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尚藥掌局
“雲貴妃欲殺之人與娘娘欲救之人是一樣的，這便說明二位娘娘之間必有不小的嫌隙吧。卑職若是變心，當時便應將娘娘勸卑職有意討好貴妃娘娘一事說給貴妃聽。那麽娘娘細想，雲貴妃該有多少方法來反將娘娘一軍？”易都崎原本英朗的眉目此刻如沾晨露一般冰涼無神，雖則還是線條剛毅，但卻總是給人一種沉沉下墜的感覺，便覺得他有無盡的失意傷心。 項易水如今空有爭權上位之心，卻無實在的權柄，心中著急之下難免風聲鶴唳，步步為營。此刻易都崎被她心中的疑神疑鬼寒了心神，敞言之下直說得項易水是愧疚難當，滿麵通紅。
眼見著易都崎說完話後就沉默不語，手邊的一盞茶水也在冬日的節氣裏一點點地失去了所有的熱氣，化作冰涼的一盞死水，像是心中再也不能流動的血液。
項易水愧悔不及，隻能輕微無聲地歎了口氣。
卻是明珂再一邊既不忍易都崎傷心難過，也不想項易水無言尷尬，便忍不住出言安慰易都崎道：“易太醫也別傷心太過，也請別生咋們娘娘的氣。隻是咱們娘娘如今能仰仗的人不多，易太醫可是娘娘身邊一頂一能幹得力的好幫手呢。奴婢書讀得不多，可也曉得‘患得患失’這四個字。古人心疼心愛之物，都能做出‘刻舟求劍’這樣的傻事。今日娘娘若不是生怕沒了易太醫這個好幫手，也不會說那些話的。”
明珂這番話確有道理，項易水心中也不無這番心思。隻是項易水身為正三品貴嬪的身份，對易都崎來說是個正緊的主子，易都崎又是男子，實在不方便表達過於珍惜之情。
如今接著明珂的口來說出這番話，卻是正巧免了項易水的羞澀不堪，且叫易都崎也寬了心，是再合適不過。
易都崎聽了明珂這話，頗為驚訝地在明珂的臉上看了一會兒，像是未曾想到明珂也能如此通明人情道理。隻是他這般直接地向明珂看去，隻看得明珂臉頰一紅，趕緊埋首不敢再與易都崎對視。
“明珂姑娘平時不多言語，難得說起一大番話來倒叫易某醍醐灌頂。從前真是小瞧了姑娘，失敬，失敬。”易都崎見明珂羞澀難當，當即爽朗笑了兩聲，雙手抱拳隔空衝著明珂拱了幾下
明珂聽易都崎的話中頗為誇讚的意味，便捂嘴笑著看看他，又覺得不好意思，隨即便用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看著項易水。
項易水見她這幅樣子，心中的尷尬羞愧之情也淡了好多，笑道：“誇你兩句就高興成這樣，一點也不穩重。”
“易太醫誇奴婢什麽了？”明珂奇道。
“‘醍醐灌頂’四字，”項易水曉得明珂應該是不懂這的意思，便細細道來，“是說你說的話叫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多道理，跟夫子一樣厲害呢。”
明珂又喜又羞，抿嘴囁嚅道：“奴婢......奴婢怎敢跟夫子相比，奴婢連娘娘的一根小手指頭，不，是腳趾頭都不如呢。”
項易水聽得明珂口不擇言，竟然言及自己的足部，當即羞得不得了，低低啐了一口，“越說越沒規矩，當著易太醫的麵胡言亂語什麽呢！”
明珂自知失言，嚇得不敢再亂說話。易都崎也是麵上一紅，轉首隻做不知。
項易水微微正色，終究還是對易都崎道：“明珂方才所言其實也是本宮的意思，宮中待久了，人也不對勁起來，口出胡言也不思量思量。易太醫自打當初對本宮表明報恩心意以來就幫了本宮許多，今日是本宮唐突了。”
