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讓她陪葬
  “隻是擔心因嫂嫂,而讓你不自在。”小翠輕聲道。

  “不會。”葉梓萱淺笑道,“如今到了這個地步,說這些也沒有用。”

  小翠垂眸道,“是。”

  葉梓萱便躺下歇息了。

  翌日。

  葉梓萱帶著小翠出了旬家。

  特意去了那日瞧見那蒙著麵紗女子的客棧。

  她特意挑了一處雅間,而後便靜靜地坐在那。

  不遠處,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便瞧見她跟前的丫頭拿著一幅畫神色慌張地上前。

  葉梓萱附耳與她說了幾句,她便收起那幅畫,裝作若無其事地隨她一同回了旬家。

  “一幅畫?”旬二太太付氏皺眉道。

  “是。”嬤嬤垂眸道,“老奴先前見過那幅畫,便是大姑娘屋子裏頭的那幅,記得乃是大老爺先前給老太太過壽的時候所作。”

  “多久的事兒了?”旬二太太低聲道。

  “也有數十年了。”嬤嬤回道。

  “這幅畫有什麽用?”旬二太太道。

  嬤嬤搖頭,“老奴也不清楚,不過瞧著大姑娘跟前的丫頭拿著那幅畫去了一趟祖屋,而且還特意去了一趟原先,大老爺經常去的一處文房四寶的俗雅齋。”

  “你是說,這幅畫裏頭暗藏著的乃是祖屋的秘密?”旬二太太當即便反應過來。

  “怕是還有人反應過來了。”嬤嬤連忙道,“倘若這幅畫落入旁人的手中?”

  “走。”旬二太太起身,便匆忙趕往旬子絡的院子。

  等到了之後,便瞧見院門緊閉。

  她眯著眸子,“敲門去。”

  “是。”嬤嬤低聲應道。

  院門打開。

  “大姑娘呢?”旬二太太問道。

  “在屋子裏頭歇息呢。”守門的丫頭回道。

  “我有事兒找她。”旬二太太說罷,便直接越過那丫頭進去了。

  小丫頭可不敢攔著。

  隻能低著頭,任由著旬二太太入內。

  旬二太太入了屋內,便瞧見那幅畫。

  嬤嬤示意她。

  她便說道,“去將那幅畫拿下來。”

  “且慢。”小翠從裏屋出來。

  “怎麽?”旬二太太看向小翠道,“我隻是瞧瞧罷了。”

  “這幅畫一直掛在大姑娘的屋子裏頭,即便二太太想要瞧,那也該問過大姑娘才是。”小翠直言道。

  “不過是拿來看看,又不是不還。”旬二太太說罷,壓根不將小翠放在眼裏頭,直接讓嬤嬤去拿了。

  小翠見狀,便直接攔在了前麵。

  “沒有大姑娘的吩咐,誰敢動?”小翠揚聲道。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嬤嬤厲聲道,“最好識相地滾開。”

  “我說過了,沒有大姑娘的吩咐,誰都不能動這裏頭的東西。”小翠堅持道。

  “放肆。”旬二太太厲聲道,“這旬家如今我做不得主了?”

  “奴婢隻聽大姑娘的。”小翠不卑不亢道。

  “給我掌嘴。”旬二太太沉聲道。

  “是。”嬤嬤應道。

  她揚起手,對上小翠那冷冰冰的眼神,她頓時惱火,當即便要打過去。

  “啊!”嬤嬤的手腕突然一疼,卻也不知何故,隻是向後退了一步,捂著手腕不解地看向那裏間。

  葉梓萱緩緩地出來,目光冷然。

  她轉眸看向旬二太太道,“二嫂這是要做什麽?”

  “我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幅畫,過些時日,便是立老太太的壽辰了。”旬二太太直言道,“原先我記得大哥給老太太畫過一副獻壽圖,這才過來,知曉妹妹在歇息,倒也不方便打擾,隻想著拿下來瞧一瞧,不曾想到,這丫頭竟然攔著,全然不將我放在眼裏頭。”

  “二嫂闖入我的屋子,要拿走我的東西,可曾問過我了?”葉梓萱冷笑一聲,“看來二嫂也不曾將我放在眼裏頭啊。”

  旬二太太一怔,隨即眯著眸子,“不過是看看而已,都是自家的東西,妹妹又何必分的這麽清楚呢?”

