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英娘不肯, 說:“我們得先檢驗一下畫師的水平,萬一以後畫不好怎麽辦?走走走,別推辭了。”說著,推著成靖寧出了景斕堂。半個上午, 三人已十分熟稔。

   韓子懿也好奇,她到時都說成靖寧送的那架屏風上的樣子描得極好,可惜沒有看到,也道:“隻給我和英娘看, 沒什麽吧?”

   成靖寧有幾分頭疼,也推脫不掉, 說:“你們看了之後別到處說啊, 我還畫不好,萬一成仲永就不好了,吹的時候悠著點兒。”

   見成靖寧臉皮這麽厚, 英娘和韓子懿登時笑倒,笑罵道:“你就吹吧, 看畫, 趕緊的。”

   三人吵吵鬧鬧的往瓊華院走,背後, 是成安寧那雙怨毒的眼睛。韓子懿, 你來了,這一世, 我會把你狠狠踩在腳下!

   成靖寧的畫成品不多, 草稿和習作到是堆了滿滿一箱子, 翻看一番,以曇花和人物頭部肖像最多。英娘環視書房一圈,說:“原來你也是個書袋子,以後可別和我說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韓子懿清楚英娘的品性,忍不住道:“你自己不愛讀書,怪誰?別帶壞了靖寧。”

   “上閨學不過是認識幾個字,學一些做人道理罷了。我又不是夫子,不會在你耳邊念經的。”成靖寧回答著英娘的話,打開抽屜,取出放在裏麵的幾幅畫。

   英娘看一副尖叫一聲,如同發現稀奇玩意一般的叫嚷道:“真的是你畫的嗎?也太好了吧!看來你沒虛吹,果真有兩下子。這瓊花樹,這貓,這月下美人,這世子夫人,簡直就像真的一樣,太神了!”

   韓子懿甚少真心實意的誇人,此刻也忍不住讚歎道:“果然畫得好,靖寧,你真有本事。”

   成靖寧被她們誇得很不好意思,她是業餘的畫手,上一世的水平隻是中上,未達到頂級,還是希望盡量低調。韓子懿體貼入微,知道成靖寧心中的顧慮,笑道:“別擔心,我們會為你保密的。萬一宣揚出去,我們就排不上隊了。”

   英娘跟著附和:“是呀是呀,道理我們都懂的,你放心學!”

   下午申時,客人陸續離開,熱鬧了半天的永寧侯府終於冷清下來,下人開始清掃庭院,收拾府中各處。英國公府和宣平侯府的媽媽到瓊華院催了三次,英娘和韓子懿才離開,臨走之時,不忘邀請成靖寧到府上去找她們。

   英國公府和宣平侯府的馬車在永寧侯府外等候多時了,見到自家姑娘出來,忙不迭的上前去扶。一上馬車,英國公夫人就問道:“怎麽耽擱了那麽久?”

   英娘挽著祖母的手臂,將頭擱在她的肩頭說:“今天遇到成家六姑娘,和她多說了會兒話。她和外麵說的完全不一樣,很風趣,很幽默,和我一樣,我挺喜歡她的,子懿姐姐也是。”

   英國公夫人笑著點了自己孫女的額頭:“哪有這樣誇人的?如果真值得結交,不妨多處處,多一個玩伴總是好的。那丫頭的畫工不錯,倒看不出她有這樣的才能。”

   說到成靖寧的畫,英娘兩眼放光,坐直了身體說:“我去她那裏看畫了,的確很不錯,將來一定能成為大家。不過她說讓我和子懿姐姐保密,別和其他人說,她才學畫,怕被盛名拖累。”

   英國公夫人點點頭,“她那裏如何?”

   “很不錯,書房布置得很雅致,喜歡讀書,卻不酸腐,我覺得挺好。她養了兩隻貓,一隻黑得像煤球,一隻波斯貓,很可愛,名字都很怪,一個叫可可,一個叫嚕嚕。不過她很喜歡那隻黑貓,一個勁兒的誇黑貓可愛,反正我看不出來。”英娘想起成靖寧介紹兩隻貓時自豪的情形,活像展示珍藏的稀世珍寶一般,不住的誇好。“我請她到府上來玩兒,祖母,您會同意的吧?”

   “當然。”雖說英國公府不參加諸皇子的奪嫡爭鬥,但在女眷上稍加投資,也是不錯,反正不虧。“不過沈老夫人應該不會同意。”

   英娘不解:“為什麽?”

   “現在成家六丫頭在京城·的·名聲已是那個樣子,沈老夫人當然會讓她在府中避風頭。隻看她現在接受的教導,沈老夫人怕是想讓她日後一鳴驚人,一舉擊破所有流言蜚語。”傳出成靖寧相關的流言之後,沈老夫人沒有動手處理,反放任自流。照她往日的手段,不會這般處理,怕是有後招,想來想去,隻有這個猜測最靠譜。今日見到,英國公夫人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英娘雖然活潑外向,但不單純,經過祖母的提點,很快想通其中關節,點頭道:“我明白了,不過連出門訪友都不讓,會不會過頭了?”

