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安懷心思假相求
沈婉怡微微詫異，然而那詫異到了嘴邊，也不過是輕如落花般的一聲，“啊？” 項易水側首看了看身後跟著的一行下人，又向著沈婉怡走近了半步，低聲道：“姐姐可否讓妹妹進去再說？”
沈婉怡省得項易水的意思，麵有自責之色，立馬便皺了眉頭，雙目生愁地道：“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竟然連這點也想不到。這麽冷的天，真是委屈妹妹了，妹妹快些進來吧。”
說罷，便急忙轉過身吩咐宮人先回盈禧堂中沏茶待客，接著便和項易水並肩而行，緩緩向著宮內走去。
行走間，項易水細心看著，便發覺沈婉怡步履輕緩，走起路來蓮步姍姍，像是浮雲輕動。然而若是留神些，便能看出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以婉儀之位和位分遠在她之下的項易水齊步並行，不曾領先一分一毫。
沈婉怡低眉垂首，疏落卻柔長纖細的睫毛下是輕輕顫動的含波雙目。她隻顧著以靜默溫順的眼神看向旁處，像是對二人因身份之差而顯得並不符合規矩的步伐一無所知。
可是她一無所知，項易水卻不能故作不知。來日若是無人提及也就罷了，否則，這便是失儀之罪了。
“哎喲！”項易水本來走得好好的，卻不料突然像是使不上勁一般身子向地上頹了一下，本能般地向身邊扶著自己的明珂靠去。
然而明珂亦是個柔弱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並未能將項易水的身子穩穩撐住，反而讓她在慌亂中一個趔趄，將腳給崴了。
明珂被嚇得不敢言語，趕忙和何尤卿一左一右攙著明珂到抄手遊廊邊二尺餘寬的圍欄上坐下了。
“妹妹可還要緊？這真是的.....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這可怎麽是好，趕緊去拿藥來！”沈婉怡在一旁看著麵色也是大變，當即便上前握著項易水的手死也不肯放，嚇得花容失色。
項易水口中“嘶嘶”地倒抽冷氣，勉強忍著痛，道：“應當沒有什麽大礙，好歹還能動彈些。姐姐也別太過著急了，妹妹我從小就是個膽大愛貪玩兒的，這點子小傷，不當回事兒。”
“無論怎麽說，總是要上些藥的。”沈婉怡猶是不放心，若不是顧忌著還有下人在，隻怕就要將項易水的裙擺撩起來看看她的腳踝。
項易水連連搖頭，道：“即便要上藥那也不是現在，這麽多人在邊上，妹妹我怎麽好意思？”
“可是......”沈婉怡環顧一圈，見得除了宮女之外的確還有不少內監，兼之現在亦不是在內閣這等私密之處，也難保不會有其餘閑雜人等突然冒了出來。這樣想來，要讓項易水脫去鞋襪上藥，也的確是不妥。
項易水看著沈婉怡找不著話，又道：“哎呀姐姐，我是真的沒事。我知道姐姐一片好心，待會妹妹厚著臉皮將一應藥物都帶回去便是啦，就怕到時候姐姐不舍的呢。”
沈婉怡溫和而笑，道：“妹妹說的哪裏話，隻要妹妹能好，那點東西能算什麽。”
“那就多謝姐姐好意。隻是現在，怕是要委屈姐姐和妹妹一同坐在這，說會子話了。”項易水小心翼翼地揉著腳踝崴去的地方，不好地笑著拉了沈婉怡要在自己身邊坐下。
沈婉怡沒想到項易水會有此一說，當即麵色有些尷尬，卻拗不過項易水一個勁地把自己往身邊拉，隻能無奈地和她一道坐在了圍欄上。
