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
  墨竹覺著新鮮, 看過花後慫恿著道:“小姐放吧放吧,蕭大人都開口了。”

   “那我試試。”成靖寧點燃蕭雲旌手裏拿著的最後一盞孔明燈,燈火應著蕭雲旌英挺的麵龐,在夜色中格外好看。

   不過成靖寧卻是:“飛起來了!好高啊!”心裏想著蕭夫人的冤屈一定要得以昭雪, 太平郡王一家子早些完蛋。

   一旁的墨竹也拍著手道:“姑娘,中秋我們在府裏放吧!”

   “這不錯。”成靖寧讚同道。蕭雲旌默默無語,隻好一起盯著天上九個飛遠的孔明燈。

   子夜,曇花全部盛開, 成靖寧忍著痛,扶著墨竹在花間跳來跳去, 這裏聞聞那裏看看, 像隻進城的鄉下小土狗,哇哇叫著驚奇不已。“我決定了,最近這段時日隻畫曇花。”

   臨近醜時, 成靖寧主仆仍是意猶未盡,戀戀不舍的離開半山, 不過上山容易下山難, 剛才被忽視的疼痛這時一股腦的全湧上來。“姑娘,還能走嗎?”墨竹比成靖寧小了半個月, 身板差不多, 自是不能背著她走那麽遠的路。

   “我背你下山。”蕭雲旌手腳快,不等成靖寧同意, 人已趴在他背上了。大祁朝男女大防不甚嚴, 但這類親密接觸還是不能被人接受, 於是沉默一陣後又道:“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多謝蕭大人!”墨竹哪有想那麽多,能下山立刻道謝。在她眼中,蕭雲旌是和成永皓同等的存在,和成靖寧等於是大哥和小妹,沒那麽多旖旎的心思。

   成靖寧也難堪著:“多謝蕭大哥。”

   墨竹提著燈籠在前邊指路,心情是賞完月下美人的歡快。蕭雲旌背著成靖寧,一路安安靜靜的,隻覺背上的丫頭輕得出奇,好像沒有重量。不好好吃飯嗎?要不要叫聞大夫給她看看?

   到廂房時,成靖寧昏昏欲睡,被蕭雲旌輕輕搖醒,才揉了揉眼睛道謝。“蕭大哥回去早些休息吧,你還得上朝呢。”迷迷糊糊的進門關門,倒下就睡。

   可可送蕭雲旌到廂房門口,溫柔的叫了一聲。蕭雲旌心情大好,大力揉著它的頭,“你也該睡了,別在寺裏亂跑。”

   早晨沐浴過之後,墨竹來告訴她王老夫人已經下山回府了。提起昨夜的曇花,無不得意道:“花月聽說奴婢和小姐去半山賞花,這會兒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說下次再去一定一定要叫醒她。”

   “就她那樣子,除了值夜之外,睡著了誰能叫醒她?”成靖寧笑著換鞋,墨竹雖大大咧咧,但在她睡前幫著抹了藥,今晨早起已不大疼了,不過走起路來仍有些別扭。

   六月十九之後,廂房周遭恢複平靜,日子照舊,不過曇花花期還在,花月難得得起了一次,和水袖三個去半山看花。

   可可來寺裏之後,儼然是成靖寧的尾巴,無論做何事,總要跟在她身邊,像個好奇的小孩,伸長脖子去看。“有你在真好。”成靖寧抄寫完經書,忍不住摸可可的頭。

   風平浪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已是七月末,一年中最熱的時節已過,但早秋的天炎熱如舊。掰著指頭算日子,已有四十九日,成靖寧將抄寫好的經書供奉在佛前,再拜了一圈菩薩,之後跟著家仆離開大覺寺。

   今夏熱得晚,到六月下旬沈老夫人才帶著兒媳和長孫到京郊的莊子避暑了。成靖寧離開大覺寺之後,直接驅車去鄉下莊子。沿途一派田園風光,成靖寧不似其他大家閨秀那般矜持,趴在車窗上,看外麵的景色。三木莊是顧子衿的陪嫁莊子,有五十畝良田,帶了一個種了棗樹的小山丘。