   英國公夫人道:“應該不會,她連顧家和令國公府都沒去過,更別提英國公府。也許等上一兩年就可以了。”當年四麵楚歌的境地,沈老夫人都沒放棄,現在這些小打小鬧,她怎會化解不了?

   英娘失望,哦了一聲之後不再說話。

   種在花壇裏的番椒全部紅透,成靖寧把所有的番椒摘下來曬幹,準備明年繼續種。沈老夫人瞧她這麽寶貝,笑道:“很喜歡嗎?現在外麵能買到,雖是貴了些,不過咱們還買得起,等年後買幾盆回來養著吧。”

   番椒在後世是極其重要的香辛料,加了它的菜無不大受歡迎,現在傳入中土沒多久,急需有人將它發揚光大,成靖寧本著一顆吃貨的心,想將其推廣,說:“祖母,番椒是香辛料,可入菜調味。它辛辣和芥末老薑不同,我想著多種一些,用來做菜。”

   沈老夫人心中一動,開始盤算著,問道:“真的嗎?”

   “今晚可以做一些嚐嚐,讓您看看成品。”成靖寧的想法和沈老夫人不約而同,都想著賺錢充金庫,道:“祖母,您在通州不是有一處莊子嗎,我們辟一半來種番椒吧,青紅兩色番椒都能入菜,到時候您酒樓的生意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試試吧。”沈老夫人不排斥,在做生意上,她總是很大膽。

   成靖寧佩服沈老夫人的眼光:“那我今晚做幾道辣菜,請大家一同品嚐!”

   “去吧,你收的這些番椒都用上,不夠用就買一些回來。至於明年的種子,我認識幾個南洋來的商人,到時買一些好的。”沈老夫人對成靖寧的手藝表示期待。

   成靖寧在花壇裏種的番椒自是不夠,外出買這東西,大管家沈時親自跑了一趟,帶回兩斤番椒。

   拿到番椒後,成靖寧鑽進廚房,指揮廚娘準備晚上的菜。一道小炒肉,一道水煮肉片,一道花椒魚,還有辣子雞丁和麻辣鱔魚,外加兩個放了番椒的炒青菜,還磨了一大壺花生漿。十分家常的菜,端上桌就引來眾人圍觀。

   成永皓一回家就聞到菜香,三兩步走到大理石鑲花梨木的如意紋圓桌旁,“今天的菜和平常的很不一樣,誰做的?”

   “我吩咐廚娘做的,等會兒嚐嚐看。”成靖寧遞上筷子。由於是第一次吃辣,她放的辣椒並不多,所以也準備了一壺花生漿。

   到飯點時間,成振清回來之後,一房人依次落座。沈老夫人沒有在吃飯時讓媳婦立規矩的習慣,顧子衿得以吃頓好飯。“今晚的菜不常見呀?”成振清拿著筷子,不知道先夾哪一盤。

   “爹嚐一嚐鱔段吧,可能有點辣。”成靖寧說,倒了一碗花生漿送到他跟前。“祖母,娘,大哥,你們也嚐嚐看。”

   辛辣在口腔裏蔓延,刺激著味覺神經,頓時覺得燒得慌,想放棄,又想繼續吃,這種糾結的感覺太折磨人了。成靖寧期待著問道:“好吃嗎?”

   成振清尚算矜持,強忍著,“還不錯,就是辣了些。”花生漿衝淡嘴裏辛辣的味道,才開始嚐下一道菜。

   “靖寧,這些菜怎麽做的?太好吃了,不過好辣呀!”成永皓說完猛灌水,番椒帶來的辛辣感還沒過,又把筷子伸向滿是花椒和番椒的花椒魚裏。

   看他們父子倆這幅模樣,沈老夫人和顧子衿猶豫的收回筷子,轉向清淡的炒菜。成靖寧命人取清水來,“洗一洗再吃,沒那麽辣,不過味道是比不上原來的了。”

   清水洗過的菜味道淡了許多,不過仍然能入口,沈老夫人嚐了幾口,擺脫了水洗菜,去吃原汁原味的辣菜。菜下肚的瞬間,沈老夫人肯定下午時分的想法。京城此地還沒有加番椒的辣菜,如果推出的話,定會受到追捧。這些菜隻是家常,若做出更精致可口的菜,酒樓的生意會更興隆。同時決定,把通州的那片地都種上番椒。

