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預謀
“讓開！”慌亂中有清泠激越的聲音響起，硬是劃破眾人驚惶無措的言語和李淑媛的驚恐的尖叫。 誠修儀單手一撐便翻身從轎輦上輕捷躍下，落地無聲。
宮中眾人皆知誠修儀乃是將門之後，身懷武藝。雖則不甚高明，卻也勝過一般宮中妃嬪不少。
此刻見她以如此矯健靈敏的身子從離地五尺有餘的轎輦上一躍而下，落地穩健，除了心驚之外更是欽佩非凡。
誠修儀幾步行至李淑媛的身邊，氣勢之果決令一眾宮女內監紛紛後退，隻剩下李淑媛一個人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著。
“別過來！別過來！”李淑媛不知為何對誠修儀也懼怕至此，見她上前慌忙連連後退，雙腳在地上磨蹭不停，可也未能急速後退。
誠修儀雙眉一蹙，卻對李淑媛的尖叫置若罔聞，徑直上前左手從她背後橫抱而過，摟著她的腋下，右手摟著她的雙腿膝彎後方，竟然一下子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許是因為李淑媛被抱離地麵，目光由上而下能看得更清楚些。她一下子眼見著四名內建手中還各自握著一條烏梢蛇，兀自扭動不停，再次尖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先行離開的麗昭媛自從李淑媛被蛇嚇得魂不附體開始就在遠處轎輦上眺望著看了半天，知道此刻李淑媛活活嚇得昏了過去才冷笑一聲，“走，咱們告訴皇上去。”
內監們再度抬腳前行，既穩又快地向著乾德殿的方向去了。
這邊誠修儀將懷中暈了過去的李淑媛抱至轎輦上放下，對小內監道：“趕緊抬你家小主回去，先叫幾個內監跑回去叫太醫，要說明你家小主是被嚇暈的，又著了涼。”
一邊的內監聽見這話便趕緊飛也似地向善水軒跑回去了，抬轎輦的內監也齊齊用力將轎輦從地麵抬起，眼見著就要離開。
“等一下！”項易水在一邊看著李淑媛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雖在昏迷中卻還是無意識地不時發出一聲呻吟，右手似是無意覆在小腹上，心中便覺得尤為不妥。
盡管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若是成真，便必定是一場軒然大波。但是項易水更明白這樣的事情是一點都不能耽擱的，便叫住了抬轎輦的內監們，舉步上前。
項易水也顧不上避嫌，當著所有人的麵便將李淑媛鬥篷下的裙擺撩了起來，在眾人吃驚且不解的目光下一路將裙擺卷了上去，直到看見李淑媛最裏邊的褻褲上沾染的一大片鮮紅色的血跡。
“李淑媛見紅了！趕緊送回去！”項易水眉心狠狠一跳，一把將裙擺放下轉首對身邊的內監吩咐，“告訴太醫李淑媛是因為受驚過度導致氣血不暢，這才驚動胎氣見了紅，一定要安胎保命！”
那小內監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軟著兩條腿便轉身跑開了，留下身後的一眾妃嬪麵麵相覷，走也不是，留下來就更是心中不安。
“叫她們回去吧，咱們要趕緊先把李淑媛送回善水軒！”項易水在邊上看熱鬧一般的妃嬪臉上掃了一圈，又對誠修儀如此說道。
眼下位分貴重的妃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場中隻剩下誠修儀和項易水的位份最高。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樣也要看她們如何下令處置了。
誠修儀猶豫了一下，便轉身道：“本宮和清貴嬪親自送李淑媛回去，你們都各回宮中，不準跟來。本宮可事先告訴你們，李淑媛已經不大好，你們若是要想湊熱鬧似的跟上前來礙事，可別怪本宮沒事先告訴過你們！”
