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都成定局了
  大男人,偶爾卻也有小孩子脾氣,會因為她忘記了回電話而黑臉,也會為了她塞給他的兩百塊錢而較真,身體力行給她上了一次難忘的實踐課。

  她不知道怎麽一瞬間想到的全是他的好!

  她此時什麽話都沒說,而是在站得雙腳都快僵直之後才邁出了一步,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身邊,伸手的時候感覺到自己雙手都在抖,卻又控製不住地靠近了從他的伸手直接擁住了他。

  聲音變得顫抖,音節孱弱如風中的落葉,輕輕地顫動著。

  “別說話好嗎?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被抱住的人身體微微一僵,真的,沒動了!

  “一會兒,就一會兒!”

  舒然的聲音輕地幾乎快聽不見,最後的音調淹沒在了棉質的柔軟的睡衣裏,閉著眼暗自呼吸時心髒也跟著在抖動著。

  暖熱氣息,從棉質的衣料中透了過來,她慢慢收緊的手臂卻在此時僵住,有種夢境突然醒來的現實感。

  不是他!

  盡管體格類似,但是氣息不對!

  舒然猛的一抬頭,看著扭過臉來安靜地站著不動的梁培寧,一時間呆了呆,飛快地鬆開了手。

  她因為一個相似的背影就把別人誤認為了是他!

  舒然收手的速度有些急切,收回手時也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此時的心情,抬起的臉在看清是梁培寧那張帥氣的臉蛋時,霧蒙蒙的眼睛突然變得雪亮起來,猛的往後急退兩步,眼睛裏盡是震驚和恐慌。

  梁培寧一手拿著勺子,‘哎’了一聲,正要說什麽,可那慌亂的腳步聲已經逃也似地奔出了廚房,早已不見了人影。

  梁培寧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從她帶給自己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因為他剛才好像聽到她低泣的聲音,還帶著低低的懇求,懇求他就抱一會兒!

  不過顯然,她是認錯了人了!

  梁培寧憋了癟嘴,把手裏的勺子往砂鍋裏一放,被濺出來的粥湯燙了手,他低叫一聲急退兩步,摸著被燙了的地方嘀咕出聲,“我的天,原來廚房是這樣的人間地獄!”

  廚房果然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舒然一口氣從樓下奔至二樓,她在慌亂中都忘記了自己剛才是從哪個房間出來的,一陣亂走最後卻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背靠著牆壁,雙手慢慢地伸手抱住了自己的臉,用顫抖的雙臂緊緊地把自己的頭給捂起來,自己這是怎麽了?

  因為精神壓抑所以神經錯亂了嗎?

  錯亂到把人看錯,還抱錯了人!

  舒然的震驚和慌亂致使她現在腦子是一團的糟,頭發被她雙手揉的不成樣子了,太陽穴又是一陣發疼,她難受地開始扯起了頭發,感覺到發間有長發脫落,鬆開手手心就是落下來的頭發,她看著掌心一把抓就掉的長發,臉色也漸漸地變得蒼白起來。

  雨後的早間有些清涼,梁培寧布好餐盤的時候,舒然已經從二樓下來了,換上了運動裝,整個人也梳理打扮了一下,跟剛才不同的是,臉色和眼神都變了,梁培寧還記得她轉身跑開時那滿臉的淚水眼眶發紅似兔子似的模樣,但是僅僅才半個小時不到,就變了個人似的。

  他感覺到舒然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卻很快掩飾了過去。

  “過來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剛才文化局的局長打電話來了,我給你請了假,你感冒還沒好,今天別過去了!”梁培寧手裏拿著一雙筷子晃了晃,招手示意她過來坐。

  舒然聽著眉頭微蹙,她的工作怎麽還需要他來安排了?

  舒然心裏也有那麽一絲的尷尬,因為剛才在廚房,她把他誤認為成了尚卿文,所以在看著梁培寧一點反應都沒有時,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

  就當是,就當是自己病糊塗了吧!

  不過這麽吃虧的似乎也不是他!

  舒然走過去剛在餐桌上坐下來,目光在餐桌上那兩盤清爽可口的綠色小菜上看了一眼,看著那翠綠的似曾相識的菜色,還有那在菜上撒下的一點點剁碎了的蒜末,很多人都會用這樣的方式炒菜,但是舒然卻覺得這菜看起來熱別的眼熟。

  舒然沒動筷子,卻抬臉看向了坐在對麵的梁培寧,“你做的?”

  梁培寧咬了一下筷子,聽見舒然那狐疑的聲音,對視上她那狐疑的目光,端著小碗笑,“舒老師,別小看我行不行?我好歹也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屋子裏就咱們兩個,不是我難道還是你?”

