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賴著
  火光如晝,氣氛詭異。

  “監軍。”忽然有士兵站了起來,看著緩緩走來的風千華,眸光含著戲謔。

  風千華秀眉一挑,循聲看去。

  “監軍,王爺都來了,你怎地來的這麽遲,罰酒!”眾軍士起哄聲此起彼伏,說著紛紛抬起手中的酒壇,笑的不懷好意。

  風千華唇角緩緩勾起,這些人隻怕是不服她,試探來了。

  “監軍,你不會是怕了吧,秦王麾下的士兵,喝不掉三壇酒那就是聳包啊!”

  哈哈……

  沒心沒肺的笑聲響起,軍中陸續走出幾十個士兵,抬著酒壇就上去了,偌大的廣場上,一雙雙眼睛火辣辣的盯著風千華……

  試探,不服氣,那是明顯的!

  風千華不動,隻笑著看著他們,白色的衣袍在夜風中清冷飛舞。

  那一眼,所有人腳步一頓,這樣的眼神,看似平和甚至帶著笑意,卻讓他們忍不住的背脊涼了涼!

  這威勢與王爺不相上下。

  十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監軍,你才來軍中,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得和兄弟們熟悉熟悉啊。”那人嘿嘿笑著“砰”的一聲,將一個碩大的酒壇放在風千華腳邊,挑釁的意思很明顯。

  風千華微微點頭,表情動都微動,頗為讚同:“是該熟悉。”

  “那敢情好,兄弟們,敬酒!”話落,呼喇喇十幾人將風千華圍在裏麵,一個個目光似狼,你一杯我一壺的喝了起來。

  夏侯淵被擠到人群之外,眉稍挑了挑,走到霽月身邊坐下,一派雲淡風輕。

  霽月瞪著眼睛,納悶不已:“你不擔心?”

  夏侯淵端起碗酒慢慢喝著,目光帶著股笑意:“擔心誰?”

  霽月看著呼喝聲越來越高的漢子們,一個個身材魁梧,身強體壯的,端木簫那個瘦不拉幾的模樣,簡直就是小綿羊送入虎口啊

  。

  “要不要請軍醫來?”故作關係,但狐狸眼卻冒著亮光,他很期待待會夏侯淵著急上火,端木簫被人抬著出來的場景。

  那小子,嘴比他還要毒,該給點教訓。

  豈料,夏侯淵不但沒有一絲擔心,反而笑的興味盎然道:“不用!”

  霽月眨巴眨巴眼睛,夏侯淵的態度,讓他對他們的關係表示狐疑:“你們……進展到什麽地步?”

  夏侯淵眉頭粗蹙了蹙,想起與風千華隻有幾次吻,還是他強行為之,直到現在她還愛理不理自己,不由生著悶氣。

  霽月一看他臉色就知道沒戲,立刻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笑道:“我告訴,對付監軍這種軟硬不吃,毒舌腹黑的人,隻有一種辦法。”

  夏侯淵不看他,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霽月說的興奮,眼前仿佛已經看到素來黑麵的夏侯淵與端木簫相擁的畫麵,興致高昂的說道:“對付她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死纏爛打!”

  夏侯淵眸光一動,難道真是他太好說話,所以他們之間才毫無進展?

  一口酒猛地倒進口中,夏侯淵眸光幽亮。

  這邊聊著基情,那邊喝的興高采烈,戰況越演越烈,五萬人目光鋥亮盯著熱火朝天的戰場,等著弱不禁風的監軍被人灌趴下。

  另一邊人群中,一年輕士兵縮著腦袋,一方黑巾捂著臉,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賊兮兮的看著熱鬧,身側有人戳戳他:“兄弟,你哪個營的,怎麽瞧著這麽眼生?”

  那人滿眼的興奮,回頭看著說話的人:“新來的。”

  “你咋神神秘秘的,蒙著臉幹什麽?”

  那人捂著臉,大眼閃爍,聲音格外的粗啞低沉:“毀容了……怕兄弟看見倒胃口

  。”

  旁邊的幾人一聽他這麽說,立刻同情的拍著他肩膀,哥倆好的說道:“沒事兒,大老爺們一張臉算什麽,咱命都係在褲腰帶上,為了家國,值!”

