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陪我睡一夜
  我從市局離開回了一趟別墅,將那枚紅寶石別針戴在胸口,我給寶姐打電話問她能不能查到喬蒼現在在哪裏,他白天不會在賭場。

  寶姐讓我等一下,她不知道找了誰,五分鍾後告訴我喬蒼在城南的高爾夫球場,不是應酬,就是自己玩兒。

  我咬了咬牙,他果然夠狠,市局為了這批軍火天下大亂,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栽跟頭,他竟然還有興致躲在暗處看戲。

  我風風火火趕到高爾夫球場,已經快到黃昏了,球場非常大,我問了服務生才找到喬蒼所在的半山場地。

  球場被一片白色的柵欄門封住,裏麵很空曠,我隔著很遠看到了喬蒼,他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黃昏之下他好看得簡直不真實,每一分輪廓都恰到好處,我一直以為他這種男人,隻有穿黑色才有味道。

  他目視前方,精壯的手腕露出一枚金光燦燦的手表,他微微側身,瀟灑的轉身之間已經手起杆落,球被高高拋向空中,墜落在遠處。

  我直奔那扇門走過去,值守的保鏢看到我立刻伸手阻攔,問我是什麽人。

  華章賭場我沒見過他,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晚的事,我讓他進去通報一聲,我找他。

  保鏢上下打量我,“你是什麽人,你找蒼哥,我就得給你通報?”

  “何笙。”

  他愣了愣,“耳熟,但不認識,蒼哥身邊沒這號女人。”

  他擺手讓我走,我衝到門外用力推他身體,他有些惱怒,抓住我的手將我狠狠一甩,“你沒有預約蒼哥,我就不能放行,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蒼哥對手派來的細作。”

  “他身邊的黃毛見過我,他在這裏的話你讓他出來,他會帶我進去的。”

  保鏢指著我橫眉冷目,“昭哥外號是你喊的嗎?蒼哥才能叫,你膽子挺肥的,得罪昭哥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滾滾滾!”

  “吵什麽。”

  在我和保鏢爭執不休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我右後方響起,我轉身看向她,她拿著一瓶紅酒,目光一動不動定格在我臉上。

  她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穿著紫色的豹紋皮裙,個子比我高許多,應該是T台名模類的身份,長相倒是沒我漂亮,可比我妖氣。

  我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我,保鏢喊了聲魏小姐,這女人找蒼哥,死活不肯走。

  她聽說我找喬蒼立刻皺起眉頭,“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跑這裏來釣凱子了。蒼哥不會見,轟她走。打擾蒼哥興致,你有幾條命賠?”

  保鏢得到她的命令打開門,她進去的同時保鏢伸手要抓著我將我趕下山,裏麵一名手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球場中心走過來,他嗬斥保鏢住手,然後朝我鞠了一躬,非常客氣說,“何小姐,蒼哥請您進去。”

  那名十分風騷的女人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難堪,可她不敢違背喬蒼的意思,她走在我前麵飛快撲到喬蒼身邊,有些不滿撒嬌,“蒼哥,我伺候得不好嗎?”

  喬蒼背對我整理自己的上衣,他將女人推開一些,女人臉色更難堪,她瞪了我一眼,識趣繞到一邊。

  “找我有事。”

  他臉上表情有些匪氣,側身看了我一眼,我說有,他問我是不是軍火的事。

  我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真的是你給周容深下套,就因為他駁了你的麵子?”

  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注視著前麵不遠處非常茂盛的山林,“我一直做這個生意。”

  他說完舉起杯子迎著陽光打量裏麵酒的顏色,吊我的胃口,我說開個條件吧,怎樣才能讓這件事過去。

  他笑了一聲,目光落在我右胸口佩戴的紅寶石別針上,他若有所思說,“很漂亮,我定製的時候就覺得很適合你,果然我看人的眼力很準。”

  他把手伸到我麵前,“會喂酒嗎。”

  我接過酒杯,他十分悠閑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望著我。

  我知道喬蒼不達目的絕不會鬆口,他願意損失一筆錢,就必須得到另外一份同等甚至更優厚的回報,生意人都是這樣,不做賠本的生意,不滿足他他怎麽可能罷休。

  我在他注視下走過去,將酒重新斟滿,他揚了揚眉,垂眸看了一眼我挨到他嘴邊的杯口,根本不張嘴,他找我身後的魏小姐點了下頭,她立刻會意,扭著豐滿的臀部偎在他肩膀,喬蒼在她屁股上重重掐了一把,“告訴她,怎麽喂我酒。”