  舒然被梁培寧說的話又怔得愣了一下,難道真的是她的幻覺?舒然也不再說什麽,端起麵前的那一小碗粥慢慢地喝了起來,對麵坐著捧著碗的梁培寧若有所思。

  舒然上午就沒去文物局那邊,因為今天天氣也不算好,她這頭疼的還挺揪心,打了電話過去詢問工作安排,秘書告訴她因為下雨,他們便在縣裏臨時成立了一個工作室,把挖掘出土的文物第一時間移至那個工作室,這些請來的曆史學家也能更好的工作。

  舒然可不是個逞能的人,重感冒引起的後遺症讓她在吃了飯之後就疲乏地不行,梁培寧讓她在睡之前吃藥,她吃完之後躺床上麵對著床上那些保暖袋子卻怎麽都睡不著,因為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真的神經錯亂到有了幻覺還是心理有了問題,吃飯的時候她問梁培寧為什麽床上那麽多的熱水袋,梁培寧說是看她蓋兩床被子都喊冷,醫生說就用這個方法,所以他就用上了,舒然本想再問為什麽昨天晚上感覺有人在抱著他,可這麽隱私的話題她怎麽好去問梁培寧,要麽就是幻覺,要麽抱自己的就是梁培寧,反正無論哪一個原因都讓她不能接受!

  或許,她真的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躺在床上的舒然一個電話打到了林雪靜的手機上,林雪靜好像在忙碌,因為是在海洋館裏忙著訓練她那兩隻綠毛龜,冬眠已經結束,入夏季節,那兩隻寶貝需要人照料了。

  舒然聽見那邊的水聲,應該是林雪靜接電話的時候腳正拍著水,一聽到舒然的聲音第一個反應是舒然感冒了,聲音都啞掉了,第二個便是聽到那話的內容,‘呀’的一聲話音拔高,“不會吧,舒然,你真的出現幻覺症狀了啊?”

  天啊,這個說不嚴重也不算嚴重,但是說嚴重也很嚴重的問題!

  “你是不是很久沒睡個好覺了,然後精神不濟神經疼痛之類的?”林雪靜壓低了聲音,尋了個比較安靜的角落說話。

  舒然長長一歎,這幾天沒一天能睡著,但是,昨天晚上,她好像是睡著了的,所以人就感覺到了奇怪,因為她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有沒有睡著!總感覺跟現實生活有了一點那樣的詫異,什麽詫異?就是感覺自己好像生活在了一個怪圈子裏,嚴重起來就像是,她現在這種狀態到底是醒著的還是在幻覺中?

  舒然把煩惱跟林雪靜說了,林雪靜在電話那頭下了狠命令,讓舒然趕緊回去找心理醫生看看,身體疾病倒是沒什麽,但是心理疾病就比較麻煩了!

  當然林雪靜也知道舒然不是個諱疾忌醫的人,她既然會打電話來訴說苦惱,那麽她一定是想過了要找心理醫生了,之前舒然流產的那段時間,林雪靜就建議她去看過了,因為那段時間她的精神確實不太好,人恍恍忽忽的,她就擔心著,舒然之前的心理問題都還沒有康複,這再出波折,超過了她的心理承受壓力會出事的!

  舒然在掛電話之前答應了林雪靜,她在結束了這邊的工作之後回D市就去看心理醫生,掛電話之前她聽見林雪靜似乎好像還有話要說,說話的語速也突然放慢到了支支吾吾的狀態,她開口詢問,“是不是有話沒說完?”

  電話那邊的林雪靜遲疑了好一陣子,最後才輕輕地說著,“然然,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現在還繞在那個圈子裏不能自拔,是因為你真的放不下他!”

  那天晚上,舒然半夜爬起來跟她說,她已經把離婚協議寄給了尚卿文,她聽到那個消息嚇了一跳,舒然就是在剛結婚那會兒也因為結婚事件跟尚卿文險些離婚,隻是很不湊巧,那時舒然懷孕了,對於已經懷孕了的舒然,尚卿文怎麽可能答應離婚,所以那離婚的事情也不了了之,但是這一次,她卻果斷地拋下了還沒有康複的受傷男人,提出了離婚,怎麽都讓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既然這麽放不下,為什麽還要提出離婚?

  電話這邊的舒然沒有了聲音,林雪靜也在心裏幽幽一歎,過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有記者拍到,今天早上七點,他坐上了飛往洛杉磯的班機!”

  舒然握著電話的手僵住了,一時間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的身體不可能康複得這麽快,又想到了他去洛杉磯幹什麽,為工作?不要命了嗎?

  但這所有的疑問都在一陣狂熱的心跳中慢慢地沉澱了下來,在她離開張家之後,他們就沒再聯係,而她也把離婚協議寄給了他,就像一瞬間掐斷了所有的聯係,每每用手機撥號的時候,每次翻到那個NO1位置的號碼,她總是會忍不住地暗嘲一下,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已經果斷做出了決定卻依然在心理隱藏著那麽的一絲期待,想想都覺得,矯情!

  不過他已經用這種沉默平靜的方式告訴了她。

  他接受了那一份離婚協議!

  在平靜中掛斷電話,舒然把自己裹進了被褥裏,被窩裏的暖水袋還有些溫度,就現在的氣候已經不算涼了,但體質偏寒的舒然還是會覺得冷,別人重感冒時發熱需要降溫,她卻冷多於了熱,每每發作都恨不得自己能抱個暖爐在懷裏。

  枕在柔軟的枕頭裏,呼吸間嗅到了從枕頭裏滲透出來的點點香水氣息,淡淡的香氣熟悉得讓她忍不住地再次睜開了眼睛,目光緊盯著自己枕在腦後的枕頭,低著頭閉上眼再呼吸了一口,之後便是一陣恍惚,緊接著把自己的臉埋進了被窩裏,拉緊著被子緊緊地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