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法場
  魅刹!

  她幾乎快要忘了這個殺手,如果她沒記錯,他們之間還有一次賭約沒有履行,今天他會出現在這裏,讓她頗感意外。

  同時,魅刹也看向她,深黑的眼眸依舊平靜無波,但卻有一絲亮光閃過

  風千華緩緩一笑,立在守護圈,圈外殺氣蔓延屍堆如上,而她站在這裏,連冬日刺骨寒風,都被他們細心的遮擋,她何其有幸,能有這麽多人在這種時刻,為她不顧生死,舍命想護。

  本來擁擠著尖叫著的百姓,卻在這時完全自發的讓開一條道,讓他們可以從容通過。

  此刻,夏侯智徹底慌了,屋頂上的弓箭手,是他的殺手鐧,卻沒有想到輕易被人解決掉了,不用想其它的陷阱以及埋伏,暗處隱藏的士兵,必然也就被人識破解決了。

  眼前看著夏侯淵他們就要突圍而出,夏侯智拔腳想逃,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道金色的身影,從四麵八方帶著生冷的殺氣,衝了過來。

  人數,足有數千!

  羽衛!

  夏侯智眼中一喜,皇室禦用侍衛,由皇帝親自統領,數千人手持武器,完全不顧百姓生死,擋路者,攔截者,怒罵者……

  殺!

  頓時場麵失去控製,百姓們驚恐的逃離,混亂之中人有人被推倒在地,有人眼睜睜看著同為大周子民的羽衛,手起刀落將自己的親友鄉鄰斬於劍下!

  血花簇簇於空中爆開,哭喊聲,驚呼聲,哀嚎聲,聲聲悲絕於這金都上空淒厲奏響,男女老幼的哭聲混合在一起,飄過一張張驚嚇到蒼白的樸實麵容,飄過一具具原本鮮活的屍體,飄過一灘灘猩紅的刺眼的血水……

  遠遠望去,整個刑場,滿目瘡痍

  !

  一個老人身中一劍,跌倒在地麵,在一雙雙驚恐逃離的雙腳中,抓著地麵一聲嘶吼:“為什麽!”

  大風呼呼地刮過,將這聲悲鳴傳至極遠極遠,諸多百姓逃離中回過頭去,看到那雙大睜著死不瞑目的蒼老眼眸,緩緩流下了悲哀的淚水,他們也想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

  他們隻是手無寸鐵的弱勢群體,隻憑著自身的喜惡做事情,然而,那個高高在上本應保護著他們的主宰者,卻毫不留情的將他們性命踐踏!

  這是一群沒有人性的殺人機器!

  大周數百年歌舞升平,仿佛就在這一日之間,就在這三個字的茫然問句中……轟然坍塌!

  “護百姓撤離!”

  嗚咽聲聲中,一聲男子的低沉嗓音倏地響起,這嗓音冷沉含著灼灼殺氣,然而就是這一聲,宛若一劑定心丸,在如此雜亂的場麵中,清晰的落在每一個人耳中,轟然撞擊到他們的心房……

  那麽響亮,那麽清晰,那麽果決,帶給他們生存的希望!

  “是!”

  夏侯淵的手下齊聲應答,這樣的場麵本就難以控製,若是再保護百姓撤離對他們來說將更加的艱難,然而沒有一個人有疑問,皆雙目堅定的貫徹著他的命令,保護調度著周圍的百姓,羽衛一個個的衝上來,他們奮力抵擋著哪怕身上挨了一刀、兩刀,也堅決保護著百姓有秩序的撤離。

  撤離這個人間地獄!

  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手下,戰神秦王的手下,個個當的起頂天立地!

  夏侯淵眸光蕭殺,一片冷凝,在百姓含淚的目光中沒有分毫的矜傲動容,仿佛這令己方陷入更艱難境地的選擇,根本就是理所應當。

  猙猙的殺氣,高漲彌漫

  。

  廝殺依舊在繼續!

