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極盡風情
  我蹲在冰涼的瓷磚堆砌而成的牆角,臉埋入膝蓋間,盯著投射在地麵的燈影,這一刻我很想容深,發了瘋的想我在他身邊已經三年,他是我的生活,是我的歲月,是我的青春,我役有和他分離過這麽久,有些習慣一旦養成改變它就像剝掉筋脈,抽離骨頭那樣疼痛。

  他生過我的氣,甚至拂袖而去,揚言不再要我,可隻要我去找他。央求他認錯,他都會舍不得。

  唯獨這一次,不論我怎樣哀求,他都不會再回來見我。不知過了多久,我麵前忽然多出一雙腳,我呆滯凝視了兩秒鍾,遲緩仰起頭,隻穿了一條內褲的喬蒼站在我麵前,他眼底沒有倦容,似乎根本沒有睡著,容忍我獨處這麽久也是想看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出去。

  我伸出兩隻手,可憐巴巴告訴他我腳麻了,站不起來,怕吵醒你不敢叫。他忍不住輕笑,將我一把扛起橫在肩上,我俯仰著看自己和他交纏的影子,時而分離,時而重疊,嬉笑追逐,仿佛一對戀人。我被他放在床上,他關掉台燈,從後麵抱住我,溫柔誘哄我入睡。我背部貼著他灼熱的胸膛,麵前是垂下了白紗的窗,透過淺淺的白霧,整座燈火璀璨的城市就像一場脆弱的琉璃中鑄造的夢,一觸即碎,不觸又很美。

  我累極了,我知道此後的每一天,都是我極盡風情施展手段又飽受煎熬的時光,愛與恨、仇與善不能兩全,,息有一個多一點,一個少一點。轉天早晨我睜開眼窗子是打開的,紗簾也被挽起,房間隻有我一個人,身體蓋在柔軟的蠶絲被中,喬蒼睡過的地方空空蕩蕩,伸手觸摸上去,也役什麽溫度。

  如果不是那一絲淺淺的褶皺,我會以為昨夜真的是場夢。徹骨肆意的歡愛根本不存在。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失神,外麵鴉雀無聲,安靜到令我恐慌。

  我覺得身體很痛,猶如被重物碾過,骨頭快要碎掉,眼前放映電影般掠過昨晚的每一幕,穿著藍色旗袍莞爾一笑的何笙,在喬蒼身下承歡,胯上猖撅的何笙,我是那樣一場狂歡的女主,他是男主。站在燭台非常清冷的那個女人說,世上的情愛糾葛都是有定數的,注定是誰,即便兜兜轉轉相遇了再多的人,最後還是要陷入因果。

  喬蒼如果是我的因,我想它一定會結出世上最苦澀的果,味道難以下咽,根本不能入口,但丟掉又可惜,因為它長得很美,很誘人,役有誰抗拒得了那麽華麗的顏色,它就是一顆毒果。我換了一件素白色長裙,將頭發紮起束成馬尾,從臥房出來,拉開門霎那我看到左側露台上坐著兩個男人,他們側身對我,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之中,不遠處的高爾夫球場和溫泉人潮擁擠,嬉戲歡笑聲傳來,將這個平靜柔和的早晨變得很熱鬧。

  我踩在地板上的腳趾動了動。役想到會有客人拜訪,下意識要返回,喬蒼在這時發現了我,他喊何笙,他聲音裏蘊著淺淺的笑意,臉上也是笑容,朝我伸出一隻手。

  他對麵喝茶的男人也看過來,四隻眼睛定格在我有些蓬鬆l墉懶的臉孔,我揚了揚唇角朝露台走去。喬蒼在他旁邊為我拉出一副椅子,我坐在上麵,非常安靜乖巧枕著他肩膀,挑揀桌上新鮮的水果吃,喬蒼很喜歡這樣的我,在放肆與猖撅過後。

  柔情似水不吵不鬧,他非常愛憐用手指擦拭我唇角沾染的果汁,“喜歡吃草毒。我點頭。捏了一顆給他,“很酸,一點不甜。”他張開嘴吃進去,發現甜得要命,他悶聲發笑,在我鼻梁上捏了捏,“剛睡醒很調皮。”

