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刻骨銘心
  在趙寒月心中刻骨銘心的記憶,突然湧現出來。

   那是她去新疆的那兩年。

   記不清那是具體的時間了,隻記得是深秋了。因為那時的風沙很大。趙寒月在某個軟件上看到了不選的地方有一個沙漠,她心血來潮,想要去看一看。

   因為和她一起來支教的朋友害怕在沙漠出了什麽事,就婉拒了趙寒月。趙寒月隻得孤身一人前往。

   現在回想起來,她甚至有些後怕。如果沒有遇見那個人,她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趙寒月背著包朝著沙漠走去。

   其實在她剛剛踏進沙漠的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

   因為是深秋,風沙很大,吹的趙寒月有些睜不開眼。她把手擋在額頭前,看著眼前的一片黃沙,她咬了咬牙,猶豫再三,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中午的沙子經過太陽的照射,變得十分滾燙,整個沙漠透漏著一股幹燥的氣息。

   她曾經隻在地理課上聽老師講過沙漠,而如今身臨其境,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並不是來自於對沙漠的驚奇,而是來自於對自然的敬畏。

   她想:“如果在這裏出了什麽事的話,恐怕沒有人知道吧。”

   她笑了一聲,搖搖頭把這種不好的想法從腦袋中剔除,可是她沒有想到,有個叫做一語成讖。

   中午的風沙還是比較小的,趙寒月一邊走著,一邊拿著指南針在找網上說的那個最佳打卡地。

   “應該,快到了吧?”她看著遠處若有若無的景象,感到有些口幹舌燥,她打開背包,小小的抿了一口水。

   因為是工作日,來這片沙漠的人還是比較少,零零散散的,她稍作整裝,朝著北方走去。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她走到了這個網紅打卡地,一個很漂亮的建築,她拿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就在她想要把照片發給朋友時,她發現沒有信號了。

   她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曾經聽辦公室的老師說過,如果在沙漠發現沒有信號的話,可能是沙塵暴即將來臨。

   她慌了神,朝四周望去,她依稀看見遠處一片黃色,像是黃沙的顏色。她慌忙收拾東西想要離開,可是當她看見離她越來越近的風沙時,一股絕望湧上了她的心頭。

   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事情。

   她不顧爸媽的阻攔來到了這裏,她如果死在這裏,爸爸媽媽怎麽辦。

   她還沒有好好的和這群孩子告別,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孩子們會很難過吧。

   她不應該不聽朋友的勸告,孤身一人來到這裏。

   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還沒有好好的體驗她的人生。

   她還沒有好好的和他好好的道別……那個男生,應該已經忘記她了吧。

   危急時刻,一隻手拉住趙寒月,把她往一個沙坑裏推。

   趙寒月驚叫出聲,男人急促說道:“快進來,這個沙坑可以躲避一陣子。在這裏呆一會吧。”

   趙寒月看著眼前包裹著全身隻露出眼睛的男人,道謝道:“謝謝你。”她目光往下看去,看著他在滴血的手臂,她慌忙的說:“你手臂怎麽了?怎麽留了那麽多血?”

   男人不在意的晃了晃手臂,漫不經心的道:“剛才把你拉進來的時候沒注意有玻璃碎片,劃到了。”

   趙寒月急忙從包裏翻出酒精和紗布,給他包紮:“我給你包紮傷口吧,如果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留疤的。”說罷她小心翼翼的給男人包紮。

   男人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他打量著趙寒月,說道:“你一個人來的?你不知道秋季是沙塵暴的高發期嗎?”

   趙寒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想那麽多,我以為小沙漠沒關係的。剛剛來這裏,不太了解。”

   “你來這旅遊的嗎??”

   趙寒月剪下來一塊紗布,小心翼翼的纏繞在男人的手臂上,道:“不是,我是來支教的。聽你的口音,也不是這裏人,你來這做什麽的?”

   男人的聲音啞了啞:“工作。”

   趙寒月點點頭,開玩笑的說道:“不知道的以為你來幹什麽呢?全身包裹的隻剩眼睛。”

   男人嗤笑一聲:“中午沙漠的太陽多毒啊,肯定要做好防曬,沒想到你一個小姑娘對待這種事還沒我上心。”

   趙寒月被噎了一下,用醫用膠帶固定住紗布,道:“不管怎麽說,剛才真的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可能……”

   男人打斷了她:“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用特地感謝我。”

   趙寒月汗顏,貌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個詞語不是這麽用的吧?她麵上還是保持著微笑,她抬頭向上望去:“大約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男人在閉目養神,聽到這句話睜開眼看了一眼天空道:“看你的手機信號什麽時候恢複吧。一會出去的時候,一直向南,別走錯方向了。”

   趙寒月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還是無信號,她點了點頭,囑咐道:“你的手臂被玻璃劃得很深,你記得回去以後別碰水,最好還是去看一下醫生吧。畢竟,留疤就不好看了。”

   男人點了點頭,趙寒月看著他的眼睛,她看得出男人想說什麽,可是他沒在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

   過了半個小時,趙寒月發現自己的手機有信號了,她叫醒男人:“現在出去吧?一起?”

   男人緩緩的睜開眼,點了點頭。

   趙寒月把他扶起來,跨出沙坑,已經是下午九點了,新疆剛剛開始天黑,本來就晝夜溫差大的沙漠透漏著一絲絲涼氣。趙寒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男人見狀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趙寒月身上,趙寒月道了聲謝。

   走出沙漠之後,看著轉身離去的男人,趙寒月喊住他:“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還有這件衣服怎麽還給你?”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趙寒月道:“萍水相逢,名字就算了,衣服,你留著吧。”說罷轉身離開。

   時隔多年,趙寒月每每想起這份塵封的回憶,她都心裏發怵。她差一點,就葬身沙漠了。

   那道傷疤,和男人的位置一模一樣,大小也相似。

   對了,那個男人手臂上有一顆痣,在傷疤的上方。

   她回憶起秦淮的手臂,秦淮好像隻把袖子挽到了疤痕那裏,並沒有在往上。

   她沒辦法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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