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婚事
  這胡攪蠻纏的事我能做,周容深做不了,女人是聰慧機靈,男人就是示威挑釁,他如果把棋盤掀了,這氣氛就僵死了。

  常老挖好坑等周容深跳,就為了堵他嘴,讓他不得不妥協一步,這可是珠海地盤,特區局長的身份也不管用了,我不撒潑耍賴蒙混過關根本沒路子化險為夷。

  漂亮女人有的是,沈姿會輸給我就是沒我聰明,沒我在男人圈會交際,別說她這種家庭主婦,一般混社會的女人都不是我對手,官太太哪有那麽好當,場麵上應酬差事太多了,玩兒不出一副漂亮手段,熬上位也坐不長久。

  周容深愛我的美色,我的機靈圓滑,我愛他對我的好,他的權勢地位,我們各取所需,權貴間的情愛沒有點圖謀,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所以我千方百計保養自己的臉蛋,在一些場合出風頭,讓所有女人都在我的壓製下黯然失色,他愛的就是我這個,我必須使勁賣弄。

  常老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味在我臉上打量著,“何小姐這一招,我領教了,的確精妙絕倫。”

  我媚笑著伏在桌上,這個姿態將身體勾勒出一道極其優雅玲瓏的曲線,“那常老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他抿唇咽下一片茶葉,“何小姐是投機取巧,不是憑本事贏的,我也要算數嗎?”

  我笑眯眯眨眼,“兵法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在僵局裏垂死掙紮,這是最愚蠢的作法,耗盡氣力不說,還會助長對方囂張的氣焰,我可看得清楚,常老在容深舉棋不定的時候臉上表情很是得意呢。”

  他哈哈大笑,笑得比剛才還要愉悅,“真是巧合如簧的妮子,一丁點虧也不吃,也不給人留麵子。周局長,平時怎麽受她的欺壓。”

  周容深見事情被我巧妙糊弄過去,他鬆了口氣,手從口袋內不動聲色抽出,攬住我肩膀,“自然是讓著她多一些,才有好日子過。內人頑皮任性喜歡吵鬧,常老見笑了。”

  常老笑出滿臉皺紋,眼睛裏精光四射,看得我有幾分不自在,二姨太聽見棋盤被掀翻的動靜從廚房走出來,她掃了一眼地上鋪滿的狼藉,從側麵彎腰摟住常老脖子,“這是誰輸了,急得把棋盤都扔了?”

  常老拍了拍她的手,“小二,這位何小姐可是把你都比下去了。”

  二姨太喲了一聲,“這麽厲害,我是老爺手把手調教出來的,下棋就沒輸過,怎麽我都不是對手了?”

  “何止你,我不也輸了嗎。”

  二姨太扭頭看向我,在我臉龐和身體上細細打量幾個來回,表情諱莫如深,帶了一絲排斥,我和她目光碰撞時,她出於禮節朝我笑了笑,笑得非常敷衍。

  常老問她飯菜還有多久上桌,二姨太說快了,廚師擺盤呢,正統的粵菜,聞著都覺得饞。

  她十足媚態,眼尾勾著周容深,“今兒托周局長的福,我也解解饞,平時老爺喜歡京菜,家裏廚子也做京菜多,想吃這麽齊全的粵菜,眼巴巴等著逢年過節呢。”

  常老笑罵了聲,問她有這麽苛刻嗎,哪天不滿足你的嘴。

  二姨太說哪天也沒今天豐盛,怎麽著,您還不讓我拆台啊?

  周容深悶笑出來,“原來常老和我一樣,家中地位都不如女人。”

  常老在二姨太臉上捏了捏,他打開茶蓋,吹拂著水麵飄蕩的碎沫,嘴上對我說,“雖然輸給了何小姐,但輸得很痛快,這輩子我贏了許多人,第一次輸在一個女人手裏,過程很是回味無窮。何小姐有什麽條件,你盡管說。”

  “我要常老不為難容深。”

  我這句話說出口,氣氛頓時微妙起來,常老笑而不語,手指在紫砂壺上撫摸著,二姨太和他講笑話他也不理,眼底隱約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周容深搭在我腰間的手不著痕跡緊了緊,我摸索到身後握住他,示意他不必擔心。

  免費完整版網址: ·wuruo·com

  現在我隻能撒潑到底,也沒有回頭路了,常老一旦開口勢必要威脅周容深替他辦點事,所以根本不能給他張嘴的機會,出了口的話潑出去的水,收回去就難了,肯定要魚死網破。

  掀翻棋盤其實是我的試探,目的為了摸透常老的性格,對症下藥和他來一番唇槍舌戰,能扛得住我幾回合的還真不多。

  常老如果是一把流氓骨頭,那隻能任由周容深硬碰硬,倘若他還講究點顏麵氣度,不和女人計較,那我足夠對付,很明顯常老是後者。

  他低垂著眼眸觀賞燒得細膩的茶釉,紫金是漆釉裏最稀罕的品種,非常昂貴,一隻紫金釉的砂壺,市麵上幾十萬都是便宜的。

  常老愛不釋手在壺嘴上一下下敲擊著,“何小姐懂茶道嗎。”

  “茶道我不懂,人道我研究過。常老是要做活得通透的人,還是活得糊塗的人。”

  他問我下棋時不還說糊裏糊塗最好嗎。

  “待人接物糊塗為了圖踏實,圖安寧,圖自保,這是大智若愚。看自己可不能糊塗,那是沒羞沒臊。以為能勝天一招,其實連天什麽時候打雷都不知道,瞅不冷劈到你頭上,嚇得你一激靈。”

  常老眯了眯那雙冷冽精明的眼睛,“何小姐要我答應不為難周局長,那什麽程度算為難。”

  我俏皮歪著頭,眼睛彎成一道月牙,“當然是我覺得為難了,就都算為難,你們誰不讓著我就是小人。”

  他一愣,沒想到我這麽放肆,可我的放肆落在他耳朵裏,軟綿綿喜滋滋的,反而很讓他受用,他笑得胸口不停起伏,有些急促喘息,二姨太喲了兩聲,趕緊拍打他脊背為他順氣,“老爺這是怎麽了,何小姐說了什麽呀,瞧把您高興的。”