  夏侯智早沒了剛剛的惶恐,大笑不止,雙手撐在桌案上,大聲喝道:“夏侯淵,我勸你素手就擒,不要再鬼迷心竅自掘墳墓,否則,今天你們一個都逃不出去。”

  夏侯淵恍若未聞,袖袍揮動,沉重的長劍在手中仿若有了生命,大片大片的血光在他身邊爆開,劍光閃爍,交織縱橫。

  一劍下去,就是一具屍體!

  一劍下去,就是一顆頭顱!

  一劍下去,就是一注鮮血!

  一身黑衣在寒風中翻飛,夏侯淵仿佛化身死神,執掌著生命的鐮刀,手握生死!

  夏侯智得意的話語噎在喉嚨中,心驚肉跳。

  倏地,空氣中發出一陣嗡鳴,一道白光劃破氣流直朝他頭臉而來,速度之快宛若驚雷!

  一瞬間,他嚇得麵白如紙,差點一頭栽下監斬台,堪堪運功移動一分,冰冷的刀尖擦著他的臉頰錯身過,霎時,一條猙獰的痕跡猩紅刺目!

  血肉外翻,慘不忍睹。

  血線噴射中,他捂著麵頰痛呼不止,一滴一滴的血水氤氳了滿臉,哪還顧得上別人死活?

  夏侯淵無心再管他的生死,護在風千華左右,周圍半米內無人敢靠近一步。

  端木箏一把扯下臉上的麵巾,一刀砍了個羽衛的腦袋,血柱濺在她的臉上,衣服上,她胡亂擦了一把,指著監斬台上,縮在地上的夏侯智道:“讓我再去補一刀!”

  忘恩負義之輩,當年他娘在宮中地位卑賤,他差點餓死在宮中,若非夏侯淵與皇帝提起,他們母子能活下來?!

  現在這副嘴臉,早忘了當年的屈辱,早忘了感恩,甚至連最基本的道德和同情心都散失了,連百姓的性命都不顧。

  畜生不如

  !

  話落,她便朝刑台躍起,四大金剛跟在她後麵。

  夏侯智捂著臉,火辣辣的疼幾乎讓他暈厥過去,他自小與母親過的低人一等,卑賤如蟻,所以,他發誓他要坐上那個位子,將曾經欺負他的人踩在腳底,要全天下的人抬頭仰望著他,讓他們生便生,讓他們死便死。

  他也一直在努力,不惜用任何手段,可是,此刻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絕望,看著夏侯淵舞動的墨袍,挺拔的身影,怒意翻騰眼眸,他終於明白那抹恐懼來自於何處。

  底線,父皇與他觸了王叔的底線!

  一直隱忍的王叔,若是有了雷霆之怒,他不敢想象,結果將是?!

  忽然,他眼前人影飄飛,氣流一動,脖子上驟涼,一柄泛著寒光的彎刀,貼著他的動脈森森發寒,他頓時嚇的臉如白紙,動也不敢動。

  “夏侯智,去死吧!”

  端木箏俏麵上滿是怒意,舉起手中的刀,就要落下!

  就在這時,一條鐵鏈卷了過來,攔住她的動作,端木箏赫然回頭,便看到風千華立在她身後。

  “這麽死,太便宜他,帶走!”鳳眸中,氤氳的並非殺氣,是徹骨的寒,令人如墜冰窖仿佛能將靈魂凍結,無法呼吸的寒意。

  夏侯智驀地抬頭,便落在這樣一雙眼中,冰冷,冷的讓他絕望,毫無求生的念想,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那眼眸中的黑暗,墜入深淵!

  肝膽俱裂,夏侯智忽然扯開喉嚨吼道:“來人,保護本……”

  砰!

