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誇讚
“朕本來也有這個意思，是尋珮自己請朕少些麻煩，說尋個合適的機會趁你們都在再說便是了，不必叫康壽成曉諭六宮，沒得顯得自己可以炫耀。”明鴻嚐著自己麵前一碗八寶甜酪還不錯，甜而不膩，醇厚軟糯的正適合孕婦所用，便叫康壽成賞給了李淑媛。 李淑媛聽明鴻將自己昔日的話當著眾人的麵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反而有些刻意的意味，便更加不好意思，隻能顧著自己埋頭用著麵前的甜酪。
項易水見麗昭媛麵上的笑意愈發有些尖銳，想著她難免要出言給李淑媛些難堪，便有了幾分要先開口替她說些話的心思。
沒想到還是和妃先開口，道：“李淑媛這話可就有些錯了。你既然身懷龍裔，皇帝感念你的功勞要給你晉封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這可不僅僅隻是你自己的榮寵，也是龍裔給你的富貴光榮。哪怕是你自己不貪圖名位，也要叫別人曉得龍裔的分量，你說對不對？”
妙哉！項易水心中讚歎一聲。和妃哪怕是久不在後宮中參與明爭暗鬥，然而如今說出一番話來，仍舊是犀利妥帖不輸於往日分毫。
李淑媛身懷有孕而被晉封，本身是在是非之中難以脫身。然而和妃輕飄飄的一席話便將所有的原因都放到了她腹中孩子的身上，再是名正言順不過。
身為妃嬪也許還不夠格讓皇上格外疼惜，因而引起他人嫉妒。然而龍裔是何等尊貴無匹，以小小一個淑媛位分來加以尊崇，難道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項易水向和妃揚眉點頭，極盡讚揚欽佩之色。和妃也隻是一笑了之，舉杯向同樣頷首滿意的明鴻敬酒。
李淑媛見和妃親自開口為自己解了圍，麗昭媛也不再言語，便鬆下了心神津津有味地用起碗中的八寶甜酪來。
婉德儀見李淑媛後來居上，同當初的姚嬪一般雖然是後入宮中，位分卻也要比自己高了一級。雖然心中唯有酸意，但是想著對方身懷龍裔，比起自己無福無子的確是要尊貴許多。
於是便想著要在情麵上過一下，笑著說道：“聽聞當初李淑媛是在雲起宮中無意間遇到了皇上，才有了後來這般福氣的。想來淑媛這一胎果真是上天賜福，一段值得叫人稱頌的佳話。“
“是呢是呢，這可真真的是一段佳話。”麗昭媛本來還有些不甘地在一邊沉默，此刻一聽婉德儀說起當日在雲起宮中之事，竟然一下子十分興奮，“不果也是多虧了清貴嬪，才有了這段佳話呢。”
婉德儀一聽麗昭媛將話頭引到了項易水身上，麵色便有些難看了。因著當日的確是存了要借懲處李淑媛來在宮中樹立聲威的心思，是以後來宮中妃嬪也沒有不知道這事的。
而眼下麗昭媛舊事重提，不僅讓李淑媛頗為尷尬，連項易水也下不了台，婉德儀自己更是要被有些人懷疑用心不良，故意要叫李淑媛難堪。
一時間婉德儀、李淑媛都是麵色尷尬，隻能閉嘴不言。項易水忍無可忍，才道：“本宮當日是想著身為妃嬪需得曉得非禮勿言的道理，才叫李淑媛好好記著。李淑媛肯虛心受教，借著機會向貴妃娘娘和本宮表表決心，這才叫日日抄錄了十卷《女戒》去雲起宮中給娘娘過目。這不，但凡有心，想必上蒼也不會辜負誠心且有德的女子，叫李淑媛一朝有孕。”
麗昭媛哂笑，問道：“怎麽其他尚未有孕的妃嬪都是沒有誠心且無德的嗎？”