  我趁熱打鐵將常老手上的紫砂壺奪了過來,“兵不厭詐,常老說自己是一諾千金,可不能耍賴讓我瞧不起,不然這紫砂壺,我也給您摔了,讓您長長記性,辦不到的事啊,別出去瞎應承。”

  我臉上囂張又猖狂,周容深看著我也徹底笑出來,他警告我不許和常老無禮,然後將茶壺重新還回去,常老玩笑說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我招惹不起的人,不招惹就是了。

  我問常老答應不答應。

  他說我敢不答應嗎,我如果不答應,何小姐不是要把我的宅子都燒了出氣。

  我聽他語氣的確不打算為難,心裏從進門就吊著的那口氣,總算長長吐了出去。

  真險,下盤棋就這麽險,周容深當初在南三角和那群紅了眼的亡命徒廝殺搏鬥了幾天幾夜,他到底怎麽熬出來的。

  保姆將菜全部端上桌後,招呼我們去餐廳,路過門口的時候,外麵院子傳來一陣汽車熄火的聲響,保姆掂起腳看了看,大聲說小姐和喬先生回來了!

  她擺好碗筷開門迎出去,果然是喬蒼和常錦舟,她挽著他手臂,一臉明媚笑容,正和他念叨西街新開的扇子店,她非要烏鎮一家絲綢鋪的扇子,夏天扇風不僅涼快,香氣也很怡神。

  喬蒼很安靜聽她說這些男人根本不感興趣的事,他們進門後同時抬頭看到了我和周容深,喬蒼一臉平靜,如同麵對兩個陌生人,常錦舟倒是很驚訝,她問常老怎麽家裏來了貴客不提前告訴她,她早些回來招待。

  “告訴你什麽,女大不中留,喬蒼事情那麽多,你還非要去纏他,我管得了你嗎。”

  常錦舟將緋紅的臉埋在喬蒼臂彎裏,她小聲問我煩你了嗎?

  喬蒼笑著拍了拍她後背,帶她走過來在餐桌坐下,常老是主位,周容深在他右側,二姨太在左側,我對麵就是常小姐,她落座後問我身上的旗袍很好看,是在哪裏買的。

  我告訴她是容深出差江浙為我淘來的,如果常小姐喜歡,我讓他為您留意。

  她咬著筷子頭想了想,“這點小事不麻煩周局長了,多謝周太太美意。”

  另外三張椅子一直空的,等了約摸幾分鍾,二樓走下一名中年傭人,直奔這邊過來,常老皺眉問其他幾位太太怎麽都不下樓用餐。

  傭人低著頭小聲說,“大太太禮佛,今天齋戒,三姨太不舒服,四姨太還睡著。”

  常老從衣襟內抽出懷表看了一眼,“幾點了還睡著。”

  二姨太塗抹了朱蔻的指甲正剝一隻帝王蟹,她陰陽怪氣說,“老爺,小四累著了,昨天後半夜才回來,又折騰洗了個澡,五點多屋子裏剛消停。”

  常老問保姆知道四姨太去哪了嗎。

  保姆支支吾吾說四姨太出門從來不讓傭人看到,自己昨天正好買菜回來,看見是一輛香檳色的轎車接走了四姨太。

  二姨太喲了聲,“小四不會打牌,美容都是跟著三姨太結伴去,她自己能去哪啊,還神神秘秘的,見不得人吧。”

  常老撂下酒杯咳嗽了聲,臉色有些陰鬱,二姨太撇撇嘴,“這不是怕她外麵不懂事給老爺潑髒水嗎,和我有什麽關係,得了,不讓說我不說。”

  她悶頭蘸著醬料吃蟹,喬蒼夾了一些菜到常錦舟碗裏,常老問有沒有打算婚事什麽時候辦。

  常錦舟聽到這句立刻不吃,扭頭看向喬蒼,眼神內充滿期待和緊張,喬蒼仍舊麵無表情,平靜得過分,“沒有找到好日子,再等一等,我們也不是很急。”

  常錦舟臉色頓時黯了黯,常老沒吭聲,這些家族的事點到為止,我和周容深在場,過於深入他不好過問。

  喬蒼察覺到她有些失落,笑著握了握她的手,“不是最好的日子,我不願委屈你。”

  常錦舟艱難咧開嘴角,“我明白,等你覺得什麽日子好了,我們再說。”

  二姨太嗤笑了聲,“喬先生推了有小半年吧,錦舟也二十七歲了,還等什麽,大太太在她這個歲數,都嫁給老爺兩年了。”

  常錦舟捏著筷子,目光死死盯住麵前的青花瓷碗,二姨太將剝好的第二份蟹黃塞到常老嘴裏,“知道您喜歡喬先生,實在不行您就拍板做主吧,他這麽忙哪顧得上,您寶貝女兒還能等嗎。”

  喬蒼在這時又補充了一句,“不急,義父,我和錦舟是早晚的事。”

  桌上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凝滯,常老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安靜喝湯的我,笑著責罵二姨太,“你怎麽不能學學何小姐,該鬧的時候鬧,該安靜的時候就安分些,天天吵得我頭疼,如果你有她一半,我會更寵你。”

  二姨太瞪了瞪眼,“老爺,這是嫌棄我,覺得何小姐比我好了?”

  常老目光在我低垂的臉上定格住,看得我如坐針氈。

  我不知哪來的一股緊張感,手微微一晃,瓷勺碰觸在碗沿,發出尖銳的脆響,聽得我骨頭發麻。

  常老和二姨太之間的對話,讓我聽出了不太對勁的味道,我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尋常男人,這輩子燒殺淫掠做多了,早就黑了心腸,在他麵前鋒芒畢露,容易招惹禍事,萬一被他看上了,可不就是天大的災難嗎。

  第九十四章索要

  喬蒼對桌上的粵菜都不感興趣,基本一口沒吃,隻是陪常老和周容深喝了幾杯白酒,話也不多,看得出他對常老十分戒備,坐在這裏一口氣不敢鬆。

  混黑道的人對誰都不相信,包括自己的心腹,誰都可能在利益的誘惑下成為背後捅刀的叛徒,如果一點底線不留,早晚要橫死街頭。

  喬蒼和常老都是心狠手辣的大頭目,一聲令下數不清的道上兄弟俯首賣命,喬蒼忌憚這個嶽父,常老也擔心駕馭不住這個女婿,都在試探的階段。

  他們喝的白酒味道太烈,我聞了很不舒服,忍不住想吐,又怕在餐桌上失禮,隻能喝湯往下壓。

  周容深察覺到我臉色不好,他轉過頭問我怎麽了,我剛想說話,一股酸水從喉嚨按捺不住噴湧上來,周容深眼疾手快堵住我的嘴,接下了我吐出的東西。

  保姆遞上水盆和毛巾,我起身對常老和二姨太道歉,二姨太問我怎麽不舒服,我說隻是偶爾想吐。

  常錦舟從碗內抬起頭,“周太太想吐是不是懷孕了?”

