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難得安寧
項易水安慰道：“不過是個宮室而已，我和你還怕沒有安身之處嗎？隻是我總覺得這事情來得蹊蹺，我此刻身子也不好，隻怕又有什麽事情了。” “我也是擔心這一點呢，是以現在才知道你姐姐今日說的話真是不錯。”誠修儀握著項易水冰涼的左手，意圖用自己的掌心給她暖暖，“與其要惹別人嫉妒，還不如慢慢來，別叫別人心神錯亂，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才好。旁的不怕，就怕那不要命的，即便是搭上自己也要來害你，那才叫嚇人呢。”
項易水笑道：“這就稀罕了，什麽時候你也會一嘴一個‘怕’的？可別何婕妤也給你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藥了吧？“
誠修儀伸手戳了戳項易水的頭，笑道：“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好好歇息著吧。”
項易水點點頭，“我也的確想睡一會兒了。”
“那娘娘好好歇息，卑職會為娘娘配好藥，接下來幾日按時按量用著就是了。”易都崎急忙起身告退。
項易水微笑頷首，“那便有勞你了，明珂，送易太醫出去。”
明珂忙笑著點頭，送易都崎出去了。
“真是累，一覺睡醒，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心思呢。那個雲貴妃，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麽處置我。叫我討好也不是，遠離也不是，哎。”項易水躺進被窩，歎息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誠修儀同樣無奈憂愁的聲音，“皇上此刻也在她的雲起宮中，也不知道會說些什麽。哎，左右你先睡吧，睡好了什麽事情都有精神對付了。”
於此同時，項舒亦正在永壽殿中信手撥弦，弦音清澈明悅。
奕歡從外殿進來，行至項舒亦的身邊，道：“娘娘，皇上已經去了雲起宮中了。”
項舒亦點點頭，冷笑道：“貴妃果然是好本事，一出手就沒有算不準皇上的心事的。”
“可是娘娘決意要如此嗎？如此一來的話，清貴嬪今後在這後宮之中，隻怕是要好一陣子都抬不起頭來了。”奕歡輕抿雙唇，眼神微微抬起，在一邊覷著項舒亦冰冷的神情。
項舒亦眼神微橫過去，“不然要如何？眼看著我自己的妹妹住進玉清宮嗎？”
奕歡心中有些惴惴，但瞧著項舒亦的樣子不像是十分慍怒，便大著膽子道：“可是那玉清宮都空置好久，誠如雲貴妃般得寵，皇上當年也沒賞下玉清宮，可見皇上也並非多看重那處宮室。並且三清殿也仍舊空著，清貴嬪也不過是和誠修儀......”
“好了！”項舒亦本來還隻不過是較為散漫地撥弦弄琴，然而卻突然之間打算奕歡，手下弦音陡然變重，“既然我已經去找了雲貴妃，就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和餘地了，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奕歡隻能默然頷首，輕輕地歎了口氣。
項舒亦卻是神情如舊，冷如寒冰，絲毫不為所動。
而與此同時，雲貴妃正將明鴻迎進雲起宮中，請入內室中坐了。
荷香在雲貴妃與明鴻麵前分別奉上熱茶，明鴻剛將茶盞送至嘴巴，卻又鬱憤難當地歎了口氣，重重地茶盞放下。
雲貴妃心知肚明地瞥了一眼桌麵上淋漓的水漬，卻加以勸慰道：“皇上也莫要太過動氣，修葺宮室任務繁重，會有意外發生也實屬正常。這樣的事情雖說不吉利，卻也無可奈何。皇上心中若真的不忍，不如就賞哪些內監在宮外的家人一些銀子，叫他們將屍骨領回去，好生安葬了吧。”
“本來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卻偏偏要弄得這樣不吉利。眼看著還有半個月的日子清昭容和誠修儀便能搬進玉清宮中居住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殿堂裏，這要叫清昭容如何能住進去？”明鴻搖頭歎氣不斷，十分煩躁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麵。