  “自家的東西?”葉梓萱突然笑了,“哪裏寫著自家的東西了?”

  “妹妹,你這又是何意?”旬二太太反問道。

  “這裏的東西便是我的,即便到時候我死了,這些東西也都是要隨著我的。”葉梓萱沉聲道,“我也沒有聽說過,小姑子的東西最後陪葬到自家嫂嫂那頭的。”

  “你……”旬二太太見她出言挖苦,冷笑道,“不曾想到,妹妹出去了一趟,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的。”

  “那也多虧了二嫂對我的厚愛。”葉梓萱走上前去,冷冷地看向她道,“難道二嫂就不該想想,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到底又圖什麽呢?”

  “你到底要說什麽?”她忍不住道。

  “我說什麽,二嫂比我清楚。”葉梓萱緩緩地坐下,“我定親的那人,與二嫂是何關係呢?”

  “你少胡言亂語。”旬二太太一聽,當即壓低聲音道,“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那我等著。”葉梓萱緩緩地端起茶盞,掃了一眼那獻壽圖,而後道,“二哥自從大哥去世之後,有些日子不曾進過二嫂的屋子了吧?”

  “你……”旬二太太被戳中了痛處。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葉梓萱淡淡道,“我懶得理會你娘家人的那些齷齪事兒,可是,二嫂,你這手伸的太長了。”

  旬二太太這沒有拿到那幅畫,反倒被旬子絡給挖苦了一番,她氣急地離去了。

  葉梓萱看向小翠道,“往後你便如此做,你的東西便是你的。”

  “嗯。”小翠上前,朝著她恭敬地一禮。

  “這些東西,是你父母與你大哥留給你的。”她直言道,“她憑什麽想要便要?”

  “我……”小翠衝著她咧嘴一笑。

  旬二太太氣急敗壞,待出去之後,渾身還止不住地發抖。

  她到底知道多少?

  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旬二太太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那種死亡逼近的恐懼。

  不成,她一定要盡快將旬子絡給處置了。

  她看向那嬤嬤道,“表哥那,如何了?”

  “二太太放心,表公子家裏頭已經答應了,過兩日便登門提親。”嬤嬤回道。

  “那便好。”旬二太太眯著眸子,“這下子,我倒要看看,這旬家到底誰做主。”

  “是。”嬤嬤垂眸道。

  旬二太太依舊不死心,“趁著今夜她不在,將那幅畫拿過來。”

  “是。”嬤嬤應道。

  旬二太太這才深吸了口氣,隨即道,“看來,我該仔細地想想了。”

  “二太太,可是出什麽事兒了?”嬤嬤連忙問道。

  “沒什麽。”旬二太太道。

  夜晚。

  旬二太太依舊坐立難安。

  她在等著旬子絡那處的動靜,奈何,那處竟然沒有出去。

  難道她已經得到了祖屋的秘密?

  此時,一道黑影落下。

  她一怔,當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連忙看了過去。

  “你怎麽來了?”旬二太太走上前去問道。

  “沒什麽。”麵前的男子便是二太太的表哥。

  他走上前來,便要對旬二太太動手動腳。

  而旬二太太如今並沒有這心思。

  半推半就道,“那丫頭發現了。”

  “發現什麽?”他壓低聲音道。

  “發現了咱們的關係。”旬二太太仰頭看向他。

  “無妨。”他說道,“過兩日我便登門提親,到時候,盡快地定下成親的日子,她嫁過去了,便由不得她了。”

  “可,我擔心夜長夢多。”旬二太太柔聲道。

  “怕什麽?”他直接欺身而上,“還有我呢。”

  旬二太太這才安心下來,嬌軟地身子依偎在他的懷中。

  “大姑娘,今夜不出去?”小翠低聲道。

  “不出去。”葉梓萱淡淡道,“反正外頭的熱鬧,這鎮子上都能看見。”