“有福是不論早晚的，”項易水將手中的步搖重新簪回鬢邊，那一串孔雀尾羽狀的飄翠碧玉珠流蘇累累懸在項易水妝容精致的鬢邊，凝翠若水，沉靜華貴，“昭媛娘娘與其想著別否認是否不好，還不如想著要如何修持自身才能更好。”
“清貴嬪說得可真是頭頭是道，看來坐了正緊主子就是不一樣，教訓起人來也不分上下尊卑了。”麗昭媛自知論嘴皮子的功夫不是項易水的對手，便想著要用位分來震懾一番。
項易水微笑道：“何來教訓之說，娘娘真是叫臣妾惶恐了。隻不過是娘娘自己說多虧了臣妾才有李淑媛和皇上的一番佳話，臣妾便有心要和娘娘分享些心得，也好叫娘娘自己也早日和皇上有段佳話。“省得福氣來得晚了，娘娘還以為自己無心無德，白白心急一番呀。”
“你......”麗昭媛也是十分心高氣傲的女子，哪裏肯就這樣被項易水以貴嬪的身份噎得啞口無言。看她雙目怒睜的樣子就想要作色對項易水說些什麽，顯然是極其敗壞也顧不得皇上還在場了。
“好了，皇上還在呢，你們兩個鬥嘴也要有些分寸的。”雲貴妃聲音適時響起，叫麗昭媛的話硬生生地斷在了喉嚨裏。
明鴻在項易水和麗昭媛的麵上掃了掃，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不過也像是不願多說的樣子。
雲貴妃知道明鴻輕易不動怒，但也不能叫項易水她們在皇帝的麵前言語無狀過了頭，便道：“後妃德行要靠自己，福氣便要看上蒼是否垂憐。能否身懷有孕總要有個先後的，麗昭媛你又有什麽好急的。清貴嬪你也是的，何必要在言語上次次占贏，絲毫不肯讓人呢。雖說是貴嬪了，但也不能太過急盡，往日有你管事訓人的時候呢。”
按照雲貴妃素日的脾氣來說，這樣的言語可算是溫柔至極了。隻言道理而不顯威勢，很是叫人心服口服。
項易水也知自己為了能叫後宮眾人多服自己幾分，不至於來日叫清鴻也受人輕慢而在言語行事間比從前急躁了不少。而今雲貴妃出言相勸，既是提醒也警告，也讓自己有醍醐灌頂之感，便甚是信服地垂首告罪，“臣妾知罪，謝娘娘教導之恩。”
雲貴妃點點頭，轉首向同樣告了罪的麗昭媛道：“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就好，其實清貴嬪的也是有道理的，你若能摒棄嫌隙，聽聽也好。”
“是。的確是臣妾叫清貴嬪見笑了。”麗昭媛見雲貴妃左手拇指與食指指尖互相打圈摩挲，便明白過來，轉首向項易水略帶歉容，“清貴嬪，是本宮方才氣性高了些，不大服你。但是既然你能放下氣性不計前嫌，本宮也不好意思自個兒端著個架子，對不住了。”
項易水不想麗昭媛的態度轉變竟然如此迅速，便也愣了一下。但是既然她在眾人麵前算是給了自己甚大的麵子，自己也不好無動於衷，便道：“娘娘客氣了，咱們朝夕相處，無論是有齟齬也好，要鬥嘴也罷，隻別事後心結難解，積怨成仇就好了。”
“玩笑歸玩笑，隻是本宮看著清貴嬪做了貴嬪之後果然比從前沉穩大氣許多。從前雖然機敏溫婉，隻是性子太過平和了些，而今這樣才真真有風華氣度，不輸九嬪中的任何一人呐。”淑妃含笑頷首，看著珠飾華貴卻不庸俗的項易水笑意雍容，氣度沉穩，在誠修儀身邊除了衣飾規製上略遜一籌之外，其餘絲毫也不見遜色的地方。
項易水見眾人在淑妃和麗昭媛雙雙誇讚下都朝自己往來，麵色各異，心中便實在納悶，略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娘娘過譽了。”
“好了好了，娘娘可別再誇了。臣妾看清貴嬪的臉都快燒著了，若成了個包公臉，那可怎麽是好。”和妃見項易水身子麵色尷尬，其餘妃嬪也多有對其受淑妃賞識不忿、嫉妒之人，便出言替她解圍。
