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東離憂倒了杯水，扶起尹清河喝完，又讓他躺下，才道：“今天是第六天了。”
尹清河虛弱地笑了笑，“看來離憂公子有辦法治好我。”
東離憂紅著臉連忙擺手，“我……我不一定，隻要找到我師傅肯定就能治好。你痛了這麽久，還是先睡會吧，玄……嗯，鬼王讓我守在這兒。”
“有勞。”
尹清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侍人也備好了熱水，尹清河沒讓任何人進來，獨自洗完澡，才叫侍人進來將髒掉的褥子拿出去處理。
“城主，鬼王與魔尊來了。”
“讓他們的到側廳等我。”尹清河穿戴整齊，由侍女給他梳好頭發，才起身去側廳。
側廳裏，玄陳與葉青昊左右相對而坐，氣氛不是太好的樣子，幸好沒打起來。
“我原本隻是打算來看看你。”玄陳皺著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尹清河。
“沒事，痛過之後至少有三個月能安心。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尹清河毫不在意，除了痛的時候非常難捱之外，別的也沒什麽，隻是偶爾會擔心會不會直接痛死。
不過，痛了幾十年也沒死，想來不會那麽輕易的死掉。
“本座調了些魔族來烈洲，城主準備將人安排在哪裏？”葉青昊見尹清河腳步虛浮，精神還算不錯，也就沒有多話。
“夜裏的外城吧，內城的日、夜住著人與鬼，隻剩外城的夜裏還空著。之前不是已經談過，隻要別壞了規矩就行。”尹清河說完，歇了一會，氣息才均勻了一些。
葉青昊點頭，“既然這樣，那本座就將人安排下去了。”說著，又拿出一株冒著絲絲魔氣的幽幻花來。“這株幽幻花雖然解不了你身上的混元火毒，但能緩解你身上痛。”
玄陳立刻上前攔著，道：“我就知道你這魔族沒安好心，看來三百年前被荊淵打回雷洲還是沒長記性。”
尹清河正端著水的手一抖，這個名字在他嘴裏翻來覆去地嚼了無數遍，自從花晨月夕城建城以來，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這個名。
原來葉青昊就是當年的魔尊嗎？
“玄陳，你想死嗎？”葉青昊眼神泛著冷意，他在雷洲養傷就養了百年，破開雷洲結界一出來就聽說荊淵得道飛升了，讓他都沒地方一雪前恥，現在誰要是敢提荊淵這個名字就是跟他過不去。
“你有本事讓我魂飛魄散？”玄陳挑釁，手下卻是一點也不讓，死死攔著葉青昊手裏的那株幽幻花。
“聽說這幽幻花隻在雷洲生長，你帶出來，怕也活不了太久吧。”尹清河說。
這幽幻花長得毫不起眼，小小一棵，隻開一朵小白花。要不是冒著魔氣，與路邊的野花也沒什麽區別。
“魔尊，這魔氣會引發人的戾氣，我可不希望自己費盡心思建起如今這模樣的花晨月夕城變成一座死城。”
葉青昊道：“放心，魔族沒人帶著魔植來烈洲，我們雖同被稱為魔，到底不是同一種東西。”
尹清河點頭，葉青昊雖然是魔尊，這些年交代的事情確實辦得不錯，比鬼王玄陳好用多了。“我隻擔心，你們魔族需要魔植，烈洲卻是不能出現魔植的，尤其城池一帶，這花晨月夕城雖然人、妖、鬼混雜，但人卻是占了大半。”
“我在想，沒了魔植，我們魔族是不是就和人族沒什麽分別。”葉青昊低語。
對於這些，尹清河沒辦法說什麽，想要人族和其他種族和平共處，也必須先得找到平衡點才行。他光是管理一個城的人族與妖族就已耗費了大量的心力。
整片大陸的妖、魔、人又有多少，每個種族都存著別樣的心思，想要共處更幾乎是不可能。
“那這些就交給魔尊了。”說罷，尹清河又喝了杯水，“我有些累了，這幾天城裏的事情便交給你們了，我回去休息。”
尹清河說著便起身，臨走時，還拿上了葉青昊手上的幽幻花。
“這幽幻花雖是魔植，想讓它收斂魔氣還是很容易的。你帶回來的那個小朋友就能辦到。”
玄陳不滿地看了葉青昊一眼，轉身就走，他一定要找個時間把那朵野花給弄死。突然，他想起還有事情沒說，連忙朝著尹清河離開的方向追去。
“清河。”玄陳進了尹清河的院子，一踏進房間，就看到東離憂在裏頭坐著。“哎，我正打算找你呢，城主暈過去的時候，你吼我了吧。”
東離憂被嚇得一抖，偷偷往尹清河那邊移了移，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尹清河輕咳了一聲，“玄陳，你別老嚇離憂公子，現在他是我的上賓。”
