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敗在你的兒子手裏
  想想,平日裏坐辦公室,那握筆的手刷刷幾下簽下的都是幾個億幾千萬的合同之類的,用這雙手做飯,想著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尚卿文將做好的早餐端到旁邊的小桌子上,自己坐下來慢慢地拿起一塊蛋撻吃了起來,才衝過澡,短發上還是濕漉漉的,坐在那邊慢條斯理吃著早餐,這幾天漸漸調整了生活規律,臉色跟邵兆莫那頹廢的模樣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邵兆莫拉開了座椅坐了下來,拿起一塊蛋撻放進嘴裏咬著,含糊不清地說著:“我看你沒有女人一樣過得挺好!”

  尚卿文用餘光看了他一眼,沉默不答。

  邵兆莫幾口便吃完一個,略微沉思了一下,“昨晚上蘇茉被人抓花了臉,你知道嗎?”

  尚卿文抬眸看了好友一眼,“我看你是睡糊塗了!”昨晚上他們是一起回來的,邵兆莫看到了什麽,他自然也看到了什麽!

  昨晚上他們處理事情回來得比較晚,路過那家會所便看見了有人打架被圍觀,這種事情在高檔消費區很少會發生,一般在乎麵子的人都不會有機會發生這樣的衝突事件,車從那邊開過去時他透過車窗看到那兩個撕扯在一起的女人,有著職業病的邵兆莫便說著這是不是又是哪家豪門上演的正室收拾小三的戲碼?就是不知道那兩個女人哪個是正室哪個是小三,當得知那兩個撕扯在一起打成一團的女人是誰時,邵兆莫把目光凝在了尚卿文的身上,又看了看窗外那抓著蘇茉頭發連煽幾個麻利的耳光的女人,頓時暗自倒吸一口涼氣。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前人不欺也!

  邵兆莫看著表情平靜的尚卿文,表情微訝,這人怎麽一點其他反應都沒有,不管是對前任還是前前任,親眼看到這一幕怎麽說也會有點反應吧,結果這反應也太奇怪了些,除了昨天晚上在車裏當得知那個煽耳光的人是舒然的時候,唇角不由得勾了一下之外,就說了一句話,她不會吃虧的!

  曾經對著煽她耳光的佟媛媛,她是現學現賣,一個耳光回敬了過去!

  就這性格,能忍蘇茉那麽久,已經是極限了!

  邵兆莫看著垂眸時眼底閃過一絲清淡笑容的男人,挑眉,這男人怕是記住了昨天晚上舒然說的那句話了吧。

  敢搶我男人,有種就試試看!

  這男人是誰?

  某人自己對號入座了!

  但尚卿文臉上的笑容卻在瞬間轉淡,斂眉是動作很輕地把手裏的筷子放了下來,聲音卻比剛才少了一絲暖度,“你去查一下,那件事是誰告訴她的!”

  邵兆莫嗯了一聲,把麵前的餐盤移了一下位置,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卿文,那筆跡經過鑒定確實是出自聶展雲之手的親筆筆跡,我讓人去查了那個包裹的始發地,並找到了那個人,查實對方跟聶展雲其實沒有任何交情,隻說是早在一個月前接受到一個陌生委托,找他的人也是通過郵寄寄給他的,並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在某個指定的時間段寄過來,至於其他的,對方什麽都不清楚!”

  “那SD卡的內容,你看過嗎?”尚卿文抬眸看著邵兆莫,邵兆莫對視上他的目光,歎息著吸了一口氣,“內容已經看過了,因為拍攝的位置是在門口,而且當時他的手應該在抖,所以畫麵有些恍惚,但還是能清楚地確定,當時在病房裏,有三個人!”

  那張手機迷你SD卡上記錄的影像讓邵兆莫震驚,隔著病房門上的那一層玻璃,裏麵影像裏的三個人都穿著醫生白袍,口罩將他們的臉都遮去了一大半,其中兩人摁住床上女子的雙臂,一人手裏拿著針筒強行將藥物注射進她的體內,他們在房間裏等待了兩分鍾,覺察到藥物開始發作之後三人才迅速離開。

  那就是一場現實版的活生生的殺戮現場,SD卡上記錄了整個過程,這個場景讓邵兆莫看了都忍不住心驚,尚卿文一直懷疑有人動了手腳,隻是因為苦於找不到證據,而舒然因為在那幾次接受心理治療時整個過程除了痛苦的叫喊就是大聲地哭,尚卿文後來是毅然決定不再進行心理治療,有誰願意把痛苦的經曆再經曆一遍?

  邵兆莫在看完之後終於能體會到張晨初說的那一席話了,如果是他們的女人也遭受到這樣殘忍的經曆,恐怕不僅僅是恨了,連殺人的心都會有的!

  邵兆莫說著看著尚卿文的臉色,尚卿文的臉色很冰涼,放在餐桌上的手輕輕地握成了拳頭,那段讓他們兩人都痛苦的記憶裏,曾多次在心理醫生那邊催眠治療的過程中,事實證明她並沒有出現幻覺!

  他讓她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麽殘忍的痛苦,而她還因為沒了那個孩子而深深內疚著。

  尚卿文斂下眼眉,心髒再一次就像被緊緊地揪在一起,眉心閃過的痛苦在睜眼時眼睛裏瞬間轉變成了一片腥紅,眼窩深處卷起了深深的漩渦,薄涼出聲。

  “揪出來,碎屍萬段!”