項易水望著沈婉怡“嗬嗬”一笑，不動聲色地出了口氣，總算是臨時心念轉動，躲過了一次似有若無的算計。
“那麽妹妹此次前來，到底是所謂何事呢？姐姐不才，也不知是否能為妹妹略盡綿力。”沈婉怡側首打量了麵色清秀的項易水一眼，隨即便回過頭去低首看著自己交握放在腿上的雙手，但笑不語。
項易水抿唇一笑，道：“姐姐不必這般自謙，妹妹前來，隻不過是想求姐姐在李貴嬪的麵前幫著說幾句好話。”
“妹妹說錯話了，如今該是李淑媛了。”沈婉怡輕聲提醒，話中的意思，卻是格外分明。
項易水笑容舒展，一掃含蓄淡然之色，道：”姐姐說的對，是李淑媛了呢。姐姐記得比妹妹清楚些。“
沈婉怡的麵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之色，旋即隱沒在她無時無刻不引人惻隱的柔弱之情中，“為了李淑媛的事情，姐姐我少不得也是要被皇上怪罪的了，怎麽還不敢小心謹慎著些呢。”
“姐姐這是從何說起？”項易水麵上一驚，連忙湊近身子關懷著，“李淑媛是因為一時氣性高了些才被皇上降罪的。而妹妹雖然入宮時日尚短，和姐姐相見也才不過是幾麵，卻明白姐姐實在是再溫順平和不過的人，怎得還會惹皇上不開心呢？”
沈婉怡皺眉抬眼看了項易水一眼，眸中憂色像是陰雨天時在風中飄蕩不定的一絲遊雲，透出一種灰黑色的濃鬱陰翳，“哎，還不是因著我和李淑媛平日裏格外親厚的緣故。李淑媛向來性子熾烈，宮中少有人能和她合得來，也就我還能和她說上幾句話。可是這次的事情妹妹是再清楚不過的，隻怕皇上心中指不定要想著姐姐我平日裏是何等的無能，竟連勸解李淑媛幾句都做不到呢。”
項易水聽著沈婉怡句句話中都隻用姓氏位分來稱呼李淑媛，生疏之中亦是將李淑媛如今的境地道得分明，絲毫不見昨日清芙池邊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心中冷笑不已，項易水麵上卻隻做驚喜的樣子，“如果姐姐隻是有此憂慮的話，那麽妹妹可是要恭喜姐姐了。”
沈婉怡疑惑不解，問道：“妹妹何出此言呐？”
項易水麵色喜悅，剛要開口卻又愁雲頓生，一時竟像是既喜且憂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姐姐有所不知，李淑媛眼下雖然是被降了位分，可是皇上昨夜來看我時卻說‘李貴嬪入宮三年，朕是器重她的，是以才給了她貴嬪的位分’。又說‘既然隻是你們女人間的事情，那朕揭過不提也就是了’。“
看著沈婉怡眼中瞬間劃過閃電般雪亮的驚詫，項易水暗想她必定是不知道自己往日裏溫情脈脈的麵容此刻是如何的犀利而驚覺。
然而項易水隻做不覺，接著道：“姐姐侍奉皇上的日子也而不短了，想來也是知道皇上這樣的話中是藏著什麽意思的。雖然不知道後來李淑媛是哪裏做得不得當了才讓皇上真的動了怒，但是焉知皇上不是為了做做場麵上的功夫呢。做妹妹的也不怕姐姐笑話，隻為了今早上沒能在貴妃娘娘宮中出一口惡氣，李淑媛回了澤意宮中又給了妹妹我不少難堪。來日若是李淑媛位複貴嬪，還不知道妹妹我是怎樣的光景。“
“那妹妹的意思是......”沈婉怡略略遲疑，隻猶豫著試探項易水。
“還能是什麽意思呢。”項易水歎了一口氣，略帶祈求地看著沈婉怡，“左右不過想著能在李淑媛麵前說上兩句好話的也就隻有姐姐你了，這才想著來求求姐姐，為我在李淑媛的麵前說和幾句。”
沈婉怡麵露難色，道：“這......李淑媛現在這樣的心境，隻怕是......”
