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果然靠譜1
  真的,是自己神經錯亂出現幻覺了!

  樓下的梁培寧盤膝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臉卻朝樓梯間看了看,伸手抓起一塊薯片往嘴裏扔,哢嚓哢嚓磨合的時候‘嗯嗯’出聲,也不知道電話裏麵說了些什麽,梁培寧的眉頭緊了又鬆,鬆了又擰,短短幾分鍾做出來的表情是千奇百怪的。

  “行了行了,表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話了?真是到了更年期的男人跟到了更年期的女人有得一拚了!”梁培寧嘀咕說完,又嘿嘿一陣討好的笑,“表哥別動怒,我知道怎麽做了,嗯替我向他問好!”

  “對了!”梁培寧本來是要掛電話的,卻聽了一下,挑眉說道:“你好像也感冒了,被傳染了吧,聽你嗓子都啞掉了!早提醒了你別做親密接觸的,你不信!”

  電話那邊沒有回應,在梁培寧還要說什麽的時候,電話就這麽被掛斷了,讓想要說話的梁培寧話都哢在嘴巴邊,隻好對著被掛斷的手機狠狠地瞪了倆眼珠子。

  討厭,又被嫌棄了!

  此時,英國倫敦郊區的一座兩層小別墅門口,一輛奔馳商務車緩緩停靠,來開門的菲傭用夾帶著很重的地方口音的英文對著下車的人禮貌地問好,從車裏下來的男子淺笑一聲,點了點頭,邁著緩慢的步伐跟在了菲傭的身後。

  兩層小別墅麵積不大,裝修得極為簡潔,屋子裏的光線很好,掛在牆壁上的是幾幅色彩濃豔的油畫,畫麵也是簡潔抽象派的,踩踏在樓梯上的聲音在屋子裏麵回響了起來,二樓的一間臥室,菲傭正低呼著一陣嘰裏呱啦地說著什麽,表情既憂心又無奈,最後一句翻譯成中文就是,“我去告訴先生和太太!”

  你可以想象著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在工作上雷厲風行,可是在家裏被個傭人一天管這管哪兒的,不準這樣不準那樣,整天以身體尚未康複為由限製了自由,從他醒來到現在快一個月了,每天的生活是度秒如年!

  躺坐在大床上的人看著傭人一陣手舞足蹈地表述之後快步從臥室走開,無奈的他抬起臉來看向了門口,見到門口站著的人,先是一愣,然後是麵帶喜悅的笑,緊接著語氣裏又頗為委屈地幽幽歎,“大少,你再不來,我真的要被關瘋了!”

  舒然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奇怪的是居然一夜好眠,也有可能是藥物作用,她在臨睡前吃了梁培寧給的感冒藥,剛開始還胡思亂想到睡不著,誰知後來確實睡得很香。

  她是被餓醒的,醒來的第一反應是坐起來看手機時間,並看看有沒有聯係電話,電話確實有一個,但因為她臨睡前換成了靜音,所以才沒接到。

  電話是聶展雲打過來的,舒然看了看時間,昨天晚上八點多打來的,舒然也不知道他有什麽事兒,正想著要不要回個電話,就看見手機短信處有一條未讀短信。

  內容沒什麽,就是詢問舒然感冒好些了沒有!

  舒然覺得現在也沒有必要再回短信或是打電話了,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

  感冒的後遺症就是即便是睡足了一個好覺,但渾身還是覺得有些疲累,隻不過精神明顯比昨天的要好些了,上午的時候就去了一趟文物局臨時安排的工作場所,她僅休息了一天,但工作卻押了不少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專門研究古玉方麵的人,而隨著挖掘的深入,出土的玉器也漸漸多了起來,看著擺放在玻璃櫥櫃裏等待著特殊清理的玉器,想著這些都是需要仔細清理並且每一個都需要撰寫一份報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體字在腦子裏像一對亂哄哄的螞蟻在亂爬似的,她就覺得頭大了。

  果然,在麵對工作的時候,是病不起的!

  看來今天晚上可能要熬夜了!

  繁忙的工作總是能讓人無心遐想其他的事情,舒然就是這麽的一個人,一旦投入工作連思想裏都隻剩下了工作了,好在身邊還有個梁培寧,她在做辨別的時候,記錄是讓梁培寧做的,這家夥寫得一手好字,而且記得也快,舒然先是有些不放心讓他做,結果在寫完一個之後她檢查一下,發現這家夥語言用詞格外的專業規範,看他嘴裏叼著牙簽寫字的樣子,明明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手下寫出來的字卻紳士秀美得讓人刮目相看。

  這年頭,電腦用慣了,動不動都是電腦打印,能寫得一手好字的人真的不多了!

  舒然的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腦子裏就浮現出一串俊逸飄揚的行書字體,落筆款處的那三個大字寫得尤其龍飛鳳舞,讓她看一眼都忍不住地要驚歎,果然是寫得一手好字。

  不過怎麽又想到那個人去了?