施貴人倒是少數對項易水心悅誠服的妃嬪，捂嘴笑道：“是呢是呢，清貴嬪臉皮薄，禁不得誇呢。但是嬪妾看貴嬪娘娘是真的風儀非凡，擔得起’娘娘‘的稱呼呢。”
連明鴻亦道：“嗯，易水入宮一年有餘，也算是曆練出來了。隻是你們也別盯著她一個人說話，沒得叫她不自在。”
如此，眾人將紛紛將話頭、眼神從項易水身上轉了開來，言及其他事情。
項易水長出一口氣，看著麵色不解的誠修儀，也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低頭不語。
這一場對她的連番稱讚，真可謂是來得不明不白，叫她自己也不解其意。
若是要叫旁人嫉妒她，她不過是個貴嬪而已。雖說如今比起從前要嚴厲不少，但也沒有任何實權。淑妃帶頭稱讚自己一句雖則蹊蹺，要若要說她在雲貴妃之前起了要將自己鏟除的心思，那是連項易水自己都不信的。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項易水便隻能默認是自己多想，有些草木皆兵了。
眾人的心思雖則不知從項易水身上放開沒有，但至少話頭上不再糾纏於她，而是轉去稱讚今日本就該是萬眾矚目的李淑媛。
李淑媛今日打扮得精致，人瞧著也精神倍爽，麵色紅潤康健。頭上兩支四喜合和如意簪以赤金做身，翡翠做尾，瑪瑙、碧璽、南珠裝飾，再以九根翠羽在簪尾處做出同一般流蘇風格迥異的簪尾裝飾。翠鳥羽毛鮮活嬌豔的色彩與簪尾處翡翠雕刻的蝙蝠裝飾相互輝映，深綠淺翠，甚是嬌豔活潑。絲毫沒有因為簪子半身的赤金質地而顯出半分的沉重老氣。
眾人都是見慣奇珍異寶的世家女兒，又在宮中待了不短的時日，哪裏還看不出這兩根簪子的珍貴稀罕，便紛紛讚不絕口，極盡誇耀。直把有心端莊低調的李淑媛誇得喜笑顏開，得意至極，一顰一笑間都是看不盡的美妙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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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易水見麗昭媛麵上的笑意愈發有些尖銳，想著她難免要出言給李淑媛些難堪，便有了幾分要先開口替她說些話的心思。
沒想到還是和妃先開口，道：“李淑媛這話可就有些錯了。你既然身懷龍裔，皇帝感念你的功勞要給你晉封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這可不僅僅隻是你自己的榮寵，也是龍裔給你的富貴光榮。哪怕是你自己不貪圖名位，也要叫別人曉得龍裔的分量，你說對不對？”
妙哉！項易水心中讚歎一聲。和妃哪怕是久不在後宮中參與明爭暗鬥，然而如今說出一番話來，仍舊是犀利妥帖不輸於往日分毫。
李淑媛身懷有孕而被晉封，本身是在是非之中難以脫身。然而和妃輕飄飄的一席話便將所有的原因都放到了她腹中孩子的身上，再是名正言順不過。
身為妃嬪也許還不夠格讓皇上格外疼惜，因而引起他人嫉妒。然而龍裔是何等尊貴無匹，以小小一個淑媛位分來加以尊崇，難道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項易水向和妃揚眉點頭，極盡讚揚欽佩之色。和妃也隻是一笑了之，舉杯向同樣頷首滿意的明鴻敬酒。