  她這句話嚇得我差點把碗扔了,驚慌失措間甚至不敢看周容深的臉,他坐在我旁邊沉默了一會兒,問我是嗎。

  我搖頭大聲說不是。

  他有些好笑,伸手在我臉上摸了摸,“怎麽嚇成這個樣子。如果是我會很高興。”

  他眼底目光很真誠,越是如此我越是愧怍恐懼,我甚至沒有勇氣去驗證到底是不是,更沒有勇氣想,如果是卻不屬於周容深的骨血我又該怎麽辦。

  我捏住裙擺強顏歡笑說,“可能緣分還沒到,而且我也很怕痛,常小姐這麽一說,嚇得我骨頭都疼了。”

  周容深擦幹淨手為我夾了一些清淡的素菜,喬蒼斟酒的姿勢忽然停頓在半空,良久都沒有動。

  常錦舟疑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試探喊了聲蒼哥。

  他這才平靜回過神,拿起酒杯放在鼻下嗅了嗅,“杜康的味道很純粹,道上人喜歡擺排場,酒桌上非茅台不喝,其實各有所愛,喜歡最重要。”

  周容深說飲食和與人結交都是這樣。

  喬蒼仰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我剛才沒有聽清楚,何小姐怎樣?”

  常錦舟說大家都以為何小姐懷孕了,畢竟女人嘔吐很容易讓人想到這些。

  “懷孕。”喬蒼意味深長念出兩個字,“這是喜事。”

  周容深說如果成真當然是喜事,可惜還沒有。

  他在桌下握住我的手,指尖冰涼的溫度令他微微蹙眉,問我是不是冷,我搖頭說隻是有點難受。

  對麵漾起一聲低沉的笑,喬蒼正目光灼灼凝視我,那樣充滿探究和侵略的眼神,令我心裏更慌了。

  “聽說周局長家中有正室,也有一個長子。”

  常老放下酒杯開口打破了令我窒息的氣氛,“那麽何小姐算是周局長的姨太太。”

  周容深說我這種身份,怎麽敢有姨太太,和原配已經在商量離婚,何笙會是我第二任夫人。

  常老眼睛亮了亮,“這麽說,現在何小姐還不屬於周局長的太太。”

  周容深思考了一下,說差不多是這樣。

  這頓飯快要結束時,二樓忽然傳來一聲很重的關門響,將桌上的酒杯震動得晃了晃,我們所有人都朝樓梯看過去,一個穿著米白色長裙的年輕女人走下來,她五官很清淡,與常小姐年歲相仿,二姨太看到她立刻冷笑一聲,滿臉的不屑與厭棄。

  免費完整版網址: ·wuruo·com

  她走到餐廳喊了聲老爺,常老讓她坐,她坐下後便拿起筷子吃菜,一句話不說。

  “小四睡醒了,我伺候老爺都沒有這份特權,睡到黃昏傍晚,再過兩年我人老珠黃,常府就是你當家了。”

  年輕女人連看也不看她,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既然知道自己人老珠黃,就嘴巴安分些吧。”

  二姨太臉色一變,她一拍桌子剛要和女人爭執,常老甩了她一劑眼色,她隻好忍氣吞聲咽回去。

  常老對這位四姨太很縱容,並不遜色二姨太,二姨太都不敢當著客人這麽無禮,四姨太做了卻沒有遭到訓斥,相反言談舉止有恃無恐。

  任何龐大家族都是暗流湧動內訌不斷,尤其女人多,爭風吃醋栽贓陷害數都數不清,男主人不是特別精明理智,被算計利用了都不知道。

  四姨太出現後二姨太開始指桑罵槐,我和周容深作為外人旁觀很不便,幹脆起身向常老告辭,他也沒有挽留,常小姐和喬蒼在我們之後走出餐廳,留下兩個姨太太吵得不可開交。

  常老和周容深握了握手,“家裏女人多很是非,不周到之處周局長多多包涵。”

  “哪裏,這也是一種樂趣,多少人羨慕常老豔福。”

  他們客套寒暄時保姆已經推開門,舉著一把傘說外麵日頭還很毒辣,撐傘遮陽送我坐進車裏,省得曬傷了何小姐嬌嫩的皮膚。

  我和她道謝,周容深攬著我的腰正要出門,常老忽然在身後叫住,“周局長留步。”

  周容深聽到立刻鬆開我,他返回去站在常老麵前,常老說我還有一件事要請周局長賣我個麵子。

  周容深說如果能辦到,他一定盡力。

  常老臉上笑容比任何時候都誠懇溫厚了一些,“辦到有些難度,不過我可以用其他籌碼交換,保準不讓周局長吃虧就是。官場路窄,難免磕磕碰碰,隻要周局長肯賣我這個人情,以後我也一定鼎力相助。”

  常老朝前走了幾步,探身不知對著他耳朵說了什麽,周容深臉上原本從容的笑意驟然拂去得幹幹淨淨,浮現了一絲慍怒和抵抗。

  “這是什麽意思。”

  常老一臉祥和,“周局長不急答複我,回去考慮幾天,還是那句話,我有許多有分量的籌碼,周局長隨意挑。”

  周容深冷笑說,“不必答複,常老這個人情我不會賣,交易更不會做,我的人已經在外麵接我,告辭。”