  “對!對!”搓著手,他的目光卻一刻不離風千華那邊。

  這邊,霽月端著秀氣的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瀾秋意這次出師未捷,必然會惱羞成怒,按行程他們三日後到,你有什麽想法?”

  夏侯淵目光微眯:“伏擊。”

  霽月眼睛一亮,笑道:“不謀而合!”話落,他視線又落在風千華那邊,不知何時十幾個人圍著的小包圍圈,此刻隻剩稀稀拉拉的七八個人,而風千華依舊一副淡淡的表情,毫無醉意,他驚歎:“沒想到這小子很能扛啊,到現在還沒倒下。”

  夏侯淵不語,高深莫測!

  一盞茶後……

  砰!

  在霽月驚的下巴掉下來的同時,敬酒的十幾個人的最後一個,也壯烈倒下去了。

  霽月撫額,冷汗一臉!

  夏侯淵悠然喝酒,眉梢微揚。

  他的女人,豈是這區區十幾個人便能灌得倒的!

  風千華緩緩放下手中的酒壇,眸光一抬,緩緩掃過眾人,唇角勾起:“還有誰?”

  嘩!

  整齊劃一的後退聲,五萬人齊刷刷調開臉,裝作沒聽見,:“兄弟,你喝多啊,我扶你回去吧!”

  開玩笑她這酒量簡直是人神共憤啊,現在去,那不等於是找死麽!

  是誰說監軍像女人的,他找誰去

  !

  風千華將眾人神態收入眼底,忽然,視線在人群一頓,眼眸眯了眯,抬腳緩緩下了台階。

  夏侯淵神情一緊,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幾拍,全身細胞做好迎接風千華到來的準備。

  沒想到她喝完酒,立刻想到他!

  可是……

  眨眼間,風千華悠然的身形,看都沒看他一眼,繞開他大步走向人群。

  夏侯淵臉黑了!

  士兵們朝後縮了縮!

  灼灼的視線中,風千華直接穿過人群,忽然纖臂一抬,一個小兵的衣領被她提溜起來,冷颼颼的聲音響起:“膽子不小!”

  那小兵脖子一縮,轉過臉嘿嘿傻笑,忽然一把將風千華抱住,打死不撒手的說道:“人家這不是想你麽!”

  這一抱,大庭廣眾,親密無間!

  將士們下巴掉了:監軍桃花旺,上有王爺下有士兵!

  霽月激動的心肝兒飛出來:有膽色,給夏侯淵戴綠帽子。

  夏侯淵視線小刀一樣,在兩人身體接觸點,進行血淋淋的分割。

  起身,若無其事不動聲色的走到風千華身側,手輕巧的拍在那個小兵肩膀上,看似力道很輕,卻讓那小兵肩膀一酥,頓時鬆開狼爪,眉梢揚起看著風千華:“故人?”

  那聲音毫無起伏,麵色沒有波動,可語氣怎麽聽都有點酸溜溜的味道。

  小兵肩膀一疼,頓時火氣躥了上來,揉著肩膀忘了偽裝怒道:“夏侯淵,你下手就不能輕點?!”

  這聲音!

  夏侯淵眸光眯起:“端木箏!”

  端木箏脖子一縮,心知暴露了,急忙朝風千華身後閃了閃,擺手說道:“誤會,誤會

  !”

  夏侯淵麵色稍霽,但聲音依舊冷颼颼:“女子亦不行!”

  端木箏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合著他不是生氣女子來軍營,而是生氣她剛剛摟著大華。

  撇嘴,鄙視,這個小氣的男人!

  眾將士為端木箏抹了把汗,和王爺搶男人,你這不是找死麽!