  話未說完,他便被端木箏點了啞穴,未出的聲音梗在喉中,他滿眼恐懼,卻無法反抗。

  風千華唇角緊抿,看著如此的夏侯智,臉上一片沉凝蕭冷。

  回到夏侯淵周圍,風千華忽然想到夏侯紫,視線在人群中尋找了半天,才堪堪找到滿頭滿臉是血的夏侯紫,所幸,那些血都是別人的

  。

  仿佛感受到她的視線,夏侯紫湊身過來,抽空笑嘻嘻道:“別顧忌我,我早就想殺他了。”

  風千華莞爾,他看似大大咧咧,卻心思細膩敏感,他早就明白,夏侯淵今天能帶人劫法場,便意味著,與皇帝徹底決裂,已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而他依舊嘻嘻哈哈,裝作一無所知,隻做自己想做認為該做的事情。

  對於夏侯智,他定是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抓他。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微微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友誼堅定一如既往。

  百姓,終於安全撤離,沒有了顧及的眾人,殺的更加的痛快,一行人邊打邊迅速朝城外退去。

  羽衛並非一般軍隊,個個都是高手,如今也是人多勢眾,然而,依舊不敵這僅百人隊伍,所限披靡,不肖三刻便出現敗勢。

  夏侯淵墨袍舞動,打開一個缺口,道:“先走。”

  皇上的手段,絕不僅僅是羽衛而已,隻怕,等待他們的絕對是一個殘酷的戰場,宛若地獄的戰場。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不會退卻,但絕不能讓她身入險境。

  風千華用手中的鎖鏈,抵抗一個羽衛砍過來的劍,鎖鏈一劈兩半,她手挽著鏈條舞的虎虎生風,所到之處哀嚎不斷,她從容回眸,挑眉道:“共進退!”

  這樣的形勢,她怎麽可能丟下他一人離開。

  夏侯淵護在身側,看著已在咫尺的城門:“聽話,出去等我!”

  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人質疑的威嚴,卻是滿滿的關切,凝望著她。

  他不能讓她承擔一絲的風險,刀槍火海,他一人去闖。

  彼此心意,對方明了,卻不能相從,風千華回身禦敵,衝上來的羽衛頓時被抽的血肉模糊

  。

  以實際行動回答他。

  夏侯淵微微蹙眉,無奈看著她,隻能暫時將這個想法擱置。

  耳尖微動,他眼眸倏地一眯,身後有數百名黑衣人,正淩空飛渡而來。

  個個太陽穴突起,殺氣騰騰,顯然是內家高手!

  風千華冷笑,這些人,便是傳說中世人並不確定存在的“影衛”吧,當初左榮徵給她的那塊令牌,就是統領他們的,而當時,在牢中刺殺風瑞安的人,也是這班人,皇帝可謂是下了血本,竟不惜動用這些人,也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不過,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夏侯淵亦是麵色沉冽,曾經的一幕幕如惡夢一般糾纏了他數十年的畫麵,與眼前的場景詭異的重疊上,他身體微震,衣袍鼓動如風,長劍舞動招招罡風強勁,殺氣騰騰。

  曾經的仇,太妃所承受的一切,他要徹底為她討回來!

  包括那人!

  長劍飛起,肢體橫飛,夏侯淵化身修羅,陰冷的瘮人。

  一側,端木箏殺的興奮,開懷大笑,彎刀如月刀刀淩厲,她迎敵而上,與一人交鋒對上,然而卻不過數十招後,卻被那人一掌揮出數十米外,砰然一口鮮血的噴了出來,臉色慘白。

  “媽的,爺就不信打不過你。”她捂住胸口罵著,提起刀憋著口氣,不服氣的重新衝了回去。

  一側屋頂上,一抹墨綠纖細身影迎風而立,狐狸眼微眯,破天荒極其不淡定的急的滿頭冷汗,他揮著手朝身後喝道:“讓所有人都出來,不能等了!”