“還是我請來的呢。”玄陳嘀咕一聲，想起他來這裏的目的，便道：“那天痛暈過去，離憂……公子受到驚嚇，說天霜玄乳能解混元火毒。”
東離憂也突然想起來，連忙道：“對，我師父之前讓我背了好厚一本書，裏麵就有這個。”
尹清河一臉恍惚，“天霜玄乳？”
就這麽簡單？
“對，可是我沒見過天霜玄乳，也不知道它長在哪裏，該怎麽找呀。”東離憂皺著眉頭，城主長得好看，人又好，他卻幫不上忙，有點愧疚。
“你師傅讓你背書，你沒都隻背名字嗎？那些特征什麽的全忘了？”玄陳又故意逗他。
東離憂又往尹清河旁邊挪了挪。
尹清河再次清了清嗓子，道：“天霜玄乳名字倒是好聽，不過本身沒有半點用處，十年才能集得一小瓶，曾經也有許多人以為就算對修士沒用，對凡人應該會有用處……”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當初不少人為了搶它打破了頭，結果也沒什麽區別，因此也就留了個名，現在應該不少人都忘了吧。倒是沒想到還能解混元火毒。”
如果真是這樣，尹清河覺得自己可能白痛了近兩百年，那可真是……
“你知道？那東西在哪兒？”玄陳看向尹清河。
尹清河沉默片刻，長歎一聲，道：“在太息山脈，據我所知，那裏是世間唯一一處還可能有天霜玄乳的地方了。”
提到太息山脈，就不得不想到屹立在太息山脈近萬年之久的太息劍派。
“他們能讓我們進去嗎？你現在是一個凡人，我一個鬼王，葉青昊就更不用說，隻怕一入境就要被人喊打喊殺。”玄陳就差掰著手指頭算哪些人能跟著去了。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尹清河沒有回答玄陳的話，開口送客。
東離憂彎腰行禮，抱著那株幽幻花離開了。
他們一離開房間，尹清河猛然揪住衣領，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這樣才讓他不至於窒息。好半天才撐著桌子站起來，拖著步子走到裏間。
和衣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太息劍派。
荊淵。
沒想到，過了兩百年，他對荊淵的恨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與日俱增。他以為，至少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會很平靜地說出，“那是我的仇人”的話來。
心口還在一陣陣地抽痛，尹清河想，那大概是錯覺，畢竟才醒不久，還以為自己痛著呢。
轉過身，很幹脆地睡過去。
尹清河又開始做夢了，夢到了三百年前，魔尊打上太息劍派，荊淵以一己之力獨戰魔尊三天三夜後，自己臨時照顧荊淵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穿過來不久，第一麵就被荊淵吸引，照顧起荊淵來也真心實意，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可惜心思全白花了，荊淵傷好後，就將他給忘了。
就連他成為荊淵的徒弟，他都沒有想起來。
尹清河猛地睜開眼睛，已經天光亮了，他揉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好像做夢了，又夢到以前了後麵怎麽樣卻全然不記得。
真是難得。
一連休息了四五天，尹清河感覺好多了才去了側廳，喊來了魔尊與鬼王，還有東離憂。
東離憂一個人坐縮在椅子裏動也不敢動，屋子裏的壓力讓他害怕。
“我決定去太息山脈走一趟，鬼王跟著我，魔尊便留在城裏主持大局吧，你帶來的魔族也需要安頓。”
尹清河一開口，葉青昊就知道他這次是無法同行了，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隻能應了。
“離憂公子，這城裏目前就能你的藥能幫我緩解痛楚，還請離憂公子與我同行，清河願意重謝。”尹清河再看向東離憂。
東離憂滿臉糾結，兩個手指頭繞啊繞，為難地開口道：“不……不行啊，我師傅說我兩年後有生死劫，東北方或許有解。東北方隻有烈洲與雷洲……”
尹清河猜到了東離憂沒說完的話，雷洲被四方結界關著，尋常修士進不去，一般魔族也出不來，所以，雷洲完全可以排除在外。