  他一身煞氣朝我走來,常老站在他身後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周容深握住我的手離開莊園,等候的司機正靠在車頭吸煙,見我們出來立刻丟掉煙頭打開車門,“趙總在夜夜笙歌為您和夫人踐行,我送您過去。”

  一路上周容深一言不發,握拳抵在唇上,眉眼陰鬱得嚇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憤怒到這個地步,比他對我性虐還恐怖。

  我也不敢過問,但我能猜到常老一定為難他了,歸根究底還是看重他手裏的權,千方百計要逼他開綠燈。

  市公安局局長這個身份,不遜色市長,可以掌控的東西太多了,而特區局長無疑更是一塊巨大的香餑餑,每年等著給周容深行賄的商人比夏天飄得柳絮還多,可見他的權勢有多麽炙手可熱。

  誰不想攀附權貴呢,打開的可是一條源源不斷的財路。

  到達夜夜笙歌後,司機將我們引到上次的貴賓區,周容深的朋友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旁邊依偎著四五個身材火辣的小妹,將他襯衣都扒開了,赤裸的胸口上落滿紅唇印記,十分香豔淫靡。

  粉衣服小妹騎在他腿上,晃悠著兩隻暴露在空氣中的奶子,風騷放蕩求歡,男人看到周容深過來,問他事情辦妥了嗎。

  周容深無視那些對他蠢蠢欲動拋媚眼的女人,在冷清幹淨的對麵位置坐下,“差不多,暫時一段時間因為特區生意的事,常老不會再來為難。”

  男人聽出弦外之音,問他那是會因為別的事為難你了?

  周容深看了我一眼,沒說下去,男人愣了愣,隨即破口大罵,“他要是敢玩兒硬的,我豁出去性命找人切了他雞巴。”

  坐在他腿上的小妹嚇了一跳,麋鹿般的眼睛望著他,他笑眯眯在她嘴上啃了一口,“寶貝,你是不是就喜歡我這樣的硬漢。”

  小妹說遇見老板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見過您才知道我就喜歡您這樣的。

  男人很滿意她嘴甜,在她赤裸的奶子上狠狠抓了一把,眼睛仍舊看著周容深,“常老辦宴會目的是什麽。”

  周容深喝了口酒,“帶珠海的上層名流認識喬蒼。”

  男人聽到後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另一個小妹遞給他,問他要不要喝自己嘴裏的,男人沒和她嬉鬧,一臉正經讓她們都到旁邊等著,招呼再過來。

  這群女郎都離開後,男人小聲說,“喬蒼的骨頭很硬,辦事特別狠,他在任何地方都能混起來,他肯給常老做女婿,其實事兒沒那麽簡單,主要是他推辭不了。他十幾歲混社會,在常老的場子做打手,有一次常老敵對的幫派找麻煩,他一個人杠了十幾個,打得渾身是血,就這一次常老就看中他了,認他做義子。”

  男人喝完酒又點了根煙,靠在沙發上大口吸,“喬蒼能有今天,確實自己熬出來的,但如果沒常老捧他,也不可能這麽年輕就當了廣東的總瓢把子,這片地界幫派很多,喬蒼歲數最小,他再有本事,背後也得有人托著。”

  周容深沒吭聲,看著桌上顏色絢麗的水晶果盤,不知道在想什麽。

  “常老四十多歲才有了這個女兒,四房姨太太誰都沒生養,他知道自己這輩子得罪人太多,不找個手腕狠的護著,他死了人走茶涼,他女兒頭一個要遭殃,他對喬蒼的圖謀大,喬蒼野心更大,他奔著吞了常老勢力去的,珠海的水比你那邊可深多了。”

  男人說完又看了我一眼,告誡周容深小心點,常老動了心思,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第九十五章被輪汙

  晚上八點多夜夜笙歌開始上座,演藝大廳很快堆滿了縱情享樂的男女,這些人魚龍混雜,男人也不再議論常老的事,他招手叫來那群等在旁邊的辣妹,辣妹圍坐在他旁邊,嘴對嘴喂他喝酒吃水果。

  男人問周容深要不要,這些都是比利時大波霸,進口妞兒才夠味。他笑眯眯拍打女人的臀部,讓她說自己奶子的尺碼。

  女人捶了他胸口一拳,“老板真壞,我是F呀。”

  男人輕佻痞氣問了句是嗎,我先驗驗貨,看到底是肉還是矽膠。

  他低下頭將自己整張臉都埋進女人的乳溝裏,像豬拱門那樣來回蹭,女人仰起頭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叫,讓他輕點咬。

  男人在裏麵玩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他一臉陶醉大聲說好奶子。

  他抱著女人伸手解褲鏈,女人很配合,自己脫掉蕾絲內褲,對準他早就豎起的家夥坐了下去,噗哧一聲,女人下麵濕得像黃河水泛濫一樣,水聲特別響,男人受不住那份刺激罵了聲操,特別爽的撞了幾下。

  他捱過剛插進去時的刺激,一邊有節奏抽動著一邊對周容深說,“玩兒過了洋妞兒,才知道東方女人的滋味多難以下咽。這輩子沒睡過金發碧眼的雞,長下麵的家夥不是糟蹋了嗎。”

  女人和他癡纏在一起,周圍的辣妹看著眼饞,幹脆劈開腿倒在沙發上自慰,嘴巴在男人身上到處吻著,一群妖精纏住他一個,頗有點要吸幹他的架勢,很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味。

  身後響起一陣西洋交響樂,數十個高挑的外籍模特在幹冰繚繞中赤裸身體走上舞台正中央的位置,扛著小提琴肆意扭擺腰肢和長發,大到驚人的乳房左右亂顫,連奶頭都長得特別嬌小粉嫩。

  一點不誇張說,洋雞確實比東方臉孔更吃香,她們在床上特別放得開,比男人會的花樣還多,而且陰道很深,很熱乎,同外國男人比亞洲男人又大又粗一個道理,洋雞是那種男人進去插不到底的感覺,她們特別會讓男人爽,身上各個部位都能裹家夥,凡是玩兒過洋雞的客人,對東方女人基本提不起興趣了。