“既然如此的話，皇上不若請雄華殿中的法師來行幾日的水陸大法事吧。想來那些內監生前身份卑微，能得皇上如此仁心聖德，必然不會再有半點怨念了。”雲貴妃見明鴻對項易水如此用心，不由在心中冷笑，麵上卻是體貼神情，“不然若是擇別的宮室加以修葺，隻怕要多費許多功夫不說。從頭幹起活來，就怕再有意外發生。”
“可是朕就是擔心即便是做了法事，清昭容還是心中忌諱著，住得不舒服。”明鴻嘴裏“嘖”了一聲，仍舊有兩分猶豫不定。
雲貴妃卻笑道：“鬼神之說雖然玄妙，無人能證到底是真是假。隻是臣妾想著清貴嬪飽讀詩書，博學多才，心中應當是十分信仰孔孟儒道才是。這鬼神之說，未必會嚇到她。”
明鴻聞言便無聲沉思，雲貴妃見他微微頷首，卻又不發一言，就知道他已然是有幾分動心了，便趁機再道：“若皇上還是不放心，便陪著清貴嬪在瓊輝殿中歇幾日不就好了？有皇上的天子之威震懾，有何邪佞還不盡除了？”
“嗯？”明鴻聞言微微一愣，像是未曾明白雲貴妃話中的意思。結果轉首見她麵色狡黠，帶著兩分羞澀卻又別有深意的笑容，這才恍然大悟，“哈哈，你倒是大方，會想法子。”
“這件事情等到了清貴嬪耳中，她自然也是要不開心的。本來遷居玉清宮就是皇上要用來加上清貴嬪的，如此一來，皇上的獎賞可就算不完美了。既然這樣，皇上在別的地方再加以補償，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雲貴妃垂首一笑，輕輕用手撫過麵頰上的紅暈，“臣妾有什麽大方不大方的，不過是順著皇上的心意來想寫法子罷了。”
明鴻輕輕一笑，伸手牽過雲貴妃的玉手，道：“的確是辛苦你了，朕有空也會來多陪陪你的。”
雲貴妃澹然一笑，握住明鴻的手掌，“皇上來雲起宮中的確是不算少了，其實也無需如此偏顧臣妾。左右利昭儀、清貴嬪還有誠修儀幾人都是十分得體懂事的，皇上也該多多眷顧她們。”
“新人雖好，舊人卻難忘呀。愛妃德容出眾，如何就知道朕不是時常也想著你呢？”明鴻反握雲貴妃的手掌，湊近她的耳邊呢喃一句。脈脈溫情的言語和著醉人的溫度在雲貴妃的耳邊縈繞，仿佛春風拂檻。
雲貴妃心頭一動，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十分用力。
明鴻見她眉頭緊皺，咳聲粗嘎，倒不像是有痰的樣子，便急忙問道：“好好的這是怎麽了？這樣幹咳最是傷人，近來身子不好嗎？”
雲貴妃咳得說不出話，隻能連連搖頭，滿麵通紅。
明鴻抬首正想問邊上的珍珠是怎麽回事，卻忽然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就退了下去。偌大的內室中，竟然一個近身侍候的下人都沒有。
“來人！”若是在平時，明鴻大抵也不會多做計較。然而此刻他擔心雲貴妃的身子，心中自然不悅，因而側首向著外殿怒喝一聲。
等了片刻，才聽見有略微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邊傳來。門簾移動，進來的卻是寶珠。
“請問皇上有何吩咐？”通常雲貴妃與明鴻獨處的時候都是珍珠在旁侍候著，因此寶珠此刻進來倒有些緊張，隻好蹲身請旨。
明鴻含怒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娘娘身子不好，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嗎？我看你們娘娘是平日裏忙著管禦妃嬪，倒疏忽了你們這些備懶的下人了！”
寶珠嚇得急忙雙膝跪地，磕頭道：“皇上明鑒，奴婢平日裏都是時候在外殿的，並不知道珍珠去了哪裏。奴婢聽見皇上的聲音便趕緊進來了，並非是有意懈怠，皇上恕罪啊。”
“那個叫珍珠的呢？去哪裏了？”明鴻沒好氣地橫了寶珠一眼，問道。
“是臣妾叫她去請易都崎了，不怪寶珠不知道。臣妾咳嗽幾聲也沒什麽，即便是有人侍候著也好不到哪去，皇上無需動怒的。”雲貴妃這時才勉強能喘過氣來，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勸道。