“離憂公子可以放心，從現在開始你想找的東西，花晨月夕城就一定能幫你找到，除非你要找的東西世間沒有。”
“我也不知道，師傅隻是讓我來東北方，我本來不肯走，第二天醒來就在荒郊野外，家沒了，師傅也不見了。”東離憂心酸得很。
尹清河虛弱地笑了笑，“看來離憂公子有辦法治好我。”
東離憂紅著臉連忙擺手，“我……我不一定，隻要找到我師傅肯定就能治好。你痛了這麽久，還是先睡會吧，玄……嗯，鬼王讓我守在這兒。”
“有勞。”
尹清河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侍人也備好了熱水，尹清河沒讓任何人進來，獨自洗完澡，才叫侍人進來將髒掉的褥子拿出去處理。
“城主，鬼王與魔尊來了。”
“讓他們的到側廳等我。”尹清河穿戴整齊，由侍女給他梳好頭發，才起身去側廳。
側廳裏，玄陳與葉青昊左右相對而坐，氣氛不是太好的樣子，幸好沒打起來。
“我原本隻是打算來看看你。”玄陳皺著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尹清河。
“沒事，痛過之後至少有三個月能安心。你們怎麽一起來了？”尹清河毫不在意，除了痛的時候非常難捱之外，別的也沒什麽，隻是偶爾會擔心會不會直接痛死。
不過，痛了幾十年也沒死，想來不會那麽輕易的死掉。
“本座調了些魔族來烈洲，城主準備將人安排在哪裏？”葉青昊見尹清河腳步虛浮，精神還算不錯，也就沒有多話。
“夜裏的外城吧，內城的日、夜住著人與鬼，隻剩外城的夜裏還空著。之前不是已經談過，隻要別壞了規矩就行。”尹清河說完，歇了一會，氣息才均勻了一些。
葉青昊點頭，“既然這樣，那本座就將人安排下去了。”說著，又拿出一株冒著絲絲魔氣的幽幻花來。“這株幽幻花雖然解不了你身上的混元火毒，但能緩解你身上痛。”
玄陳立刻上前攔著，道：“我就知道你這魔族沒安好心，看來三百年前被荊淵打回雷洲還是沒長記性。”
尹清河正端著水的手一抖，這個名字在他嘴裏翻來覆去地嚼了無數遍，自從花晨月夕城建城以來，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這個名。
原來葉青昊就是當年的魔尊嗎？
“玄陳，你想死嗎？”葉青昊眼神泛著冷意，他在雷洲養傷就養了百年，破開雷洲結界一出來就聽說荊淵得道飛升了，讓他都沒地方一雪前恥，現在誰要是敢提荊淵這個名字就是跟他過不去。
“你有本事讓我魂飛魄散？”玄陳挑釁，手下卻是一點也不讓，死死攔著葉青昊手裏的那株幽幻花。
“聽說這幽幻花隻在雷洲生長，你帶出來，怕也活不了太久吧。”尹清河說。
這幽幻花長得毫不起眼，小小一棵，隻開一朵小白花。要不是冒著魔氣，與路邊的野花也沒什麽區別。
“魔尊，這魔氣會引發人的戾氣，我可不希望自己費盡心思建起如今這模樣的花晨月夕城變成一座死城。”
葉青昊道：“放心，魔族沒人帶著魔植來烈洲，我們雖同被稱為魔，到底不是同一種東西。”
尹清河點頭，葉青昊雖然是魔尊，這些年交代的事情確實辦得不錯，比鬼王玄陳好用多了。“我隻擔心，你們魔族需要魔植，烈洲卻是不能出現魔植的，尤其城池一帶，這花晨月夕城雖然人、妖、鬼混雜，但人卻是占了大半。”
“我在想，沒了魔植，我們魔族是不是就和人族沒什麽分別。”葉青昊低語。
對於這些，尹清河沒辦法說什麽，想要人族和其他種族和平共處，也必須先得找到平衡點才行。他光是管理一個城的人族與妖族就已耗費了大量的心力。
整片大陸的妖、魔、人又有多少，每個種族都存著別樣的心思，想要共處更幾乎是不可能。
“那這些就交給魔尊了。”說罷，尹清河又喝了杯水，“我有些累了，這幾天城裏的事情便交給你們了，我回去休息。”
尹清河說著便起身，臨走時，還拿上了葉青昊手上的幽幻花。
“這幽幻花雖是魔植，想讓它收斂魔氣還是很容易的。你帶回來的那個小朋友就能辦到。”
玄陳不滿地看了葉青昊一眼，轉身就走，他一定要找個時間把那朵野花給弄死。突然，他想起還有事情沒說，連忙朝著尹清河離開的方向追去。
“清河。”玄陳進了尹清河的院子，一踏進房間，就看到東離憂在裏頭坐著。“哎，我正打算找你呢，城主暈過去的時候，你吼我了吧。”
東離憂被嚇得一抖，偷偷往尹清河那邊移了移，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尹清河輕咳了一聲，“玄陳，你別老嚇離憂公子，現在他是我的上賓。”
“還是我請來的呢。”玄陳嘀咕一聲，想起他來這裏的目的，便道：“那天痛暈過去，離憂……公子受到驚嚇，說天霜玄乳能解混元火毒。”
