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得信貴妃
“娘娘。”珍珠手中拿著暗青色錯金纏雲紋的匣子走進了昀霞殿內室中，向雲貴妃請安，“易都崎太醫來給您請平安脈。” 雲貴妃微微皺眉，“他來給本宮請什麽平安脈？皇上有重新給本宮指派一位太醫嗎？”
珍珠微微搖頭，“是易太醫自行前來的呢，還帶了這個來獻給娘娘。”
暗青色的匣子被放在雲貴妃麵前的妝案上，約莫有手臂粗細，三尺四五寸的長短。雲貴妃微微奇道：“什麽東西？”
“這是易太醫說專門拿來孝敬娘娘您的，是一株數百年的野參。”珍珠將藥匣子打開，瞬間一股濃鬱藥香傳來，沁人心脾。
雲貴妃雙眉一挑，細細看去，隻見匣子中的野參莖幹直立，其形圓柱，黃白之色中可見圓蘆部分修長平滑，細膩光潔，節痕不明顯。又見參體幼嫩白胖，水分汪足，單從外觀上來看，的確極其難見的珍品。
“昔年父親遠征東北，有人孝敬他一支百年野參，本宮也有幸瞧過一眼。隻是當時見識淺薄，以為那便是天下一等一的珍貴藥材了，卻不想今日才是開了眼界。”雲貴妃原本冷漠的臉色忽然綻出一點笑意，宛如玫瑰花開。
雲貴妃一邊說著一邊從人參上掐了一小節參須下來，發絲粗細，約莫隻有兩分長，放入嘴中細細嚐了嚐。
“這別的藥材我不知道，但是聽當時替父親鑒別野參的那個太醫說，這人參要講究‘口感好，香味足，猶以苦中帶甘醇為佳’。”雲貴妃將口中參須咽下，麵上笑意更濃，“這口感算不算好本宮不知道，香味卻是不錯，苦中帶甘醇的味道也有了，想必的確是好東西。”
珍珠見雲貴妃還算滿意，便笑著問道：“娘娘，易太醫可還在外頭等著呢，那娘娘您是見還是不見？”
“見，正巧章圖生死了，本宮也該再尋一個能為我所用的人了。”雲貴妃眼神輕輕一橫，便拿了主意。
易都崎隨著珍珠步入昀霞殿內室，在雲貴妃麵前鄭重跪下，行稽首大禮，請安道：“卑職易都崎見過貴妃娘娘，願娘娘鳳體康健，福澤萬年。”
“易太醫心急，說錯話了吧。”雲貴妃澹然一笑，斜眼瞥著跪在身前的易都崎，“本宮不過是個貴妃，哪裏稱得上’鳳體‘二字，可不是折煞本宮了。”
“娘娘明鑒，卑職並非是心急，而是衷心直言。娘娘鳳儀高華，儀態萬千。自從皇上登基以來便為聖上掌管後宮，叫皇上從無後顧之憂。如此賢德之能連皇上和兩位太後都稱讚不已，卑職小小一個太醫，又豈敢憑空捏造，誆騙貴妃娘娘。”
雲貴妃哂笑一聲，總算是把身子轉了過來直麵著易都崎，道：“易太醫會說話，也有心。珍珠，給易太醫賜座。”
珍珠從一邊搬了一把紅木鼓式坐墩過來放在易都崎的身邊，易都崎這才謝恩起身在坐墩上坐下了。
“易都崎來給本宮請平安脈已是十分有孝心了，怎得還帶了這般難得的野參過來，倒叫本宮難為情。”雲貴妃伸手在已經蓋上的藥匣上摸了摸，手上戴著的三根暗金貓眼的護甲倒是和藥匣本身的顏色甚為相配。
易都崎笑道：“憑他什麽好東西，難道娘娘還用不得嗎？”
“也不是這樣說，”雲貴妃彎起小指，用護甲尖銳的前端在藥匣絨錦的布麵上緩緩地劃過，留下一道絨毛倒翻而出現的灰白色痕跡，“隻是本宮想著有什麽好東西，不是應該先獻去給皇上嗎？”
“貴妃娘娘是皇上心中頂要緊的人物，獻給娘娘您，叫娘娘心中舒坦，身子又康健，也是卑職對皇上的一片忠心啊。”易都崎不過是微微一愣，便微微垂首，回答得滴水不漏。
這下子倒換成雲貴妃麵色一滯，旋即清朗而笑，笑聲仿佛玉珠滾盤，滴滴瀝瀝，“原來易都崎不僅醫術高明，還這般會說話呀。想來無論自身處於何種境地，也能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化險為夷了。”