  捧著酒壺,五萬軍士默默離開,決定遠離這戰場。

  霽月搖擺的走過來,端著小的不能再小的酒杯,一臉看好戲的姿態。

  風千華將端木箏從身後拉出來,沉聲道:“這裏很危險,你不該來。”

  端木箏知道自己偷偷跟來確實不對,姿態立馬放到腳後跟,然後踢走,搭著風千華的肩膀:“下次不敢了,你千萬別生氣。”

  風千華無奈歎了口氣,就知道她不會那麽消停讓六大金剛扛回去,合著她早就計劃好了,在這裏等著她!

  端木箏見風千華臉色轉好,提了半個月的心的,終於放了下來,忽然一道清亮的聲音插進來,唯恐天下不亂:“秦王軍令第二十條,軍中不得有女子,若有發現,立刻軍法處置!”

  騰!

  端木箏的火氣立刻躥了起來,大華臉色稍微好點,她哄著容易麽,什麽人這麽沒深淺的。

  立刻跳腳!

  “誰是女人,什麽人在這裏滿嘴噴糞!”端木箏鬆開風千華,頓時循聲瞪著霽月。

  霽月笑的眉眼彎彎:“你嘍!”

  端木箏,一拳砸了過去:“你是那根蔥,秦王都沒說話。”

  霽月避開,依舊笑的很欠揍:“軍師!”

  風千華撇嘴,無語的看著端木箏,轉身便走,忽然手臂一緊,被夏侯淵拉住:“鬆手

  !”

  夏侯淵眸光深深,咬牙說道:“記得本王和你說過,就是女子也不準這麽親近。”

  風千華冷目,端木箏的話正好借用:“你算那根蔥?”她愛和誰親熱,就和誰親熱。

  夏侯淵怒瞪,臉上滋滋冒著火星,視線緊緊盯著風千華,好半晌,他忽然開口:“吃雞嗎?”

  風千華:“……”

  她心裏的火蹭蹭往上冒,想到那天晚上,這個男人硬拉著她烤雞,兩個人整整在山頂吹了一夜的風,喝了兩壇酒,某人竟然故技重施,裝醉,這麽天神一樣的男人,就這麽招呼不打一聲,靠在她肩膀睡著了。

  風千華拳頭捏的嘎嘣響,若不是看他確實累了,鼾聲輕淺,她一定會將他扔在山頂,而不會半夜扛著個死沉的男人走回去。

  今天又想玩這招?能不能有點新意!

  袖袍一揮轉身便走,懶的理他!

  目光掠過端木箏,她正一拳揮在霽月臉上,霽月漂亮眼睛頓時一個碩大的熊貓眼,還不忘記毒舌:“軍中無女子,有也隻有一種!”

  端木更怒:“你說爺是軍妓,揍死你!”

  砰!

  毫無武功的霽月,又挨了一拳!

  風千華搖頭大步離開,夏侯淵緊追其後:“你去哪裏。”

  風千華頭也不回:“睡覺!”

  夏侯淵點頭:“本王也累了,一起。”

  風千華停住腳,目光涼颼颼:“王爺,軍中無事?”

  夏侯淵不以為意:“本王隻想陪你。”

  風千華速度更快,轉身便閃進自己的帳篷裏

  。

  某人大搖大擺的進來,滿麵坦蕩的坐在椅子上,她蹙眉道:“王爺,你好像走錯地方了吧。”

  夏侯淵搖頭,一臉認真:“沒有,本王的帳篷讓給端木箏了,無處可去。”

  風千華倒茶的手頓住,端木箏確實不方便和士兵擠在一起:“那她可以和我住。”

  夏侯淵騰的一下站起來,毫無商量的餘地:“不行,你隻能和本王睡。”

  風千華撫額,這是什麽邏輯:“即便如此,那你也可以和霽月和張衝,甚至可以重搭軍帳,方法很多,總之不要睡在這裏。”

  夏侯淵慢悠悠的重新坐下來:“你認為,本王現如今的斷袖之名,還能別的男子同寢?”