誠修儀雖然久不對他人疾言厲色過，然而片刻前其身手敏捷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加上誠修儀又是從二品的修儀位分，此刻她鳳目生威，黛眉斜揚的樣子在場之人無不心中忌憚，不敢反駁。
項易水點點頭，便和誠修儀雙雙登上轎輦，一左一右護在李淑媛的轎輦邊上，向著善水軒的方向去了。
三座轎輦齊行在宮中甚是少見，一路向著善水軒行去的路上宮女內監紛紛避讓，蹲身行禮目送三人離開。
到了善水軒中的時候皇上和雲貴妃都已經到了，章圖生、易都崎兩名尚藥局中醫術極其精湛的太醫早就候在一邊，藥枕、銀針等一應診脈要用的物事也都已然在一邊放置好，隻等著李淑媛一回來便可上前診脈。
李淑媛是徑直被抬進善水軒的，誠修儀和項易水跟在後麵疾步而進，對明鴻和雲貴妃行了禮。
“起來！”明鴻尚未等項易水和誠修儀行完禮便叫她二人起來，麵色震怒，“好好的怎麽會有好幾條蛇？宮中什麽時候有的蛇？就算是有，現在可是冬日！這麽厚的雪，怎麽還會有蛇出來？”
“皇上，臣妾和清貴嬪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臣妾已經上了轎輦，清貴嬪也正準備和喜淑媛一同離去，誰曾想喜淑媛一下子就叫了起來說是有蛇，我們這才看到。”誠修儀才剛站起來就又蹲了下去，向著明鴻解釋道。
雲貴妃隨口問道：“喜淑媛人呢？”
項易水剛想說因為喜淑媛也因此事受驚不小，自己便讓她先回去了，就聽得門外傳來喜淑媛的聲音，“嬪妾來遲了，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
喜淑媛自門外進來，臉色猶自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在冬日裏的冷風裏吹久了，還是因為尚未從方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
給皇上和雲貴妃行過禮後，喜淑媛便在明鴻的一句“免禮”後站了起來，回道：“嬪妾當時不過是想和清貴嬪一道陪李淑媛回去的，可是清貴嬪才剛和李淑媛說了兩句話嗎，嬪妾便看到李淑媛身後的小內監腳邊竟然有蛇，便叫了出來。結果沒想到那蛇還不止一條，李淑媛受驚不小，到後麵竟然被活活嚇暈了過去。”
“康壽成！你去給朕查清楚，這宮中怎麽會在大冬天的時候還有蛇爬出來！”明鴻一下子聽不出什麽能斷定事情前因後果的東西來，便叫一邊的康壽成下去徹查。
康壽成當初在明鴻的王府中就開始任職總管，到了宮中任命大內總管之後對這樣的事情就更是司空見慣。老道的眼神掃一掃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全力徹查之後就更是沒有他不能發現的蛛絲馬跡。
康壽成領命下去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當初也在場的小內監。
那小內監見康壽成朝著明鴻跟前使了個眼神，便上前跪下磕頭，道：“奴才小內監見過皇上和貴妃娘娘，皇上萬安，貴妃娘娘萬安。”
明鴻不耐煩道：“少廢話，有什麽話就快說！。”
“是。奴才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皇上和貴妃娘娘一道離開之後，姑姑攙著淑媛小主從地上起來的時候一邊的雪地裏還什麽都沒有。到後來那些火盆被搬上前來，過了一會兒之後奴才便依稀見得雪地裏有什麽東西露了出來。隻是當時各位娘娘、小主們都準備著要回宮，奴才們便也沒在意。後來那幾條蛇便從雪地裏爬了出來，奴才也是到現在回想起來才能想起那蛇是本來就在雪地裏藏著的。”
“照你這麽說，那些蛇是被火盆的熱氣熏烤之後才醒了過來，從雪堆裏爬出來的嘍？”明鴻長眉蹙起，朝床榻上猶自在輾轉反側，驚悸不安的李淑媛望了一眼才回過頭來看著麵前的小內監。
小內監磕了個頭，道：“那蛇從雪堆裏爬出來的痕跡十分清晰，任何人稍稍注意便能看見。隻是堆雪在地上的樣子有些蹊蹺，奴才雖然有所發現，但是......”