  D市,晨起的日陽泛著刺眼的光,這是今年夏季即將迎來一個高溫的前兆,跟市區裏的溫度相比較,郊區的清晨格外的清幽涼爽,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市區規劃處一處高檔別墅群駛出來。

  駛向了郊區一座幽僻的高級療養院,轎車低調地駛進去,並停在了醫院的特殊指定的一個車位上,從車裏下來的人拄著拐杖,步伐不緩不急,在身邊人的陪同下朝著住院的那棟小樓走了進去。

  在一個特殊病房的門口,尚佐銘停了下來,董源從病房裏出來,看見是尚佐銘過來了,便走到了門口,態度恭敬地低聲說著,“尚老,您來了!”

  尚佐銘邁著步子走了進去,走進病房看著病房裏還有護士和醫生在,護士正在輕聲勸說著他吃藥,語音就像是在哄著小孩子,旁邊的醫生也在柔聲地勸說,隻不過坐在輪椅上的人是絲毫沒有理會周邊的人,低著頭搗鼓著手裏的一隻魔方,時不時地傳來啪嗒啪嗒的魔方被扭動的聲音。

  尚佐銘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著坐在輪椅上不肯起來的兒子,低聲問道,“他還沒有吃藥嗎?”

  醫生解釋說病人是不肯吃藥,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不僅沒有吃藥,還坐在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們嚐試著把藥溶進水裏想讓他喝進去,但是他卻一晚上沒有喝水。

  不吃,不喝,也不動,就坐在這裏玩著手裏的那隻魔方!

  尚佐銘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愁容,低著頭看著他手裏撥弄著的魔方,他玩得很專注,也可以說根本就不是在玩,而是在亂擰一通,他一直低著頭,周邊的一切響動都跟他無關。

  沉默了一會兒的尚佐銘開口,“誰給他的魔方?”

  那邊站著的醫生和護士被老爺子這一句話說得表情一怔,醫生詢問著看向了護士,護士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表情,被尚佐銘這麽看著不得不地低著頭輕聲地回答:“尚老,是,是大少給的!”

  尚佐銘眉頭一擰,眼睛微微一眯,語氣有些泛冷,看向了董源,董源自知惹了老爺子不開心了,也低著頭一言不發,他一直沒有告訴尚老,其實大少經常過來,有時候一來就是大半天的,陪著父親在窗邊曬太陽,或是陪著他一起吃頓飯,盡管他已經病到了吃飯都不知道該怎麽送進嘴裏,糊得滿臉滿地都是,但大少還是很耐心地陪著他吃完,之前董源過來就碰到過幾次,畢竟尚老說過不準他過來,醫院這邊很明顯是知道大少過來了都沒有跟他們說。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個月了,醫院這邊董源來的次數最多,所以他也知道大少過來的時間頻率,每周有兩次,算算,昨天大少應該要來了!

  隻是今天早上他問護士的時候,護士說昨天大少沒來,他從昨天中午就一直等著,不吃飯也不喝水的坐在窗邊等,這一個晚上都過去了,他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急得醫生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董源也是剛來,得到這個消息正要跟大少聯係,心想著希望大少能過來看一看,隻是他正要打電話,老爺子就過來了!

  尚佐銘沉鬱的眼神裏有慍怒的表情一閃而過,跨前一步,伸手過去將兒子手裏的魔方奪了過來,重重地往地上一扔,啪的一聲砸落在地板上,這一舉動把屋子裏的人都怔得愣住了,尤其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被奪走了手裏的魔方,他空了的雙手放在大腿上,雙手還保持著剛才拿魔方的手勢,手心中間是空著的,手指卻在短暫的微僵之後開始顫抖起來。

  “他要是還有一點良心也不會讓我們家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尚佐銘怒喝一聲,抬起腳還將扔在地上的魔方給一腳踢遠,小小的魔方被一腳踹出去撞擊在牆壁上又彈了回來,安靜的病房裏隨著尚佐銘那一聲低吼聲之後便剩下了那撞擊飛旋的魔方的聲音,整個病房裏都安靜得好像都沒有了呼吸聲,大家都在瞬間屏住了呼吸。

  董源震住了,看著老爺子失態的模樣,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拄著拐杖的手也抖了起來,然而董源可不擔心老爺子,而是擔心

  “啊”

  短暫幾秒鍾,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安靜僅僅維持了幾秒鍾,一聲躁狂的吼聲爆發了出來,那原本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抬起臉來衝著尚佐銘就是一陣怒吼,蒼白的臉上那雙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麵前的人,雙手在顫抖著抓著輪椅的扶手就要站起來撲過來,隻是他已經忘記了該怎麽走路,他的雙腿因為長時間沒有自由行走失去了四肢的協調性,人一激動,整個身體就朝前傾,醫護人員攙扶不及,他人已經從座椅上撲到了地板上,趴在地上也是仰著頭衝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啊啊啊啊’的語不成句地吼著。

  “尚老!”董源第一時間衝過去護住了尚佐銘,輪椅上的人異常的舉動把他們都嚇住了,不,之前他一直都很安靜的。

  “快,給病人注射鎮靜劑!”醫生和護士將撲倒在地上的人扶起來,強行將他扶到床上由兩位男醫生摁住注射了一隻鎮靜劑,一針下去,他的情緒才漸漸地緩和了下來,病床邊的醫生忍不住地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這位病人還是第一次有這麽激動的情緒展露,有護士趕緊將落在牆角那邊的魔方撿起來,詢證性地遞給了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嘴唇和臉部肌肉都在輕微顫抖的人,他的目光凝在那隻有著各種色彩的魔方上,慢慢地伸出手將那隻魔方捏在了自己的手裏,緊接著用上了兩隻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把魔方攏在手心,警惕地看著周邊的人,把魔方捂緊了往自己懷裏揣,尤其是當目光轉到了那站在床邊不遠處的尚佐銘時,他把魔方護在手心,生怕會被人再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