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他愛我從不後悔
  我和喬蒼汗滲滲擁抱在一起,車停止了顛簸,安靜像一個睡夢中的人。他問我刺激嗎。我現在腿還是麻木的,感覺整個下半身都被碾過一樣,我仰起頭看他,他臉上有汗珠,緩慢流淌過英挺剛毅的臉,這樣的他男人味十足,狂野性感得令我臉紅耳赤。

  “我更喜歡在很高的樓,一扇落地窗前,對著車水馬龍的街頭做愛,匆忙路過的行人隻要仰起頭就能看到我們赤裸糾纏的身體,然後驚呼,叫喊聲從空氣傳進耳朵裏,那一刻我們都會忘乎所以。”喬蒼悶笑出來,“玩心跳嗎。”

  他將我身體所有裸露出能擦掉的汗水都抹去,然後耐,臼為我穿好有些破損的裙子,“我迫不及待想要嚐試。”他沉默片刻J越想越覺得有趣,挑起我下巴,“你和哪個男人做過。”

  “還沒有,也許你會是第一個。”他盯著我情欲迷離的眼睛,“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何笙,我從役有如此渴望看透並且掌控某個女人,你也是第一個。”

  我咧開嘴笑得風情萬種,“我在想怎麽殺了你,拿回蒂爾,還育全撇清,不被你手下追殺,最好將你挫骨揚灰,連屍首都沒有,容深的下場,在你身上百倍償還。”我嘴裏說著狠毒的話,臉上仍舊千嬌百媚,手指在他潮濕的胸口滑過,“至於你對我的渴望。

  這輩子都辦不到,一旦你看透掌控了我,興趣也就沒了,我拿什麽放肆囂張。我會永遠保持我的新鮮感,讓你為我神魂顛倒。”他笑意更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耗盡了全身力氣,趴在他胸口奄奄一滬息嬌喘著,他抬手敲了敲玻璃,示意司機上車,司機將擋板放下,自始至終也沒有朝後麵看一眼。回到別墅我乏極了,洗了個澡便睡去。

  連晚餐都沒有吃,一覺昏昏沉沉睡到淩晨一點,我睜開眼發現喬蒼並不在,身邊床鋪空蕩蕩,有一絲褶皺,略有餘溫。

  他應該起來不久,浴室沒有亮燈,去客廳喝水也早回來了,我猜測他在書房或者露台。這個時間一定是有見不得人的事,我悄無聲息下床,將門打開一道縫隙,果然旁邊的書房有燈光滲出,很昏暗,但還是落入我眼睛。

  我赤裸著一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朝那扇門逼近,樓梯口空空蕩蕩,我貼著牆壁,聽見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您留宿何小姐這裏,常老那邊不起疑嗎。”喬蒼隨手翻開一份文件,發出刷刷的聲響,“如果我不在,人恐怕保不住。”

  “何小姐到底也是特區很有地位的女人,又有您護著,常老不至於硬碰硬。”喬蒼冷笑了聲,什麽都沒說。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疊了很多折的信件,沿著桌角推到他麵前,“蒼哥,蔣老板那邊咱們隻能黑吃黑了。”喬蒼問他怎麽。

  “這批貨應該是趙龍出,他死了收,恐怕要鬧到條子耳朵裏惹麻煩。,貨也讓周容深給燒了,咱們一時揍不齊A+純度八百多斤海洛因,如果從市場養蒼說可以把錢退給他。

  “咱不能承認拿了他的錢,不然這是話柄,周容深出事以後特區很敏感,對咱們盯得特別緊,蔣老板一怒之下泛水了,咱們會遭殃的。”喬蒼沉默不語。男人不斷說服他黑吃黑,廣東咱們的地盤,他還不敢鬧出什麽。

  喬蒼思考良久後說不行,蔣老板是河北省過來的,天子腳下勢力,這點麵子不能不給。男人問他那怎麽辦。養蒼握拳抵住唇,“這幾天金三角要流入廣州一批貨,派人截下走水路到特區,補上承諾蔣老板的那一批。”