   搖搖晃晃的走了兩個時辰,成靖寧下馬車時精神頭甚好,還能爬坡摘棗子。顧子衿總算落下了心裏的石頭,說:“可見靖寧那一套真的有效,這不現在還活蹦亂跳的,若是剛回來那陣,指不定又吐又累的。”

   “永皓說靖寧在大覺寺過得極好,起先我還不信,現在可是真的了。”沈老夫人也笑道。

   晚上吃的是莊子上的新鮮時蔬,還有獵來的野兔子和麅子肉,茹素一個多月的成靖寧,晚上狠狠的扒了兩碗飯。顧子衿心疼女兒,一個勁兒的給她夾菜。

   由於要為荀太夫人準備生辰禮物,又是佛禮,本著敬畏的心態,成靖寧沐浴之後點上檀香,才開始繼續繡剩下部分的經文。繡架就架別莊的院子裏,榕樹蔭下十分涼快,點上驅蚊香,倒是很享受。

   沈老夫人忙碌依舊,忙著巡視附近的田莊,盤查手下嫁妝鋪子的賬目,見著成靖寧在樹蔭下做女紅,忍不住多問幾句:“是你自己畫的嗎?”樣式很新奇,構圖和配色很出眾。

   “是我畫的,八月十三是老祖母的七十大壽,我想著她老人家身體不好,就想著送一幅觀音屏風給她,描好花樣之後,在佛前供了九日,驅邪避害,很有用處。” 成靖寧停下手上的活計回道。

   沈老夫人不住地點頭,小孩子家送長輩禮物不用太貴重,有誠心就行。“你做得很好,太夫人一定會喜歡。繼續繡吧,到時候我拿去裝上。”

   為表誠心,描圖,分線,刺繡,皆由成靖寧一人來做,不假他人之手。回莊子後,又專心致誌的繡了幾日才大功告成。剩下的工作,交由沈老夫人去完成。八月的天依舊炎熱,不過想著即將到來的中秋和太夫人的七十大壽,一家人準備八月十一回府。

   山坡上的棗子已經成熟,完成今天功課的成靖寧,換了一身家常布衣,提了一個竹籃,帶著可可就去棗林,同行的小廝抬著人字梯跟在後麵。十日前成靖寧畫出人字梯圖紙,交給莊子上的木匠製作而成,現在正好用來摘大棗。

   成靖寧把竹籃放在人字梯頂端,開始摘新鮮的大棗,用手摘雖然慢,不過比起用竹竿打的棗成果更好。可可好奇,也爬上梯子來,仰著頭看著成靖寧摘大棗。

   “你想吃嗎?”成靖寧摘了一個大棗,遞給可可玩兒,可可沒動,繼續仰著頭看成靖寧摘棗子。“你嫌沒洗不幹淨嗎?”

   可可竟然真的叫了一聲,成靖寧繼續摘棗:“好吧,回去你洗了吃。”

   新鮮的大棗洗淨之後放在井裏浸涼了吃,最是可口。不過成靖寧這會兒拿了幾個擦幹淨了先嚐,脆,甜,新鮮,想到侯府裏的荀太夫人和老侯爺,決定多摘一些送回侯府去。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成靖寧把最後一籃大棗倒進竹筐,準備收工回家。正巧遇到正好跑馬而過的蕭雲旌,同行的還有成永皓。見到成靖寧,兩人紛紛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大熱天的怎麽跑到外麵來摘棗?”成永皓利落的翻身下馬,不講究的拿起一個大棗,在衣裳上擦了幾下,嘣嘎的咬了一口,接著把整個大棗塞進嘴裏,不住的點頭道:“好甜!今年的棗比去年的好吃。你摘這麽多做什麽?”

   “今天沒事做,看著大棗紅了就來摘幾籃子。這一筐是送回侯府給老祖母和祖父他們的,大哥你要回城順帶送回去吧。”成靖寧拍了拍手上的灰,對成永皓說道。“蕭大哥也在?”