  客人伸長手臂將一把鈔票扔到台上,扔到誰腳下模特就會彎腰撿,客人能更清晰看到她們的乳溝和臀部,甚至下麵顏色是黑的粉的都一清二楚,客人由於興奮臉孔滿是猙獰和緋紅,叫罵著下流的髒話繼續扔錢。

  周容深置身在一片淫亂之中麵不改色,一丁點色欲都沒有,男人抱著那個辣妹就在他眼前換了好幾個姿勢,連交合的部位交合的過程都暴露出來,他情緒還是沒有絲毫波動,繼續和男人談笑風生,就像看不到這副場麵一樣。

  周容深對欲望挺收放自如的,他想做立刻就能硬起來做,他不想做怎麽挑逗也沒用,官場上沒貪汙過的,美色當頭都有這點自製力,沒有貪官隻拿錢,基本都捎帶著女人一起拿。

  其實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周容深為什麽要睡林南,她確實長得很美,連我都甘拜下風,但他真不是見了美女就走不動的男人,直覺告訴我他和林南發生得很蹊蹺。

  男人幹了那個辣妹之後,又砸大價錢搞了一個拉小提琴的洋模特,讓那個洋模特跪在地上給他口。

  我驚訝發現外國女人不隻是陰道深,口腔容量也大,男人家夥硬度和粗度雖然不如周容深,畢竟他不是公安的,沒那麽多體力活兒,但我偷偷瞄了一眼,體積也著實不小,洋模特整根都吞進嘴裏了,連兩顆蛋蛋都一起含了,而且看著毫不吃力,似乎再來一根也照樣給吞了。

  洋模特不是隻會吞吐,她能一邊吞吐一邊用舌尖和上牙床吮吸擠壓舔舐,行家都清楚,女人嘴巴一旦真空,定力不足的男人能被嘬射了,那是這世上最無法形容的美妙和緊致,就連周容深這種平時做愛能把我戳爛的男人,也頂多撐十分鍾就得繳械。

  我們是淩晨三點的船票離開珠海,男人安排了車送我們到港口,上了船躺下,枕著周容深的胸口,我覺得自己真是精疲力竭,五天三個應酬,都是在刀尖上走。

  嚴格意義說現在我還是二奶,沒脫離情婦這圈子,它的黑暗遠不是女人當玩物沒尊嚴撕同行這麽簡單,越是混久了越是難熬,像寶姐這種能咬牙撐七八年的,我打心眼裏佩服,絕不是兩把刷子了,是好幾把刷子。

  任何圈子醜聞不可怕,內幕是最可怕的,凡是毀了的都是毀在內幕上。

  我和周容深去珠海這幾天,林南出事了,她被人輪奸了,躺在醫院昏迷了整整三天四夜。護士說肛門脫落,陰道撕裂,出了不少血,三年兩年的甭想行房。

  按照時間算,是我們離開的當天晚上出的事。

  很明顯那夥暴徒是奔著周容深來的,他剛走林南就被輪奸了,恐怕早就踩好點,等著栽他麵子。

  周容深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到市局詢問案情,接管的刑警說林南是在離開場子去吃飯的路上被麻三的人搞了,對方七八個壯漢,輪奸後丟在一個廢棄的廠房裏,還是路過車輛發現報警的,當時就昏厥了,好在是個身經百戰的小姐,勉強能扛得住,要是清白姑娘肯定是被玩兒死了。

  周容深問能不能通過精液確定對方身份。

  刑警說戴著套子,體內沒有,現場也沒有提取到,有備而來,都抹得很幹淨。

  麻三既然不敢當麵弄,等周容深走了才下手,就是沒打算承擔後果,做了一件黑吃黑的事兒,肯定是擦幹淨屁股再跑。

  周容深問進展,刑警很為難說,“沒進展,證據不充分,又涉及高官…馬副局讓壓下,不再追究了。”

  這事兒確實不能曝出去,甚至連立案都不行,麻三好歹是挑釁,睡了周容深的女人,影響很惡劣,局長的名聲不能毀,必須悄無聲息的銷案。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的案子,警察對內幕一清二楚,但不能碰,碰了丟臉,要麽就是牽扯的老虎太多,不好處理,幹脆就按下拉倒,反正都是普通百姓,也鬧不出天去,上訪的門都摸不到,層層消息早遞上去了,根本不會搭理。

  林南不懂事,心比天高,我挺討厭她的,但我也可憐她,這種厄運攤在女人身上,是一輩子的打擊,很難釋懷了。

  周容深後半夜才從市局回來,我坐在客廳等他,看他進門立刻遞上一杯茶,問他解決了嗎,去醫院看林南了嗎。

  他盯著我一言不發,臉上冷冽的寒光令我覺得心驚,我以為他憤怒,憤怒林南畢竟是他的女人,就這麽被玩兒殘了,心裏不痛快,我剛想安慰他,他忽然一把將我扯過去,我沒有一丁點防備,手上茶杯摔在地上,迸濺出無數碎片和水花,下一刻身體就被他狠狠抱在懷裏。

  他像是在擁抱一件失而複得的稀釋珍品,又像是劫後餘生,他把我抱得太緊,我幾乎不能呼吸,我聽到他挨著我耳朵說,“何笙,幸好不是你,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一件不能挽回的事。”

  第九十六章給你一個名分

  無助而慌亂的周容深,藏匿在閃爍著寒光的警服下,滿是讓人心疼的柔軟和疲憊。

  他一聲聲喊我名字,我不答應他誓不罷休,他會用力擁抱我,揉撚我,親吻我,用他滋長出濃厚青硬的胡茬紮我的脖子和胸口,直到我發出聲音,哪怕隻是淺淺的嗚咽和嚶嚀,他聽到聲音來自他懷抱,來自他寬厚堅硬的胸膛,才會稍微安寧。

  “容深?”

