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和美
夜涼如水，春寒悄然接近。滿座妃嬪裙衫飄飄，恍若仙子。然而這瓊樓玉宇般的宮廷內院之中，卻生出了久不勝寒之感。 可年紀已大的敬惠太後卻依舊是紅光滿麵，精神矍鑠。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油黑發亮，更加顯得她膚色雪白，保養得當。
若不是她鬢邊的那一支赤金鬆鶴長簪在華貴中略顯老氣莊重，一身紫金紅的鳳穿牡丹妝錦襖更襯托她在一眾隻喜嬌俏色彩的妃嬪中地位超然，隻怕她看上比敬仁太後還要年輕更多。
敬仁太後長了敬惠太後十二歲，已是可見華發的年紀。此刻她眼神犀利，目光旁視之下更叫人能清楚地看見她眼角層疊的皺紋，不如敬惠太後那樣稀疏如同花瓣上的幾絲脈絡，無傷大雅。
項易水看著敬惠太後笑容依舊，淡然隨意，沒有過分的得意，也不似先前那樣一味地隻是為了表麵的風度，以笑來遮掩心中的憤怒。
看得出來她此刻是真的開心，心滿意足之中幾乎都無心去想自己與敬仁太後的這一場爭執。她已然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勝過了敬仁太後，便無需再用暗中的鋒芒來爭鬥不止。
雲貴妃目中的光芒雖然亮如寒星，卻像是被身邊的琉璃宮燈的給晃得散了神光。顫抖中像是有碎開的水晶在她雙目中滾動兩下，旋即死氣沉沉地停在那邊，發出寂寥而失望至極的一點毫光。
敬仁太後的落於下風，對於她自己來說也許隻是失了一些麵子，要忍耐一些不甘而已。但是對於雲貴妃來說，卻無異是背後的巨大靠山瞬間落石迸裂，再不如撐天巨柱一樣無法撼動。
但是明鴻已然將話說到此處，其中維護敬惠太後的意思無人不知，也給了敬仁太後一份體麵。是以敬仁太後現在即便是怒不可遏，卻也隻能用並不太過分的眼神來宣泄心中的憤恨。
從雲貴妃的這個位置看過去，敬惠太後是澹然出塵仿佛雲中觀音。而敬仁太後的身形卻剛好與其背後遠處的乾德殿蟠龍金柱兩相重疊，龍身盤繞環曲，兩角高揚，口中尖牙與利爪在朱紅宮燈的光照下猶顯鋒利，端得是猙獰至極。
當年敬仁太後高居鳳位，卻無子嗣。被那些養有皇子的妃嬪眾敵環繞，虎視眈眈之下不得已便出手相助當時被禁足宮中的敬惠太後，並助她奪回皇上的養育之權。這才有了後來明鴻登基，她被加封為母後皇太後的事情。
隻是雖然當年兩位太後聯手對敵，互相在宮中扶持，這才有了今日的無上富貴。然而皇後就是皇後，即便是另外還有一位太後，也因為嫡庶之分要屈居其下。
敬仁太後心中的傲然之情雲貴妃是十分清楚的，正因如此她才堅信敬仁太後即便非明鴻生母，但是以東宮太後之位與心中的這股傲視天下女子的心性，實為自己萬萬不能放棄的靠山。
卻沒想到這一場不動聲色的爭鬥，也許是敬仁太後有心試探，到得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雲貴妃心中激怒交加，麵上是神色如常，然而一雙織錦鴛鴦繡花鞋中的蔥白腳趾，卻是死死地扣在腳下的漢白玉磚上，暗中用勁。
“起風了，哀家也乏了，便先回鳳藻宮歇息了。”敬仁太後微露疲色，目光有些蒙昧地朝座下掃視一眼，見得滿座妃嬪各個都是斂聲屏氣的拘謹模樣，微微歎了口氣。
明鴻即刻站起，微微欠身道：“孩子恭送母後。”
“臣妾、嬪妾恭送太後。”滿座妃嬪同時起身，行禮如儀。
敬仁太後正轉過半邊身子，聞言回首望了望座下妃嬪身軀半蹲，垂首恭送自己回宮。看上去像是俯首恭順，卻定然是沒將自己視為這後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了。
微不可聞的歎息隨風而去，敬仁太後微微垂下的眼眸仿佛遮去了她目中所有的神光，連帶著發髻上的那支點翠花葉貓眼簪也沒了原本的光鮮豔麗，珠光寶氣。
敬仁太後扶著元姑姑的手緩步離去，脊背雖然依舊筆挺，不失傲然骨氣，然而隨著她朝乾德殿的方向步步行進，身子卻一點點地沒入那黝黯慘淡的光暈中，不見光華。
“太後——”敬惠太後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在敬仁太後即將邁過盡頭處最後一盞琉璃宮燈的時候出聲叫住了她。