  舒然皺了一下眉頭,抬手正要看時間,便聽見自己的手機開始振動起來,她取下專業眼鏡放下來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取出了手機,手機是舒童婭打過來的,舒然在接電話之前都會條件反射地想一想自己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麽大事兒,這是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因為之前舒童婭都是在她做出什麽事情的時候才會跟她聯係。

  舒然這樣的心態讓舒童婭知道之後歎息過好多次了,每次都要說,真是自己教育的失敗,有時候平時沒事打個電話,隻是噓寒問暖都被女兒搞得像是應付間諜戰似的。

  舒然為此倒是不以為意,沒辦法,這麽多年的習慣,一時之間改不掉了!

  這就像有人說的,每次當朋友來電先噓寒問暖的時候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裏都會莫名其妙地警惕這人是不是又想借錢或是想占便宜來著!

  舒然的腦子轉了轉,想著她臨時來G市工作的事情還沒有機會向舒童婭交代,恐怕現在是秋後算賬來了,她暗吸一口氣,心裏也算是有了譜,這才接通了電話。

  “舒然!”電話一接通,舒女士的聲音透過電波的起伏有著一絲涼涼的感覺,舒然此時的耳朵一動,心裏的警惕已經又上了一個層次了。

  “媽,有什麽事嗎?”舒然心裏泛起了嘀咕,舒童婭的語氣有些不太對。

  “你跟尚卿文是不是離婚了?”電話那頭的舒童婭也不再繞圈子,她如果一旦繞圈子,她絕對相信舒然能比她繞得更遠些。

  舒然握著電話一陣啞然,是沒想到舒童婭居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半響沉默之後,她才發出聲音來,“是!”

  電話那邊的舒童婭也明顯是愣了一下,她本來是不相信的,但報紙上這兩天都是這麽寫的,而且越寫越不堪入目,冉啟東也找她問了,因為好不容易緩解的家庭關係,誰都不想破壞掉了,冉爺爺和冉奶奶也看著著急,然後一大家子一起商量著,還是讓作為母親的舒童婭來問比較好一些。

  他們是寧願相信外麵的人在亂說,說什麽舒然是嫌棄尚卿文現在地位和身體狀況,主動提出了離婚,這幾天嘉禾那邊,老兩口都住不下去,畢竟當天舒然結婚,尚卿文是宴請了嘉禾小區裏所有的人,這結婚的那件事兒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說什麽,但是這才多久啊,又鬧出了離婚,冉家那些遠方親戚也都來詢問,這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總不能因為對方一下子身殘了你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吧,好歹也是夫妻啊!

  這就是所謂的人言可畏,年輕的孩子們住在大城市裏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現在的高層樓房或是獨棟小別墅,樓上樓下左鄰右舍的都不認識,誰知道你的家事?但是定居在嘉禾那邊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兩口就不一樣了,這說來說去,他們索性都到D市住兒子家裏來了!

  擾心啊!

  舒然還不知道自己的離婚已經讓家人不慎堪憂,當然,作為一個才二十三歲的年輕教師來說,思想自然是比老一輩的人看得開,她覺得結婚離婚都是自己的事情,但是老一輩的人們想法就是不一樣了!

  舒然不知道該如何跟舒童婭解釋,而且舒童婭也沒打算要讓她解釋什麽,而是涼悠悠地說了一句,“即便是要離婚也犯不著鬧得人盡皆知的,你看看報紙上的那則消息,你擬定的離婚協議被放大了作為標本,至於你那主動放棄分割財產的大方行為,我隻能說是你涉世未深,好好想想吧!”

  舒童婭說完便掛了電話,舒然明顯感覺到她的語氣很不好,不過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麽好說的,她用手機翻看了一下最新的新聞,果然在頭條上麵看到一則消息,標題和內容是什麽她是不急著看,而是飛快地去看那份所謂的被作為‘標本’的離婚協議,而且,目光飛快朝下,是去看那簽字的位置。

  當她的目光落在了下麵,就在她簽字的旁邊位置上,那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呈現的時候,握著手機的她目光停了下來,半響之後輕輕一笑,釋然!

  一切,都成定局了!

  尚鋼。

  秘書部部長周嘉在接到底樓前台秘書的電話之後,表情有些遲疑,掛上電話之後撥通了董事長辦公室內線。

  “尚老,普華董事長賀先生到訪!”

  周嘉在說完這句話時屏住了呼吸,這段時間壓抑的氣氛讓每一個尚鋼人都感覺到了不安,大家都在想著,這可能是尚鋼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了,他們甚至都不敢再看報紙看新聞,太多的負麵影響讓他們都嗅到了末日到來的氣息。

  電話裏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響起了沉悶的聲音,“請他進來!”

  周嘉以為尚老會直接趕人,因為尚鋼和普華是幾十年的老對頭了,排名一直不分上下,就前段時間尚鋼名氣大增,質量風波之後創下銷售新高,信譽度也有所回升,隻是現在,第一的位置又落到了普華那邊去了。

  賀普華上樓的時候,尚鋼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大開著的,賀普華走到門口,朝裏麵看了一眼,看見坐在裏麵喝茶的尚佐銘,笑了一聲,“來得正好,一起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