  我剛開口,他頓時抱緊我告訴我什麽都不要說。

  他一反常態令我覺得茫然困惑,周容深是什麽人啊,他在毒窩不知道擊斃了多少亡命徒,死亡在他的勇猛殺戮麵前都要低頭,他是無堅不摧的,是鋼鐵般的硬骨頭,他怎麽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我抬起僵硬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搭在他後背,一下下溫柔拍打著,我告訴他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誰也無法預料天災人禍,我們好好補償她。

  他臉龐埋進我細長的黑發裏貪婪呼吸著,“何笙,她出事我並不難過,我曾經和死神無數次擦肩,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令我畏懼,我隻是不敢想,如果被輪奸傷害的人是你。”

  他更加用力將我按在懷中,仿佛要把我揉進他的骨骼血肉裏,此時他不是大權在握的公安局長,更不是手腕卓絕的富商,隻是一個普通男人,生活在官場爾虞我詐陰謀迭起的黑暗裏,抗爭著焚毀他熱血的勢力,艱難保官位,保人生,保我。

  耗盡了全部鬥誌與力氣,給我一方無風無雨的天地。

  他所有穿上警服握住手槍判人生死的輝煌,都在我麵前卸掉得幹幹淨淨,他抱著我,像失去了一顆糖的孩子,在崩潰與奔跑中,又找回了那一顆。

  他攥著不舍得吃,連糖紙都不敢剝。

  我心疼他啊,權力帶來的除了尊貴,還有太多無可奈何,太多廝殺與逼迫。

  他捧著我的臉細細看了很久,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他,周容深短短幾天滄桑了許多,眼睛裏是一層深深的倦怠。

  我抬起手撫摸他眉心,想將他皺起的細紋撫平,他在半空橫截住我的手指,握在掌心小聲說,“我動麻三的地盤,想過他要報複,但他到底會怎麽報複我不清楚,所以這一次去珠海除了辦事,也有故意躲開的打算,給他報複的機會,而林南就是我設置的誘餌,他和喬蒼不一樣,他不講究麵子,我賭他會對女人動手。”

  我有些驚愕,問他是早知道林南要出事嗎。

  他說是,如果沒有林南做替罪羊,麻三隻能動我,他不出這口惡氣不會罷休。

  他沉默了片刻,“林南很張揚,早就散布出去和我的關係,我沒有承認過,省裏找不了我的麻煩,隻是風言風語,我不遏製反而縱容,就為了這一步。麻三清楚動你風險太大,林南也是我的女人,動她栽我的顏麵讓我難堪,下一次我要動他,就會深思熟慮了。”

  免費完整版網址: ·wuruo·com

  我被這番解釋震驚得說不出話,周容深看到我驟變的臉色,他問我是怕嗎。我張了張嘴,還是一個字都發不出。

  他告訴我即使他是局長也暗箭難防,他能做到的是保住最在乎的人,犧牲一些無辜,他也沒有辦法,如果可以兩全,誰會願意跳入漩渦。

  我心口一陣猛烈的窒息,所有空氣都被隔絕在外,想要闖入進來卻找不到縫隙。

  道理我都懂,可我還是覺得驚心動魄。

  他不給我絲毫自責悲傷的機會,捏著下巴用舌頭深吻進我的唇,比以往每一次都凶殘霸道,不是憤怒,不是欲望,而是疼惜和偏執。

  在我和他近乎瘋狂的糾纏中,警帽墜落在地上,他脫去警服,懸浮在我身上,昏暗的光束中,我和他的臉都十分模糊,像大夢一場。

  不認識這些當官的之前,總覺得他們特神氣,呼風喚雨隻手遮天,每天活在阿諛奉承中,享受著醉生夢死公款吃喝的奢華歲月,可他們在官場難嗎?難,有些難是老百姓做夢都想不到的。

  周容深的選擇也的確是唯一一條路了。

  商人二奶和官員二奶意義不同,前者隻是破壞道德,後者違背了法律底線,在這個社會絕對見不得天日,假如我出事,周容深想要個說法也必須脫掉警服再和麻三幹,失去了權力的他,麻三並不畏懼。

  周容深在特區打擊黑勢力下手太狠了,自從副市長站在了他這條船上,他更是肆無忌憚,麻三的西城十三街,他下令封了兩條,而且是最賺錢的兩條,小賭場和洗浴城也勒令停業,類似趕盡殺絕的架勢,擋了麻三這麽大財路,報複是意料之中。

  喬蒼不禍害百姓,勢力又太大,周容深一己之力弄不了,而麻三在特區相當於一霸,連十五六歲的初中生都玩兒,很是臭名昭著,如果能搞垮他,周容深的名頭就徹底響了,即使以後犯點事,省委也絕不敢動他,公安一旦在基層有了口碑,就是一副免死金牌了。

  我躺在他沙發上凝視他的臉,他向來雲淡風輕的臉孔難得有這麽複雜的表情,他急不可待扯掉了我的睡衣,分開雙腿狠狠刺入進來,當他占據了我的全部,頂入最深的地方,喉嚨溢出一聲滿足的低吼。

  這一刻我感受著他滾燙的溫度和對我的在乎,沒有什麽比這更美好了。

  從供他玩樂的二奶到熬出他一絲真情,這條路多麽坎坷辛酸,我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周容深有名正言順的妻兒,而我就像一個隱形人,一團不存在的空氣,活在黑暗角落,舔舐著他的寵愛,躲藏著世俗窺探。

  握拳咬牙百般隱忍,挺過任何女人都受不了的等待和嘲諷,終於風光站在了高處,挽著他的手臂,喊著他的名字,得到了我卑微七百多天才換來的承認。

  這是多麽漫長又心如刀割的一條路。

  誰也不能奪走他,因為我何笙要他。

  我手指抓在他堅實搖擺的臀部,用力將他往我的身體裏按,他受到了鼓舞,更加賣力馳騁,像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大汗淋漓。

  器官交合在一起穿透撕裂的疼痛是真實幸福的,我適應了之後幾乎快樂得要飛起來。

  我想我是愛上了這種做愛的感覺,在我們劫後餘生或者憤怒懷疑時,在我們久別重逢甚至即將分離時,不管不顧聲嘶力竭的占有和撞擊,紅著眼,躬著身體,什麽姿勢都做,什麽叫喊都有,原始的,獸欲的,糜亂的。

  我兩條腿搭在周容深肩膀,不停配合著收縮陰道的功力,他被我夾得不行,好幾次都差點泄出來,他趕緊拔出去緩了一會兒,仍舊覺得下腹緊繃得厲害,他隻要坐起來想抱著我換個姿勢,他要從後麵進來,可我想看著他的臉,看他做愛時猙獰刺激爽快狂野的樣子。