易都崎繼續笑道：“在這宮中會得自保有何稀奇的。卑職這點微末本事不值一提，但若是娘娘肯給個機會，別的卑職不敢說，但來日為娘娘在適當的時候說些適當的話，辦些適當的事兒，是決計沒有問題的。”
“易太醫真是快人快語啊。”雲貴妃手指微一用力，護甲便勾破了絨錦的表麵，留下的痕跡便無論如何也去不掉了。
“卑職前來叨擾娘娘已是唐突，又豈敢浪費娘娘的辰光。”易都崎眼神在雲貴妃的手上稍稍一停，便管自己說了下去，“還請娘娘能提攜卑職一把，卑職定當鞠躬盡瘁。”
雲貴妃正色，鳳目眼神冰涼，“本宮知道你醫術不錯，所以才從入尚藥局當差之日就被章圖生打壓，到了今日才有了出頭的希望。那麽你今日來求本宮，可是為了能在尚藥局中出人頭地？”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與其一朝之間出人頭地被人惦記著，卑職更求能夠登上尚藥局掌局之位，才好絕了他人的叵測之心！”
“掌局？”雲貴妃冷笑，“你的心還真不小啊，你今天才幾歲？”
“卑職自問本事不小，心即便是大了幾分，也不會撐破了自己的胸襟。卑職相信隻要能為娘娘做好事情，一個掌局之位，算不得什麽奢望！”易都崎手掌微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敢說出心中這番話。他雖然心緒澎湃如潮湧動，但是卻睜大了眼睛直視雲貴妃，眼中目光雪亮，宛如出鞘利劍。
雲貴妃見易都崎心性非同一般，目光如電地在他麵上掃視片刻，便道：“好，那本宮就給你個機會。你去想法子將這幾個內監給本宮除了，要毫無痕跡，本宮就扶你坐上尚藥局掌局的位置。”
珍珠聞言，會意地行至書案邊沾墨而書，轉眼就在之上寫下了三個內監的名號。易都崎伸手接過一看，赫然便是小方子、小禾子、小玲子三人。
易都崎雙手顫抖，難以遏製，連帶著手中的薄如蟬翼的紙張也抖個不停。
雲貴妃見狀冷笑一聲，麵露不屑，“本宮還以為易太醫有多大的決心呢，看來不過如此。珍珠，送客。”
珍珠上前作勢要引易都崎出去，雲貴妃又道：“易太醫連帶著這根野參也帶回去吧，省得本宮用了也變得半分膽氣都沒有了。”
珍珠聞言亦是冷笑連連，對著易都崎露出鄙夷神情。
誰知易都崎深吸一口氣，將紙張攢在手心，複又吐出胸腔中的一股悶氣，道：“卑職自知天下任何所求之事都有代價，是以今日前來拜見娘娘之前就已經想通一切。醫者雖然要有懸壺濟世之心，但是卑職是在後宮之中，非在民間，不可一概而論。”
雲貴妃唇角微揚，隻聽易都崎又道：“與其來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卑職寧願現在狠下心腸，換得來日平安。娘娘既然有令，卑職定當做好，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好。”雲貴妃哂笑，以眼神叫珍珠退身回來，“易太醫又決心就好，任何事情都是開頭難辦，時間久了其實也就好了。”
易都崎道：“是，卑職謹遵娘娘教誨。”
“行了行了，話說得再好聽有什麽用，看你來日的手段吧。本宮聽皇上說起過你醫術不錯，正好本宮近日裏身上也不大爽快，你便給本宮把把脈吧。”雲貴妃以手支頤，將雪白的一截手腕露了出來。
易都崎當即將藥箱中的藥枕取了出來，墊在雲貴妃手腕下方，又在手腕上墊了塊絲帕，伸手切脈。
轉眼間的功夫易都崎便收回手來，取回絲帕和藥枕，對貴妃道：“娘娘近日可有心悸、氣短、多汗，且神疲體倦等症狀？”