  魏小姐媚笑,“連喂男人喝酒都不會,怎麽伺候蒼哥。當婊子都不合格。”

  她將我推開,滿臉鄙夷,張嘴含住一口紅酒,伸出修長白皙的脖子,像一隻高貴的天鵝,緩緩逼近喬蒼的唇。

  她軟綿綿的乳房故意壓在他胸口,在她距離隻剩下不到一公分,鼻尖都要挨上的時候,喬蒼忽然用手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朝旁邊一推,他掌心用力,魏小姐沒有控製住,尖叫一生整個人趴在地上,嘴裏的酒噴出,濺落在草坪中。

  喬蒼眯了眯眼睛,瞳孔內射出一縷危險的光,“你剛才說誰是婊子。”

  魏小姐一愣,她下巴上都是酒水,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沒有激起喬蒼的憐惜之情,反而隻得到了一個極其無情的字。

  “滾。”

  魏小姐臉色大變,她驚惶無措哭出來,爬到喬蒼腳下抱住他的腿,“蒼哥,你答應我了,今天晚上讓我陪你的,你現在趕我走,我回去之後會被公司裏的模特笑話死的!你哪裏不滿意告訴我,我可以學。”

  喬蒼無動於衷,保鏢怒斥她蒼哥怎麽可能會睡你這種賤貨,讓投資人玩兒爛的逼,還妄想傍上蒼哥?

  他罵完伸手揪住她頭發將她一路拖拉走,魏小姐的裙子被掀起,草尖劃過皮膚留下一道道鮮豔的血痕,她大聲哭喊,可最終還是被丟出了門外。

  我心裏一陣陣惡寒,喬蒼等這裏安靜下來後,他眼底的光變得溫柔了許多,“害怕嗎。”

  我盯著他一聲不吭,他握住我的手,將我朝他懷裏一扯,他做這個動作很自然,連我都沒覺得有屈辱和抗拒感,好像我已經習慣了他這樣,對他的氣息一點也不排斥。

  他手指卷起我一縷長發,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山茶花,我聞過你的味道後,別的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怎麽辦。”

  我問他你想怎麽辦。

  他咬著我耳朵說不賠我嗎?

  我凝視他近在咫尺的臉,他臉上很幹淨,能看到細微的胡茬,頭發也很清爽,我們這個姿勢非常曖昧,我坐在他胯間,能清晰感覺到他褲鏈在我皮膚上摩擦的冰涼,“你可以把軍火交出來嗎。”

  他問我為什麽。

  我說對你來說隻是一筆生意,可周容深能不能保住局長的位置,能不能免去牢獄之災,就在於這批軍火。

  他指尖一鬆,頭發重新墜落在我肩上,他笑著說,“你希望他平安無恙,可我不想。”

  “所以我們談一筆交易。”

  他饒有興趣問我怎麽交易。

  我將自己臉上的清冷收起,媚眼如絲攀上他的胸口,朝他臉上嗬出一口熱氣,“你放過周容深,保密我今天來找過你,明早我走。”

  他笑容越來越深,深到一個不能再深的弧度,可我卻覺得陰惻惻的,“原來你的籌碼是陪我睡一夜,美人換江山,何小姐對他還真是一往情深。”

  他挑起我下巴,“那麽你對我除了交易還有別的嗎?”

  我一字一頓說,“沒有。”

  他冷冷發笑,“你的幹脆,會讓你今晚很受罪。”

  第三十三章一夜放縱三更

  喬蒼一路將我抱出球場,期間不管我怎麽掙紮,他都不肯放我下來,他讓我老實點別動,否則他就把我丟進河裏喂魚。

  我上山的時候看到了池潭裏的魚,那些魚長得很古怪,很像周容深養的亞馬遜熱帶魚,最愛的食物是血和肉,餓極了連人也吃,我不敢妄動,兩條手臂勾住他脖子,安分乖巧掛在他懷裏,視線中他唇角浮起一絲濃烈的笑。

  門外把守的保鏢看到他抱著我當時驚住,他結結巴巴喊了聲蒼哥,喬蒼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保鏢在他卡住我腋下緊挨著乳房的手上掃了一眼,“何小姐…還是嫂子?”