敬仁太後腳步一滯，片刻後才轉首略有些不解地看著敬惠太後。
敬惠太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來，扶著福姑姑的手朝敬仁太後走了幾步，又轉首看著明鴻道：“和妃的心思甚合哀家的心意，過來她入宮已有四年，皇上看著尋個好日子，在明年正月裏將她的位分晉一晉吧。”
言罷，便轉身行至敬仁太後的身邊，一同離去了。
敬惠太後這一下言行突然，不等眾人行禮恭送便同敬仁太後一同離去，實在是叫人不知她的心意如何。
明鴻目送兩位太後離開之後，便轉身看著和妃道：“母親不說朕倒也疏忽了，你入宮四年，從來都是謹慎和順。從前朕生怕你會步了管宜軒的後塵，位分一高便得意忘形，失德敗壞。隻是眼下看來你撫育溫馨公主用心良苦，協理後宮也勤謹，對待兩位太後也是用心孝順，夫人的位分你也是當得的。”
和妃尚未從敬惠太後臨走前看似隨意的一句話中轉圜過來，明鴻又這樣讚許地說了一大堆。直到看見淑妃正在含笑望著自己，雲貴妃麵色冷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行禮謝恩。
“多謝太後恩典，多謝皇上隆恩，臣妾日後一定修持自身，與皇上同心同德，為兩位娘娘分憂解難。”
宮中向來都有母憑子貴或是子憑母貴的說法，然而對於生育公主，於繼承大統無望的妃嬪來說，依靠自身榮寵與位分為公主謀得一個好的前程未來，才是更為重要的。
和妃與淑妃一樣，自從誕育公主以來並未再有所出。眼見著宮中妃嬪越來多，自己與皇上之間那點舊日的恩愛情分也漸漸淡了下去，這才想著要靠自身位分與權柄來作為自己母女二人未來的依靠。若非如此，自己前段時日也不會冒險染權，為得就是溫馨來日不會因為公主身份而被明鴻輕視，以至於遠嫁或是和親。
此刻和妃上前謝恩，並未忘了將溫馨公主也待在身邊一同跪下，給明鴻磕頭。
明鴻見狀笑道：“好了好了，這也是你該得的，別叫溫馨在地上跪久了著涼。”
“女兒不涼，女兒感念父皇心意，身子涼了，心卻還是熱的。”溫馨磕頭之後直起身來，望著明鴻極為認真地說道。
眾人見溫馨唇紅齒白，黑發垂髫，生得足足是個美人坯子。此刻她一個六歲的小小人兒愣是擺出小大人的模樣對明鴻說著這樣暖人心的話，直叫眾人覺得又可愛又好笑，紛紛忍俊不禁，讚道可愛。
和妃聞言也笑著碰了碰溫馨的手，“跟誰學的，也不害羞。”
誰知溫馨仍舊是煞有介事地回道：“跟母親學得呀，母親上回不是說思念父皇的時候就......”
“住嘴！”和妃陡然色變，即便瞪了溫馨一眼，壓著聲音低喝道。
溫馨不知所以，但見和妃少有的嚴厲，便也隻能癟著嘴淚眼朦朧的不說話了。
“好了，起來吧。”明鴻恍若為覺，隻是目光在和妃的側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便叫她母女二人起來，“朕看溫馨是越來越乖巧伶俐了，從前朕看她才四個月就會看人臉色或笑或苦，就說了她長大必定是個機靈鬼。”
和妃心想自己今夜經了風波又受了榮寵，已然是不宜再出風頭了，便抱著溫馨道：“謝皇上誇獎。”除此之外別無他言。
明鴻卻是目光在溫馨身上停留許久，又轉首看看淑妃懷中的靜淑公主，道：“朕有兩個皇子，兩個公主。皇子將來是要為朕立功分憂，身負重任的。可是公主也是金枝玉葉，朕的掌上明珠。這樣吧，左右兩個公主也長大了，朕便早早將她們的封號賜下去，也好叫她們長些福氣，順遂平安。”
淑妃麵露驚詫，未曾料到明鴻會有此一說。她自身位居正一品四妃中的淑妃之位，僅在貴妃之下，已是加無可加的位分。加上她大權在握，父親在前朝也算是肱骨大臣，是以並不如和妃一般擔心公主的前程，也無心要與向來安分守己的和妃爭這一份榮寵。
但是既然明鴻自己有意要提前賜予封號，給予殊寵，她也斷然沒有不受的道理。
淑妃與和妃對視一眼，兩人彼此都是笑意盈然，隻顧著為自己的女兒開心滿足，全然沒有一點要爭風吃醋的意味。
兩人身子一動，眼見著又要上前給明鴻請安，卻被明鴻揮手攔了下來：“好了好了，別動不動就跪的，朕看著都累得慌。既然事情都已經定下了，回頭就叫內務府好好辦著。”