“不錯，”雲貴妃點點頭，“且食後常常胃脘不舒，人也倦怠乏力。”
“這便是了，卑職看娘娘形體消瘦，又有以上症狀，可見是用心勞乏過度，導致心脾氣虛。”易都崎點點頭，言辭肯定。
雲貴妃問道：“那該當如何調理？”
“這個簡單，便用卑職今日帶來孝敬娘娘的野參即刻。”易都崎微笑，胸有成竹，“人參最能安五髒、補精氣。其性溫、平。又歸脾、肺經、心經，用於娘娘的症狀，是再適合不過了。”
雲貴妃見易都崎麵色怡然，笑容大有深意，忽地問道：“易太醫想必不是隨意撿了這支野參來獻給本宮的吧，否則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呢。”
“在其位而謀其職，卑職雖則還未成尚藥局掌局，但是若想要坐好這兒位置，又怎能不將章太醫生前的職責放在心上呢。”易都崎輕笑一下，目光低垂，“章太醫經手過的脈案，卑職全記下了。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好與不好，卑職全可說給娘娘聽。您想讓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好與不好，隻需說給卑職聽。”
雲貴妃看著易都崎恭順而沉穩的模樣，心頭竟然在跳動中浸上一絲涼意，“易都崎，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
“娘娘過譽了，其實小看卑職的不止娘娘一人。可是從今往後，也就隻有娘娘您一個人對卑職知根知底了。那娘娘您說，這後宮中還有誰比得過娘娘您占盡先機呢？”
偌大的昀霞殿中，忽又湧起在整個後宮之上翻滾不定的詭譎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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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微微搖頭，“是易太醫自行前來的呢，還帶了這個來獻給娘娘。”
暗青色的匣子被放在雲貴妃麵前的妝案上，約莫有手臂粗細，三尺四五寸的長短。雲貴妃微微奇道：“什麽東西？”
“這是易太醫說專門拿來孝敬娘娘您的，是一株數百年的野參。”珍珠將藥匣子打開，瞬間一股濃鬱藥香傳來，沁人心脾。
雲貴妃雙眉一挑，細細看去，隻見匣子中的野參莖幹直立，其形圓柱，黃白之色中可見圓蘆部分修長平滑，細膩光潔，節痕不明顯。又見參體幼嫩白胖，水分汪足，單從外觀上來看，的確極其難見的珍品。
“昔年父親遠征東北，有人孝敬他一支百年野參，本宮也有幸瞧過一眼。隻是當時見識淺薄，以為那便是天下一等一的珍貴藥材了，卻不想今日才是開了眼界。”雲貴妃原本冷漠的臉色忽然綻出一點笑意，宛如玫瑰花開。
雲貴妃一邊說著一邊從人參上掐了一小節參須下來，發絲粗細，約莫隻有兩分長，放入嘴中細細嚐了嚐。
“這別的藥材我不知道，但是聽當時替父親鑒別野參的那個太醫說，這人參要講究‘口感好，香味足，猶以苦中帶甘醇為佳’。”雲貴妃將口中參須咽下，麵上笑意更濃，“這口感算不算好本宮不知道，香味卻是不錯，苦中帶甘醇的味道也有了，想必的確是好東西。”
珍珠見雲貴妃還算滿意，便笑著問道：“娘娘，易太醫可還在外頭等著呢，那娘娘您是見還是不見？”
“見，正巧章圖生死了，本宮也該再尋一個能為我所用的人了。”雲貴妃眼神輕輕一橫，便拿了主意。