  我皺了皺眉,喬蒼警告他以後何小姐來找,不論在做什麽都要放行,隻有她是特例。

  保鏢立刻站直說記住了。

  喬蒼在高爾夫球場的後山賓館包了一間套房,他抱著我進門時前廳的侍者看到他懷裏多了個女人很驚訝,我從她們的表情猜出他應該沒有帶女人來過賓館,剛才那個魏小姐也算倒黴,碰上了我,喬蒼對我的興趣遠遠超過她,不然她也許有可能就傍上了這個金主。

  不過喬蒼這種身份的大哥,有十個八個情人也很正常,雖然他道上風評不怎麽正經,但謠言不能全信,至少他不是什麽女人都睡,剛才保鏢打發魏小姐已經泄露了喬蒼的態度,他對女人要求很高,光性感火辣不行,身子不能髒,辦事識趣,會看眼色,不能猖狂嘴碎。

  我盯著喬蒼長出許多胡茬的下巴,“你對女人有潔癖?”

  他沒回答我,他好像一眼猜中我在想什麽,他說在我這裏,你的一切都是例外。

  這句話從這麽爺們兒的男人嘴裏說出來,我心裏狠狠一顫。

  我覺得我不像置身在一場交易裏,因為這場交易實在太美好了。

  喬蒼抱著我進入房間,他用腳踢上門,把我放下來的同時迫不及待吻上我的唇,我被他壓在牆壁上,整個人退無可退,幾乎沒有半點喘息的空間,他狂野的吻就吞噬了我所有理智和呼吸。

  他一邊狠狠吻著我一邊伸手脫我身上的衣服,我意識到他現在就要做,立刻伸手推他,我說我去洗澡。

  我不知道自己逃避什麽,我預感今夜過後,何笙就不再是何笙,會走向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這條路到底是凶是吉,是喜是悲,都不由我自己。

  喬蒼咬著我的嘴唇發出一聲悶笑,“我不嫌棄。”

  我說我嫌棄。

  他鼻尖貼著我的鼻尖,“你嫌棄誰。”

  我說我嫌棄自己。

  他怔了怔,不由分說將我扛起扔到床上,我陷入柔軟的鵝絨被中,像是浮沉在一團棉花裏,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

  我掙紮著坐起來,固執要去洗澡,喬蒼再次把我扣入他懷中,他捧起我的臉和他交纏在一起,我被迫含住他濕滑的舌頭,怎麽都吐不出去。

  喬蒼的吻像一杯酒,度數很高的烈酒,碰上一點就會醉,一旦喝下去,就再也不知道什麽是清醒和倫理。

  他在我被他吻得全身發麻綿軟時,壓著我的身體倒入床中央,他的吻越來越向下,越來越狠,從淺啄到舔舐再到吮吸,我很怕他留下痕跡,我小聲央求他輕一點,可我的呻吟反而成了他更加狂野的催化劑,他吮吸得無比用力,我隨著他唇舌吞吃的動作身體時而起伏時而墜落,如同一個床上的瘋子。

  我胸口和小腹殘留著細小的傷口,足有二十幾處,密密麻麻烙印在皮膚上,喬蒼脫掉我內衣看到了這些,他問我怎麽弄的。

  我不說話,閉著眼睛別開頭。

  他笑了一聲,嗓音是濃烈沙啞的情欲,“你心裏設想的劇情是不是你不願意,我就終止交易,告訴你我不勉強,就像你第一次給我敬酒那樣。”

  他解開皮帶,脫掉褲子,以跨騎的姿勢置身在我上方,“我對你渴望了這麽久,你主動投懷送抱,我怎麽可能不消受美人恩。”