  風千華挑眉看著他,今天的夏侯淵很不一樣,往常這樣無賴行徑,他怎麽也不會做,最多是一鼓作氣做些出格的動作,但口舌之上絕不會這樣。

  她不知道今日的夏侯淵是在他們一番冷戰頓悟後,被霽月一語驚醒,明白一個道理,在自己在乎的人麵前,麵子根本不算什麽。

  “這個帳篷給你,我出去借宿。”風千華退一步。

  夏侯淵猛然站起來:“本王走。”

  話落他大步走了出去,隱在一片暗夜之中。

  風千華頗感意外,他怎麽轉變的這樣迅速,無語的搖搖頭,轉身躺在榻上睡覺。

  半夜,軍帳的簾子一動,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風千華警覺一躍而起,便看到夏侯淵很淡定的坐在她一側的椅子上,雙手環胸,和衣而眠!

  看著他略有疲倦的麵色,她緊緊蹙著眉頭,手臂一抬,一床被子扔了過去。

  夏侯淵伸手一接,隔著被子,眉梢都飛了起來。

  帳外,北風穿過城牆,發著嗚咽嘯叫聲,處於北方的博陽,一片天寒地凍!

  帳內,爐中的炭火,烘烤的一片暖意融融……

  黑暗中,風千華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椅子巋然而坐的男人,鳳眸中的冷意,漸漸消融

  。

  第二日一早!

  夏侯淵神清氣爽大搖大擺的走出風千華的軍帳。

  風千華一夜無眠,神情中略帶著絲疲倦!

  兩人前後走出來,頓時整個軍營炸開鍋。

  “王爺真強,瞧監軍那精神頭,昨晚肯定是折騰了一夜。”

  “監軍那小身板那能經得起咱們爺的折騰啊。”

  魯忱和霧影蹲在牆角,雙雙眼中冒著粉色泡泡,進步,很大的進步!

  風千華免疫力極好,將各色火辣辣曖昧的視線憑棄在外,專心分配各營糧草。

  端木箏興高采烈的跑過來,湊到風千華跟前:“大華,聽說你們昨晚睡一個帳篷?”說著,她眉梢直挑,滿臉八卦。

  風千華白他一眼,悠悠說道:“霽月雖沒有武功,但手段不少,你少惹為妙。”

  不提霽月還好,一提他端木箏就開始眼冒火花,不服氣道:“那隻狐狸,再被我看到,非剁了他的尾巴!”

  這一天,軍中沒有霽月的身影。

  據說,早起的士兵看到軍師偷偷溜出軍營,素來引以為傲的臉上,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誰下手這麽狠!

  主帳給了端木箏,夏侯淵直接將所有軍務搬到監軍帳中,一切事務都在這裏進行。

  數十個副將,軍士齊齊立在帳中。

  “爺,探子來報,宇文拓在八十裏外紮營,等著瀾秋意,明日應該就能會合。”張衝凝眉,沉聲匯報。

  張碩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忿忿的說道:“昨天就該一刀砍了那孫子,要不是他風將軍也不會被徐文清那老東西誣陷

  。”

  夏侯淵目光一暗,看向一側局外人一樣的風千華,沉聲說道:“不急一時。”

  並非不著急,而是他認為,宇文拓若要殺,也該風千華親自動手,所以昨天,他才留他一命!

  張碩點頭,剛毅的臉上一片悲憤!

  夏侯淵指著地圖,吩咐道:“按照行程,明日午時他們便能到五十裏外瀾周道,那邊有綺蘭山作為天險,今晚你二人帶兵五千伏擊於此,記住,伏擊一成便退兵回來,不可戀戰。”

  張衝張碩立刻起身,領命下去準備。

  風千華眸光一動,忽然出聲道:“等等!”

  張衝回頭,語氣已沒有以往的調笑,含著分尊敬:“監軍有何吩咐?”

  風千華未語,起身走到桌案前,起筆寫了一封信,隨意塞進一封牛皮信封中,漫不經心的說道:“馬上顛簸,或許此信會落在瀾月大軍中,也未可知!”

  隱晦的話,夏侯淵卻眉梢一揚,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瀾秋意出生不高,從眾多兄弟中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對周圍的人充滿戒備心和防備,隻要這封“寫給”宇文拓的信,落在瀾秋意手中,他必然情況堪危。

  以牙還牙,殺人無形!