易都崎隨著珍珠步入昀霞殿內室，在雲貴妃麵前鄭重跪下，行稽首大禮，請安道：“卑職易都崎見過貴妃娘娘，願娘娘鳳體康健，福澤萬年。”
“易太醫心急，說錯話了吧。”雲貴妃澹然一笑，斜眼瞥著跪在身前的易都崎，“本宮不過是個貴妃，哪裏稱得上’鳳體‘二字，可不是折煞本宮了。”
“娘娘明鑒，卑職並非是心急，而是衷心直言。娘娘鳳儀高華，儀態萬千。自從皇上登基以來便為聖上掌管後宮，叫皇上從無後顧之憂。如此賢德之能連皇上和兩位太後都稱讚不已，卑職小小一個太醫，又豈敢憑空捏造，誆騙貴妃娘娘。”
雲貴妃哂笑一聲，總算是把身子轉了過來直麵著易都崎，道：“易太醫會說話，也有心。珍珠，給易太醫賜座。”
珍珠從一邊搬了一把紅木鼓式坐墩過來放在易都崎的身邊，易都崎這才謝恩起身在坐墩上坐下了。
“易都崎來給本宮請平安脈已是十分有孝心了，怎得還帶了這般難得的野參過來，倒叫本宮難為情。”雲貴妃伸手在已經蓋上的藥匣上摸了摸，手上戴著的三根暗金貓眼的護甲倒是和藥匣本身的顏色甚為相配。
易都崎笑道：“憑他什麽好東西，難道娘娘還用不得嗎？”
“也不是這樣說，”雲貴妃彎起小指，用護甲尖銳的前端在藥匣絨錦的布麵上緩緩地劃過，留下一道絨毛倒翻而出現的灰白色痕跡，“隻是本宮想著有什麽好東西，不是應該先獻去給皇上嗎？”
“貴妃娘娘是皇上心中頂要緊的人物，獻給娘娘您，叫娘娘心中舒坦，身子又康健，也是卑職對皇上的一片忠心啊。”易都崎不過是微微一愣，便微微垂首，回答得滴水不漏。
這下子倒換成雲貴妃麵色一滯，旋即清朗而笑，笑聲仿佛玉珠滾盤，滴滴瀝瀝，“原來易都崎不僅醫術高明，還這般會說話呀。想來無論自身處於何種境地，也能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化險為夷了。”
易都崎繼續笑道：“在這宮中會得自保有何稀奇的。卑職這點微末本事不值一提，但若是娘娘肯給個機會，別的卑職不敢說，但來日為娘娘在適當的時候說些適當的話，辦些適當的事兒，是決計沒有問題的。”
“易太醫真是快人快語啊。”雲貴妃手指微一用力，護甲便勾破了絨錦的表麵，留下的痕跡便無論如何也去不掉了。
“卑職前來叨擾娘娘已是唐突，又豈敢浪費娘娘的辰光。”易都崎眼神在雲貴妃的手上稍稍一停，便管自己說了下去，“還請娘娘能提攜卑職一把，卑職定當鞠躬盡瘁。”
雲貴妃正色，鳳目眼神冰涼，“本宮知道你醫術不錯，所以才從入尚藥局當差之日就被章圖生打壓，到了今日才有了出頭的希望。那麽你今日來求本宮，可是為了能在尚藥局中出人頭地？”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與其一朝之間出人頭地被人惦記著，卑職更求能夠登上尚藥局掌局之位，才好絕了他人的叵測之心！”
“掌局？”雲貴妃冷笑，“你的心還真不小啊，你今天才幾歲？”
“卑職自問本事不小，心即便是大了幾分，也不會撐破了自己的胸襟。卑職相信隻要能為娘娘做好事情，一個掌局之位，算不得什麽奢望！”易都崎手掌微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敢說出心中這番話。他雖然心緒澎湃如潮湧動，但是卻睜大了眼睛直視雲貴妃，眼中目光雪亮，宛如出鞘利劍。
雲貴妃見易都崎心性非同一般，目光如電地在他麵上掃視片刻，便道：“好，那本宮就給你個機會。你去想法子將這幾個內監給本宮除了，要毫無痕跡，本宮就扶你坐上尚藥局掌局的位置。”