  他說完身體覆蓋下來,來自於肌肉的陽剛氣息闖入我的呼吸,甚至咽喉,將我完全置身在他的味道中,比剛才的吻還要逼攝人心。

  他含住我乳頭問我他猜對了嗎。

  他沒有猜對,我經曆過那麽多男人,我分辨得出男人對女人欲望的程度,喬蒼對我的渴求不亞於周容深兩年前見到我的欲望,都已經不單純是刻畫在臉上,而是泄露在眼睛裏。

  眼睛裏的欲望,是男人對女人最大程度的占有。

  從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知道我逃不過他的手心。

  他是廣東的黑老大,我是周局長的情婦,這兩個驚世駭俗的身份,一旦觸碰彼此,注定是山崩地裂。

  可他不在乎。

  他什麽都不畏懼,他是半條命晃在刀尖上的人,死亡在他眼裏都可以輕描淡寫,一場驚天動地的偷情又算得了什麽,所以他來勢洶洶,一步步將我逼入絕路。

  我來了就沒想過完好無損離開,不付出代價,他怎麽會放過周容深,這個社會不都是要舍棄一些,才能得到另一些嗎。

  天花板的燈是暗淡的水藍色,與窗外夕陽落山最後一縷金光交融,他伏在我身上,赤裸的肉體比這世間一切誘惑都瘋狂,一切傑作都精致。

  他黑色的內褲已經褪到腳踝,輕輕一勾便掉落在地上,我半夢半醒,感覺到他手指闖入進來,他挑逗著我,激起我始終拚命壓製的情欲,我不想在除了周容深之外的任何男人麵前暴露自己嬌媚放蕩的一麵,那是屬於他的。

  可喬蒼偏偏撕掉了我的麵具,掠奪出在做愛時最真實的何笙。

  當他嚐試將兩根手指都擠入進來後,他緩慢退了出去,我感覺到有非常滾燙堅硬的東西抵住了我,故意跳動了一下,觸碰到我最敏感的地方,我張開嘴哼叫,我叫喊的聲音剛落下,他已經非常凶猛刺穿了我。

  我滿臉蒼白死死抓住床單,躬起身體緩衝那股脹痛的感覺,他在一瞬間全部沒入進來,爆炸般的痛楚在我體內流竄,我不能想象他到底有多大,他沒有給我絲毫適應的餘地,似乎擔心我反悔,拒絕這場交易。

  他仰起頭悶哼出來,掐著我腰的手指更用力。

  在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的這一刻,我的長發纏住他的手指,隨著他不斷馳騁像跳了一支舞,伴隨他偶爾一聲悶吼,唇上是他滴答淌落的汗水。

  他始終看著我,沒有錯過我所有表情,痛苦的,舒服的,掙紮抗拒的,矛盾快樂的。

  我精疲力竭,他噴張的肌肉開始抽搐,抽搐到最慘烈的時刻,他低低叫了最大的一聲,我被燙得顫抖起來,我睜大眼睛看著頭頂牆壁,眼前是此起彼伏綻放的煙花,火海。

  第三十四章你價錢可真貴

  喬蒼在床上絕對是外國猛男那一掛的。

  我習慣做愛之後給男人分等級,周容深屬於珍品,麻爺屬於次品,還有幾個之前在海南和京城雙飛的客人,連殘次品都算不上,硬起來才七八厘米,而且上麵都是褶子,裏麵夾著髒東西。

  不過京城的爺都戴套,那都是大人物,一個個的在新聞上人模狗樣的,他們怕小姐暗算,懷了孩子惹麻煩,他們心裏挺瞧不起那種女人的,包養情婦也都包大學裏的女教授,舞台上的歌唱家,所以髒也就髒了,反正也得不了病。

  和圈子裏那些特別紅又豁得出去的姐妹兒比,我跟過的男人不多,兩隻手能數過來,我一直覺得不會有男人比周容深玩兒起來還硬,他是家夥硬,腰板硬,一身腱子肉。

  但是和喬蒼睡過之後我才知道他為什麽能讓那麽多人服氣當大哥了。

  這男人不動聲色,恨不得把女人給戳碎了,就衝他在床上發了瘋的幹,打架也絕對是狠主兒。

  昨天下午看魏小姐渾身透著騷氣,她彎腰給喬蒼喂酒我認出了她脖子上的項鏈,那是空殼的,裏頭可以藏粉末和丸藥之類的東西。

  我在圈子混這麽久,什麽下三濫手段都瞞不過我,估計喬蒼也是認出來了,所以才把她收拾得那麽慘。

  有些有後台的大場子耍手段留那種特有錢的客人,在酒裏灑冰粉或者大麻,酒和毒品混在一起爆發力特別足,很容易上癮,一兩杯就夠了,可包房裏消遣的客人沒有一兩杯完事的,都得一兩瓶,再去別的場子覺得酒味道不對,還會回來玩兒,場子就等於把人留住了。

  小姐為了傍有錢的也會耍些陰招,在酒裏下催情藥,市麵上賣的都是假的,用起來沒勁兒,隻有夜場這些地方能搞到真貨,黑市上要有人脈才會買到。論克賣,不是論瓶,一克在五百到八百不等,精華的要上千。