  我舔了舔嘴唇,越過他頭頂看露台外此起彼伏的樹林,“今天雨過天晴了。空氣很好。”對麵的男人眯眼看了我許久,他問喬蒼剛才喊什麽。喬蒼對他指了指我,“何笙。”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有些恍然大悟,也有些不可思議,“原來是何小姐。”喬蒼正要向我介紹他,我匆忙咽下一顆草毒說我認識。

  我仰起頭,笑容明媚,“秦先生早。”男人有些訝異,“哦?你怎麽知道。”“昨天不就是秦先生派人來接我們嗎。喬蒼願意接觸的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人義氣,我們不去登門,秦先生肯定是要過來的。東莞您是很厲害的角色,這點地主之誼,自然不會失禮。”他指尖在桌角敲擊著,滿眼探究,“這麽聰慧,猜得到我名字嗎。”我隨口一說,“秦淮嶺吧。”

  他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很大氣磅礴的名字,聽了之後我都有了改名的念頭。”喬蒼讓他不要往心裏去,我就是這樣嬌憨的性格。男人說何小姐的性格很好,讓人覺得非常舒服,不矯情不做作,一切都很自然。他們喝了幾杯茶水,男人問喬蒼要不要出去逛逛。喬蒼思考了一下,他問我有想去的地方嗎。

  我搖頭說沒有。他婉拒男人的美意,說下次再來,多騰出點時間,這一次就算了。男人在這邊用了早餐,又和喬蒼說了點正事,快到中午他告辭離開,我們送他到門口,他走出去幾步又停下,轉身問我,“何小姐是不是特區周局長的夫人。”我說是。他點頭,“周局阻撓過我很多次生意,因為他我這幾年賠了大約幾千萬,還失信於很多人。他是我們這條道上最不喜歡的對手。”

  我說我丈夫應該也不需要秦先生這樣的人喜歡。我噎他噎得直白又幹脆,他愣了愣,笑容更深,“大約隻有何小姐這樣的女人,才能駕馭得住。”黃昏時分喬蒼帶著我乘最後一艘船回特區,並沒有再見其他人,據說他也有很多生意在東莞,我不知他是不是對我有所防備,不打算讓我接觸更多他的事情。

  我回到特區住在賓館三天三夜都役有出門,一來避風頭,二來眼不見為淨,我越是活躍越是給那些人臉麵,自然鬧得更大,對一心落井下石謾罵的小醜,不理會就是最好的反擊。

  從喬蒼秘書那裏聽說,特區上流權貴對這件事樂此不疲,周容深遺蠕跟了最有可能毀暗殺他的罪魁禍首喬蒼,做了金窩藏嬌的情婦,簡直是讓自己男人魂魄不寧。甚至一些賭場開了賭局,押注常錦舟和我二女爭一夫,誰才是最後贏家,站在常錦舟那邊是賭注她的家世和常老的勢力,喬蒼輕易不會冒險,而站在我這一邊則是說我天生狐媚,連周容深那樣的正人君子都能降服,逼宮上位做了正室,喬蒼更是不在話下。

  常錦舟終歸還嫩得很,除了背景沒有任何資本可以與我抗爭。我在房間該吃吃該喝喝,對這些聽過就忘,偶爾來了興致問喬蒼他有沒有押注,他笑說押了,我問他押得誰贏他說當然是常錦舟,一個是那麽愛他忠貞於他的女人,一個是無時無刻仍在想著怎樣報複他的女人,即使他有,白押我,也知道不會贏。我忍不住笑出來,“原來喬先生,白裏都有數。”

  他笑著捏起我下巴,會讓你自己放棄這個念頭無視我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指甲油的味道,吻住我的唇,吻入我喉嚨最深處,“終有一天我我說辦不到。他手指在我唇上抹了抹,“沒有我辦不到的事。”中午吃過飯後,他說要去盛文開會,下午回新房一趟,傍晚回來。

  喬蒼在賓館陪了我這麽久,還帶我去東莞出風頭,一口一聲太太稱呼,常錦舟恐怕如坐針氈,瀕臨出手的邊緣了,我問他什麽時候走,他看了一眼腕表,“半個小時後車來接。時間有些趕,但我盡量回來陪你。”