“妹妹知道所求之事難免有些強人所難，隻是李淑媛不喜歡妹妹的嫡出姐姐，妹妹我又在李淑媛麵前沒有什麽麵情可言。姐姐若是不肯幫忙，那妹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項易水生怕沈婉怡出言拒絕，便牽著她的衣袖輕輕拉扯著，放軟了語調懇切相求。
然而沈婉怡卻是不肯鬆口，隻是一個勁地愁眉不展，“妹妹，你這......姐姐我真的是......真是的......”
項易水見得相求半天而不成，猛然間恍然大悟，道：“妹妹我真是糊塗了，竟然忘記了哪有求人相助而無物相報的道理。明珂，把東西拿出來。”
一邊的明珂早就等候多時，當即便和何尤卿每人捧著一大一小的兩支匣子走上前來，徑直在沈婉怡麵前打開。
沈婉怡略微狐疑地向匣子中看去，麵色卻是陡然一驚，旋即歡喜之色難以掩抑，隻轉過首來看著項易水道：“這......”
項易水也不為沈婉怡的神情所動，隻淡淡笑著道：“這隻是妹妹的一點心意而已。東西雖好，但是和妹妹自己在宮中的前程相比，孰輕孰重，妹妹我還是知道的。隻懇求姐姐能看在妹妹的一點苦心的份上，幫妹妹一把吧。這點東西，隻當是給姐姐潤色妝篋了。”
沈婉怡原本為難中且帶堅定不移的神情已變作微微羞澀卻欣喜難勝的表情了，她“這這那那”了半天，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道：“既然妹妹如此大方，那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願意幫妹妹略盡綿力了。隻盼著妹妹來日能和李淑媛和諧共處，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跟著沾點光彩。”
項易水喜不自勝，連忙道：“姐姐若是肯幫忙，那妹妹真的是感激不盡了。若是來日能有任何事情能為姐姐省些力氣，那妹妹必定也是在所不辭的！”
沈婉怡亦是以笑回應，道：“妹妹真的是太客氣了。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我之間自然沒有這樣俗氣，隻是道理卻是一樣的。妹妹大方，姐姐也必定竭盡全力了。”
如此說定，項易水便如先前所言，拿著沈婉怡所給的一應跌打用藥，回澤意宮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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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怡省得項易水的意思，麵有自責之色，立馬便皺了眉頭，雙目生愁地道：“真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竟然連這點也想不到。這麽冷的天，真是委屈妹妹了，妹妹快些進來吧。”
說罷，便急忙轉過身吩咐宮人先回盈禧堂中沏茶待客，接著便和項易水並肩而行，緩緩向著宮內走去。
行走間，項易水細心看著，便發覺沈婉怡步履輕緩，走起路來蓮步姍姍，像是浮雲輕動。然而若是留神些，便能看出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然以婉儀之位和位分遠在她之下的項易水齊步並行，不曾領先一分一毫。
沈婉怡低眉垂首，疏落卻柔長纖細的睫毛下是輕輕顫動的含波雙目。她隻顧著以靜默溫順的眼神看向旁處，像是對二人因身份之差而顯得並不符合規矩的步伐一無所知。
可是她一無所知，項易水卻不能故作不知。來日若是無人提及也就罷了，否則，這便是失儀之罪了。
“哎喲！”項易水本來走得好好的，卻不料突然像是使不上勁一般身子向地上頹了一下，本能般地向身邊扶著自己的明珂靠去。