淑妃與和妃二人喜不自勝，各自抱著公主在座後對明鴻深深欠身，算是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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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鬢邊的那一支赤金鬆鶴長簪在華貴中略顯老氣莊重，一身紫金紅的鳳穿牡丹妝錦襖更襯托她在一眾隻喜嬌俏色彩的妃嬪中地位超然，隻怕她看上比敬仁太後還要年輕更多。
敬仁太後長了敬惠太後十二歲，已是可見華發的年紀。此刻她眼神犀利，目光旁視之下更叫人能清楚地看見她眼角層疊的皺紋，不如敬惠太後那樣稀疏如同花瓣上的幾絲脈絡，無傷大雅。
項易水看著敬惠太後笑容依舊，淡然隨意，沒有過分的得意，也不似先前那樣一味地隻是為了表麵的風度，以笑來遮掩心中的憤怒。
看得出來她此刻是真的開心，心滿意足之中幾乎都無心去想自己與敬仁太後的這一場爭執。她已然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勝過了敬仁太後，便無需再用暗中的鋒芒來爭鬥不止。
雲貴妃目中的光芒雖然亮如寒星，卻像是被身邊的琉璃宮燈的給晃得散了神光。顫抖中像是有碎開的水晶在她雙目中滾動兩下，旋即死氣沉沉地停在那邊，發出寂寥而失望至極的一點毫光。
敬仁太後的落於下風，對於她自己來說也許隻是失了一些麵子，要忍耐一些不甘而已。但是對於雲貴妃來說，卻無異是背後的巨大靠山瞬間落石迸裂，再不如撐天巨柱一樣無法撼動。
但是明鴻已然將話說到此處，其中維護敬惠太後的意思無人不知，也給了敬仁太後一份體麵。是以敬仁太後現在即便是怒不可遏，卻也隻能用並不太過分的眼神來宣泄心中的憤恨。
從雲貴妃的這個位置看過去，敬惠太後是澹然出塵仿佛雲中觀音。而敬仁太後的身形卻剛好與其背後遠處的乾德殿蟠龍金柱兩相重疊，龍身盤繞環曲，兩角高揚，口中尖牙與利爪在朱紅宮燈的光照下猶顯鋒利，端得是猙獰至極。
當年敬仁太後高居鳳位，卻無子嗣。被那些養有皇子的妃嬪眾敵環繞，虎視眈眈之下不得已便出手相助當時被禁足宮中的敬惠太後，並助她奪回皇上的養育之權。這才有了後來明鴻登基，她被加封為母後皇太後的事情。
隻是雖然當年兩位太後聯手對敵，互相在宮中扶持，這才有了今日的無上富貴。然而皇後就是皇後，即便是另外還有一位太後，也因為嫡庶之分要屈居其下。
敬仁太後心中的傲然之情雲貴妃是十分清楚的，正因如此她才堅信敬仁太後即便非明鴻生母，但是以東宮太後之位與心中的這股傲視天下女子的心性，實為自己萬萬不能放棄的靠山。
卻沒想到這一場不動聲色的爭鬥，也許是敬仁太後有心試探，到得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雲貴妃心中激怒交加，麵上是神色如常，然而一雙織錦鴛鴦繡花鞋中的蔥白腳趾，卻是死死地扣在腳下的漢白玉磚上，暗中用勁。
“起風了，哀家也乏了，便先回鳳藻宮歇息了。”敬仁太後微露疲色，目光有些蒙昧地朝座下掃視一眼，見得滿座妃嬪各個都是斂聲屏氣的拘謹模樣，微微歎了口氣。
明鴻即刻站起，微微欠身道：“孩子恭送母後。”
“臣妾、嬪妾恭送太後。”滿座妃嬪同時起身，行禮如儀。
敬仁太後正轉過半邊身子，聞言回首望了望座下妃嬪身軀半蹲，垂首恭送自己回宮。看上去像是俯首恭順，卻定然是沒將自己視為這後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了。
微不可聞的歎息隨風而去，敬仁太後微微垂下的眼眸仿佛遮去了她目中所有的神光，連帶著發髻上的那支點翠花葉貓眼簪也沒了原本的光鮮豔麗，珠光寶氣。
敬仁太後扶著元姑姑的手緩步離去，脊背雖然依舊筆挺，不失傲然骨氣，然而隨著她朝乾德殿的方向步步行進，身子卻一點點地沒入那黝黯慘淡的光暈中，不見光華。
“太後——”敬惠太後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在敬仁太後即將邁過盡頭處最後一盞琉璃宮燈的時候出聲叫住了她。
敬仁太後腳步一滯，片刻後才轉首略有些不解地看著敬惠太後。