  男人點頭說好,他轉身的同時。我閃身擠入臥房,屏息靜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手腳非常麻利合攏了門。我跑回床上裝睡,喬蒼幾分鍾後進來,抱住我擁入懷中,他身上散出濃烈的煙味,我不討厭,反而覺得充滿安全感,他堅實溫熱的胸口抵住我後背,傳來淺淺的沉睡的呼吸聲,我在這樣的親密中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晨天未大亮他便被司機接走。我吃了早餐告訴保姆去見個朋友,她讓我帶上司機,我拒絕說對方有人接。我離開小區獨身行走了很久。直到確定真的沒有人跟蹤我,才給周容深司機打了電話,他很快趕到,載著我去往約定好的餐廳。

  我點了兩杯昔洱茶,要了一份簡餐,讓侍者放在我對麵的位置,我等了大概二十分鍾,王隊長搭乘一輛出租姍姍來遲。他坐下後向我抱怨不知是不是做這行太敏感了,出了警局,息覺得到處都是不懷好意的人,換了兩輛出租才敢放心過來。

  我笑說謹慎點也好,省得惹麻煩。他幾口將茶水喝光,又讓侍者續了一杯,他今天穿了便衣,樣貌看上去老了不少,像五十出頭的,憨厚樸實。他問我有什麽重要的事。我把喬蒼昨晚和男人在書房的對話陳述給他,他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消戶息屬實嗎。”我慢條斯理喝了口茶水,反問他你說呢。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八百斤海洛因,如果屬實的話,至少調遣上百名警力,首先對方押運毒資的人就不會少於幾十,想要圍剿必須是兩倍以上警力,還有搶奪毒資,封鎖路口的,出動這麽多警察勢必打草驚蛇,您真有把握嗎。”

  聽他這麽一說,確實危險重重,喬蒼也是很會玩計謀的人,設個圈套摸底也不是沒可能,我保守說,“八九不離十,想要確定你還得等我消,自、。”“好,三天之內您給我一個準信。”王隊長拿起刀叉吃了幾口菜。

  我和他閑聊幾句,聊到了喬蒼,他語氣立刻陰狠許多。“喬蒼是金三角的黑老大不假,我們現在對他束手無策也不假,可他妄想壓住所有白道,壓到他死那天,絕無可能。槍打出頭鳥,從前趙龍頂著老大的頭銜橫行霸道,還不是曝屍野外?

  他替喬蒼頂了包,可現在大家都清楚了真正的幕後黑手一直是喬蒼。他暗殺了周局,廣東省廳伺機一定會動他,隻是時間問題。”我不屑一顧笑,“恐怕省廳給不了我確切時間,我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看到容深昭雪?

  副市長已經告訴我這案子役法破,公安和喬蒼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勢力相差懸殊,一撥是有妻兒牽掛的條子,一撥是不怕死的亡命徒,勝負已分。”

  王隊長低垂眼眸說,“我會盡力催促,一定給周太太交待。”我打斷他,“你的忠誠我不懷疑,可你僅僅是一個刑偵隊長,沒有實權。這事我不指望任何人,容深是我丈夫失仇妻報。”王隊長皺眉問我要怎樣做。

  我捏住吸管塞入自己嘴裏,輕輕吮吸著,“不瞞你說,我越來越發現,美色可真是好東西,我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坐山觀虎鬥。美麗的皮囊不隻是誘惑男人掠奪財富的籌碼,更是激發兩隻老虎鬥爭的底牌。”

  他聽不懂我的意思,一張臉擰到一起。“喬蒼想要常老的勢力和地盤為自己增添羽翼稱霸廣東,常老沒兒子,也要依附他來保住家族和女兒,他上了年歲,道上很多事管不了,這兩個人都貪圖對方身上的優勢,鬧僵不至於,但麵和心不合是一定。

  隻要加把火,讓他們徹底撕破臉,兩方黑幫內鬥元氣大傷,顧此失彼,就是最好的時機。”王隊長盯著我神采飛揚的臉孔,他有些失神,似乎陷入某段回憶裏,直到我臉上平靜下來,他才開口說,“周太太,我忽然想起周局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不知這時提起,會不會勾起您的傷心事。”

  我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他說什麽。”“他說在遇到周太太後,他不惑之年的時光,忽然活了,有了顏色,活潑,明媚。從前他對出差役有感覺,廳有了指令就去,還會自己要求,因為惦記周太太,他總是想辦法縮短離開的時間,去年我跟隨周局到漳州,日以繼夜把十天的工作趕在六天完成,就是想要回來陪周太太過生日。”