然而明珂亦是個柔弱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並未能將項易水的身子穩穩撐住，反而讓她在慌亂中一個趔趄，將腳給崴了。
明珂被嚇得不敢言語，趕忙和何尤卿一左一右攙著明珂到抄手遊廊邊二尺餘寬的圍欄上坐下了。
“妹妹可還要緊？這真是的.....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呢？這可怎麽是好，趕緊去拿藥來！”沈婉怡在一旁看著麵色也是大變，當即便上前握著項易水的手死也不肯放，嚇得花容失色。
項易水口中“嘶嘶”地倒抽冷氣，勉強忍著痛，道：“應當沒有什麽大礙，好歹還能動彈些。姐姐也別太過著急了，妹妹我從小就是個膽大愛貪玩兒的，這點子小傷，不當回事兒。”
“無論怎麽說，總是要上些藥的。”沈婉怡猶是不放心，若不是顧忌著還有下人在，隻怕就要將項易水的裙擺撩起來看看她的腳踝。
項易水連連搖頭，道：“即便要上藥那也不是現在，這麽多人在邊上，妹妹我怎麽好意思？”
“可是......”沈婉怡環顧一圈，見得除了宮女之外的確還有不少內監，兼之現在亦不是在內閣這等私密之處，也難保不會有其餘閑雜人等突然冒了出來。這樣想來，要讓項易水脫去鞋襪上藥，也的確是不妥。
項易水看著沈婉怡找不著話，又道：“哎呀姐姐，我是真的沒事。我知道姐姐一片好心，待會妹妹厚著臉皮將一應藥物都帶回去便是啦，就怕到時候姐姐不舍的呢。”
沈婉怡溫和而笑，道：“妹妹說的哪裏話，隻要妹妹能好，那點東西能算什麽。”
“那就多謝姐姐好意。隻是現在，怕是要委屈姐姐和妹妹一同坐在這，說會子話了。”項易水小心翼翼地揉著腳踝崴去的地方，不好地笑著拉了沈婉怡要在自己身邊坐下。
沈婉怡沒想到項易水會有此一說，當即麵色有些尷尬，卻拗不過項易水一個勁地把自己往身邊拉，隻能無奈地和她一道坐在了圍欄上。
項易水望著沈婉怡“嗬嗬”一笑，不動聲色地出了口氣，總算是臨時心念轉動，躲過了一次似有若無的算計。
“那麽妹妹此次前來，到底是所謂何事呢？姐姐不才，也不知是否能為妹妹略盡綿力。”沈婉怡側首打量了麵色清秀的項易水一眼，隨即便回過頭去低首看著自己交握放在腿上的雙手，但笑不語。
項易水抿唇一笑，道：“姐姐不必這般自謙，妹妹前來，隻不過是想求姐姐在李貴嬪的麵前幫著說幾句好話。”
“妹妹說錯話了，如今該是李淑媛了。”沈婉怡輕聲提醒，話中的意思，卻是格外分明。
項易水笑容舒展，一掃含蓄淡然之色，道：”姐姐說的對，是李淑媛了呢。姐姐記得比妹妹清楚些。“
沈婉怡的麵上有一瞬間的僵硬之色，旋即隱沒在她無時無刻不引人惻隱的柔弱之情中，“為了李淑媛的事情，姐姐我少不得也是要被皇上怪罪的了，怎麽還不敢小心謹慎著些呢。”
“姐姐這是從何說起？”項易水麵上一驚，連忙湊近身子關懷著，“李淑媛是因為一時氣性高了些才被皇上降罪的。而妹妹雖然入宮時日尚短，和姐姐相見也才不過是幾麵，卻明白姐姐實在是再溫順平和不過的人，怎得還會惹皇上不開心呢？”
沈婉怡皺眉抬眼看了項易水一眼，眸中憂色像是陰雨天時在風中飄蕩不定的一絲遊雲，透出一種灰黑色的濃鬱陰翳，“哎，還不是因著我和李淑媛平日裏格外親厚的緣故。李淑媛向來性子熾烈，宮中少有人能和她合得來，也就我還能和她說上幾句話。可是這次的事情妹妹是再清楚不過的，隻怕皇上心中指不定要想著姐姐我平日裏是何等的無能，竟連勸解李淑媛幾句都做不到呢。”
項易水聽著沈婉怡句句話中都隻用姓氏位分來稱呼李淑媛，生疏之中亦是將李淑媛如今的境地道得分明，絲毫不見昨日清芙池邊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心中冷笑不已，項易水麵上卻隻做驚喜的樣子，“如果姐姐隻是有此憂慮的話，那麽妹妹可是要恭喜姐姐了。”
沈婉怡疑惑不解，問道：“妹妹何出此言呐？”