李淑媛見和妃親自開口為自己解了圍，麗昭媛也不再言語，便鬆下了心神津津有味地用起碗中的八寶甜酪來。
婉德儀見李淑媛後來居上，同當初的姚嬪一般雖然是後入宮中，位分卻也要比自己高了一級。雖然心中唯有酸意，但是想著對方身懷龍裔，比起自己無福無子的確是要尊貴許多。
於是便想著要在情麵上過一下，笑著說道：“聽聞當初李淑媛是在雲起宮中無意間遇到了皇上，才有了後來這般福氣的。想來淑媛這一胎果真是上天賜福，一段值得叫人稱頌的佳話。“
“是呢是呢，這可真真的是一段佳話。”麗昭媛本來還有些不甘地在一邊沉默，此刻一聽婉德儀說起當日在雲起宮中之事，竟然一下子十分興奮，“不果也是多虧了清貴嬪，才有了這段佳話呢。”
婉德儀一聽麗昭媛將話頭引到了項易水身上，麵色便有些難看了。因著當日的確是存了要借懲處李淑媛來在宮中樹立聲威的心思，是以後來宮中妃嬪也沒有不知道這事的。
而眼下麗昭媛舊事重提，不僅讓李淑媛頗為尷尬，連項易水也下不了台，婉德儀自己更是要被有些人懷疑用心不良，故意要叫李淑媛難堪。
一時間婉德儀、李淑媛都是麵色尷尬，隻能閉嘴不言。項易水忍無可忍，才道：“本宮當日是想著身為妃嬪需得曉得非禮勿言的道理，才叫李淑媛好好記著。李淑媛肯虛心受教，借著機會向貴妃娘娘和本宮表表決心，這才叫日日抄錄了十卷《女戒》去雲起宮中給娘娘過目。這不，但凡有心，想必上蒼也不會辜負誠心且有德的女子，叫李淑媛一朝有孕。”
麗昭媛哂笑，問道：“怎麽其他尚未有孕的妃嬪都是沒有誠心且無德的嗎？”
“有福是不論早晚的，”項易水將手中的步搖重新簪回鬢邊，那一串孔雀尾羽狀的飄翠碧玉珠流蘇累累懸在項易水妝容精致的鬢邊，凝翠若水，沉靜華貴，“昭媛娘娘與其想著別否認是否不好，還不如想著要如何修持自身才能更好。”
“清貴嬪說得可真是頭頭是道，看來坐了正緊主子就是不一樣，教訓起人來也不分上下尊卑了。”麗昭媛自知論嘴皮子的功夫不是項易水的對手，便想著要用位分來震懾一番。
項易水微笑道：“何來教訓之說，娘娘真是叫臣妾惶恐了。隻不過是娘娘自己說多虧了臣妾才有李淑媛和皇上的一番佳話，臣妾便有心要和娘娘分享些心得，也好叫娘娘自己也早日和皇上有段佳話。“省得福氣來得晚了，娘娘還以為自己無心無德，白白心急一番呀。”
“你......”麗昭媛也是十分心高氣傲的女子，哪裏肯就這樣被項易水以貴嬪的身份噎得啞口無言。看她雙目怒睜的樣子就想要作色對項易水說些什麽，顯然是極其敗壞也顧不得皇上還在場了。
“好了，皇上還在呢，你們兩個鬥嘴也要有些分寸的。”雲貴妃聲音適時響起，叫麗昭媛的話硬生生地斷在了喉嚨裏。
明鴻在項易水和麗昭媛的麵上掃了掃，搖搖頭有些無可奈何的樣子，不過也像是不願多說的樣子。
雲貴妃知道明鴻輕易不動怒，但也不能叫項易水她們在皇帝的麵前言語無狀過了頭，便道：“後妃德行要靠自己，福氣便要看上蒼是否垂憐。能否身懷有孕總要有個先後的，麗昭媛你又有什麽好急的。清貴嬪你也是的，何必要在言語上次次占贏，絲毫不肯讓人呢。雖說是貴嬪了，但也不能太過急盡，往日有你管事訓人的時候呢。”
按照雲貴妃素日的脾氣來說，這樣的言語可算是溫柔至極了。隻言道理而不顯威勢，很是叫人心服口服。
項易水也知自己為了能叫後宮眾人多服自己幾分，不至於來日叫清鴻也受人輕慢而在言語行事間比從前急躁了不少。而今雲貴妃出言相勸，既是提醒也警告，也讓自己有醍醐灌頂之感，便甚是信服地垂首告罪，“臣妾知罪，謝娘娘教導之恩。”
