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何謂公平
  毛建被踢得遍地打滾,但隻要稍一得隙,他必要說出一句惡毒的話來刺痛你的神經,別人肝腸寸斷的表情,對他就是莫大的刺激。.

  “你剛才說什麽?”我忽有所疑,一隻腳還保持著踢腿的架式。

  “她哀求我饒命的樣子好可憐!”

  “不是這句,上一句。”

  “我一槍就打碎了她的腦袋!”毛建滿臉血汙,笑容猙獰,“哈哈,小子,這句話也讓你感到亢奮了嗎?”

  “你真的一槍就打碎了小雨的腦袋?”我盯著毛健的眼睛問道。

  “殺她就如碾死一隻螞蟻,還用得著兩槍嗎?”

  “小雨沒有死,告訴我你把她關在了哪裏,我答應繞你不死。”

  “哈哈,你小子瘋了嗎?你怎麽知道她還沒有死?”毛建肆無忌憚地大聲嘲笑。

  “像你這種惡心的施虐狂怎麽舍得一槍殺人?慢慢地把人折磨到死,不是你這種變態最樂意做的事嗎?”我冷冷地道,“否則你剛才為什麽不用槍,而是用木棒偷襲我呢?”

  “這……”毛建愣了一下,“我是折磨夠了再下的重手。”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你剛才的猶豫也說明了你在說謊。.”我凝視著毛建的眼睛,十分誠摯地說,“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難道你非要人類滅絕才感到高興?告訴我你把小雨藏在哪裏,我馬上放你走路。”

  “哈哈——”毛建避開我的眼光,皮笑肉不笑,又露出他目空一切、自以為是的孤傲笑容,“你能想象得到嗎,全世界七十多億的龐大人口,最初卻都源自幾萬年前的36位‘宗族母親’,如此驚人的繁殖力,不斬草除根,行嗎?”

  “我實在理解不了,為什麽你們如此痛恨生養自己的同類種屬。”我耐著性子,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但你既然能容得下湖心島上的四川女人,難道就不能放過小雨……”

  “那個四川女人,我給她做了絕育手術。”我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毛建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冷冰冰的口氣,似乎在說的,隻是一隻試驗用的小白鼠。

  “什麽!”

  “我摘除了她的子宮。”

  “惡棍!”我再也控製不住心頭的怒火,狠狠一腳踹在毛建的太陽穴上,直踢得他翻出了白眼。

  看著毛建昏迷不醒,我心想,求這種人渣不過是徒費口舌,一切還是得靠自己。.於是又多加了幾道繩索,將他緊緊地綁在供暖的鐵管上。這時,我才留意到房間照明所用的電源,是一塊比汽車電瓶大得多的電池,看起來像是從直升機上拆下來的,便又將夜行者電筒接上充電。

  做完這一切,我摸黑下樓拿上礦燈,準備先對這個小區進行搜索,每寸地板都不容錯過。

  20191118多雲屍變一年零138天

  整整用了兩天半的時間,我幾乎是不眠不休地搜遍了小區裏麵,層高不一的3棟大樓,總共386戶。甚至連綠化地旁邊的垃圾桶也沒有放過,但仍然沒有找到哪怕一根小雨的頭發。

  “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把小雨關在了哪裏?”我心中煎熬,嘴角上火起了兩個大泡,精神也快接近崩潰的邊緣。

  “怎麽,在小區裏沒有找到?那你應該去街上看看,如果運氣好的話,你或許能看到她屍變後的惡心模樣,哈哈,我確實沒有親手殺死她,飛機墜毀時她就摔死了,哈哈……”毛建喪心病狂地大笑起來。

  我紅著眼睛一言不發,兩個拳頭捏得格格作響,也不知道他這次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

  “怎麽,想動手?那就上吧,我就喜歡看你束手無策的孬種樣兒,哈哈,來吧!”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死亡的方式,有時候可能比死亡本身還要可怕。”我說著放鬆拳頭開門出去,樓道口綁著兩隻我中午捉來的喪屍。

  “有什麽手段你盡管使出來吧,你這個孬種,可憐的蟲子,哦,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們連蟲子也算不上,蟲子起碼對自然界還有益處,而你們這群猴子呢?隻會製造垃圾汙染地球、發動戰爭自相殘殺,除了無限製地壓榨索取,你們還會幹什麽呢……”

  毛建大聲咆哮、喋喋不休,但當看見兩隻喪屍被我用木棍推進來時,他臉色一變,戛然而止。

  “你說的不錯。屍變前全球的汙染確實觸目驚心,但各國政府不都在積極治理嗎?”

  “哼,你是在自欺欺人吧,他們真的為世間萬物著想了嗎?他們所有的工作還不都是為了滿足自身的私欲,當環境與目的產生衝突時,他們就撕下了偽善的麵具,事事都要以人類的生存作為底線。”

  “保持人類最低的生存底線,這難道也有錯?”

  毛建又神經質地咆哮起來,“這是對錯的問題嗎?白癡,這是公平的問題!難道草木鳥獸的命就不是命,它們就沒有最低的生存底線?!”

  “缺少了人類的自然也不是完整的自然!”我拉著兩隻不斷掙紮、脖子被綁在木棍上的喪屍,“我不想再和你這個變態偏執狂爭論這些了,現在我隻問一句,你到底把晏小雨關在了哪裏?”

  “哼哼,想威脅我,難道你還不知道,死,對我來說隻是解脫?”毛建帶著厭世的口吻,“要不是十三年前我很幸運地認識了唐教授,在他的熏陶下領悟到了生命最本真的意義,我也不會苟活到今天,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們終於譜寫出了這顆美麗星球、嶄新的一頁!”

  “你管這活死人肆虐的世界為美麗星球?”我恨恨地瞪著毛健。

  “這不過是黎明前的黑暗,是暫時的陣痛……”

  “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你的這些蠱惑人心的歪理邪說,你說的那個唐教授就是唐衛紅嗎?那個在生物化學和再生醫學都有著不凡造詣的美籍華人?”

  “對,就是他,他是我們精神的導師,沒有想到你小子也知道。”毛建臉色肅穆起來,“唐教授是我們黑暗中的指路人,他生得偉大,死得光榮!”

  “你是說唐衛紅也死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