“但是什麽？”雲貴妃見明鴻麵上不快的神情如同黑雲壓頂，鋒芒畢露的眼神在眼瞼下倏然一亮，“皇上不是叫你有話就說麽！”
“是！”那小內監看起來倒是懼怕雲貴妃多過明鴻，磕了一個頭便再也不敢支支吾吾的了，“奴才在近看那幾條蛇爬出來的雪堆的時候看著不大對勁，便用手挖了幾下，這才發現那堆積雪果然是格外緊實。奴才又用手向內挖了幾下，這才發現那雪堆下原來還有兩條蛇也被火盆烘烤得醒轉過來。隻是奈何雪堆較厚，又被壓得緊了，這才爬不出來。”
這話其實不難明白，誠修儀在邊上聽著，心裏稍稍細想就悚然一驚，和項易水對視一眼。
項易水眉頭緊皺，對這誠修儀點點頭，顯然心中和她所想一樣。
誠修儀按捺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那蛇是被人事先有意放在雪堆下，刻意壓實了積雪藏著的？”
“恐怕這不是他的意思，是每個人聽了他的話都會有的想法了。”雲貴妃在燒了不少火盆的善水軒中將身上原本披著的鬥篷脫了下來，身上一襲看著並不如何厚實的對襟雲絲雙層柔緞外裳也不過是銀鼠毛的裏子，顯得雲貴妃纖瘦單薄。
項易水看著雲貴妃這般渾然不怕冷的樣子，心想怪不得她能端坐於明鴻身邊而隻用一個小小的手爐便已足夠。反觀當時的李淑媛，雖則身懷有孕，體感比平時要燥熱些，卻還是大氅、手爐片刻離不了身，火盆更是一個也不足以令其覺得暖和。
心中有幽魂一樣捉摸不定的狐疑，卻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能證實自己的猜想，項易水隻能道：“若是有心要用蛇來嚇李淑媛的話，臣妾倒有幾處疑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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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眾人皆知誠修儀乃是將門之後，身懷武藝。雖則不甚高明，卻也勝過一般宮中妃嬪不少。
此刻見她以如此矯健靈敏的身子從離地五尺有餘的轎輦上一躍而下，落地穩健，除了心驚之外更是欽佩非凡。
誠修儀幾步行至李淑媛的身邊，氣勢之果決令一眾宮女內監紛紛後退，隻剩下李淑媛一個人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著。
“別過來！別過來！”李淑媛不知為何對誠修儀也懼怕至此，見她上前慌忙連連後退，雙腳在地上磨蹭不停，可也未能急速後退。
誠修儀雙眉一蹙，卻對李淑媛的尖叫置若罔聞，徑直上前左手從她背後橫抱而過，摟著她的腋下，右手摟著她的雙腿膝彎後方，竟然一下子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許是因為李淑媛被抱離地麵，目光由上而下能看得更清楚些。她一下子眼見著四名內建手中還各自握著一條烏梢蛇，兀自扭動不停，再次尖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先行離開的麗昭媛自從李淑媛被蛇嚇得魂不附體開始就在遠處轎輦上眺望著看了半天，知道此刻李淑媛活活嚇得昏了過去才冷笑一聲，“走，咱們告訴皇上去。”
內監們再度抬腳前行，既穩又快地向著乾德殿的方向去了。
這邊誠修儀將懷中暈了過去的李淑媛抱至轎輦上放下，對小內監道：“趕緊抬你家小主回去，先叫幾個內監跑回去叫太醫，要說明你家小主是被嚇暈的，又著了涼。”
一邊的內監聽見這話便趕緊飛也似地向善水軒跑回去了，抬轎輦的內監也齊齊用力將轎輦從地麵抬起，眼見著就要離開。