“娘娘言重，折煞卑職了。”易都崎聞得項易水這樣說，急忙惶恐地站起來抱拳躬身，“原是卑職所求太多，隻顧自己心高氣傲，忘了娘娘如今是如何如履薄冰，眾敵環伺。若是卑職處在娘娘如今的境地，還不知道要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還請娘娘將此事放下，思慮真正要緊的事情吧。”
“易太醫如此，很是叫本宮羞愧。明珂，去取三百兩......”項易水見易都崎愈卑微，自己心中就愈過意不去，便想要在銀兩上對易都崎加以補償。
誰知易都崎斷然拒絕道：“娘娘若是如此做，便是要叫卑職從今以後都無顏麵對娘娘了。還請娘娘能夠成全卑職的一番心意，叫卑職全心報恩，而非是如貪圖錢財之輩一般。”
項易水見易都崎麵色肅然，眼神雪亮，顯然並非是虛言謝絕，便隻能作罷，“既然易太醫如此堅持，本宮也不好強自違拗你的心意。隻是來日若有機會，還讓本宮好好謝謝易太醫的忠心。”
“娘娘多慮，能為娘娘做事，卑職已然心滿意足。”易都崎見項易水體貼自己心意，便心滿意足地含笑謝恩。
心中思慮了片刻，項易水還是向易都崎道：“本宮不想為難易太醫，隻是思來想去，本宮還是想要托易太醫竭盡全力，看看是否能將那三名內監救活。光知道雲貴妃是幕後暗害樂宜夫人之人，對本宮來說還是不夠。”
“恕卑職直言，要救回那三人的命，可比起死回生簡單不到哪去。”易都崎抿緊嘴唇，終究還是麵露難色地說出叫項易水失望至極的話來。
可是還不等項易水歎出一口氣，易都崎就又道：“不過卑職倒是有望能叫樂宜夫人恢複些神智，不知對娘娘是否有用。”
項易水當即大喜過望，問道：“所言當真？”
“是。”易都崎頷首，“當初章太醫是受雲貴妃逼迫才在樂宜夫人的藥裏動了手腳，令其時常夜驚難寐，這才始終無法從痛失一子的夢魘中解脫出來。隻是當晚章太醫在醉酒之時便將藥方留給了卑職，並且將破解之法也完完全全地告知了卑職。”
“如此甚好！你竭盡全力之下大概要多久才能叫樂宜夫人神智漸清？”項易水欣喜難當，急著要打算起來。
易都崎稍稍想了想，便道：“瘋症非同一般，卑職即便使出渾身解數，要叫他人不心生疑惑，該以兩月時間為宜。”
“兩月時間倒也差不多，總之你要一切小心為上，莫叫他人起了疑心。”項易水頷首而道。
“娘娘放心，自從章太醫死後，這日日為樂宜夫人進藥的事情便落在了卑職的身上。”易都崎向項易水出言擔保，“雲貴妃肯用卑職，也是因為無人知道章太醫和卑職私下裏的這層關係。”
項易水這才放下心來，和易都崎略略閑聊了幾句，才叫明珂將易都崎送了出去。
三日後有消息傳來，一應身染疫症的宮女內監中，小方子、小禾子以及小玲子三人不治身亡，其餘宮女內監卻在易都崎的悉心用藥之下逐漸好轉，亦無他人感染疫症。
明鴻聞得此事，龍心大悅，叫人將三名內監的屍身在亂葬崗好好安葬之後又命尚藥局中的醫官按照易都崎擬好的方子好好盡心一支剩下的宮女內監。
經此一事之後，宮中下人無論是內監還是宮女，都十分感激易都崎醫者仁心，不分貴賤皆一視同仁。原本都在因為疫症而人心惶惶的下人們得知易都崎不顧自身安危而杜絕了疫症擴散的可能之後，全都趕至尚藥局中表示各自心意，無一人空手而去。
一時間，尚藥局中無論資曆深淺，醫術高低，無一人能蓋過易都崎的風頭分毫。
而在這之後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倒叫宮人的妃嬪在耳聞之後略加議論了一番，那便是太醫院兩位院判在明鴻麵前大為舉薦易都崎，稱其妙手仁心，無論是醫術還是悲憫之心尚藥局中都少有人能與其相比。更道易都崎入宮數年，除了精心鑽研醫道之外更懂得禦下權謀之術，不若就趁著章太醫離世，尚藥局群龍無首之際，將他提拔為掌局。
