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吳鋼的心思
  “那個自以為很了不起的人,他跟你說什麽了?”

  “誰?你是說仝名賤?”

  “是啊,就是他,一天到晚牛皮哄哄的,還神神秘秘的,把你和盧門主叫到一起,說了些什麽?”

  “你別打聽這個。”

  “為什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他都說了事關隱秘,你就別打聽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你信他不信我?算了,我不稀罕!”

  吳鋼氣鼓鼓地跑開,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本來這些天她和竟然相處挺好,開始幾天她想盡辦法逗他開心,漸漸地他話也多了起來,她很享受竟然在她麵前無話不說的感覺。後來她發現,竟然在別人麵前說話也比原來多了,開始她還有些不舒服,後來轉念一想,自己也不該這麽小氣吧,也就慢慢釋然了。不承想這個仝名賤跑過來,完全不把竟然當外人看,卻把自己排除在外,連帶著竟然也對自己保密這保密那的,這可就過份了。

  他仝名賤是什麽人?有什麽了不起的?哼,輕視我是吧,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知道,你們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此時是早飯後的時光,烏山派上上下下為了迎敵,加之田間地裏也暫時沒什麽緊要的活,大家都從莊稼漢換成了江湖好漢的身份,一個個都在緊張地忙碌著。不斷有人跑進來報告情況,又不斷有人跑出去,盧得仁、盧冰心都坐在戴公廟裏麵指揮,此刻這座小小的廟宇就像一座軍賬,而盧得仁就像一位將軍,不斷發出各種將令。吳鋼挺不以為然:有這麽嚇人嗎?弄得跟打仗似的,可笑。

  隻聽有人高叫道:

  “門主,我們抓住了一個細作!”

  吳鋼抬頭看去,隻見兩個鄉民押著一個賊眉鼠眼的人,興衝衝地進廟去了。吳鋼覺得這個細作似曾相識,連忙跟了進去。

  金存銀從鄉民手中接過細作,問道:

  “你們怎麽發現他的?”

  “我們遵令在鬆柏澗巡守,看見這個人鬼鬼崇崇地在那兒東瞧西看,我們上去盤問,他居然想出手傷人。他武功稀鬆平常,我們兩個沒費多大勁,就把他逮住了。”

  “他說了什麽沒有?”

  “什麽都沒說,嘴硬得很。我們已經扇了他幾個耳光,你看,他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金存銀把細作推到盧得仁麵前,喝道:

  “跪下!”

  細作一雙三角眼使勁瞪著金存銀,一口濃痰吐出,冷笑道:

  “呸!什麽東西!天帝的使者會向魔鬼下跪麽?”

  盧得仁伸手示意金存銀不要用強,問道:

  “你說什麽?天帝的使者?你是天帝的使者?”

  細作哼了一聲,並不作答。吳鋼越眾上前,得意地微笑道:

  “門主,我知道他是哪裏來的。”

  盧得仁轉頭道:

  “哦?你說說看?”

  吳鋼卻不直接答話,回頭看向細作道:

  “你怎麽來了?”

  細作一驚,一邊望向吳鋼一邊道:

  “你是誰?你認識我?”

  兩人目光交接,細作突然張開了嘴,久久沒有合上,就像登徒子看到了絕色美人一般,目光再也收不回來。隻聽吳鋼慢悠悠問道:

  “你是什麽人?”

  細作麵露癡迷,呆呆答道:

  “我是聖音教的人,叫劉橋。”

  吳鋼道:

  “你來這裏幹什麽?”

  劉橋老實答道:

  “我是路過此地,順便查探鬆柏澗殺人之事的。”

  “你發現了什麽?”

  “沒有,我剛到,就被他們發現了。”

  “你怎麽知道鬆柏澗出了殺人的事?”

  “本地人陳三山是我教兄弟,我去他家時,他告訴我的。”

  “你是自作主張去查探的,不是教主命令你去的?”

  “不是。”

  “你們教主呢?他叫什麽名字?”

  “教主聖名,小的不敢提起。聽說教主在謀劃大事,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們聖音教有沒有和蜜獾或者聽雨軒勾結?”

  “蜜獾?聽雨軒?我不知道。”

  吳鋼神采飛揚地轉身向盧得仁道:

  “怎麽樣?還要問什麽?”

  盧得仁顯得有一些驚訝,看看吳鋼又看看劉橋,思考了一會才答道:

  “劉橋,我們這裏是烏山,可不許你們胡來!我早知道你們聖音教在烏山蠢蠢欲動,你們幹的那些事,我清楚得很!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在別的地方幹什麽我不管,但想在烏山胡作非為就不行!我現在放你回去,你告訴你們教主,你聖音教任何人今後不得踏入烏山半步,否則我烏山派決不善罷幹休!把他帶下去!”

  待劉橋出了門,吳鋼道:

  “你們烏山也不是鐵板一塊呢!還不去把陳三山抓起來?”

  盧冰心在一旁道:

  “我們早就在懷疑陳三山了。爹,要不然我去一趟?”

  盧得仁道:

  “唉,不是隻有一個陳三山。這隻能怪我們自己,明知聖音教在烏山活動,卻沒有對這些人及時幹預。冰心,那些離心離德之人的思想陣地,我們同樣不能放棄,因為我們不去占領這塊陣地,我們的敵人就會去占領。這樣吧,你通知當地裏長,讓他去做一做工作,可以告訴陳三山,就說我們已經知道他的事了。至於何去何從,讓他自己選擇吧,願意留下就得改過自新,不願意改,就請他離開烏山吧。”

  剛安排完,又有弟子進來奏事,吳鋼呆了一會,見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沒人理睬她,隻得悻悻地出了門。她本以為自己辦了一件大事,不料盧得仁似乎並不十分在意,誇都沒誇她一句,心中不禁大感失望。要不是我,你們能問得出來這麽多事?真是奇怪,本來大家都對我很好的,就是那個仝名賤,他們一來,竟然也好,盧得仁父子也好,莫名其妙地就把我當成多餘的人了。

  說來也巧,烏山派抓的這個劉橋,正是吳鋼上次碰到、已經對他施過一次觀心攝性大法的那個人,因此兩人眼神一對上,劉橋馬上乖乖地實話實說。但這個細作對烏山派似乎作用不大,盧得仁隨隨便便就把他放了。對,他想要抓的是聽雨軒或者蜜獾的人,聖音教當前不是烏山派之敵,所以沒多大價值。

  吳鋼腦袋中靈光一閃:我去抓一個有價值的細作,那豈不是大功一件!哼,我抓過來,我還把他審問清楚,再告訴烏山派,讓你們看看,到底誰更有用!

  至於那個仝名賤,哼,我也把盧門主、竟然叫過來單獨說,不許告訴他姓仝的!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