  霽月話落,身後跟著的人,立刻發出一枚信號彈直入雲霄之中,煙硝味久久不散。

  霽月令的,便是秦王舊部四十萬大軍,早已守在金都城外,隻待一聲令下,足可踏平皇城。

  轉瞬,潮水般身穿盔甲的士兵,從城門朝這邊跑來,震天動地的腳步聲,在金都上空鏗鏘回蕩

  。

  這邊“影衛”早就得了皇帝重命,所有人的目標,便是夏侯淵與風千華,招招殺機不留一絲餘地。

  鐵鏈舞動的嘯鳴聲,每一聲終止便有人倒下,風千華眸光蕭冷,她雖無內功但卻身姿靈活,速度極快,應付影衛遊刃有餘。

  伴隨著由遠而近的山洪一般秦王軍的腳步聲,刑台邊一側的巷口,再次無聲無息的走出十幾人。

  風千華餘光看去,眉梢微挑,這十幾人打扮怪異,綠色短衫紅色燈籠褲,腰間紮著五彩繽紛的腰帶,頭頂上纏著厚重的頭巾,一個個表情生動,激動的朝這邊跑了過來。

  這十幾個人步伐詭異的卻又迅捷的在大軍之前,詭異的出現在羽衛身後。

  他們不用武器,卻是每人從懷中動作統一的抽出一支竹筒,那竹筒像是百姓抽的水煙,卻又不全相同,他們含在口中,身形在人群中穿梭,幽靈一樣變幻莫測,對著人麵一吹,果斷倒了一大片,甚至連武功高強的影衛,都不能幸免。

  好強的毒!

  眼見著那些人如入無人之境,朝她奔來,一雙雙目光急切而恭敬,眉頭微蹙她微微詫異,這天下,能將毒用的這般奇妙出神入化的,除了南疆別無它處,而這些人的打扮,也頗有可疑。

  可是,她並沒有與南疆有所交界,為什麽他們會來救自己?!

  視線微微一頓,她詫異的看著其中一人……

  他與別人不同,用紗巾蒙著臉,露出的一雙大眼,眸子裏滿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一柄砍下來,他身體靈活一避,頓時縮到柱子後麵,然後露出的腦袋左右四顧,確定周圍無人,又躥了出來,目光晶亮的看著自己,速度之快難以想象。

  他的身影極其熟悉,尤其是這雙鬼鬼祟祟的眼睛,風千華挑眉,眼中劃過絲疏離與疑惑。

  然而,就在她一分神之際,不遠處一支利箭,帶著嗜殺之氣,劃破氣流朝她飛射過來

  。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手中的動作一頓,目眥欲裂盯著這支速度極快的箭。

  夏侯淵眼眸如血,殺氣暴漲淩空而起如鷹隼一般越過重重包圍,朝風千華飛去。

  夏侯紫一招虛幻,成功從本對他沒有下殺手的影衛身下逃走,與端木箏同一時間衝了過去。

  魅刹長劍收回,周身戾氣大增,衝天而起,直飛去百米外屋頂上,那囂張的拿著弓的黑衣人。

  然而,這一箭太快,快的讓所有人都來不及抵擋。

  風千華感受到身後的動靜,鳳眸微眯劃過厲色,她側身避開,但知道即便如此,以那箭蓄謀良久的精準以及極強的力道和速度……

  這一切隻在眨眼之間,有人一刀揮出還未收回,有人腳步抬起未及落下。

  但就在這片刻之間,那箭衝破重重氣流,射了過來。

  噗嗤!

  刺耳的肌肉分裂聲,如驚雷般炸響……

  風千華神情微微一頓,一抹殺意升起。

  周圍刹時安靜下來。

  同一時間,夏侯淵落在她身側,兩人同時回身看去,雙雙看進一雙閃爍哀怨之色的大眼,眼中霧氣氤氳楚楚可憐,露出的額頭蒼白的毫無血色,白色的麵紗下,嘟著的紅唇頂的高高的,撅著嘴直哼哼。

  綠色的馬褂上,赤黑的顏色濕了一大片,一支森涼的箭頭穿骨而過,露出猙獰寒涼之光,腥紅的血順著青石板路,逶迤淌了一地。

  風千華心中巨震,此刻,她若沒有猜到他是誰,就枉做了一場主仆!

