大堆的花花草草中尋找出所謂美感來!

  尚卿文站起身來,從褲袋裏掏出一盒香煙扔了過去,張晨初接過去納悶地看了尚卿文一眼,重頭戲來了?

  “我聽說你在英國醫學界有認識的幾個朋友,其中一個叫JION,是個腦科專家!”

  尚卿文一說完,張晨初就長長籲出一口氣,就知道,他來這裏不可能隻是為了喝一杯咖啡,哪有移駕過來啥事都不幹不刮他一層皮就走還真不是他尚卿文的處事風格,他要真這麽走了,張晨初覺得,今天晚上可能還睡不著覺。

  這大概就是等同於‘樓上脫鞋’的那種心態,另一隻不落下來還真是沒法睡覺的。

  張晨初摸了一下鼻子,心裏了然,點了點頭,“認識,自然是認識的,去年下半年還來過D市,在我家住了大半個月,你不也見過嗎?倆夫妻都是腦科界的專家!”

  “替我安排一下,我想請他們來D市一趟!”尚卿文說完,看向了好友,張晨初瞪了一下眼睛,什麽?現在?看了最近的消息,人家是要去另外一個國家參加國際援助義診的,而且D市不在他們的行程範圍之內,下一站德國慕尼黑,怎麽安排啊?

  尚卿文看了張晨初一眼,“我相信你有若幹種方法將他們請過來!我等你消息!盡快!”

  “哎哎”張晨初看著丟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人的尚卿文,憋屈得往沙發上一躺,這重活累活都落在他頭上來了,他凝眉看著走到門口的尚卿文,叫住了他。

  “卿文,你為她做這麽多,她知道嗎?”

  腦科專家,而且還是在植物人促醒這一個領域裏的傑出人物,要請過來對其他人可能是件無法辦到的事情,可能連見一麵的機會都不會有,但是尚卿文說得對,算起來他張家跟那倆夫婦也是多年至交,是張晨初的母親在國外留學是結交的故友,如果請幫忙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隻是現在針對的人是那個人的親弟弟,這麽做,張晨初都覺得,心裏怪怪的!

  走到門口的尚卿文沒有回答,張晨初也沒想過他會給個回應,尚卿文一旦決定了的事情隻會做而且連改變意見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第一站是美國紐約,而且是前天的事情了,第二站是英國,也就是今天,第三站的時間要相隔得久一些,一周後的德國慕尼黑!”

  暖洋洋聽著早上一起來就坐在床邊地毯上手裏捏著一張報紙的舒然的聲音,正揚起右手用顏料筆在報紙上連畫了兩個叉叉,最後一個,在慕尼黑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圈,重重地畫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