  我們外圍也用,寶姐就在海天盛宴給一個超級富二代用過,都是王思聰那級別的。

  這些藥一般都是直接供給夜總會,催情藥用多了容易在床上猝死,比壯陽藥還猛,但用少了能讓客人被小姐迷住,藥勁上來以後怎麽看她怎麽美,睡得也舒服,三天不見就想得心裏癢癢。

  魏小姐一看就是初次跟喬蒼,不了解他在床上如狼似虎的德行,要是不開眼把藥下他酒裏,半條命是交代了。

  不是有所男人家夥都大,很多小姐這輩子都沒碰上過一個能給自己高潮的客人,我在周容深床上被訓練了兩年,喬蒼麵前都發怵,其他小姐見多了軟短細,剛進來就得翻白眼。

  寶姐在聚會上說,女人這輩子要不就隻有一到五個男人,她是女人,要不就超過五個男人,那是蕩婦,而我們這些女人統統都是蕩婦,經曆男人多的女人,也不是說不栽跟頭,但一定栽得很少。

  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摸我,我下意識喊了聲容深,握著他的手讓他別動,直到我觸摸上一枚很涼很滑的扳指,我猛地清醒過來,周容深不戴扳指,我是在喬蒼的床上。

  我睜大眼睛看向身後,喬蒼因為我喊了別人的名字臉色有些陰,他似笑非笑問我什麽。

  我舔了舔嘴唇,說沒什麽。

  喊錯名字在床上可是大忌諱,證明一方活兒不好,沒讓人不滿足,得艾滋病那姐妹兒剛入行陪過一個江湖混混兒,就因為喊錯名字被打個半死,後來養了兩個多月才痊愈,之後每次出台都要把客人名字念個百八十遍的。

  喬蒼將我的臉捏住,高高挑起,我脖子仰成一條直線,他臉上的胡茬很重,看上去特別陽剛,他問我他叫什麽。

  我說喬蒼。

  他眯了眯眼睛讓我繼續說。

  我一連念了幾十遍,他臉上陰惻惻的表情才有所緩和,他鬆開我的下巴,摸到床頭拿起煙盒抽了一根點上,我透過煙霧看他的臉,愈發覺得他高深莫測。

  軍火生意一般的黑道根本不敢碰,這是抓著就槍斃的罪,走私國寶文武都還有活路,唯獨這個毫無商量,敢碰的都是背景逆天,拎出一個後台嚇死人的主兒,最不濟也得有千八兒的手下幫著出生入死,廣東臥虎藏龍,我也就見著一個喬蒼。

  我特意找圈子裏關係湊合也見多識廣的姐妹兒打聽過,國內最大毒瘤之一南三角的販毒集團,喬蒼也有勢力和股份,算是背後巨頭之一,沿海城市的市場都是他打通的,威望很高,幫派事務說一不二。

  當老百姓的八百輩子遇不到這樣的爺,都當新聞聽,可我們這些外圍圈裏的姑娘,每天都和這種人打交道,有錢有勢的人也分檔次,李嘉誠那樣的,我們碰不上邊兒,倒是李嘉誠兒子能混個眼熟,喬蒼這類就基本屬於金字塔尖了,周容深局級的地位在官場也是相當牛逼,畢竟這裏是特區,官員的含金量很高。

  周容深好比白道上的老虎,喬蒼就是黑道裏的獅子。

  兩匹百獸之王,不咬則以,一旦撕咬起來,勢必是一場血雨腥風。

  這次軍火交鋒很明顯喬蒼占了上風,他要是想玩兒誰,十有八九玩兒個半死。

  他吸完最後一口,非常霸道的含著我的嘴唇將霧氣渡給了我,他堵著我的嘴我吐不出來,隻能吞咽下去,他聽到我喉嚨發出一聲嗚咽,才將我放開。

  他挑起我散落在床上的內褲,放在眼前擺弄了兩下,那樣灼烈的豔紅色仿佛投射在他臉上,令他有些春情蕩漾,“何小姐昨晚的滋味很好,隻是。”

  他一把攥住,俯身下來,盯著我有些蒼白的麵容說,“你可真貴。我包一個明星幾輩子,都花不了一批軍火的錢。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嗎。”

  我倔強清冷的眼睛注視著他,張開嘴噴出一口帶著煙氣的呼吸,“可你不還是做了這個交易嗎,證明你心裏我值這個數。”

  他抿了抿嘴唇,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他指尖在我赤裸的身體上一寸寸刮過,“你說我喜歡你什麽。美麗,嬌媚,還是你的個性。這副身體,這張臉蛋,比你出色的女人有的是。”