   荀太夫人七十大壽後兩日便是團圓節,中秋的宴席依舊擺在景斕堂內,荀太夫人和大房堵了幾個月的氣,末了也隻得放下齟齬。畢竟永寧侯府還得靠大房支撐,為了另兩個孫子,荀太夫人果斷的做出犧牲,召集全家在一起聚一聚,聯絡感情,談談血濃於水的親情。

   每次聽到荀太夫人如流水般順暢自然的說出一家親,手足情以及闔家和睦之類的話,成靖寧總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看麵色依舊平和,甚至帶著微笑的三位至親長輩,成靖寧頓覺自己修行不夠。團圓節的宴席很熱鬧,至於每個人真實的心思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熬過漫長的中秋午宴,才能回自己的住處休息。

   團圓節城中有燈會,作為舉國的節日盛典,晚上並不宵禁,可整晚狂歡,同樣的還有正月十五的元宵節。中秋燈會盛大非常,府上的姑娘也得到準許,可出門觀燈。沈老夫人依舊不許成靖寧出門,所以晚上的聚會就免了,在家賞月吃月餅。看著歡歡喜喜出門的姐妹,成靖寧無不豔羨,她什麽時候才能出門遊玩?

   沈老夫人也是這個年紀過來的,如何不知小姑娘的那點兒心思?“明年準你出去,今年就不行了,好生在家待著。”

   “我知道。”被寬慰之後,成靖寧仍舊興致缺缺。沒法子,誰讓她現在拿不出手呢?還得繼續修行才是。想著墨竹心心念念的要放孔明燈,成靖寧當即找來幾個丫頭,在瓊華院內放。

   八月十七,閨學重開。每一位師傅都檢查了成靖寧的功課,原以為她會因此落下一大截,結果發現她自學得很好,也不再追問。

   成馨寧見妹妹發呆出神的模樣,伸出右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安寧,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自韓子懿出現,成安寧內心早已澎湃不安,加上成靖寧兩世的變化,更令她心緒不寧。麵對姐姐關切的臉,此刻隻得扯出一個笑容來,敷衍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靖寧不太一樣。唉,不說了,我們回去吧。”

   “走吧。”成馨寧最近心緒不佳,說話做事無精打采,原因無他,蕭雲旌訂親了。他本就生得高大英俊,前途大好,不然如何會被公主看上?自從身世被曝光之後,今上的賜婚不作數了,雖然沒有皇族身份,但他的舉動讓今上大為讚賞,隻要再立功,封侯進爵在所難免,因此京城許多世家都準備拉攏這隻潛力股,尤其是有力競爭太子之位的幾位皇子的外祖家。

   雖然她們也是四皇子的母族,但整個大祁的人都知道,皇後和同父異母的四個兄弟姐妹不睦。大房的成靖寧隻有十歲,二房三房倒有適婚的姑娘,不過聯姻的事自是輪不到她們一房人身上。現在方淑妃一派搶先一步,推出了淑妃大哥的嫡女,現在已到定親這一步,最多明年三月成親。

   成馨寧難免失落,但也想著她小蕭雲旌六歲,她及笄之時,怕蕭雲旌的兒子已能下地走路了。雖然想通其中關節,但還是惆悵得很,隻恨自己沒早生兩年。

   成安寧心中想著成靖寧的事,沒注意自家姐姐的消極情緒,一臉沉重的回到扶搖院。今生今世的成靖寧,已經不是上一世的那個成靜寧了,上一世的成靜寧柔弱單純,善良天真,被庇護在沈老夫人和成振清的羽翼之下,脆弱得像一盞玻璃美人燈,未經曆什麽大風大浪,更沒什麽主見,一碰就碎。這一世的成靖寧與那個成靜寧,全然是兩個極端,她能肯定,這個成靖寧不是重生來的,隻是她到底從哪裏冒出來的?她的出現,會不會影響她這一世的計劃?要不要先將人除掉……

   年底之前的永寧侯府一直風平浪靜,直到宮裏的皇後提前分娩,才打亂這種平衡。皇後的預產期本在年初,卻突然早產,一度傳出性命垂危的消息,在臘月一十九,沈老夫人被今上的召進宮照顧病危的皇後。

   傳旨的太監來的急,匆忙的腳步和焦慮的臉,傳達著皇後性命垂危消息。一時間整個瓊華院陰雲密布,所有人都知道永寧侯府尤其是沈老夫人一房人,靠著皇後才得以保全,若是皇後真有個好歹,永寧侯府和四皇子、五皇子及昭陽公主都前途未卜。

   沈老夫人匆匆忙忙的進宮,成靖寧中午下學回來時正好遇到,還沒來得及問原因,人已經走遠了,回到小院兒時問水袖和花月發生了什麽事。大房的榮辱與皇後息息相關,房中的幾個丫鬟臉色都不太好,沉聲將發生的事說了。成靖寧當然明白皇後對侯府的重要性,當即也是心一緊,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成振清在上朝,成永皓在京郊大營,顧子衿也出門了,午飯隻有成靖寧一個人,對著兩菜一湯,成靖寧也是食不甘味,沒扒幾口飯就讓丫鬟把東西撤了。