   “今天在南山校場操練,正好路過這裏。”蕭雲旌依舊坐在馬背上,禮貌的點頭說道。經過一個多月的暴曬,他的臉和雙手比上次見麵時黑了不少。

   成永皓撿了幾顆大棗扔過去,說:“蕭大哥,嚐嚐看。”蕭雲旌手快接了,很文雅的咬了一口,恭維道:“很甜。”

   “我摘一籃子蕭大哥帶回去嚐鮮吧。”成靖寧說著,利索的爬上人字梯,刷刷的摘了一籃子新鮮的。

   蕭雲旌並未拒絕,說:“麻煩了。”

   成永皓也閑不住,爬上人字梯的另一邊也幫著摘,不過他豈是規矩之人?很快就施展輕功跳到樹上,去摘最頂上的大棗。棗樹有刺,弄得跳脫的成永皓被刺了幾下,忍不住叫喚了幾聲。

   “哎呀,真不知該怎麽說你。大哥,快下來吧,我摘完了。”成靖寧把一籃子新鮮的大棗交到蕭雲旌手上,說:“還沒感謝蕭大哥贈貓,下次去蕭府拜訪,一定帶過去給老夫人瞧瞧。”

   蕭雲旌提著籃子,目光卻落到可可身上,可可規規矩矩的坐在草地上,尾巴掃來掃去,很認真的盯著他。“不必謝我,貓就該送給愛貓之人。多謝你的大棗。”

   戌時關閉城門,成永皓和蕭雲旌急著趕路,沒說幾句話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成靖寧則帶著可可回莊子,湃好的大棗和西瓜從水井裏撈上來,盛在碗碟裏,是夏末秋初最好的消暑美食。成靖寧坐在涼椅上,咬著自己摘來的大棗,頓時覺得好不愜意。

   成永皓回到侯府,命下人把一籮筐大棗分了,送到府上各人那裏。老侯爺和太夫人那裏卻是親自去送。聽聞是成靖寧親手摘的,荀太夫人忍不住道:“難為她有這份心,不過一個大家閨秀去爬樹摘棗,成何體統?”

   成永皓隻道:“靖寧看著今年的棗結得好,就想親自摘一些送回來給老祖宗嚐鮮。下次我會提醒她的。”

   “我這裏不用伺候,你歇著吧。”荀太夫人揮揮手,她從大房那裏討不到任何好處,現在對大房的人能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等成永皓離開之後,荀太夫人讓林媽媽把大棗分給做灑掃的小丫鬟吃,自己一個也不碰。

   八月十一卯時,沈老夫人回到侯府,換了衣裳之後,到景斕堂請安。荀太夫人心裏堵得慌,裝病讓她們在院子裏站了一個時辰,然後打發人回去。沈老夫人對荀太夫人的小花招並不在意,慰問了幾句之後回了瓊華院。

   八月十三是荀太夫人的七十壽辰,往日由福樂郡主一手包攬,現在失勢之後,把這份差事交給風光得意的沈老夫人操辦。回府之後,沈老夫人和顧子衿立刻投入七十大壽的操辦之中。在莊子上時,已著手安排,回來得晚了些,卻不影響進程,不過是忙碌的侯府變得更忙了些。

   回來之後,成靖寧得到荀太夫人的允許繼續上閨學,不過眼下太夫人壽辰加中秋,已經放假了。清晨請安時見到三個月沒見的姐妹,紛紛上前來問候。寒暄之後,說起太夫人壽禮之事。小姐妹們七嘴八舌的說自己準備的禮物,有送玉佛的,有送衣裳的,有送字畫的,有送鐲子的。詢問之後,成安寧問道:“六妹妹,你準備了什麽?”