  “美麗是白骨上披著的一層皮囊,早晚都要燒掉,你這種人當然不會這麽膚淺,你喜歡的是征服。”

  他忽然綻放出一絲巨大的笑容,他笑起來非常迷人,我從沒見過笑與不笑都這麽好看的男人,不笑是山裏的霧,神秘深邃,笑是水中的月,清朗俊逸。

  他五官沒有那些靠臉吃飯的男人精致,但他氣場足,男人的風度和身份就是最好的美化與修飾。

  “征服周局長的女人,確實很有意思。”

  他撂下這句話將我的長裙蓋在我身上,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褲子和皮帶,一邊穿一邊說,“你要的東西,三天之內會送到市局門口。”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你不要騙我。周容深如果倒台了,我和你魚死網破。”

  他眼睛在我赤裸的肉體上一閃而過,“睡了他的女人,當然要保他的官位。何小姐好歹和我同床共枕過,連這點信任都不給我嗎。”

  我徹底鬆了口氣,他隻要答應就不會反悔,他們做這行的都很遵守一諾千金的江湖規矩。

  我躲在被子底下穿內褲,可我必須站起來才能提上,我讓喬蒼背過身去,我要穿衣服。

  他站在床尾一動不動,居高臨下俯視著我,沒有一丁點要走的意思,我往床上一躺,“你不走我就不穿。”

  他悶笑出來,“我求之不得,昨晚何小姐玉體橫陳的美豔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還控製不住發硬。如果你能躺到晚上,我也許不會放你走,睡一次賠本了,誰兩次還能撈回來一些。”

  我抄起身後枕頭砸向他,他一把攥住,有些曖昧聞了聞上麵屬於我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何小姐對我打情罵俏,我一點不厭煩。”

  我閉上眼睛不理他,等了很久再也聽不到他聲音,睜開眼才發現他已經走了。

  做黑生意的人常年走夜路,為了躲條子和同僚的追殺,練出了腳底沒聲的功夫,這麽靜的房間能神不知鬼不覺,是很厲害的本事了。

  我拿好長裙進浴室洗了個澡,洗的過程一直盯著門鎖,生怕喬蒼進來,他正經時候人五人六,不正經起來純粹的大流氓頭子,沒什麽做不出來的。

  我擦幹淨身上水珠,站在鏡子前看裏麵倒映出的臉,沒有我想象中的蒼白,反而很紅潤,這樣的紅潤令我覺得刺目,我險些發瘋砸掉這麵鏡子。

  它仿佛照出了我最不堪的模樣。

  我沒有覺得恥辱和憎惡,更沒有試圖把自己搓掉一層皮來洗刷昨晚喬蒼留下的氣息,好像是我借著救周容深的危難,找到了一個開脫的理由,滿足了自己放縱的情欲,滿足了我對這個男人的好奇和探索。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女人,否則在包房那一夜,我不會被喬蒼撩得失去理智和底線,忘了自己是周容深的情婦,情不自禁纏上他的腰,甚至渴望和他融合在一起。

  其實那個夜裏我就已經淪陷了。

  心屬於周容深,欲望屬於喬蒼。

  就像總有一些人愛著兩個人,擁有兩張麵孔。

  第三十五章在我身下叫得真歡

  我收拾好自己打開臥室房門,喬蒼和三個男人在外麵沙發上坐著,其中有黃毛,另外兩個我不認識,喬蒼看了我一眼,“餓嗎。”

  我搖了搖頭,盯著他手裏的報紙,是法治新聞,上麵都是些高官的內容,喬蒼整天和這些人打交道,好的壞的都要兩手準備,好的用來說客套話,壞的用來威脅。

  周容深在本市經常上這些報紙,公安大會,破案講解,他的照片經常在頭版頭條,跟著麻爺的時候看到過,但沒往心裏去,當時死也不會想到我這輩子還能和他有交集。

  坐在喬蒼旁邊的黃毛站起來喊了聲嫂子,我一愣,讓他別亂叫。

  他搓了搓手笑眯眯,“您甭謙虛,這間套房蒼哥包了四五年,頭一回帶女人進來過夜,您不是嫂子誰還能是。”

  他狠狠踹了一腳傻坐著的兩個男人,“操你媽,嫂子站著有你們坐著的份兒嗎?眼罩子沒擦亮?”