“等一下！”項易水在一邊看著李淑媛麵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雖在昏迷中卻還是無意識地不時發出一聲呻吟，右手似是無意覆在小腹上，心中便覺得尤為不妥。
盡管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若是成真，便必定是一場軒然大波。但是項易水更明白這樣的事情是一點都不能耽擱的，便叫住了抬轎輦的內監們，舉步上前。
項易水也顧不上避嫌，當著所有人的麵便將李淑媛鬥篷下的裙擺撩了起來，在眾人吃驚且不解的目光下一路將裙擺卷了上去，直到看見李淑媛最裏邊的褻褲上沾染的一大片鮮紅色的血跡。
“李淑媛見紅了！趕緊送回去！”項易水眉心狠狠一跳，一把將裙擺放下轉首對身邊的內監吩咐，“告訴太醫李淑媛是因為受驚過度導致氣血不暢，這才驚動胎氣見了紅，一定要安胎保命！”
那小內監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軟著兩條腿便轉身跑開了，留下身後的一眾妃嬪麵麵相覷，走也不是，留下來就更是心中不安。
“叫她們回去吧，咱們要趕緊先把李淑媛送回善水軒！”項易水在邊上看熱鬧一般的妃嬪臉上掃了一圈，又對誠修儀如此說道。
眼下位分貴重的妃子都走得差不多了，場中隻剩下誠修儀和項易水的位份最高。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樣也要看她們如何下令處置了。
誠修儀猶豫了一下，便轉身道：“本宮和清貴嬪親自送李淑媛回去，你們都各回宮中，不準跟來。本宮可事先告訴你們，李淑媛已經不大好，你們若是要想湊熱鬧似的跟上前來礙事，可別怪本宮沒事先告訴過你們！”
誠修儀雖然久不對他人疾言厲色過，然而片刻前其身手敏捷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加上誠修儀又是從二品的修儀位分，此刻她鳳目生威，黛眉斜揚的樣子在場之人無不心中忌憚，不敢反駁。
項易水點點頭，便和誠修儀雙雙登上轎輦，一左一右護在李淑媛的轎輦邊上，向著善水軒的方向去了。
三座轎輦齊行在宮中甚是少見，一路向著善水軒行去的路上宮女內監紛紛避讓，蹲身行禮目送三人離開。
到了善水軒中的時候皇上和雲貴妃都已經到了，章圖生、易都崎兩名尚藥局中醫術極其精湛的太醫早就候在一邊，藥枕、銀針等一應診脈要用的物事也都已然在一邊放置好，隻等著李淑媛一回來便可上前診脈。
李淑媛是徑直被抬進善水軒的，誠修儀和項易水跟在後麵疾步而進，對明鴻和雲貴妃行了禮。
“起來！”明鴻尚未等項易水和誠修儀行完禮便叫她二人起來，麵色震怒，“好好的怎麽會有好幾條蛇？宮中什麽時候有的蛇？就算是有，現在可是冬日！這麽厚的雪，怎麽還會有蛇出來？”
“皇上，臣妾和清貴嬪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臣妾已經上了轎輦，清貴嬪也正準備和喜淑媛一同離去，誰曾想喜淑媛一下子就叫了起來說是有蛇，我們這才看到。”誠修儀才剛站起來就又蹲了下去，向著明鴻解釋道。
雲貴妃隨口問道：“喜淑媛人呢？”
項易水剛想說因為喜淑媛也因此事受驚不小，自己便讓她先回去了，就聽得門外傳來喜淑媛的聲音，“嬪妾來遲了，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
喜淑媛自門外進來，臉色猶自有些蒼白。也不知道是在冬日裏的冷風裏吹久了，還是因為尚未從方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