   成靖寧賣關子道:“現在還不能說,等壽辰那日你們就知道啦。”

   “妹妹準備了什麽好禮要藏著?要給老祖母什麽大驚喜嗎?”成安寧不依,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圖。

   “這個嘛,秘密!”成靖寧堅持道。

   永寧侯府再不濟也是當今皇後的娘家,無論如何也要給幾分麵子,因此八月十三那日,京中大半的勳爵貴族都上門拜壽。荀太夫人穿著一身黯紅色的襖子,頭戴黑色鑲翡翠的抹額,頭上是一套吉慶有餘的金首飾,顯得喜氣洋洋,富貴非常。端坐在太師椅上,接受來客的拜賀。

   荀太夫人身邊坐了好些個頭發花白的貴老太太,年紀相仿的老人坐一起天天說地,氛圍融洽。眼尖的夫人忍不住誇讚太夫人今天的打扮,荀太夫人笑容滿麵,指著侍立在一旁的成安寧,止不住誇道:“我今天穿的這身衣裳是安丫頭親手做的,這繡工是沒話說,難得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心思。不是我誇自家丫頭,所有曾孫輩裏,安丫頭最得我心。”

   一番話說得成安寧不好意思,連忙謙虛道:“是老祖母氣度好,這衣裳您穿上了才讓它有光彩。”說完之後,垂首站在一旁,十分乖巧。

   京中最喜賢惠端方的女子,何況成安寧還有一副上好的皮相?諸位夫人心裏的好感更增添了幾分,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歎息,無論模樣還是性情,成安寧都是一頂一的好,隻可惜攤上那麽一個爹,如果繼位的是二皇子,她的前程將不可限量。

   諸位夫人輪番將成安寧誇了一遍,引來另幾位姑娘的不滿,故作嫉妒的上前圍在太夫人身邊。“老祖母好偏心,我們幾個送的禮物也不差,您怎麽能隻誇四妹妹?我不依。”說話的是二姑娘成康寧。

   成家的幾個姑娘模樣都十分出眾,看著賞心悅目,忍不住羨慕荀太夫人好福氣。不過想到大房的成靖寧,頓時有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成宜珍目光在廳裏巡視一圈,搖著團扇,故作不解的問道:“怎不見靖寧那丫頭?她送了您老人家什麽大禮?”

   荀太夫人再不喜成靖寧,此刻也得表現出一家親的模樣來,說:“還沒來呢,準備了這麽久,應當不會差才是。”

   成安寧適時開口道:“前幾日我問六妹準備了什麽禮,她還賣關子不說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荀太夫人不陰不陽的道:“這丫頭怪會做神秘的。”

   京中貴夫人見過成靖寧的少之又少,加上之前京城傳的那些流言,心下十分好奇,紛紛開始期待起來。

   成靖寧今日穿了一身齊腰襦裙,桃紅色上襦,月白色下裙,外罩一件粉色外衣,梳著垂鬟分肖髻,戴著米珠銀飾,外加一支玉簪子,規規矩矩的上前來拜壽,“祝太奶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快起來快起來,到太奶奶身邊來。”荀太夫人虛扶了一把,笑得和藹可親。

   成靖寧一進門就引來眾人側目,直接的,偷偷摸摸的,有了一番衡量之後的夫人們開始咬耳朵。

   “沒那麽不堪,規矩也恰到好處,模樣還算清秀,看上去不像個病秧子。”英國公夫人中肯地說道。

   宣平侯夫人拿著團扇擋著半張臉,小聲道:“比起另外六位姑娘來,還是差了些。世子和世子夫人那樣好的模樣,可惜都沒傳給六姑娘。”

   “這個不好說。”安定侯夫人也加入談論。有的少時漂亮得像仙女似的,長大了卻極難看,也有小時不好看的長大了反而漂亮的,她倒篤定日後成靖寧會變鳳凰。

   這時,已有下人將成靖寧準備的禮物送了上來,一架紫檀木屏風,繡著提籃觀音。與平日所見的觀音圖不同,屏風上的觀音仍是女相,但風格更偏天竺一些,身披水波一般的輕紗,身上纓絡環佩,慈眉善目,神色悲憫,長身玉立,一手執淨瓶,一手提著竹籃,遺世獨立在浩淼如星河的水麵,畫風唯美,令人驚歎,一旁繡著《妙法蓮華經》的《觀世音品》,如若繡工再好上三分,絕不失為珍品。