敬惠太後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站起身來，扶著福姑姑的手朝敬仁太後走了幾步，又轉首看著明鴻道：“和妃的心思甚合哀家的心意，過來她入宮已有四年，皇上看著尋個好日子，在明年正月裏將她的位分晉一晉吧。”
言罷，便轉身行至敬仁太後的身邊，一同離去了。
敬惠太後這一下言行突然，不等眾人行禮恭送便同敬仁太後一同離去，實在是叫人不知她的心意如何。
明鴻目送兩位太後離開之後，便轉身看著和妃道：“母親不說朕倒也疏忽了，你入宮四年，從來都是謹慎和順。從前朕生怕你會步了管宜軒的後塵，位分一高便得意忘形，失德敗壞。隻是眼下看來你撫育溫馨公主用心良苦，協理後宮也勤謹，對待兩位太後也是用心孝順，夫人的位分你也是當得的。”
和妃尚未從敬惠太後臨走前看似隨意的一句話中轉圜過來，明鴻又這樣讚許地說了一大堆。直到看見淑妃正在含笑望著自己，雲貴妃麵色冷漠，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行禮謝恩。
“多謝太後恩典，多謝皇上隆恩，臣妾日後一定修持自身，與皇上同心同德，為兩位娘娘分憂解難。”
宮中向來都有母憑子貴或是子憑母貴的說法，然而對於生育公主，於繼承大統無望的妃嬪來說，依靠自身榮寵與位分為公主謀得一個好的前程未來，才是更為重要的。
和妃與淑妃一樣，自從誕育公主以來並未再有所出。眼見著宮中妃嬪越來多，自己與皇上之間那點舊日的恩愛情分也漸漸淡了下去，這才想著要靠自身位分與權柄來作為自己母女二人未來的依靠。若非如此，自己前段時日也不會冒險染權，為得就是溫馨來日不會因為公主身份而被明鴻輕視，以至於遠嫁或是和親。
此刻和妃上前謝恩，並未忘了將溫馨公主也待在身邊一同跪下，給明鴻磕頭。
明鴻見狀笑道：“好了好了，這也是你該得的，別叫溫馨在地上跪久了著涼。”
“女兒不涼，女兒感念父皇心意，身子涼了，心卻還是熱的。”溫馨磕頭之後直起身來，望著明鴻極為認真地說道。
眾人見溫馨唇紅齒白，黑發垂髫，生得足足是個美人坯子。此刻她一個六歲的小小人兒愣是擺出小大人的模樣對明鴻說著這樣暖人心的話，直叫眾人覺得又可愛又好笑，紛紛忍俊不禁，讚道可愛。
和妃聞言也笑著碰了碰溫馨的手，“跟誰學的，也不害羞。”
誰知溫馨仍舊是煞有介事地回道：“跟母親學得呀，母親上回不是說思念父皇的時候就......”
“住嘴！”和妃陡然色變，即便瞪了溫馨一眼，壓著聲音低喝道。
溫馨不知所以，但見和妃少有的嚴厲，便也隻能癟著嘴淚眼朦朧的不說話了。
“好了，起來吧。”明鴻恍若為覺，隻是目光在和妃的側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便叫她母女二人起來，“朕看溫馨是越來越乖巧伶俐了，從前朕看她才四個月就會看人臉色或笑或苦，就說了她長大必定是個機靈鬼。”
和妃心想自己今夜經了風波又受了榮寵，已然是不宜再出風頭了，便抱著溫馨道：“謝皇上誇獎。”除此之外別無他言。
明鴻卻是目光在溫馨身上停留許久，又轉首看看淑妃懷中的靜淑公主，道：“朕有兩個皇子，兩個公主。皇子將來是要為朕立功分憂，身負重任的。可是公主也是金枝玉葉，朕的掌上明珠。這樣吧，左右兩個公主也長大了，朕便早早將她們的封號賜下去，也好叫她們長些福氣，順遂平安。”
淑妃麵露驚詫，未曾料到明鴻會有此一說。她自身位居正一品四妃中的淑妃之位，僅在貴妃之下，已是加無可加的位分。加上她大權在握，父親在前朝也算是肱骨大臣，是以並不如和妃一般擔心公主的前程，也無心要與向來安分守己的和妃爭這一份榮寵。
但是既然明鴻自己有意要提前賜予封號，給予殊寵，她也斷然沒有不受的道理。
淑妃與和妃對視一眼，兩人彼此都是笑意盈然，隻顧著為自己的女兒開心滿足，全然沒有一點要爭風吃醋的意味。
兩人身子一動，眼見著又要上前給明鴻請安，卻被明鴻揮手攔了下來：“好了好了，別動不動就跪的，朕看著都累得慌。既然事情都已經定下了，回頭就叫內務府好好辦著。”
淑妃與和妃二人喜不自勝，各自抱著公主在座後對明鴻深深欠身，算是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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