珍珠聞言，會意地行至書案邊沾墨而書，轉眼就在之上寫下了三個內監的名號。易都崎伸手接過一看，赫然便是小方子、小禾子、小玲子三人。
易都崎雙手顫抖，難以遏製，連帶著手中的薄如蟬翼的紙張也抖個不停。
雲貴妃見狀冷笑一聲，麵露不屑，“本宮還以為易太醫有多大的決心呢，看來不過如此。珍珠，送客。”
珍珠上前作勢要引易都崎出去，雲貴妃又道：“易太醫連帶著這根野參也帶回去吧，省得本宮用了也變得半分膽氣都沒有了。”
珍珠聞言亦是冷笑連連，對著易都崎露出鄙夷神情。
誰知易都崎深吸一口氣，將紙張攢在手心，複又吐出胸腔中的一股悶氣，道：“卑職自知天下任何所求之事都有代價，是以今日前來拜見娘娘之前就已經想通一切。醫者雖然要有懸壺濟世之心，但是卑職是在後宮之中，非在民間，不可一概而論。”
雲貴妃唇角微揚，隻聽易都崎又道：“與其來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卑職寧願現在狠下心腸，換得來日平安。娘娘既然有令，卑職定當做好，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好。”雲貴妃哂笑，以眼神叫珍珠退身回來，“易太醫又決心就好，任何事情都是開頭難辦，時間久了其實也就好了。”
易都崎道：“是，卑職謹遵娘娘教誨。”
“行了行了，話說得再好聽有什麽用，看你來日的手段吧。本宮聽皇上說起過你醫術不錯，正好本宮近日裏身上也不大爽快，你便給本宮把把脈吧。”雲貴妃以手支頤，將雪白的一截手腕露了出來。
易都崎當即將藥箱中的藥枕取了出來，墊在雲貴妃手腕下方，又在手腕上墊了塊絲帕，伸手切脈。
轉眼間的功夫易都崎便收回手來，取回絲帕和藥枕，對貴妃道：“娘娘近日可有心悸、氣短、多汗，且神疲體倦等症狀？”
“不錯，”雲貴妃點點頭，“且食後常常胃脘不舒，人也倦怠乏力。”
“這便是了，卑職看娘娘形體消瘦，又有以上症狀，可見是用心勞乏過度，導致心脾氣虛。”易都崎點點頭，言辭肯定。
雲貴妃問道：“那該當如何調理？”
“這個簡單，便用卑職今日帶來孝敬娘娘的野參即刻。”易都崎微笑，胸有成竹，“人參最能安五髒、補精氣。其性溫、平。又歸脾、肺經、心經，用於娘娘的症狀，是再適合不過了。”
雲貴妃見易都崎麵色怡然，笑容大有深意，忽地問道：“易太醫想必不是隨意撿了這支野參來獻給本宮的吧，否則哪有這般巧合的事情呢。”
“在其位而謀其職，卑職雖則還未成尚藥局掌局，但是若想要坐好這兒位置，又怎能不將章太醫生前的職責放在心上呢。”易都崎輕笑一下，目光低垂，“章太醫經手過的脈案，卑職全記下了。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好與不好，卑職全可說給娘娘聽。您想讓哪位娘娘或是小主好與不好，隻需說給卑職聽。”
雲貴妃看著易都崎恭順而沉穩的模樣，心頭竟然在跳動中浸上一絲涼意，“易都崎，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
“娘娘過譽了，其實小看卑職的不止娘娘一人。可是從今往後，也就隻有娘娘您一個人對卑職知根知底了。那娘娘您說，這後宮中還有誰比得過娘娘您占盡先機呢？”
偌大的昀霞殿中，忽又湧起在整個後宮之上翻滾不定的詭譎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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