   下午是女紅課,成靖寧心不在焉,手指被針紮破了兩次,冒了血珠,隻好吸了繼續上課。她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左右姐妹的眼睛,成玉寧和成康寧則是冷笑,巴不得大房倒黴。宮裏的事瞞不過她們,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皇後雖說和她們關係不好,但她們還能繼續過去的富貴日子,多虧了皇後。不過看大房雞飛狗跳一頓也是不錯,這種報複的快感很快將憂慮掩蓋。

   成玉寧自從上一次被教訓之後,一直對成靖寧懷恨在心,無奈被父親和姨娘警告一番後,隻好把仇恨埋在心裏,現在有機會挖苦一番,成玉寧豈能錯過,當即嘲諷滿滿的道:“六妹妹怎麽了?一直心神不寧的。難道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哦,我想起來了,皇後娘娘好像難產了,連沈祖母都進宮了,應該不會有事吧?”

   虛情假意得再明顯不過,誰又聽不出來?成靖寧倒是處變不驚,說:“皇後娘娘吉人天相,當然不會有事,多謝大姐姐擔心。”話雖這麽說,但心裏依舊著急得很。皇後,應該會平安的吧?

   成玉寧當然知道成靖寧在嘴硬,又是一番嘲諷:“希望如此嘍,不然大家都沒好日子過,說起來侯府能平安到現在,多虧了皇後呢!”

   “既然大姐姐明白這個道理,還是好好祈禱皇後沒事,否則大家都跟著完蛋。說起來,大姐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不知議得如何了?我還等著大姐姐的喜糖呢。”戳人痛處誰不會?成靖寧說起話來,也是相當嘲諷,偏偏她還是一副關切慰問的神色,語氣極其誠懇。

   婚事是成玉寧心頭的一根刺,聽到成靖寧主動說起,頓時黑了臉。原本,她的身份高過身為嫡女的成馨寧和成康寧,但逆王失勢,她父親失官,她徹底失去了價值,無人問津。供她挑選的都是沒有功名傍身的寒門學子和一身銅臭的商人,作為世家小姐,她自是看不上。無奈除了這些人,上門提親的連個七品官也沒有,已到出嫁年齡的她,如何不著急?登時被成靖寧噎得說不出話來。

   教女紅的師傅性子本就清冷,對這些姑娘小姐們之間的鬥爭裝作沒看見,繼續指導成馨寧繡孔雀。世家貴女之間,細微的相處也是這麽勾心鬥角的,不過這些與她有什麽關係?數年下來,她已經看夠了,錦繡之下,是肮髒。

   女紅課之後是醫理課,授課的白師傅教一些粗淺的醫理,以及女子如何調理身體一類的東西。調理是個細致活兒,同樣是實踐居多,筆記當然記了厚厚一本,剩下的就自己去實踐。

   想到宮裏的皇後被設計陷害一事,成靖寧越發覺得這門課的重要性,學得非常認真,課餘還得尋相關書籍回來看。打定主意之後,成靖寧準備多買一些書回來。

   下學之後,成靖寧去過茅廁之後才準備回去,到門口淨手處,正好碰到一臉清冷的成康寧。過去大房風光得意,成康寧好歹願意給成靖寧幾分麵子,維持麵上的和氣,現在皇後性命垂危,大房隨時會崩塌,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個淺坑裏的魚,誰也不比誰好過。此時成康寧也無需對成靖寧客氣,當即冷哼一聲,高傲的走開。

   成靖寧對成康寧的鄙視並不放在心上,走早後邊。“把書袋子給我吧。”成靖寧回到學堂,接過花月手裏的書袋子。

   花月提著裝有針線的籃子走在成靖寧身後,神情和成靖寧一樣灰暗。氣氛壓抑,成靖寧反倒軟聲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好的。”

   回到瓊華院,院子裏冷清清的,沈老夫人和成振清沒有回來,顧子衿也被召進宮,成靖寧擔心這個時候出亂子,回來之後讓人將大門關上,召來管事,叮囑他最近比較亂,必須看好瓊華院各處,以防生亂,再有就是讓各處守夜的小廝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半分懈怠。好在沈老夫人調·教有方,瓊華院上下的管事小廝還有丫鬟婆子沒有倚老賣老,尊守本分,守好自己的位置。

   布置完瓊華院的人手,已有婆子來問是否傳飯,成靖寧確認家中三位長輩不會回來之後,讓婆子把飯食端上來。正準備拿筷子夾菜,花月走了進來,湊到成靖寧耳邊耳語了幾句。成靖寧心領神會,對擺膳的雲萍和雲岫說:“東西先擺著,我等會兒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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