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控
  委托人白安媞一家就居住在利福爾商會後麵的一棟尖頂矮樓裏,從門口的木質樓梯來看這棟建築物的建成時間不會比夏無憂他們居住的地方晚太多。

  一路穿過大門,來到了二樓最靠西的一扇門前,陰冷幹燥的樓道還算整潔,並且特意跟在白蓮娜身後的二人也沒有再發現任何異常,如此一來二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事情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但願如此,”夏無憂留心著周遭的環境,就在三人經過一樓大廳走上樓梯之後,已經有一人打開房門偷偷朝這邊打量過了,還有兩家人則是在聽到白蓮娜的聲音之後選擇鎖上了房門,不過這些他都沒有對薑思言提起,沒有人可以保證這不是一起巧合。“走吧,進屋瞧瞧。”

  薑思言邁步來到白蓮娜身後,熱情的幫助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打開房門。

  “作為紳士,開門這些工作怎麽能交給一位女士呢。”薑思言鄭重其事的表情加上他圓滾滾的身子,給人一種略顯嚴肅嚴肅中又夾雜著些可愛的感覺。

  看著白蓮娜投來的淡淡微笑,薑思言側過身把門口的位置讓開,好讓白蓮娜進去,他的位置剛剛好擋在了夏無憂與白蓮娜兩人中間。

  “老大,這邊交給我,你去四周看看。”用口語簡單的交流過後,薑思言跟著走進了屋內。

  “薑先生,夏所長他人還沒進來呢。”一邊換下腳上穿的短靴,白蓮娜這才發現夏無憂似乎並沒有跟著自己進屋,不禁有些好奇。“他去哪裏了?”

  薑思言嘿嘿一笑,把頭頂的圓頂禮帽摘下放在門口的桌子上隨口回答,“老大他需要抽一根煙讓自己進入到思考的狀態,這是他的習慣。”

  “哦,好的,夏所長可真是一個敬業的人。”

  “吱喲”一聲。剛剛吐了一口煙圈,夏無憂似乎聽到又有一扇門被人打開的聲音,是靠近樓梯口的另外一戶居民。夏無憂很少吸煙,不過他對這種自己製作的卷煙還是情有獨鍾。

  “你們是這家人的朋友?”門縫裏飄出來的聲音不大,顫巍巍的聽上去像是個老先生。

  自打三人走進這棟建築以來,這還是夏無憂第一次見到處委托人外其他的住戶,掐滅了手中的煙卷,夏無憂試著朝門口走去,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門後麵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停在那兒,不要過來,不管你們是什麽關係,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摻和她們家的事情。”

  “老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不等夏無憂說完,門口的老人重重的關上了房門,隨著一聲重響過後,樓道裏又恢複了剛剛的沉寂。

  看樣子,樓下那幾個人也都知道些什麽。

  夏無憂詫異於這種人為製造的詭異氣氛,便不再去理會這位舉止古怪的老先生,環顧四周之後,站在臨街的窗戶邊俯視著眼前的街景,一分鍾之後,在薑思言的催促聲裏走進了白蓮娜的家。

  “你們怎麽還在門口,沒進去聊聊嗎?”

  令夏無憂意外的是,剛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坐在門口椅子上的白蓮娜以及站在一旁不停朝自己眨眼的薑胖子。

  “白小姐說她母親現在情況很不穩定,她去接咱們之前才剛剛喂她母親服過藥。”

  在薑思言的提醒下,夏無憂才留意到,母女二人居住的這間房間隻有一間臥室以及他們現在所在的這間勉強算作客廳的屋子,廚房以及不大的陽台分布在客廳兩側,屋門緊閉,看上去很久都沒有人打開過。

  “夏所長,我母親她這幾天精神狀況不太好,已經三天沒有跟我說過話了。”

  白蓮娜是個堅強的姑娘,從小到大習慣了獨立的她很少在外人麵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麵,可當她提及自己的母親,神色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默默的遞給她一張紙巾,夏無憂回身把屋門帶上。

  “我可以四處看一下嗎?放心不會去臥室,當然也不會打擾到白女士休息。”

  白蓮娜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間,厚重的窗簾把陽光遮擋在屋外,又看了看眼前有著一對溫柔的月牙狀眼睛的夏所長,輕輕點著頭。

  “嗯。”

  得到了主人默許之後,夏無憂沿著左手邊的牆壁饒了起來。

  “剛剛聽你說白女士的情況是這幾天才變的嚴重的對嗎?”