本來明鴻還略有猶豫，隻是當日明鴻將此事告知雲貴妃之後，雲貴妃亦道易都崎年輕且有上進之心，不似那些一把年紀的太醫雖然有資曆，醫術亦高，卻早就沒了管禦整頓尚藥局的心思。若叫他們在太醫院中補善補善那些失傳的藥方，或是頒布新的醫令還可。若是要講究承上管下之道，卻還是要用年輕之人。
雲貴妃自在王府中開始管事，宮中四年有無人不服其統禦妃嬪之道。當時言及尚藥局中的情景，就連明鴻也連連頷首稱道，當即便定下了主意，允準易都崎出尚藥局新一任的掌局之職。
當易都崎前來新露堂中將這一番事情轉述給項易水的時候，項易水正在教清鴻一首《登科後》，看著清鴻依照詩集來講這首詩一字一句地細細在紙上臨摹了數遍。
易都崎話剛說完，倒是清鴻先甜甜道了一句：“恭喜易太醫了。”
易都崎急忙躬身：“殿下真是客氣了，卑職惶恐。”
“今日清鴻還問本宮為何要教他這首《登科後》，本宮也不知如何作答，隻道是隨便選的。”項易水心中也為易都崎覺得高興，便有心要拐著彎賀他一聲，“不過此刻本宮倒是曉得了，原是注定要叫本宮恭喜易太醫一番呢。”
“這其中的關聯卑職倒是想不通，還請娘娘賜教。”易都崎略有些赧然地一笑，眉眼上卻有溫然的喜意。
項易水笑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易太醫雖不是狀元及第，卻也算是一朝占了鼇頭，可不是得意不盡，來日迎娶如花美眷之日也近在眼前嗎？”
沒曾想易都崎麵色一僵，旋即頗有些不自然地道：“娘娘說笑了，卑職雖說小有成就，卻還無心這般早就成家立業，總想再做出一番功績再說。”
“男兒當胸有大誌，易太醫如此想必乃父也可心中安慰了。”項易水微笑頷首，對易都崎的雄心壯誌也是頗為讚賞，“易太醫剛才說雲貴妃曾言’尚藥局中年老太醫當去太醫院更為合適‘？如此的話，本宮擔保易太醫你今後大有前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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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易都崎說完話後就沉默不語，手邊的一盞茶水也在冬日的節氣裏一點點地失去了所有的熱氣，化作冰涼的一盞死水，像是心中再也不能流動的血液。
項易水愧悔不及，隻能輕微無聲地歎了口氣。
卻是明珂再一邊既不忍易都崎傷心難過，也不想項易水無言尷尬，便忍不住出言安慰易都崎道：“易太醫也別傷心太過，也請別生咋們娘娘的氣。隻是咱們娘娘如今能仰仗的人不多，易太醫可是娘娘身邊一頂一能幹得力的好幫手呢。奴婢書讀得不多，可也曉得‘患得患失’這四個字。古人心疼心愛之物，都能做出‘刻舟求劍’這樣的傻事。今日娘娘若不是生怕沒了易太醫這個好幫手，也不會說那些話的。”
明珂這番話確有道理，項易水心中也不無這番心思。隻是項易水身為正三品貴嬪的身份，對易都崎來說是個正緊的主子，易都崎又是男子，實在不方便表達過於珍惜之情。
如今接著明珂的口來說出這番話，卻是正巧免了項易水的羞澀不堪，且叫易都崎也寬了心，是再合適不過。
易都崎聽了明珂這話，頗為驚訝地在明珂的臉上看了一會兒，像是未曾想到明珂也能如此通明人情道理。隻是他這般直接地向明珂看去，隻看得明珂臉頰一紅，趕緊埋首不敢再與易都崎對視。
“明珂姑娘平時不多言語，難得說起一大番話來倒叫易某醍醐灌頂。從前真是小瞧了姑娘，失敬，失敬。”易都崎見明珂羞澀難當，當即爽朗笑了兩聲，雙手抱拳隔空衝著明珂拱了幾下