  “哦。”小翠不解地看向她。

  果然。

  旬二太太正衣衫散亂,情到深處,外頭卻傳來嬤嬤的稟報聲。

  “二老爺回來了。”

  “知道了。”旬二太太一聽,頓時慌了神,她連忙將男子推開,“趕緊走。”

  “哎。”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早晚有一日,我會正大光明地將你娶回去。”

  “我等著。”旬二太太每每覺得難熬的時候,聽到他說出這番話,便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男子快速地離去。

  而她則是讓自己盡快地冷靜下來,收拾妥當之後,便出去了。

  旬二老爺適才隻是站在院門口停留了一會,便轉身走了。

  嬤嬤以為他是忘了什麽,還會回來,便在這等著。

  旬二太太看向她道,“老爺呢?”

  “適才在院門口像是忘記了什麽。”嬤嬤回道。

  “去瞧瞧。”旬二太太道。

  “是。”嬤嬤連忙便去了。

  過了一會,才回來道,“二老爺出府了。”

  “知道了。”旬二太太歎氣道,“我累了。”

  “老奴伺候您歇息吧。”嬤嬤輕聲道。

  “她沒有出去?”旬二太太突然問道。

  “沒有。”嬤嬤連忙道。

  “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旬二太太嘀咕道。

  嬤嬤見她如此,連忙道,“二太太,趕緊歇息吧。”

  “怎麽了?”旬二太太一愣道。

  “頸項上……”嬤嬤連忙用絲帕給她遮擋起來。

  旬二太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拿過銅鏡看了一眼,暗暗地罵了幾句,又連忙拿了消散的藥膏擦上,這才回去躺下。

  等第二天醒來之後。

  嬤嬤匆忙入內。

  “出事了。”

  “怎麽了?”旬二太太問道。

  “二老爺昨兒個從府上去了祖屋。”嬤嬤看向她道。

  “什麽?”旬二太太一愣,“發生何事了?”

  “二老爺……與大太太……”嬤嬤小心地看向旬二太太。

  旬二太太一聽,當即便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她萬萬不能相信。

  她連忙起身道,“走,去看看。”

  “如今整個鎮子都知道了。”嬤嬤看向她道。

  “這不是……”旬二太太當即便亂了心神。

  倘若真的如此的話,那他們二人怕是也活不過去。

  如此一來,這旬家豈不是便沒了指望了?

  可倘若真的沒了指望,那她呢?

  旬二太太不知道何故,突然又覺得這樣也不錯。

  眼前的兩個障礙都清除了,那麽,這旬家不就成了她的了?

  到時候,她將旬子絡給嫁出去,便再也沒有人阻攔她與表哥了。

  如此一想,旬二太太反倒竊喜起來。

  倒也沒了適才的驚慌。

  此時。

  小翠匆忙地過來。

  “大姑娘,出事了。”小翠焦急地看向她。

  “出什麽事兒了?”葉梓萱問道。

  “我二哥與大嫂……”小翠不知該如何說?

  “你相信?”葉梓萱連忙問道。

  “這怎麽可能呢?”小翠忍不住道。

  “去瞧瞧。”葉梓萱說道。

  “好。”小翠點頭道。

  “不過……你要變成旬子絡,這樣,他才不會懷疑。”葉梓萱又說道。

  “大姑娘,你瞧著像是一早便料到了。”小翠忍不住道。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她看向小翠道。

  “嗯。”小翠便隨著葉梓萱坐著馬車出了旬家。

  不過二人在拐角的地方,從上回的地方直接去了魯家。

  沒一會,二人便換好了,而後一同去了旬家祖屋。

  此時。

  祖屋外頭已經被族裏的人團團圍住。

  這族中的長輩,帶著族中的其他的主事人已經坐在了裏頭。

  旬大太太蘇卿卿跪在了地上。

  而旬二老爺也跪在了一旁。

  旬二太太率先跌跌撞撞地從馬車內下來,一路踉踉蹌蹌地進去。

  當瞧見麵前的情形時,頓時痛哭起來,而後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還不將她抬下去。”旬二叔公厲聲道。