  柔滑的粉色絲綢勾在我腳上,像施媚的潘金蓮,我柔軟無骨的身體攀上他肩膀,沒有任何準備直接騎坐在他胯上,我沉下去的動作太狠,一坐到底,我清晰感覺到他的家夥和蛋蛋頂住我臀部劇烈彈動起來。

  他仰起頭皺眉嘶吼一聲,臉上頃刻間湧出更多的汗水,我前後晃動,用嬌嫩的身軀摩擦他,用力吮吸他的皮膚,從咽喉到鎖骨,再到他凸起的小小的乳頭,每一個吻都綿長而貪婪,他在我身下緊握拳頭顫栗,一次次快要到高潮,急於狠狠抽插,我總是恰到好處終止,他被我折磨得如同丟在水裏洗了一個澡。

  周容深的肚臍很敏感,但我很少吻,給他口的時候我都是直奔主題,他也是幹脆果斷的人,不喜歡搞一些亂七八糟的引誘,要麽就是插,要麽就是舔,其實我很喜歡他這種做愛方式,經曆過的變態男人多了,才知道這麽懂女人的伴侶有多好。

  我沒了力氣,有點後悔吊著他了,我趴在他身上不動,他小聲問我還來嗎,我搖頭說不來了。

  他悶笑一聲,將我抱起翻過去,躬身抬起我的臀部,兩隻手掐著腰撞了進來,他還真是特別喜歡後入的姿勢,我曾經給他計算過,比如那次車震,他全程後入做了半個小時就沒忍住射了,如果不停換姿勢,他能幹一個小時完事。

  周容深伏在我背上,像一根棍子插入棉花裏,把我揉來揉去,他在劇烈的幾十下抽動後,終於大聲叫了出來,滴答滴答淌下的汗水落在我同樣潮濕的皮膚上,他釋放的熱流貫穿到最裏麵,燙得我控製不住抖動嗚咽,像發情那樣晃動著自己身體用力摩擦他。

  這股熱流就像一注粘稠灼熱的泉水,把我所有的饑餓都喂飽。

  暴風驟雨歸於平靜,他擁著我側躺在沙發上。

  他手指纏繞著我的長發,我和他都聞到了彼此身上的腥味。

  “何笙,我必須拚,隻有我的業績成為省裏所有局長最好的,省裏需要我,忌憚我的功勳,不敢追究我們曾經的關係,我才能堂堂正正給你一個名分,給你一段安穩的生活。”

  我閉著眼睛抱住他,我說你的為難我都知道,我願意等。

  周容深準備了兩百萬給林南做補償,但為了不惹麻煩,我找寶姐要了一個嫩模的名字開戶,將錢劃到嫩模名下,帶去醫院給剛蘇醒不久吵著要見周容深的林南。

  自從知道林南存在的真實因果,我心裏更可憐她了,很矛盾的說不出的滋味,揪得心窩子難受。

  周容深睡過她,可沒睡出感情反而睡出了陰謀,對女人而言這大概是最殘忍的利用和玩弄。

  其實林南沒多大過錯,她和這圈子的姑娘都一樣,想過好日子,想找個值得托付的有錢人,當闊太太或者闊二奶,才不擇手段耍心機謀上位。

  雖然在別人眼中有些放蕩無恥,但我沒資格說她,我甩她一巴掌也是因為倚仗著自己在周容深心裏分量更重,才肆無忌憚收拾她。

  其實我和她都是一樣的位置,不隻是我,太多女人都走過她的老路,甚至比她更不要臉,有誰會認為自己惡心狠毒嗎?當然不會,人隻會覺得自己完美,而別人是肮髒不堪的。

  第九十七章不能失去你

  我買了一些禮品,帶著那張兩百萬的卡,讓司機送我去婦科醫院,司機在路上問我是探望朋友嗎,我說看林南。

  他愣了一下,告訴我今天周局長在那邊,不如錯開時間。

  我還真沒想到周容深過去了,從珠海回來兩天,他一直躲林南,昨天晚上後半夜林南不知道發什麽瘋,催命似的給周容深打電話,周容深沒關機也沒接,一是沒法麵對,二是擔心一言不合她魚死網破。

  看新聞的都知道,這幾年因為鬧掰了就供出自己金主的二奶太多了。

  周容深有過的女人很少,也就三四個,我和沈姿不管背地裏什麽德行,是騷貨也好蕩婦也罷,最起碼表麵都挺讓他省心的,林南明顯是狗皮膏藥,不懂成人遊戲規矩,讓他進退兩難了。

  麻三如果夠狠,買通醫院護士把自己的手下為什麽搞林南偷偷告訴她,她要是知道自己給我當了頂包的,而且算計她的人還是周容深,惱羞成怒豁出去跑市局和省委大鬧,這簍子可捅大了。

  其實林南根本不在乎錢,以她的條件場子裏走內衣秀,一年混百兒八十萬不成問題,而且大票的富二代官二代等著包養她,砸錢能砸到吐血。

  她和我當初跟周容深的初衷差不多,權,地位,高官二奶也是名分,在一些場合碰到了,富豪的太太也要對高官的二奶卑躬屈膝。

  畢竟二奶背後倚著的可是一道政策就能讓富豪破產的大佛,富豪沒了錢狗屁不是,而官員就算被貶被雙規了,他隻要後台硬,就有機會再熬上去。

  武漢一個區的計生局局長,包養情婦受賄兩棟房子,都擼到副處長了,一年零七個月的時間悄無聲息爬回了局長,而且還是正局,到底誰辦的沒人知道,那倆情婦栽進了女子監獄,人家大搖大擺出來包了兩個更年輕的,還生了一個私生子。

  我之所以急著找副市長給周容深做後台,就因為在官場沒後台真不行,有人托著才能一帆風順,他的位置屬於正局級,上麵扛著廳級和部級,副市長這種副部級算是特區最牛逼的官員了,能夠壓製省裏兩個廳長對周容深的調遣,他要是再去南三角出一次差,我真怕他回不來了。

