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你嗎?
  忙碌了一天的趙寒月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她抵在門口上,看著昏黑的家中,她歎了一口氣,摸索著燈的開關打開了燈。

   她正疑惑著往常活潑好動的核桃怎麽沒有像往常一樣跑到她的腿邊求抱抱,就聽見了在沙發旁邊低低的嗚咽聲。她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看著核桃一動不動的躺在它的窩裏,她急忙的抱起核桃向門外跑去。

   核桃是一隻是曼基康矮腳貓,是個五歲的小女孩。

   遇見她那天,是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因為第一次考編製失敗,加上分手,她的心情十分煩躁。可是就當看著小小的她被雨淋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帶毛的動物的她,鬼事神差的停下了腳步。因為長時間的淋雨,她縮成一團在草地裏瑟瑟發抖。

   趙寒月猶豫了一會,把她從草地上抱了起來。她輕聲說道:“應該,不會掉很多毛吧。”

   而她像是聽懂了什麽,發出“嗚嗚”的叫聲反駁著,感受到了趙寒月溫暖的懷抱,她繼續往趙寒月身上拱了拱。

   趙寒月把她帶回來,給她洗了一個澡,看著她待在家裏的核桃堆裏不出來,趙寒月摸了摸她笑道:“這麽喜歡核桃啊?那以後叫你核桃好不好?”

   現在,趙寒月顧不得想那麽多了,她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催促著司機去寵物醫院。

   趙寒月一進門,和來人撞了一個滿懷。她連聲道歉,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叫住了。

   “趙老師?”

   趙寒月聞聲抬頭,驚訝的反問:“秦許的哥哥?”

   秦淮伸手把核桃從趙寒月手中接過來:“交給我吧,我是這裏的醫生。”

   趙寒月連聲道謝:“謝謝,謝謝。”

   秦淮問道:“她是怎麽了?有什麽症狀嗎?”

   “我一下班就發現她在窩裏趴著,嗚嗚咽咽的,感覺她很難受,我也不知道她這樣多久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趙寒月焦急的問道。

   秦淮拍了拍趙寒月的肩,安慰道:“我先給她做個檢查,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秦淮給核桃做了一個全麵檢查,打印出來檢查報告,他找到了在走廊裏開回踱步的趙寒月,溫聲道:“趙老師,檢查結果出來了,她應該是堅果類的東西吃多了,導致胃部有點發炎。打一針消炎藥就好了。”

   趙寒月的表情從擔心變得緩和,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應該是吃核桃吃多了,她特別愛吃核桃。”

   秦淮準備著藥劑,聽到這句話,他看了一眼核桃道:“以後控製一下用量就好,她叫什麽名字啊?”

   趙寒月道:“因為太愛吃核桃了,就叫她核桃了。”

   秦淮把消炎藥注射到核桃的體內,核桃因為疼痛叫了幾聲,秦淮伸手順了順核桃的毛,核桃也沒在繼續喊叫。

   秦淮放下針管,隨手挽起了袖子道:“這幾天給她吃的清淡一點,不要給她吃核桃了。”

   趙寒月點頭應道,目光向上一瞥,她看到秦淮手臂上的傷疤,她好像回想起來了什麽,她猶豫再三,問道:“秦醫生——”

   秦淮張口打斷道:“叫我秦淮就好。”

   秦淮?這名字……趙寒月沒有想太多,說道:“雖然有些冒味,但我還想問一下,你手臂上的傷疤是怎麽來的?”

   秦淮看向自己的手臂,眼神飄忽,有些尷尬的說道:“兩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記不清了。怎麽了趙老師?”

   趙寒月心下了然,知道秦許不想提及這道傷疤,她略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應該是我認錯了。”說罷她走上前去抱住核桃:“她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項嗎?”

   “也沒什麽,就是飲食清淡一些就好。”

   在趙寒月將要離開之際,秦淮喊住了趙寒月:“趙老師——”

   趙寒月回頭,笑道:“喊我趙寒月就好,秦淮。”

   秦淮笑著點頭:“好,我想和你問一下我弟弟的事情。”

   趙寒月點點頭,走回來坐在了秦許的對麵。

   “我弟弟,還是不愛說話嗎?”

   趙寒月猶豫了一會道:“是不太愛說話,我開學第一天就發現了。”

   “那他和同學相處的好嗎?”

   趙寒月回想起來那天在辦公室秦許的表情,她說:“怎麽說呢,我覺得他有一點內向,導致他和同學的交流也不是很順暢。”趙寒月喝了一口秦淮給倒的水,繼續說道:“在家裏秦許也是這個樣子嗎?”

   秦淮沉默了好久,說道:“三年前,我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集慶。導致秦許對我的隔閡越來越深,加上前幾個月,我們的父母去世了,秦許也越來越沉默。”

   趙寒月有些發愣,她隨後安慰道:“你也辛苦了,秦許會理解你的。”

   秦淮搖頭:“不會的,本來因為我離開的時候,秦許就對我頗有怨言,現在父母去世,秦許變成現在這樣又自卑,又敏感,又沉默,都是因為我。”

   趙寒月抿著嘴,她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她有些慌亂。

   秦淮繼續說道:“趙老師,麻煩您多留意一下秦許,他曾經也是很開朗的,我特別希望他能回到之前那麽開朗的狀態。”

   趙寒月點頭答應:“你放心,秦許的狀態我大致了解一些,我還想著哪天給你打個電話詢問一下秦許的事情,現在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所能去幫助秦許的。”

   秦淮抬頭看著趙寒月,露出舒心的笑容:“麻煩你了,趙老師。真的拜托你了。我隻有秦許這一個家人了。”

   “我會找時間和秦許聊聊的,你放心。”

   趙寒月看著愁容滿麵的秦淮,想起來之前在西部的時候,那些孩子的家庭狀況,孩子們大多都是留守兒童,他們就那麽沉默,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那時候的她,隻是一個短期的老師,她能做的隻是給予他們安慰,或者從物質上資助他們,而現在,她成為了班主任,她想著可以改變些什麽。

   夜晚趙寒月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沒有想到秦許的家庭是這樣的,父母早逝,兄長承擔起一個家。

   秦淮,秦淮……

   她想起來秦淮手臂上的那道傷疤。

   她不會看錯。

   那道傷疤是被沙漠的玻璃碎片劃傷的。

   也是兩年前她見到的那個人所留下的。

   秦淮,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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