正巧這時候珍珠從外頭進來，看見寶珠十分惶恐地跪在地上，自己便也有些慌了，急忙蹲身對雲貴妃道：“皇上、娘娘，易都崎易太醫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那便趕緊傳進來，有什麽好等的？”明鴻聞此愈發不悅，十分不耐地蹙眉不悅。
珍珠急忙道了一聲“是”，轉身之時遞給寶珠一個眼神，雙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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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易水笑道：“這就稀罕了，什麽時候你也會一嘴一個‘怕’的？可別何婕妤也給你神不知鬼不覺地下了藥了吧？“
誠修儀伸手戳了戳項易水的頭，笑道：“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好好歇息著吧。”
項易水點點頭，“我也的確想睡一會兒了。”
“那娘娘好好歇息，卑職會為娘娘配好藥，接下來幾日按時按量用著就是了。”易都崎急忙起身告退。
項易水微笑頷首，“那便有勞你了，明珂，送易太醫出去。”
明珂忙笑著點頭，送易都崎出去了。
“真是累，一覺睡醒，還不知道要費多少心思呢。那個雲貴妃，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麽處置我。叫我討好也不是，遠離也不是，哎。”項易水躺進被窩，歎息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耳邊傳來誠修儀同樣無奈憂愁的聲音，“皇上此刻也在她的雲起宮中，也不知道會說些什麽。哎，左右你先睡吧，睡好了什麽事情都有精神對付了。”
於此同時，項舒亦正在永壽殿中信手撥弦，弦音清澈明悅。
奕歡從外殿進來，行至項舒亦的身邊，道：“娘娘，皇上已經去了雲起宮中了。”
項舒亦點點頭，冷笑道：“貴妃果然是好本事，一出手就沒有算不準皇上的心事的。”
“可是娘娘決意要如此嗎？如此一來的話，清貴嬪今後在這後宮之中，隻怕是要好一陣子都抬不起頭來了。”奕歡輕抿雙唇，眼神微微抬起，在一邊覷著項舒亦冰冷的神情。
項舒亦眼神微橫過去，“不然要如何？眼看著我自己的妹妹住進玉清宮嗎？”
奕歡心中有些惴惴，但瞧著項舒亦的樣子不像是十分慍怒，便大著膽子道：“可是那玉清宮都空置好久，誠如雲貴妃般得寵，皇上當年也沒賞下玉清宮，可見皇上也並非多看重那處宮室。並且三清殿也仍舊空著，清貴嬪也不過是和誠修儀......”
“好了！”項舒亦本來還隻不過是較為散漫地撥弦弄琴，然而卻突然之間打算奕歡，手下弦音陡然變重，“既然我已經去找了雲貴妃，就斷然沒有反悔的道理和餘地了，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奕歡隻能默然頷首，輕輕地歎了口氣。
項舒亦卻是神情如舊，冷如寒冰，絲毫不為所動。
而與此同時，雲貴妃正將明鴻迎進雲起宮中，請入內室中坐了。
荷香在雲貴妃與明鴻麵前分別奉上熱茶，明鴻剛將茶盞送至嘴巴，卻又鬱憤難當地歎了口氣，重重地茶盞放下。
雲貴妃心知肚明地瞥了一眼桌麵上淋漓的水漬，卻加以勸慰道：“皇上也莫要太過動氣，修葺宮室任務繁重，會有意外發生也實屬正常。這樣的事情雖說不吉利，卻也無可奈何。皇上心中若真的不忍，不如就賞哪些內監在宮外的家人一些銀子，叫他們將屍骨領回去，好生安葬了吧。”
“本來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卻偏偏要弄得這樣不吉利。眼看著還有半個月的日子清昭容和誠修儀便能搬進玉清宮中居住了，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殿堂裏，這要叫清昭容如何能住進去？”明鴻搖頭歎氣不斷，十分煩躁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麵。
“既然如此的話，皇上不若請雄華殿中的法師來行幾日的水陸大法事吧。想來那些內監生前身份卑微，能得皇上如此仁心聖德，必然不會再有半點怨念了。”雲貴妃見明鴻對項易水如此用心，不由在心中冷笑，麵上卻是體貼神情，“不然若是擇別的宮室加以修葺，隻怕要多費許多功夫不說。從頭幹起活來，就怕再有意外發生。”