  不是二條是誰!

  俯身,扶起他,風千華怒目:“誰讓你來的!”

  這一箭,若是她受隻是擦肩而過,不會傷的這麽重,而這個人硬生生擋住,卻傷的這麽重,她是該謝他還是該無奈

  !

  二條眨眼,淚花在眼中打著轉,要哭不哭格外惹人生憐:“我……沒走穩。”

  風千華差點將他重新扔到地上,但麵色卻好轉許多,道:“你這花拳繡腿,跑這裏來送死嗎,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

  二條梗著脖子,瞪眼道:“不,我身負重任要將你救走,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風千華來不及問他,身負誰的重任,緊接著轟隆隆的腳步聲傳來,皇帝設伏的士兵與秦王軍同時到達,不大的金都,狹窄的街道頓時如潮水般,擠得滿滿當當,戰場早已由當初的劫法場,演變成兩軍對壘,數萬士兵劍拔弩張,兩軍對峙。

  影衛退去,他們站在兩軍陣前,場麵絞著。

  夏侯淵眸光微沉,視線在二條臉上滑過,眼中一片了然之色,夏侯淵攬過風千華,認真的看著她:“和他走,等我來找你!”

  如今局勢一觸即發,此地已是危機四伏。

  風千華回眸定定的看著他,他眼神堅定,語氣不容商量,心中明白,如今的情況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轉身,看著數萬雙熟悉或陌生的眼睛,那是曾經同生共死相處的戰友,是追隨他多年的部眾,這麽多人站在這裏,與皇權對立,這麽多的生命係在他肩上,此時的他沒有退路,隻有不斷往前……

  “監軍,先走!”忽然,身後數十萬的部眾,齊齊出聲,炙熱的看著風千華。

  他們是熱血男兒,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當仁不讓,他們是生死兄弟,拋頭顱馬革裹屍無所畏懼……

  鳳眸微熱,風千華定定的看著夏侯淵,忽然,二條在她身側晃了晃,重重栽了下去,臉色已是醬紫色。

  她大驚,箭上居然有毒!

  隨著二條來的數十人,眼前看風千華躊躇不走,二條命在旦夕,頓時紛紛跪下:“姑娘,請隨我們離開,主子正在等你。”

  手臂抖了抖,夏侯淵忽然將他一推,送到端木箏前麵,決絕道:“走

  !”

  他的態度,已是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而另一側,兩方士兵的對峙,隨時會一觸即發,此時不走,不會再有機會。

  風千華蹙著眉,正欲開口,忽然脖子後麵一痛,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腦中不斷回旋著一個念頭,武功多日不練果然有退步,隨隨便便,便被人偷襲成功。

  端木箏攔腰將風千華抱起,看著夏侯淵,第一次覺得夏侯淵真的是男人中的男人,佩服道:“你自己保重,記住,她在等你!”

  夏侯淵微微點頭,鷹眸中,一片幽深。

  “走!”

  端木箏抱著風千華,與魅刹夏侯紫等人,迅速在兩軍對壘之中退了出來,隨著二條帶來的手下,穿街走巷瞬間出了城門,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身後,響起萬軍與陣前的呼聲,聲聲如雷響徹在金都上空,隨即一陣刀劍交鋒嗡鳴聲,久久回蕩在眾人耳中。

  這一天,是金都百姓的惡夢,卻是大周百姓新的起點。

  這一天,是許多人生命的終結之日,亦是很多人新生之時。

  頭頂上,被烏雲遮去的紅日,破雲而出,明亮而炙熱的照在所有人頭頂,射在他們心中。

  城外。

  早有備好的馬車候著,他們一路飛奔,日落時分終於在餘棧崖下一間小院前停下。

  風千華撫額醒來,看著滿院子裏站著的人,眸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