項易水麵色喜悅，剛要開口卻又愁雲頓生，一時竟像是既喜且憂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姐姐有所不知，李淑媛眼下雖然是被降了位分，可是皇上昨夜來看我時卻說‘李貴嬪入宮三年，朕是器重她的，是以才給了她貴嬪的位分’。又說‘既然隻是你們女人間的事情，那朕揭過不提也就是了’。“
看著沈婉怡眼中瞬間劃過閃電般雪亮的驚詫，項易水暗想她必定是不知道自己往日裏溫情脈脈的麵容此刻是如何的犀利而驚覺。
然而項易水隻做不覺，接著道：“姐姐侍奉皇上的日子也而不短了，想來也是知道皇上這樣的話中是藏著什麽意思的。雖然不知道後來李淑媛是哪裏做得不得當了才讓皇上真的動了怒，但是焉知皇上不是為了做做場麵上的功夫呢。做妹妹的也不怕姐姐笑話，隻為了今早上沒能在貴妃娘娘宮中出一口惡氣，李淑媛回了澤意宮中又給了妹妹我不少難堪。來日若是李淑媛位複貴嬪，還不知道妹妹我是怎樣的光景。“
“那妹妹的意思是......”沈婉怡略略遲疑，隻猶豫著試探項易水。
“還能是什麽意思呢。”項易水歎了一口氣，略帶祈求地看著沈婉怡，“左右不過想著能在李淑媛麵前說上兩句好話的也就隻有姐姐你了，這才想著來求求姐姐，為我在李淑媛的麵前說和幾句。”
沈婉怡麵露難色，道：“這......李淑媛現在這樣的心境，隻怕是......”
“妹妹知道所求之事難免有些強人所難，隻是李淑媛不喜歡妹妹的嫡出姐姐，妹妹我又在李淑媛麵前沒有什麽麵情可言。姐姐若是不肯幫忙，那妹妹真的是走投無路了。”項易水生怕沈婉怡出言拒絕，便牽著她的衣袖輕輕拉扯著，放軟了語調懇切相求。
然而沈婉怡卻是不肯鬆口，隻是一個勁地愁眉不展，“妹妹，你這......姐姐我真的是......真是的......”
項易水見得相求半天而不成，猛然間恍然大悟，道：“妹妹我真是糊塗了，竟然忘記了哪有求人相助而無物相報的道理。明珂，把東西拿出來。”
一邊的明珂早就等候多時，當即便和何尤卿每人捧著一大一小的兩支匣子走上前來，徑直在沈婉怡麵前打開。
沈婉怡略微狐疑地向匣子中看去，麵色卻是陡然一驚，旋即歡喜之色難以掩抑，隻轉過首來看著項易水道：“這......”
項易水也不為沈婉怡的神情所動，隻淡淡笑著道：“這隻是妹妹的一點心意而已。東西雖好，但是和妹妹自己在宮中的前程相比，孰輕孰重，妹妹我還是知道的。隻懇求姐姐能看在妹妹的一點苦心的份上，幫妹妹一把吧。這點東西，隻當是給姐姐潤色妝篋了。”
沈婉怡原本為難中且帶堅定不移的神情已變作微微羞澀卻欣喜難勝的表情了，她“這這那那”了半天，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道：“既然妹妹如此大方，那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願意幫妹妹略盡綿力了。隻盼著妹妹來日能和李淑媛和諧共處，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跟著沾點光彩。”
項易水喜不自勝，連忙道：“姐姐若是肯幫忙，那妹妹真的是感激不盡了。若是來日能有任何事情能為姐姐省些力氣，那妹妹必定也是在所不辭的！”
沈婉怡亦是以笑回應，道：“妹妹真的是太客氣了。有道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我之間自然沒有這樣俗氣，隻是道理卻是一樣的。妹妹大方，姐姐也必定竭盡全力了。”
如此說定，項易水便如先前所言，拿著沈婉怡所給的一應跌打用藥，回澤意宮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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