   屏風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夫人們三三兩兩的低聲品評。成靖寧麵帶幾分愧色,說:“我繡工不太好,做出來的東西勉強能入眼,太奶奶不要嫌棄才好。”

   荀太夫人此時對成靖寧分刮目相看,道:“能做到這個份上,已是不易。這份禮我很喜歡。”雖不至於說送到心坎上,至少用了心,很實用。

   成康寧雖有幾分傲氣,但此時也忍不住誇讚道:“原來六妹妹準備了這樣一份禮,果然用心。不愧是顧大師親傳弟子,這畫工十分了得,再過上幾年,怕是會青出於藍了。”

   “老祖母喜歡就好,謝二姐姐誇獎。”成靖寧並不謙虛,“屏風上的畫畫好之後,我將其供在觀音大士前九日。將其製成屏風,放在老祖母屋裏可消災辟邪。”

   “好好好。”荀太夫人難得對成靖寧真誠的笑一次,命林媽媽給了一個大紅包。拿著沉甸甸的紅封,成靖寧再次跪拜道謝:“謝太奶奶。”

   荀太夫人十分喜歡成靖寧送的屏風,當即讓人擺在臥房之中。

   從太夫人的景斕堂退出來,成靖寧和幾個堂姐妹一起到梢間歇息,這時又有女眷過來,卻是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其中兩個好奇的打量成靖寧,一個大膽的姑娘走到成靖寧跟前問道:“你就是成家六姑娘成靖寧?”

   麵前的小姑娘長得英氣,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看上去活力十足,如三月暖陽般怡人,沒有半分嬌縱,雖是詢問的語氣,卻很討人喜歡。成靖寧忍不住心生好感,說:“我就是,你是誰?”

   “我是英國公府的五姑娘,叫我英娘好了。你看上去挺不錯的,看來都是外麵那些人胡說八道。”英娘很好奇的打量成靖寧,顯然也很欣賞她,直接道:“交個朋友吧,以後到英國公府來找我玩兒,或者我來找你。”

   一旁生的秀美的小姑娘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讓她說話婉轉些,接著又對成靖寧道:“英娘就是這個性子,你千萬擔待。”她小小年紀,已初顯風華,日後定是個大美人,加上這份世家貴女的氣度,很讓人心生好感,加上她待人和氣,更讓人覺得她氣度高華。

   “哪裏,英娘小姐坦率真摯,是個難得的妙人,能和英娘小姐交朋友,那才是好事呢。”成靖寧笑道。

   英娘已經快步走到成靖寧身邊,如熟人般的挽著她的胳膊,笑道:“你這話我愛聽。看看六姑娘這覺悟,子懿,你學著點兒。”

   被叫做子懿的姑娘坦然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宣平侯府的四姑娘,你和英娘一樣叫我子懿就好。”說著,又為她引薦其他進屋休息的姑娘。成靖寧認人快,將所有人的名字一一記下。其中不乏忠敬侯府的姑娘,對成安寧姐妹很是親昵,也樂得和成靖寧說話。

   小姑娘之間的友誼總是發展得很快,加上有成安寧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在,氣氛十分融洽。成靖寧性子幽默風趣,見多識廣,也很快交到幾個朋友,正午吃席時,幾個新聚集在一起的小姐妹挨著坐,感情十分要好。

   聽聞成靖寧在學作畫,散席之後就吵著要去瓊華院看畫。“我才開始學呢,等我學成以後,為你們每個畫一副全身肖像畫如何?”成靖寧推脫道,才學沒多久,當低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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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都晚上八點更,其他時間都是偽更哈!

   貼一下大祁朝帝王時間線:

   太·祖

   明帝

   文帝(養母馮太後,生母劉婉容,昭德大長公主的弟弟)

   成帝(生母徐太後,寶貴妃是其妾室)

   惠帝(現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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