給皇上和雲貴妃行過禮後，喜淑媛便在明鴻的一句“免禮”後站了起來，回道：“嬪妾當時不過是想和清貴嬪一道陪李淑媛回去的，可是清貴嬪才剛和李淑媛說了兩句話嗎，嬪妾便看到李淑媛身後的小內監腳邊竟然有蛇，便叫了出來。結果沒想到那蛇還不止一條，李淑媛受驚不小，到後麵竟然被活活嚇暈了過去。”
“康壽成！你去給朕查清楚，這宮中怎麽會在大冬天的時候還有蛇爬出來！”明鴻一下子聽不出什麽能斷定事情前因後果的東西來，便叫一邊的康壽成下去徹查。
康壽成當初在明鴻的王府中就開始任職總管，到了宮中任命大內總管之後對這樣的事情就更是司空見慣。老道的眼神掃一掃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全力徹查之後就更是沒有他不能發現的蛛絲馬跡。
康壽成領命下去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當初也在場的小內監。
那小內監見康壽成朝著明鴻跟前使了個眼神，便上前跪下磕頭，道：“奴才小內監見過皇上和貴妃娘娘，皇上萬安，貴妃娘娘萬安。”
明鴻不耐煩道：“少廢話，有什麽話就快說！。”
“是。奴才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皇上和貴妃娘娘一道離開之後，姑姑攙著淑媛小主從地上起來的時候一邊的雪地裏還什麽都沒有。到後來那些火盆被搬上前來，過了一會兒之後奴才便依稀見得雪地裏有什麽東西露了出來。隻是當時各位娘娘、小主們都準備著要回宮，奴才們便也沒在意。後來那幾條蛇便從雪地裏爬了出來，奴才也是到現在回想起來才能想起那蛇是本來就在雪地裏藏著的。”
“照你這麽說，那些蛇是被火盆的熱氣熏烤之後才醒了過來，從雪堆裏爬出來的嘍？”明鴻長眉蹙起，朝床榻上猶自在輾轉反側，驚悸不安的李淑媛望了一眼才回過頭來看著麵前的小內監。
小內監磕了個頭，道：“那蛇從雪堆裏爬出來的痕跡十分清晰，任何人稍稍注意便能看見。隻是堆雪在地上的樣子有些蹊蹺，奴才雖然有所發現，但是......”
“但是什麽？”雲貴妃見明鴻麵上不快的神情如同黑雲壓頂，鋒芒畢露的眼神在眼瞼下倏然一亮，“皇上不是叫你有話就說麽！”
“是！”那小內監看起來倒是懼怕雲貴妃多過明鴻，磕了一個頭便再也不敢支支吾吾的了，“奴才在近看那幾條蛇爬出來的雪堆的時候看著不大對勁，便用手挖了幾下，這才發現那堆積雪果然是格外緊實。奴才又用手向內挖了幾下，這才發現那雪堆下原來還有兩條蛇也被火盆烘烤得醒轉過來。隻是奈何雪堆較厚，又被壓得緊了，這才爬不出來。”
這話其實不難明白，誠修儀在邊上聽著，心裏稍稍細想就悚然一驚，和項易水對視一眼。
項易水眉頭緊皺，對這誠修儀點點頭，顯然心中和她所想一樣。
誠修儀按捺不住，問道：“你的意思是那蛇是被人事先有意放在雪堆下，刻意壓實了積雪藏著的？”
“恐怕這不是他的意思，是每個人聽了他的話都會有的想法了。”雲貴妃在燒了不少火盆的善水軒中將身上原本披著的鬥篷脫了下來，身上一襲看著並不如何厚實的對襟雲絲雙層柔緞外裳也不過是銀鼠毛的裏子，顯得雲貴妃纖瘦單薄。
項易水看著雲貴妃這般渾然不怕冷的樣子，心想怪不得她能端坐於明鴻身邊而隻用一個小小的手爐便已足夠。反觀當時的李淑媛，雖則身懷有孕，體感比平時要燥熱些，卻還是大氅、手爐片刻離不了身，火盆更是一個也不足以令其覺得暖和。
心中有幽魂一樣捉摸不定的狐疑，卻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能證實自己的猜想，項易水隻能道：“若是有心要用蛇來嚇李淑媛的話，臣妾倒有幾處疑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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