明珂聽易都崎的話中頗為誇讚的意味，便捂嘴笑著看看他，又覺得不好意思，隨即便用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看著項易水。
項易水見她這幅樣子，心中的尷尬羞愧之情也淡了好多，笑道：“誇你兩句就高興成這樣，一點也不穩重。”
“易太醫誇奴婢什麽了？”明珂奇道。
“‘醍醐灌頂’四字，”項易水曉得明珂應該是不懂這的意思，便細細道來，“是說你說的話叫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許多道理，跟夫子一樣厲害呢。”
明珂又喜又羞，抿嘴囁嚅道：“奴婢......奴婢怎敢跟夫子相比，奴婢連娘娘的一根小手指頭，不，是腳趾頭都不如呢。”
項易水聽得明珂口不擇言，竟然言及自己的足部，當即羞得不得了，低低啐了一口，“越說越沒規矩，當著易太醫的麵胡言亂語什麽呢！”
明珂自知失言，嚇得不敢再亂說話。易都崎也是麵上一紅，轉首隻做不知。
項易水微微正色，終究還是對易都崎道：“明珂方才所言其實也是本宮的意思，宮中待久了，人也不對勁起來，口出胡言也不思量思量。易太醫自打當初對本宮表明報恩心意以來就幫了本宮許多，今日是本宮唐突了。”
“娘娘言重，折煞卑職了。”易都崎聞得項易水這樣說，急忙惶恐地站起來抱拳躬身，“原是卑職所求太多，隻顧自己心高氣傲，忘了娘娘如今是如何如履薄冰，眾敵環伺。若是卑職處在娘娘如今的境地，還不知道要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還請娘娘將此事放下，思慮真正要緊的事情吧。”
“易太醫如此，很是叫本宮羞愧。明珂，去取三百兩......”項易水見易都崎愈卑微，自己心中就愈過意不去，便想要在銀兩上對易都崎加以補償。
誰知易都崎斷然拒絕道：“娘娘若是如此做，便是要叫卑職從今以後都無顏麵對娘娘了。還請娘娘能夠成全卑職的一番心意，叫卑職全心報恩，而非是如貪圖錢財之輩一般。”
項易水見易都崎麵色肅然，眼神雪亮，顯然並非是虛言謝絕，便隻能作罷，“既然易太醫如此堅持，本宮也不好強自違拗你的心意。隻是來日若有機會，還讓本宮好好謝謝易太醫的忠心。”
“娘娘多慮，能為娘娘做事，卑職已然心滿意足。”易都崎見項易水體貼自己心意，便心滿意足地含笑謝恩。
心中思慮了片刻，項易水還是向易都崎道：“本宮不想為難易太醫，隻是思來想去，本宮還是想要托易太醫竭盡全力，看看是否能將那三名內監救活。光知道雲貴妃是幕後暗害樂宜夫人之人，對本宮來說還是不夠。”
“恕卑職直言，要救回那三人的命，可比起死回生簡單不到哪去。”易都崎抿緊嘴唇，終究還是麵露難色地說出叫項易水失望至極的話來。
可是還不等項易水歎出一口氣，易都崎就又道：“不過卑職倒是有望能叫樂宜夫人恢複些神智，不知對娘娘是否有用。”
項易水當即大喜過望，問道：“所言當真？”
“是。”易都崎頷首，“當初章太醫是受雲貴妃逼迫才在樂宜夫人的藥裏動了手腳，令其時常夜驚難寐，這才始終無法從痛失一子的夢魘中解脫出來。隻是當晚章太醫在醉酒之時便將藥方留給了卑職，並且將破解之法也完完全全地告知了卑職。”
“如此甚好！你竭盡全力之下大概要多久才能叫樂宜夫人神智漸清？”項易水欣喜難當，急著要打算起來。
易都崎稍稍想了想，便道：“瘋症非同一般，卑職即便使出渾身解數，要叫他人不心生疑惑，該以兩月時間為宜。”
“兩月時間倒也差不多，總之你要一切小心為上，莫叫他人起了疑心。”項易水頷首而道。