“可是朕就是擔心即便是做了法事，清昭容還是心中忌諱著，住得不舒服。”明鴻嘴裏“嘖”了一聲，仍舊有兩分猶豫不定。
雲貴妃卻笑道：“鬼神之說雖然玄妙，無人能證到底是真是假。隻是臣妾想著清貴嬪飽讀詩書，博學多才，心中應當是十分信仰孔孟儒道才是。這鬼神之說，未必會嚇到她。”
明鴻聞言便無聲沉思，雲貴妃見他微微頷首，卻又不發一言，就知道他已然是有幾分動心了，便趁機再道：“若皇上還是不放心，便陪著清貴嬪在瓊輝殿中歇幾日不就好了？有皇上的天子之威震懾，有何邪佞還不盡除了？”
“嗯？”明鴻聞言微微一愣，像是未曾明白雲貴妃話中的意思。結果轉首見她麵色狡黠，帶著兩分羞澀卻又別有深意的笑容，這才恍然大悟，“哈哈，你倒是大方，會想法子。”
“這件事情等到了清貴嬪耳中，她自然也是要不開心的。本來遷居玉清宮就是皇上要用來加上清貴嬪的，如此一來，皇上的獎賞可就算不完美了。既然這樣，皇上在別的地方再加以補償，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雲貴妃垂首一笑，輕輕用手撫過麵頰上的紅暈，“臣妾有什麽大方不大方的，不過是順著皇上的心意來想寫法子罷了。”
明鴻輕輕一笑，伸手牽過雲貴妃的玉手，道：“的確是辛苦你了，朕有空也會來多陪陪你的。”
雲貴妃澹然一笑，握住明鴻的手掌，“皇上來雲起宮中的確是不算少了，其實也無需如此偏顧臣妾。左右利昭儀、清貴嬪還有誠修儀幾人都是十分得體懂事的，皇上也該多多眷顧她們。”
“新人雖好，舊人卻難忘呀。愛妃德容出眾，如何就知道朕不是時常也想著你呢？”明鴻反握雲貴妃的手掌，湊近她的耳邊呢喃一句。脈脈溫情的言語和著醉人的溫度在雲貴妃的耳邊縈繞，仿佛春風拂檻。
雲貴妃心頭一動，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十分用力。
明鴻見她眉頭緊皺，咳聲粗嘎，倒不像是有痰的樣子，便急忙問道：“好好的這是怎麽了？這樣幹咳最是傷人，近來身子不好嗎？”
雲貴妃咳得說不出話，隻能連連搖頭，滿麵通紅。
明鴻抬首正想問邊上的珍珠是怎麽回事，卻忽然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就退了下去。偌大的內室中，竟然一個近身侍候的下人都沒有。
“來人！”若是在平時，明鴻大抵也不會多做計較。然而此刻他擔心雲貴妃的身子，心中自然不悅，因而側首向著外殿怒喝一聲。
等了片刻，才聽見有略微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邊傳來。門簾移動，進來的卻是寶珠。
“請問皇上有何吩咐？”通常雲貴妃與明鴻獨處的時候都是珍珠在旁侍候著，因此寶珠此刻進來倒有些緊張，隻好蹲身請旨。
明鴻含怒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娘娘身子不好，身邊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嗎？我看你們娘娘是平日裏忙著管禦妃嬪，倒疏忽了你們這些備懶的下人了！”
寶珠嚇得急忙雙膝跪地，磕頭道：“皇上明鑒，奴婢平日裏都是時候在外殿的，並不知道珍珠去了哪裏。奴婢聽見皇上的聲音便趕緊進來了，並非是有意懈怠，皇上恕罪啊。”
“那個叫珍珠的呢？去哪裏了？”明鴻沒好氣地橫了寶珠一眼，問道。
“是臣妾叫她去請易都崎了，不怪寶珠不知道。臣妾咳嗽幾聲也沒什麽，即便是有人侍候著也好不到哪去，皇上無需動怒的。”雲貴妃這時才勉強能喘過氣來，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勸道。
正巧這時候珍珠從外頭進來，看見寶珠十分惶恐地跪在地上，自己便也有些慌了，急忙蹲身對雲貴妃道：“皇上、娘娘，易都崎易太醫已經在外頭候著了。”
“那便趕緊傳進來，有什麽好等的？”明鴻聞此愈發不悅，十分不耐地蹙眉不悅。
珍珠急忙道了一聲“是”，轉身之時遞給寶珠一個眼神，雙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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