  司機將車停在婦產醫院正門外的空地上,我一眼看到了周容深的黑車,在特區就這一輛,是市公安局局長的專門配置,他一般為了避嫌,和我出門都不開,開我坐的這輛白車,應該是林南作妖太厲害,他在辦事的路上抽空過來解決她。

  我讓司機在車裏等我,我拎著禮品獨自一人上了十三樓,電梯門打開走出的第一時間我看見了周容深秘書,他站在一個獨立單間的門口,門上標牌寫著84床。

  我停下腳步故意咳嗽了一聲,他聽見動靜抬頭看向我,臉上表情有點驚訝,“何小姐怎麽來了,您也是來看林小姐嗎。”

  我笑著說是,你們局長是不是在裏麵。

  他點頭,告訴我林南的護理給周局長打電話,說她情緒很不好,已經打了兩次鎮定劑,周局長擔心在醫院鬧出風波,才趕著一個會結束過來瞧瞧。

  免費完整版網址: ·wuruo·com

  “原來這樣,我方便進去嗎。”

  他笑說沒什麽不方便,何小姐馬上就是周太太了,這特區哪裏是您不能出現的地方。

  周容深這個秘書特別世故,也很圓滑,這點我還是挺喜歡的,當然有利有弊,既能成為忠臣也會成為奸臣,所以我私下旁敲側擊提醒過周容深,對他秘書不要苛刻,多給點好處,他問我怎麽想起幫別人說好話了,我告訴他聽我的沒錯。

  能用金錢留住一個左膀右臂,這買賣不虧,他給不夠的萬一別人給了,他就得栽跟頭,他那點事這位秘書一清二楚。

  我撩開頭發摘下一對翡翠耳朵,遞到秘書麵前,我說小意思,拿回去玩兒。

  他臉色有些變化,兩隻手推辭回來,“無功不受祿,何小姐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珠寶易得,良將難尋,這個道理我懂。”

  我笑眯眯塞進他口袋裏,他聽我剛才的話,果然抗拒的氣勢減弱了許多,我撣了撣他肩膀,做出十分親昵的姿態,“賣了還是送人你自己看著辦,我就不管了,以後我有事少不了麻煩你呢。”

  他朝我鞠躬,“為夫人效力,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盯著他頭頂濃密的黑發,反複回味他剛才那聲夫人,這和外麵那些人喊的含金量可不一樣,外人是恭維巴結,他是實打實的敬重。

  果然金錢是好東西啊,能讓人裝孫子,能讓人賣兒子,更能自己的身份抬得高高的。

  我很滿意點頭,“良禽擇木而棲,你是聰明人。”

  他彎腰轉身,推開了緊閉的病房門,裏麵頓時溢出幾聲有些淒慘的哭喊,我聽了一會兒,基本是林南在抱怨,周容深十分安靜沉默。

  我走進去,禮品盒撞擊在牆壁發出咚咚的悶響,林南扭頭朝我看過來,她眼睛被濃重的水霧遮蓋住,看了許久都沒有認出,直到我站在床尾,她才徹徹底底看清了是我,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誰讓你來的?看我笑話是嗎,打了我一巴掌,不夠解恨再來打第二巴掌嗎?”

  周容深看了看我手上拎著的東西,以及那張明晃晃的銀行卡,他沒說什麽,站在一側沉默。

  屋子裏到處都是玻璃碴和碎紙,林南真是挺能鬧的,衝這一點她就是個蠢貨,二奶和金主爭吵能吃到什麽好果子,家裏有個張牙舞爪的老婆就夠煩心了,誰願意出來還麵對一張像欠了多少錢的討債臉。

  周容深打我的時候我都沒有和他辯解過,根本沒用,有錢有勢的大爺就是有脾氣,就是橫,忍不了滾啊,連老婆孩子都能隨時踹了,二奶算個屁,人家缺女人嗎。

  二奶必備準則就是要比正室年輕漂亮,體貼溫順,識趣懂事,發脾氣甩臉子是調劑情趣,絕不能來真的。

  林南簡直是犯了這行的大忌,就算寶姐的道行給她也沒用,骨子裏的玩意兒,天生吃不了這碗飯,隻能當個雞。

  我不動聲色偏頭打量周容深,果然他滿臉冷漠注視她,眼睛裏看不到半點情意。

  我把禮品放下後,將銀行卡塞進她手裏,告訴她這是容深的補償,案子不能追究了,畢竟養好了傷還得回場子繼續幹活,出了這事叫不上好價錢,息事寧人對你有好處。

  林南聽到補償兩個字,渾身一激靈,她揚起淚痕斑駁的臉孔看周容深,眉眼間浮現萬念俱灰的神色,“補償之後呢?你要拋棄我是不是,你不打算要我了?”

  周容深解開警服最上麵一顆紐扣,“錢色交易,各取所需。我記得我說過,你要懂事,如果不懂事,我隨時終止,算上補償一共五百萬,你跟了我半個月,我覺得不虧你。”

  他高大身體在白光的投射下,欣長而冷酷,“任何男人都不會在風月場談感情,你用這些來談籌碼,沒有任何意義。”

  視線裏的林南,身體抖如篩糠,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把這裏化為灰燼。

  周容深其實心腸挺狠的,他隻是擁有一個正義的身份,官場往上爬和風月圈子一樣,都是血淚史堆砌,個頂個的城府深,慈悲的人永遠隻能當個普通人。

  林南握緊拳頭,聽著他撇清和自己的關係,眼淚不由自主往下砸。

  “男人的嘴啊,真是涼薄得很。”

  她一邊哭一邊笑,周容深捏了捏眉心,說是我對不住你,錢你拿著,如果不夠我再加。

  他說完之後轉身要離開,林南忽然瘋了一樣從床上撲下來,整個人重重跌落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她身子很弱,腿間又受了重傷,這麽結實一砸,估計傷口又裂開了。

  她顧不得疼痛,抱住周容深的腳不肯鬆手,哭著質問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這麽狠心,她不要錢,她就想跟著他,這個要求過分嗎。

  她哭聲悲戚滿臉慘白,跪坐在地上哀求他,“我真的很愛你,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你別嫌棄我,我以後會安分聽話,你隻要常去看看我就行了,我再也不出去炫耀了,我們就當不認識,你給我一個機會行不行,你別不要我,失去你我真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