東離憂也突然想起來，連忙道：“對，我師父之前讓我背了好厚一本書，裏麵就有這個。”
尹清河一臉恍惚，“天霜玄乳？”
就這麽簡單？
“對，可是我沒見過天霜玄乳，也不知道它長在哪裏，該怎麽找呀。”東離憂皺著眉頭，城主長得好看，人又好，他卻幫不上忙，有點愧疚。
“你師傅讓你背書，你沒都隻背名字嗎？那些特征什麽的全忘了？”玄陳又故意逗他。
東離憂又往尹清河旁邊挪了挪。
尹清河再次清了清嗓子，道：“天霜玄乳名字倒是好聽，不過本身沒有半點用處，十年才能集得一小瓶，曾經也有許多人以為就算對修士沒用，對凡人應該會有用處……”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當初不少人為了搶它打破了頭，結果也沒什麽區別，因此也就留了個名，現在應該不少人都忘了吧。倒是沒想到還能解混元火毒。”
如果真是這樣，尹清河覺得自己可能白痛了近兩百年，那可真是……
“你知道？那東西在哪兒？”玄陳看向尹清河。
尹清河沉默片刻，長歎一聲，道：“在太息山脈，據我所知，那裏是世間唯一一處還可能有天霜玄乳的地方了。”
提到太息山脈，就不得不想到屹立在太息山脈近萬年之久的太息劍派。
“他們能讓我們進去嗎？你現在是一個凡人，我一個鬼王，葉青昊就更不用說，隻怕一入境就要被人喊打喊殺。”玄陳就差掰著手指頭算哪些人能跟著去了。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尹清河沒有回答玄陳的話，開口送客。
東離憂彎腰行禮，抱著那株幽幻花離開了。
他們一離開房間，尹清河猛然揪住衣領，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這樣才讓他不至於窒息。好半天才撐著桌子站起來，拖著步子走到裏間。
和衣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太息劍派。
荊淵。
沒想到，過了兩百年，他對荊淵的恨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與日俱增。他以為，至少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會很平靜地說出，“那是我的仇人”的話來。
心口還在一陣陣地抽痛，尹清河想，那大概是錯覺，畢竟才醒不久，還以為自己痛著呢。
轉過身，很幹脆地睡過去。
尹清河又開始做夢了，夢到了三百年前，魔尊打上太息劍派，荊淵以一己之力獨戰魔尊三天三夜後，自己臨時照顧荊淵的時候。
那時候，他剛穿過來不久，第一麵就被荊淵吸引，照顧起荊淵來也真心實意，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可惜心思全白花了，荊淵傷好後，就將他給忘了。
就連他成為荊淵的徒弟，他都沒有想起來。
尹清河猛地睜開眼睛，已經天光亮了，他揉揉有些發脹的額角，好像做夢了，又夢到以前了後麵怎麽樣卻全然不記得。
真是難得。
一連休息了四五天，尹清河感覺好多了才去了側廳，喊來了魔尊與鬼王，還有東離憂。
東離憂一個人坐縮在椅子裏動也不敢動，屋子裏的壓力讓他害怕。
“我決定去太息山脈走一趟，鬼王跟著我，魔尊便留在城裏主持大局吧，你帶來的魔族也需要安頓。”
尹清河一開口，葉青昊就知道他這次是無法同行了，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隻能應了。
“離憂公子，這城裏目前就能你的藥能幫我緩解痛楚，還請離憂公子與我同行，清河願意重謝。”尹清河再看向東離憂。
東離憂滿臉糾結，兩個手指頭繞啊繞，為難地開口道：“不……不行啊，我師傅說我兩年後有生死劫，東北方或許有解。東北方隻有烈洲與雷洲……”
尹清河猜到了東離憂沒說完的話，雷洲被四方結界關著，尋常修士進不去，一般魔族也出不來，所以，雷洲完全可以排除在外。
“離憂公子可以放心，從現在開始你想找的東西，花晨月夕城就一定能幫你找到，除非你要找的東西世間沒有。”
“我也不知道，師傅隻是讓我來東北方，我本來不肯走，第二天醒來就在荒郊野外，家沒了，師傅也不見了。”東離憂心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