  薑思言瞪大了眼睛,越聽越糊塗,幾天前?剛剛老大不是還說白女士是一年前找到他們尋求幫助的?其實之前他就有些納悶,一年前的生意老大他沒理由拖到現在才上門的。

  “是的,上周我回了一趟學院參加舞會,從那天起,我母親就一直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說,在那之前她還隻是會偶爾受到些莫名其妙的襲擊,並不會造成精神上的傷害對嗎?”夏無憂的手在碰觸到廚房邊牆壁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牆麵似乎有些不平,在來回摸了幾遍之後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

  白蓮娜的聲音很輕,似乎是不想打擾到屋子裏母親的休息,又或者是受到了太大的心理壓力所致。夏無憂在廚房裏找到了水壺,索性壺裏麵還有些沒喝完的熱水。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白蓮娜,夏無憂找了另外一把椅子搬到她對麵的位置坐下。

  “或許我不該這麽問,但是處於對我的委托人負責,我還是要冒昧的問一下,你跟你的母親平時因為什麽事有過矛盾嗎?比如學業、工作之類的。”

  接過夏無憂遞來的熱水杯,白蓮娜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有,我一直很聽她的話,工作也是為了貼補家用,雖然我知道在她看來模特是在靠身體賺錢,並不怎麽體麵。”

  夏無憂點了點頭,這種想法與大多數父母的想法較為類似,並不算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在一年前他跟白女士的交談中也提到過類似的問題,而當時白女士的回答與白蓮娜所說的大致相似。

  “她呢?你問過白女士那幾天的行程嗎?我記得她總會在每周五下班後去同一家教會做禱告,叫什麽來著.....”

  “刺蘭,是刺蘭教會,我母親是他們的信徒。”

  白蓮娜順著夏無憂的引導說出了不少她與她母親的事情,可這些瑣碎的小事並不足以成為找到問題症結的線索。

  細細思索許久,夏無憂還是認為有必要等到白女士醒過來之後在同她交談一下,雖然不確定他能不能得到白女士的答複。

  三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突然臥室內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啊!”

  “媽媽!”

  “糟了,是白女士!”

  白蓮娜跟夏無憂同時反應過來跑向了臥室門口,可還沒等到白蓮娜把臥室的屋門打開,一股腥臭味兒率先鑽進了二人的鼻腔。白蓮娜害怕母親出現什麽意外,衝到床邊查看,夏無憂則是來到窗邊拉開了窗簾的一角。

  當陽光出現的一瞬間,夏無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躺在床上的白蓮娜不知何時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床上躺著的白女士則是滿臉血痕,露出了兩顆細長的尖牙,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小朋友,一年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找上你可真是你的不幸,你應該遠離她們的。”

  說完,這隻已經非人的怪物邊從床鋪上爬了起來,還沒完全站起身子,她的一隻胳膊竟然匪夷所思的從肩膀處齊齊折斷,而她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你該後悔,讓白蓮娜去當模特的。”

  麵對著可怕的怪物,夏無憂非但沒有絲毫恐懼的樣子,反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那根抽了一半的卷煙。

  “你說什麽?”

  “我說你不該把她生的那麽可愛。”

  “隨你說什麽,這具身體已經不能再用了,那正好把你的身體借給我把!”

  怪物嘶吼著朝夏無憂撲來,麵對他的襲擊,夏無憂隻是輕描淡寫的吸了一口卷煙,嗯味道很淡,不過不怎麽刺鼻,隨後就再也不動。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是薑思言舉著一把椅子狂奔而來,隻一下便將怪物扭曲的身影反抽回到床上。

  “呸,就憑你也想當我老大,襲擊美麗的少女你算是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