“娘娘放心，自從章太醫死後，這日日為樂宜夫人進藥的事情便落在了卑職的身上。”易都崎向項易水出言擔保，“雲貴妃肯用卑職，也是因為無人知道章太醫和卑職私下裏的這層關係。”
項易水這才放下心來，和易都崎略略閑聊了幾句，才叫明珂將易都崎送了出去。
三日後有消息傳來，一應身染疫症的宮女內監中，小方子、小禾子以及小玲子三人不治身亡，其餘宮女內監卻在易都崎的悉心用藥之下逐漸好轉，亦無他人感染疫症。
明鴻聞得此事，龍心大悅，叫人將三名內監的屍身在亂葬崗好好安葬之後又命尚藥局中的醫官按照易都崎擬好的方子好好盡心一支剩下的宮女內監。
經此一事之後，宮中下人無論是內監還是宮女，都十分感激易都崎醫者仁心，不分貴賤皆一視同仁。原本都在因為疫症而人心惶惶的下人們得知易都崎不顧自身安危而杜絕了疫症擴散的可能之後，全都趕至尚藥局中表示各自心意，無一人空手而去。
一時間，尚藥局中無論資曆深淺，醫術高低，無一人能蓋過易都崎的風頭分毫。
而在這之後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倒叫宮人的妃嬪在耳聞之後略加議論了一番，那便是太醫院兩位院判在明鴻麵前大為舉薦易都崎，稱其妙手仁心，無論是醫術還是悲憫之心尚藥局中都少有人能與其相比。更道易都崎入宮數年，除了精心鑽研醫道之外更懂得禦下權謀之術，不若就趁著章太醫離世，尚藥局群龍無首之際，將他提拔為掌局。
本來明鴻還略有猶豫，隻是當日明鴻將此事告知雲貴妃之後，雲貴妃亦道易都崎年輕且有上進之心，不似那些一把年紀的太醫雖然有資曆，醫術亦高，卻早就沒了管禦整頓尚藥局的心思。若叫他們在太醫院中補善補善那些失傳的藥方，或是頒布新的醫令還可。若是要講究承上管下之道，卻還是要用年輕之人。
雲貴妃自在王府中開始管事，宮中四年有無人不服其統禦妃嬪之道。當時言及尚藥局中的情景，就連明鴻也連連頷首稱道，當即便定下了主意，允準易都崎出尚藥局新一任的掌局之職。
當易都崎前來新露堂中將這一番事情轉述給項易水的時候，項易水正在教清鴻一首《登科後》，看著清鴻依照詩集來講這首詩一字一句地細細在紙上臨摹了數遍。
易都崎話剛說完，倒是清鴻先甜甜道了一句：“恭喜易太醫了。”
易都崎急忙躬身：“殿下真是客氣了，卑職惶恐。”
“今日清鴻還問本宮為何要教他這首《登科後》，本宮也不知如何作答，隻道是隨便選的。”項易水心中也為易都崎覺得高興，便有心要拐著彎賀他一聲，“不過此刻本宮倒是曉得了，原是注定要叫本宮恭喜易太醫一番呢。”
“這其中的關聯卑職倒是想不通，還請娘娘賜教。”易都崎略有些赧然地一笑，眉眼上卻有溫然的喜意。
項易水笑道：“’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易太醫雖不是狀元及第，卻也算是一朝占了鼇頭，可不是得意不盡，來日迎娶如花美眷之日也近在眼前嗎？”
沒曾想易都崎麵色一僵，旋即頗有些不自然地道：“娘娘說笑了，卑職雖說小有成就，卻還無心這般早就成家立業，總想再做出一番功績再說。”
“男兒當胸有大誌，易太醫如此想必乃父也可心中安慰了。”項易水微笑頷首，對易都崎的雄心壯誌也是頗為讚賞，“易太醫剛才說雲貴妃曾言’尚藥局中年老太醫當去太醫院更為合適‘？如此的話，本宮擔保易太醫你今後大有前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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