  他透過櫥窗看投射在玻璃上的陽光,光束形成一個個斑點,物是人非。“周局每次不經意提到您,他臉上的意氣風發,美好溫柔,都是我不曾見過的。

  一個把事業當作生命,半生都在忙碌、克製、和亡命徒周旋的男人,忽然間眼底有了感情,學會了仁慈與微笑。可惜老天給他的時間太短暫,但我想周太太陪伴他的日子,是周局最好的日子。他人生最後階段,過得很快樂。”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排斤在我的世界之外,我視線忽然有些模糊,這樣的模糊迅速遮住了我的眼,成大霧,霧氣彌漫裏,所有眼淚湧到一處,沿著同一條軌跡墜落,最後匯聚在唇角,凝結成碩大的一滴,又苦又澀。將一切都變,我舔了舔我壓住喉嚨的硬咽,“容深是個好男人,但我不是好女人,如果沒有我,其實很多事不會走到今天。”

  “也許您這樣認為,但給周局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依然不會後悔。”我用手指按壓眼睛,將不斷翻湧的淚水忍回去,“事情就這樣,我回去了。”我起身往餐廳門口走,走出不到三五米,王隊長忽然在身後叫住我,他聲音不大,但足夠我聽見,“您願意做市局特聘的臥底嗎。”

  我掌心在臉上用力擦拭,把烙印下的淚痕全部抹掉,“我隻做我想做的事,這些我不感興趣。”“您想要為周局報仇,件事可以告慰周局在天之靈幕後真凶就是喬蒼,我們想要鏟除金三角,剿滅特區的黑幫組織,老大也是喬蒼,這兩,本質上我們目的一樣。”

  我轉身,在唇上豎起一根手指,淒楚蒼白的臉上溢出莞爾一笑,“你泄密了。”他說周太太不是外人,很多事男人辦不到的,女人確實更得天獨厚,如果您肯為我們出力,真是再好不過。我雲淡風輕玩弄皮包上的流蘇,“我貪財又愛慕虛榮,放肆而役有良心,在這座城市認識我的人太多,我做不了臥底,我隻能用我的方式做這件事。至於喬蒼。”

  我沉默了一下,“你們根本動不了,他這輩子隻會輸給自己,除非他想要自我毀滅,否則他永遠都是今天的他誰也傷不了。”王隊長繞出桌角朝我走了兩步,他語氣非常焦急,“喬蒼動不了,所有事都無法終結。

  周太太冰雪聰明,扳倒喬蒼是周局生前最大的遺願。”我笑了兩聲看他,“丟給我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需要拋掉尊嚴才能做成的事,別人會央求,可有了結果又反過來罵不知廉恥。風月酒桌逢場作戲,一切不過是交易,男人需要女人,又打骨子裏瞧不起女人。可現在還不是除了我誰也靠近不了喬蒼,我能拖著一昌11殘花敗柳的身體做他金屋藏嬌,成為常錦舟頭號勁敵,世上任誰笑我,輕我,罵我,也不得不服我。

  我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答複,伸手指了指他,示意他不要再叫住我,我轉身大步走向門口,當我推開那扇門,脫離了他的視線,我忽然找不到氣定神閑的從容,我非常驚慌又無措,幾乎是奔跑著衝上了車,將車門重重關上,蜷縮起身體,躲避外麵毒辣的日頭。司機在前麵看我許久,問我怎麽了,我說是不是夏天了。

  他笑說還是春天,特區就是這樣熱,分不清春夏。他遞給我一張紙巾喝一瓶水,我接過來看了一會兒,報給他一個地址讓他送我回去,坐在後麵捂著臉一聲不吭我承認我有私心,很大的私,白,連我自己都不願麵對的私心,與其說我不想淪為條子掌控喬蒼行蹤的眼睛,不願做一個不自由的人,倒不如說我狠不下,白,我這輩子所有殘忍歹毒,在麵對他時,潰不成軍。我可以毫不眨眼毀掉任何人,唯獨在他身上猶豫不決。

  每當我心底的仇恨像火山般噴發,我自己就可以變為一把刀子,刺向他。腦海卻浮現出他對我的好,那些好令我窒息,令我動搖,令我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