  張碩二人一頭霧水,喃喃的接過信表情疑惑:“監軍的意思是?”

  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

  風千華將信交給張碩,微微勾唇:“信口沒封自己看。”

  張衝抖開信紙,眾人紛紛擠過來,越看臉上表情越興奮,最後張衝猛地抬起頭來:“監軍,你這招太狠……太高明了。”他目光閃亮,神情激動:“屬下一定將這信不偏不移的,落在瀾秋意麵前。”

  張碩捏著拳頭:“監軍好計策!”

  風千華擺手,這可不是她的計策,她也隻不過順手借來用用罷了

  。

  夏侯淵又與其他人擬定了一係列的作戰策略,夕陽已經西沉,博陽城中的氣氛,不知不覺變的緊張,雖然有夏侯淵坐鎮百姓們不用擔心,但是瀾秋意畢竟帶來的是三十萬的大軍,這樣的衝擊力,博陽的情況並非完全樂觀。

  有人緊張,有人胸有成竹,夏侯淵不動如山坐在監軍帳中,專心處理著軍務,風千華已經在軍營中溜達了兩圈……

  “我已命人給你重新置了營帳。”風千華負手進來,掀開的簾子等著某人自動出去。

  夏侯淵頭也不抬:“嗯。”

  風千華蹙眉,見他在忙隻能坐在一側椅子上,抓起本書看。

  一個時辰後,風千華放下書,忍著怒意:“戌時。”

  夏侯淵重新拿起本折章批改:“嗯。”

  一個時辰後,風千華怒意騰騰,起身冷聲道:“亥時。”

  夏侯淵驀地抬起頭來,眸底含著淡淡的歉意:“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風千華:“……”

  如此夏侯淵,在外人麵前依舊是往日那般生人勿近猶如神祗,可誰能想到他此刻表情的?

  風千華無語轉身,躺在一側的榻上。

  夏侯淵緩緩從文案中抬起頭來,眸底笑意盈動。

  第二日,秦王麵露疲倦,而監軍大人神采奕奕。

  士兵們轟然炸開了鍋:“難道昨晚監軍反攻?”

  “嗯,有可能,監軍雖然身板瘦弱,但看那氣場,指不定體力好著呢。”

  “噓!王爺和監軍來了!”眾人立刻閉嘴,繼續操練。

  夏侯淵黑著臉從人群中走過去……

  風千華眸含淺笑,看著剛剛議論的口沫橫飛的十幾個士兵:“你們幾個到城外挖一條暗溝,日落之前必須完成

  。”

  十幾個人頓時肌肉抽搐,挖條暗道,他們幾個,還日落之前必須完成?

  監軍明顯的公報私仇啊!

  苦著臉,耷拉著腦袋,十幾個人認命的提著工具出了城。

  夏侯淵眉頭舒展看著其餘的人繼續操練。

  時隔一日,霽月終於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視線從依舊小兵裝扮的端木箏身上狠狠刮過,他高抬著下巴,指著端木箏說道:“你,和他們一起去。”

  端木箏目光一瞪,咬牙切齒:“憑什麽。”

  霽月挑眉:“因為我是軍師,有權命令你。”

  端木箏不想暴露身份,她來的目的就是上戰場殺敵,收起手中的彎刀,剜了一眼霽月跟著眾人出了城。

  看著霽月得瑟的身形,笑的狐狸樣的眉眼,風千華眉頭微蹙。

  夏侯淵視線從風千華麵容上不動聲色收回,忽然清咳一聲,出聲道:“霽月,暗溝如何布置他們不知,你去指揮。”

  霽月臉色一怔,詫異道:“我去?”

  夏侯淵點頭,語氣不容置疑:“嗯。”

  霽月咬牙切齒忽然看向風千華,隻見她眉頭舒展,步態悠然的上了城樓。

  他頓時明白,昔日的好友,徹底對他倒戈了!

  這一日,天氣晴朗,全軍一切準備就緒,就待張衝張碩成功伏擊回來,可直到日落一望無際的官道上,依舊沒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