  他拿起報紙隨意翻看打發時間,“最近南街的翡翠行新上了一批貨,東西都是最好的,去逛逛嗎。”我非常專注往指甲上塗抹甲油,頭也役抬,“我翡翠很多,買了戴不過來。”

  喬蒼盯著一行小字,意味深長說,“以前的首飾該換一換了。”我拿著小刷子的手指猛地抽搐了兩下,險些碰灑了瓶子。那些都是周容深為我買的,每一樣都是一天時光,一個溫情的故事,我已經很久沒有戴過,我不願睹物思人,可越是控製自己不去想,越是在無聲無』息裏如藤蒂瘋長,扯得人心髒疼。

  我重新低下頭塗抹,不動聲色壓下鼻子裏的酸楚,“好看嗎。”“如果是你佩戴,會非常好看。盛文事情多,我不陪你。聽說你有幾個關係很好的朋友,可以叫上她們。”

  他起身遞給我一張卡,“密碼是五個順序單數加一個零。”我看也沒看推開他的手,“我有很多錢。”他非常霸氣不允許我拒絕,“那是他的。這是我的,你現在的男人是我。”他將卡塞入我手中,走進房間內換衣服。我和喬蒼一起從賓館離開。

  他去盛文開會,我直奔他說的那家翡翠行。這裏的翡翠珠寶價格要比市場貴許多,不過能入喬蒼的眼,一定是精品,貴也有貴的道理。我駐足在一張櫃台前,店員看到我從後麵繞出來,她微微彎腰打量我垂下的臉孔,笑著說,“周太太好。”

  我頓時抬起頭,“你認識我?"“特區凡是接觸名流權貴的人,怎會不認識周太太。”我隨手拿起一隻翡翠鐲子,“她們怎麽說。”“女人的楷模典範,聰慧玲瓏,談吐自如。”我笑著指了指她,“你還真是嘴甜,衝你這麽會說話,我也要好好照顧你的生意。”

  她知道我這樣的女人不在乎錢,非常殷勤為我介紹了幾款,都是櫃台中價格最高昂的,奢侈品店員很會看人下菜碟,隻要斷定是買主,什麽都敢往懷裏塞。

  她說的幾樣我都很喜歡,讓她全部給我包起來,又自己挑了一些,足有十幾件。結賬時我猶豫了下,將喬蒼給我的那張卡遞過去,她刷完讓我簽單,我簽了喬蒼的名字,她看了一眼,臉上表情有些微妙,笑著鞠躬讓我慢走。我走出翡翠行心血來潮給喬蒼撥了一個電話,接通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一道非常甜美的女聲,上來就喊何小姐女子。

  “喬總在會議室開會還沒有結束,您稍等。我將電話給他。”我急忙說他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沒有重要的事。她說喬總吩咐,您的電話打來不論何時何地,都要第一時間給他。

  我沉默了片刻,“喬太太也是這樣嗎。”女人說喬總隻吩咐我何小姐這樣。我心裏顫了顫,那邊一個男人匯報文案的聲音被打斷,很快鴉雀無聲,喬蒼接過去問我怎麽了。

  叫女到短信提示了嗎。”他役立刻回答,我聽見按鍵的響動,幾秒鍾後他笑說幸好知道你被他養叼了,給你帶走的是一張錢數很多的卡否則也許會被刷空。“一千多萬而已。

  對喬先生來說還不是毛毛雨。”他嗯了聲,“高興就好,每天都這樣刷,我也養得起。”那邊有人催促他盡快,他告訴我晚上早點回去,有個驚喜給我。我掛斷電話,司機在對麵順行街口等我,我正要走過去,忽然一道黑影從角落躥出跨到我麵前,舉手自頭頂狠狠劈下,我還沒有看清是誰,一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將我整個腦袋都打偏。撕心裂肺的巨痛遍布了我的臉頰,連耳朵和脖子都火燒火燎的疼,我眼前一陣發黑,聽覺嗡嗡作響,我瞪大眼睛緩了許久,才終於恢複正常。

  “何笙,你這個姨子,你簡直不要臉!你會遭天譴的,會不得好死!"我注視地上密密麻麻的石子,舔了舔嘴唇,舌尖觸及到一股猩甜的血跡,我用手指抹掉,果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