雲貴妃點點頭，轉首向同樣告了罪的麗昭媛道：“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就好，其實清貴嬪的也是有道理的，你若能摒棄嫌隙，聽聽也好。”
“是。的確是臣妾叫清貴嬪見笑了。”麗昭媛見雲貴妃左手拇指與食指指尖互相打圈摩挲，便明白過來，轉首向項易水略帶歉容，“清貴嬪，是本宮方才氣性高了些，不大服你。但是既然你能放下氣性不計前嫌，本宮也不好意思自個兒端著個架子，對不住了。”
項易水不想麗昭媛的態度轉變竟然如此迅速，便也愣了一下。但是既然她在眾人麵前算是給了自己甚大的麵子，自己也不好無動於衷，便道：“娘娘客氣了，咱們朝夕相處，無論是有齟齬也好，要鬥嘴也罷，隻別事後心結難解，積怨成仇就好了。”
“玩笑歸玩笑，隻是本宮看著清貴嬪做了貴嬪之後果然比從前沉穩大氣許多。從前雖然機敏溫婉，隻是性子太過平和了些，而今這樣才真真有風華氣度，不輸九嬪中的任何一人呐。”淑妃含笑頷首，看著珠飾華貴卻不庸俗的項易水笑意雍容，氣度沉穩，在誠修儀身邊除了衣飾規製上略遜一籌之外，其餘絲毫也不見遜色的地方。
項易水見眾人在淑妃和麗昭媛雙雙誇讚下都朝自己往來，麵色各異，心中便實在納悶，略有些不自在地笑道：“娘娘過譽了。”
“好了好了，娘娘可別再誇了。臣妾看清貴嬪的臉都快燒著了，若成了個包公臉，那可怎麽是好。”和妃見項易水身子麵色尷尬，其餘妃嬪也多有對其受淑妃賞識不忿、嫉妒之人，便出言替她解圍。
施貴人倒是少數對項易水心悅誠服的妃嬪，捂嘴笑道：“是呢是呢，清貴嬪臉皮薄，禁不得誇呢。但是嬪妾看貴嬪娘娘是真的風儀非凡，擔得起’娘娘‘的稱呼呢。”
連明鴻亦道：“嗯，易水入宮一年有餘，也算是曆練出來了。隻是你們也別盯著她一個人說話，沒得叫她不自在。”
如此，眾人將紛紛將話頭、眼神從項易水身上轉了開來，言及其他事情。
項易水長出一口氣，看著麵色不解的誠修儀，也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低頭不語。
這一場對她的連番稱讚，真可謂是來得不明不白，叫她自己也不解其意。
若是要叫旁人嫉妒她，她不過是個貴嬪而已。雖說如今比起從前要嚴厲不少，但也沒有任何實權。淑妃帶頭稱讚自己一句雖則蹊蹺，要若要說她在雲貴妃之前起了要將自己鏟除的心思，那是連項易水自己都不信的。
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項易水便隻能默認是自己多想，有些草木皆兵了。
眾人的心思雖則不知從項易水身上放開沒有，但至少話頭上不再糾纏於她，而是轉去稱讚今日本就該是萬眾矚目的李淑媛。
李淑媛今日打扮得精致，人瞧著也精神倍爽，麵色紅潤康健。頭上兩支四喜合和如意簪以赤金做身，翡翠做尾，瑪瑙、碧璽、南珠裝飾，再以九根翠羽在簪尾處做出同一般流蘇風格迥異的簪尾裝飾。翠鳥羽毛鮮活嬌豔的色彩與簪尾處翡翠雕刻的蝙蝠裝飾相互輝映，深綠淺翠，甚是嬌豔活潑。絲毫沒有因為簪子半身的赤金質地而顯出半分的沉重老氣。
眾人都是見慣奇珍異寶的世家女兒，又在宮中待了不短的時日，哪裏還看不出這兩根簪子的珍貴稀罕，便紛紛讚不絕口，極盡誇耀。直把有心端莊低調的李淑媛誇得喜笑顏開，得意至極，一顰一笑間都是看不盡的美妙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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