  兩個男人後知後覺站起來,朝我點頭哈腰,“嫂子,您別見怪,我們不懂事。”

  我去華章賭場要耳環那天黃毛也在,他應該知道我和周容深的關係,看上去他很受喬蒼器重,能入這種爺的眼睛,不是腿腳功夫過硬就是腦子靈光,估計是喬蒼默許的,不然他不敢這麽鬧。

  我走到喬蒼麵前,將他手裏的報紙奪下來,他沒東西看隻能抬起頭看我,“怎麽。”

  “三天太久,市局天都變了,萬一省廳的雙規令發下來,軍火就算找回來周容深也不可能官複原職。”

  他問我你想怎樣。

  我說就今天午夜之前,把東西還回去。

  喬蒼眯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他嗤笑出來,“你還真敢說,你以為這是還幾箱紅薯那麽簡單嗎。”

  我捏著拳頭朝他大喊,“周容深已經扛不住了!上麵施壓下麵落井下石,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栽過。”

  黃毛被我的爆發力嚇了一跳,他看了一眼喬蒼,見他沒生氣,仍舊含著笑非常縱容我的脾氣,有點驚訝,他讓出一條路,對我說嫂子您坐。

  我將他狠狠一推,指著他剛才的位置,“坐下。”

  黃毛一屁股坐回去,喬蒼薄唇內吐出兩個字,“起來。”

  黃毛又站起來,我聲音提高了八度,“坐下。”

  黃毛腦袋炸了,他用力抓自己頭發,“蒼哥,嫂子…我沒惹你們吧?”

  “我是周容深的女人。”

  我斬釘截鐵吐出這句話,喬蒼臉色微微一變,他扯開自己襯衣的紐扣,露出胸口我抓出來的指痕,他故意讓我看到,我臉色一燒,他陰惻惻說,“周容深的女人,昨夜在我身下叫得可是很歡快,怎麽穿上衣服就不認賬了。”

  我聲音軟下來,“我求求你。”

  他挑了挑眉,“何小姐會開口說求這個字,我很意外。”

  他放下報紙拍了拍手,“倔強的女人偶爾溫柔一次,真是讓人心癢。”

  黃毛溜邊帶著那兩個男人跑了,他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我走過去坐下,他將我肩膀摟住,攬進他懷裏,“他扛不住了是嗎。”

  我說是。

  他握住我的手,將我掌心扣在他褲鏈位置,來回輕輕摩擦著,“我也扛不住了。”

  我咬牙說你昨晚答應隻有這一夜,我已經給了你籌碼,你不能出爾反爾。

  他手指按住我的唇,“這張小嘴,吻上去又軟又甜,可惜說出的話太無情無義,好像我逼良為娼,昨晚我問過你,會後悔嗎,你說不會。”

  他似笑非笑滑過我的臉,“我也說三天之內,你要我提前兩天,那你的籌碼就不夠分量了。”

  我臉色一白,“你還要什麽。”

  他咬著我耳垂,“欠我一個條件,等我需要的時候,我不管怎樣要求你,你都必須做到。”

  我咬牙切齒,“喬蒼,你趁人之危。”

  他悶笑兩聲,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耳蝸裏,我身子頓時緊繃住,骨頭如同被電擊一樣,飛速流淌過一股熱流。

  “看來何小姐對我認識不夠深刻,我就是一個喜歡趁火打劫的人,尤其是打劫你這樣令我興趣濃厚的女人。我看到你就想要把你徹底征服。”

  他把我僵硬扣在他褲襠的手握住,放在我的乳房上,他用十分低沉迷惑我的嗓音說,“摸著良心告訴我,如果昨晚和你交易的男人不是我,你還願意嗎。”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沒想過,或者我已經想到了,但那個答案我不願麵對。

  如果不是他我還願意嗎,我還會為了周容深而度過這煎熬的一夜嗎。

  那個男人也許很醜很老,渾身惡臭肥胖,花樣百出,將我折磨得淤青斑斑,而周容深已經把我喂得貪婪膨脹高傲,這兩年我早已擺脫曾經卑微肮髒的影子,過上了猶如官太太般的生活,奢華風光,眾星捧月,我根本不想再屈就任何男人。

  我除了要溫飽,金錢,地位,又妄想權力,名分,自尊,我隻願意在周容深麵前放下自尊討好,因為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但在其他人麵前,我總是揚起高傲的脖子,像一隻鳳凰,用這麽多年終於爬到了可以隨意踩別人的高處。

