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忽然好想去當匪(元旦快樂)
  平靜的日子一連持續了七日,玨很少出來,整日窩在客房內養傷。蒲音覺得南蠻侍女不太精通藥理,於是很有耐心地給玨換藥、煮茶。亓官莊閑不住,帶著一身傷在寨子周邊晃悠,偶爾也忍不住和玨比劃拳腳。

   武去疾的日子就滋潤多了,每天和小沁膩在一起,隻是亓官莊有些不解為何他刻意瞞著自己的身份,整個白狼寨都曉得他是江望舒的奴仆。

   至於江望舒,則由季衍青的親自照料,不得不讓亓官莊懷疑這位大名鼎鼎的江侯和季衍青有難以描述的關係。

   期間江望舒也來過一次,隻說還要在南蠻待一段日子。幾人都是以江望舒馬首是瞻,況且江望舒、玨和亓官莊都有傷在身確實需要修養一段日子。

   亓官莊的猜測不無道理,畢竟季衍青是人間絕色,哪個男人會不喜歡?不過亓官莊找不到一個知己分享,公子和蒲音還小,武去疾又有小沁,他隻好憋著一肚子的話兒。

   亓官莊可真錯怪江望舒了,他江望舒本來是個喜酒之人,卻對南蠻的酒有了深深的抗拒心理。

   堂堂南蠻大王黎戈便是因為神龍酒而死,本該威震南蠻卻銷聲匿跡的夫錯也是神龍酒所致,甚至南蠻之亂的源頭都是一小壇神龍酒。

   不說這些,單單是自己,江望舒已經兩次著了神龍酒的道了,所以他這幾日死活不肯飲酒,便是茶水也是自己煮。

   “江侯,傷勢如何?”季衍青推門進來,笑吟吟問道。

   已經過了七日,傷勢基本結痂,並無大礙。江望舒連忙起身拱手相迎,他對這個女人有著太多情感雜糅到一起,幹脆敬而遠之。

   “夫人受傷了?”江望舒這才注意到季衍青肩頭隱隱有血跡,於是詢問道。

   季衍青不避嫌地褪下外衣,江望舒連忙轉身避開。

   “勞煩江侯替我上藥,黎斧死了,黎刀跑了。”季衍青輕聲說道。三件事,都輕描淡寫,仿佛是吃飯喝水家常瑣事。

   不過對江望舒來說這不是小事,這七日來他盡量避免與季衍青接觸,季衍青第一日吃了閉門羹之後便把這間閨房讓了出來,自己搬去旁邊了。所以亓官莊猜測的江望舒和季衍青有染是事實,也並非事實。

   “白狼寨侍女不多,我那妹妹被你的奴仆勾搭去了,所以還勞煩江侯替我上藥。”季衍青不折不撓地說。

   江望舒不知季衍青有個妹妹,更不知自己幾十有了奴仆,猜測應該是亓官莊或者武去疾所為。出於歉意他隻好替季衍青上藥。

   “江侯,我不怕疼。”季衍青捂著嘴笑,她可以猜測到此時江望舒別開頭憑感覺在給她上藥的憨羞樣子,不過江望舒也屬實溫柔了些。

   江望舒難得臉紅,他隻好用心替季衍青上藥,隻是總覺得眼前是一條斑斕美女蛇在扭動身子,自己稍不留神便會被勾魂攝魄。

   “江侯,”季衍青這回聲音有些嚴肅,她說道,“江侯覺得南蠻之亂要如何平定?”

   季衍青很感激江望舒在得到神龍酒後依舊留在白狼寨,甚至先前他隻身前往白牛寨迎接玨和亓官莊 把武去疾和蒲音留在白狼寨這個小舉動也讓季衍青倍感安心。

   江望舒這幾日除了養傷便是把自己關在屋內研究南蠻地圖和勢力分布,局勢比想象中亂,三方勢力犬牙交錯,二十幾個叛變的寨子組成的小南蠻和侯川的勢力正在逐步往季衍青這邊延伸。

   “鄙人以為,侯川不除,南蠻之亂不止。”江望舒正色答道。

   季衍青單單穿著薄紗衣裳,好在屋內暖和,她來回踱步,最後問道:“江侯不問夫錯的事?”

   江望舒目光凜然,與夫錯烏江賭戰實在盡興,兩人平分秋色,都敗給了老天。他覺得自己魯莽了,不該草率答應烏江賭戰,否則豈會有悲壯的江城之戰?