  “是。”旬二太太跟前的嬤嬤連忙便扶著旬二太太外一旁去了。

  旬子絡也趕了過來。

  與她一同前來的還有葉梓萱。

  那旬二叔公當瞧見旬子絡的時候,沉聲道,“這乃是外宅的事兒,你一個閨閣女子,便莫要摻和了。”

  “事關二哥與大嫂的清白。”旬子絡朝著旬二叔公行禮道,“還望諸位叔公明察秋毫。”

  她當即便看向蘇卿卿。

  “大嫂,到底怎麽回事?”她低聲道,“你隻管說明白。”

  “我也不知道。”蘇卿卿搖頭,哭紅了眼。

  “你並非是旬家之人,便莫要進來了。”旬二叔公看向旬子絡身旁的葉梓萱道。

  “那我倒要請教老先生一個問題。”葉梓萱看向他道。

  “你說。”旬二叔公見她站在那,氣定神閑,沒有絲毫地膽怯,又瞧見她的裝扮,倒也猜到了她是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旬家可是天朝的子民?”葉梓萱沉聲道。

  “自然是。”旬二叔公應道。

  “好。”葉梓萱便又亮出了令牌。

  這外頭,突然又響起聲音。

  “尚陽郡主到。”

  旬二叔公一聽,皺眉道,“這畢竟是旬家的家事兒。”

  “難道,便不是天朝的事兒了?”葉梓萱反問道。

  旬二叔公當然清楚,今兒個這事兒,怕是不會善了了。

  他縱然如此,可也沒法子真的與天子對抗不是?

  他連忙起身恭敬地相迎。

  尚陽郡主緩緩地入內。

  行至葉梓萱的身旁道,“太後知曉我待在京城內無聊,便讓我外出閑遊,你怎麽一轉眼,便不見人影了?”

  “我隨著魯大爺去了他府上。”葉梓萱笑著回道。

  “倒是巧了。”尚陽郡主低聲道,“我可是專程來看熱鬧的。”

  “這等事兒,怎是熱鬧呢?”旬二叔公忍不住道。

  “大膽!”尚陽郡主身旁的侍衛突然沉聲道,“敢對郡主不敬。”

  旬二叔公連忙跪下道,“小民不敢。”

  “罷了。”尚陽郡主緩緩地坐下,“本郡主也隻是適才聽說了此事兒,又知曉她在這裏,本郡主才過來的。”

  尚陽郡主看向葉梓萱道,“如何了?”

  “我也剛進來。”葉梓萱無奈道。

  “你抬起頭來。”尚陽郡主看向跪在地上的蘇卿卿道。

  “民婦見過郡主。”蘇卿卿抬眸看向尚陽郡主。

  尚陽郡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與他可有私情?”

  “民婦冤枉。”蘇卿卿眼神堅定地否認道,“此事兒本就蹊蹺,還請郡主明察。”

  尚陽郡主挑眉,又看向旬二老爺道,“那本郡主問你,你與她可有私情?”

  “沒有。”旬二老爺也矢口否認。

  “簡直胡說八道。”有人突然揚聲道,“這二人獨處一室,這四下無人,怎麽可能清白?”

  “是誰在那造次?”尚陽郡主厲聲道。

  “草民見過郡主。”一老漢走上前來,朝著尚陽郡主行禮。

  尚陽郡主冷冷地看了一眼,慢悠悠道,“本郡主問話,豈有你肆意插嘴的?”

  她半眯著眸子,“來人,杖責二十大板。”

  “冤枉啊。”那老漢喊冤道,“草民冤枉。”

  “以下犯上,還敢在本郡主麵前喧嘩,罪加一等。”尚陽郡主沉聲道,“再加二十大板。”

  “是。”身後的侍衛應道,便將那老漢給拖了出去。

  隻聽到外頭傳來慘叫聲,那慘叫聲不絕於耳。

  葉梓萱隻是安靜地立在一旁。

  這下子,這祖屋內的眾人便也不敢多言了。

  尤其是旬二叔公,倒也極少瞧見這樣的架勢,畢竟,他在這鎮子上也是頗有些名望的,素日,誰還不是都敬著他?

  這下子可好,果然,京城來的,即便是個郡主,這威嚴也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