  皮肉交易永遠不再屬於何笙。

  因為我不會允許自己掉下去。

  喬蒼感覺到我的失神和顫抖,他唇角溢出的笑容更深,“何小姐,你說交易之後,我們會不會把心玩兒進來。”

  “不會。”我大聲喊出這兩個字,我不再聽他蠱惑我,我用力推開他纏住我的手臂,跌跌撞撞跑出了房間。

  黃毛和兩個男人就站在走廊上抽煙,男人問黃毛這個女人哪來的,那麽大脾氣蒼哥也不急,這麽多年他從來沒默許過咱喊誰嫂子,這也太邪門兒了。

  我從他們身旁一陣風似的掠過,男人聲音戛然而止,手裏的煙頭也被我裙擺掃落。

  我回到別墅保姆躺在沙發上剛睡醒,她看到我先是揉了揉眼睛,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接著便跳下來衝到我麵前握住我的手前前後後打量,“何小姐,我還以為您出事了,您怎麽不回一個電話呢?我想著今天上午再不見人我就要報警了。”

  周容深麻煩纏身,保姆不敢輕易打擾他分散他的精力,看她通紅的眼睛應該等了我一夜,我告訴她我一個朋友生病了,去醫院守夜。

  保姆說何小姐就是太善良,您那些朋友來往的意義不大,周局長不喜歡你和從前的圈子再接觸,太亂了。

  她係上圍裙要進廚房,問我餓不餓,渴不渴。

  我叫住她,“等周局長回來,不要把我昨天夜裏沒回來的事告訴他。”

  保姆問我為什麽。

  “他這次差點栽跟頭,馬上就要出結果了,別給他增加煩惱。”

  保姆想了想,她問我您昨晚不是陪朋友吧。

  “具體去做了什麽重要嗎。”

  保姆說如果是為了周局長,的確什麽都沒有他脫險更重要。

  我笑了笑,“你明白道理就好,他能平安無恙熬過這一劫,不可能什麽都不付出,過去就別再提了。”

  保姆蹙眉盯著我身上的裙子,她發現上麵有很多褶皺,她試探著說,“何小姐為周局長在背後默默付出,也可以告訴他,這會讓他更憐惜您。男人在大是大非麵前,不會拘泥於細節的。”

  這世上隻有我們這群女人最了解男人,清楚男人那點可笑的自尊,自己的女人被摸一下都會垮下臉,何況是被睡了呢。

  我沒有理會保姆,告訴她我累了,就上樓休息了。

  我睡了一覺醒過來聽見周容深在一樓說話的聲音,他正向保姆問起我,保姆告訴她我昨天從市局回來就睡了。

  周容深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保姆說可能是胃口不好,替您擔心,何小姐對您是一百個真心實意。

  我穿好衣服跑下樓看到他坐在餐桌上喝湯,我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他立刻放下湯匙握住我的手,“好些了嗎。”

  我將臉埋進他頭發裏,貪婪吸取著他的味道,我心裏告誡自己這才是你的男人,何苼,他對你有恩,他疼你愛你兩年,他是這世上第一個對你好的男人,永遠不要背叛他,走向一條毀滅自己的路。

  我柔聲說你回來我就好了,都是想你想的。

  他笑了一聲,說我是小矯情鬼,拉著我的手讓我坐下陪他吃飯。

  我沒有胃口,腦子特別亂,連他的眼睛都沒有勇氣看,可為了不讓他多心我還是強撐著咽了幾口菜。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市局該傳來消息了,我在旁邊周容深很容易把事情根源想到我頭上,畢竟喬蒼絕不會無緣無故把價值幾千萬的軍火送回來,我得避開一會兒。

  我為周容深盛滿雞湯後告訴他去放洗澡水,讓他一會兒舒服下再睡。

  我彎腰放好碗,朝樓梯剛走出兩步,周容深忽然叫住我,“站住。”

  我身體一僵,有一絲不好的預感閃過,我強作鎮定轉過身看他,“怎麽了。”

  他眼睛眯著,又逆著頭頂的光,臉孔很模糊,我隻能看到他隱約的輪廓,兩邊臉頰好像因為咬牙的動作有些緊繃起來,他沉默很久說,“把衣服解開。”

  我腦袋轟地一聲炸了。

  喬蒼昨天夜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我胸口留下了兩枚吻痕,顏色不深,但我皮膚白,還是很清楚,周容深顯然是察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