   “夫錯應該是死了,”季衍青說道,“我也不敢太確定,隻能說十之八九的可能。”

   江望舒不由得感慨女人狠起來真沒男人什麽事了,堂堂武聖夫錯竟然死在南蠻,甚至無人問津。

   不過江望舒也不敢完全肯定,正如季衍青所說十有八九是死了,但還是有一線生機。

   江望舒自己的命是蒲邈用回春之術續的,被蒲邈推崇備至的神龍酒救活夫錯也不是什麽奇聞。

   “是我殺的,”季衍青冷冷吐出一句話,“不過屍體被杜若帶走了。”

   盡管江望舒有猜測到夫錯之死與季衍青脫不了幹係,先前季衍青也說了該死的都死了,但聽到這個事實心裏還是激蕩起萬丈波瀾。

   季衍青沒說下文,江望舒勉強可以猜到個大概,那時候的夫錯半死不活,毫無還手之力。

   “夫人知曉杜若和侯川的關係?”江望舒問道,他並不識得侯川,但侯川是接下來要麵對的大敵。

   “江侯不問我也會詳說,”季衍青徹底進入了南蠻夫人這個狠角色,她開口說道,“侯川,南越人,轉投楚國,被封為鎮南將軍,實力比我稍強一點。至於那個杜若,實力和我不分上下,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姿色蠱惑侯川想要殺我解恨。”

   江望舒點頭,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他有些好奇會說梁州官話的杜若到底是什麽人?他自然不會把杜若和自己的妻子日覃杜若牽扯到一起,畢竟是自己親手將日覃杜若葬在巴山草舍。

   “隻能是我一介女流無法震懾南蠻七十二寨,所以才有二十幾個寨子組建小南蠻,否則杜若和侯川能翻騰起浪花?”季衍青恨恨地說。

   江望舒有些佩服季衍青的手腕,一個女人能統治半個南蠻已經不容易了。答應幫季衍青平定南蠻之亂除了報恩與愧疚,還有一層是能和南蠻交好免除南境威脅。

   “姐姐,”有人冒冒失失地推門進來,撞見江望舒正在給季衍青上藥的場麵趕緊紅著臉退了出去。

   “那是我妹妹小沁,江侯,你該管管你的朋友了。”季衍青溫笑說道。

   江望舒有些尷尬,無論是亓官莊還是武去疾他都管不了,不過既然與自己同行,該招呼的還是招呼,他就擔心兩人惹出什麽亂子。

   小沁紅著臉出去,走到客房外小聲喊武去疾,武去疾會意出去,兩人挽著手在寨子裏溜達。

   “和你姐姐說了?”武去疾惴惴不安地問。

   小沁俏臉紅撲撲,搖頭說道:“我姐姐和江侯在。”

   武去疾瞅見小沁的嬌羞模樣猜測到一些端倪,於是緘口不提,他這些日子隻顧著和小沁談情說愛根本無暇關注別人,還是剛才亓官莊拉著他神神秘秘說江侯在南蠻夫人房裏一連七天沒出來。

   武去疾不由得佩服亓官莊粗中有細,其實他並不在乎小沁的身份,能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不容易,所以他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不過昨夜兩人都攤牌了,武去疾不想再瞞著小沁,誰知道小沁竟然是南蠻夫人季衍青的妹妹。

   “武去疾,你要回南疆對嗎?”小沁一臉希冀地問。

   武去疾很認真地點頭,南疆是綦人的新家園,他不得不回去。

   小沁甩開武去疾的手生悶氣,武去疾隻好問:“你不隨我回南疆嗎?”

   “我放不下姐姐,”小沁抱著武去疾,紅著眼說道,“我又好喜歡你,先前姐姐讓我從你們口裏探一點口風,姐姐隻是害怕你們也想分一杯羹。”

   武去疾有些為難,他以為小沁會和他回南疆,所以一直沒問,但他不能留在南蠻,畢竟南疆的綦人還需要他。

   “小沁,”武去疾攬著小沁的肩頭認真說道,“相信我,也相信江侯,南蠻之亂會平定的,南疆和南蠻也不遠。”

   武去疾不想辜負小沁,但也舍不得放下綦人。小沁在他心裏很重,綦民也不輕,他哪邊都放不下。

   “公子,你不覺得蹊蹺嗎?”亓官莊小聲說道,“堂堂南蠻夫人的妹妹竟然是侍女。”

   “這個女人不簡單呐。”玨很讚同亓官莊的想法,這幾日他特意提防著其餘幾個侍女,唯恐再有一個南蠻夫人的妹妹。

   蒲音坐在地上煮茶,他很耐得住性子,既然確定了白狼寨沒有危機便安心在這裏待著,至於接下來作何打算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況且白狼寨的藥材實在不少,對他來說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

   玨也耐得住性子,既然已經擺脫了癡兒的身份,第一件事便是惡補知識,甚至連練刀、練拳都落下了。可惜南蠻書籍幾乎沒有,於是蒲音便找來竹簡刻字教玨識字。

   玨如饑似渴地汲取養料,他耽擱得太久,不能再耽擱了。

   一行五人最無聊的便是亓官莊了,他整日上躥下跳一刻也不安分,又不敢勾搭南蠻女人,於是隻好到處尋找樂子。他忽然好想幹回老本行當個草匪,每天喝酒吃肉,便是逃難也總比閑在白狼寨無所事事要強。

   “亓官,吃茶,”玨瞧見亓官莊在屋裏亂晃,於是喊道,“你的性子太急躁了。”

   亓官莊眉開眼笑地接過茶碗,這可是公子賞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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