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心易古,花憶容(82)
  馬蹄聲響起,張虎、李龍頓時警覺,目光落在院門處,馬岩伏在馬上早已人事不省,找到總捕頭華城,原本以為可以借助捕快的力量找出幕後黑手,不想華城確是百般推脫,心中煩悶多喝幾杯,張虎不由得連連搖頭,“靠他必然無法成事,究竟如何才能挽救大人性命!”

   李龍看著被家丁從馬上扶下捶胸頓足的少將軍馬岩,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依稀記得大人曾經說過的話,‘單憑一番熱血根本無法成事,人越是陷入困境就越應當冷靜。’

   冷靜,時間有限,每過去一天,大人生還的希望便會失去一分,更是絲毫沒有對策,又如何能夠冷靜,拳頭握緊,盡力克製內心的憤怒與不安。

   一夜無話,張虎、李龍猶如兩座門神始終不離,如鷹一般的眼睛審視眼前漆黑的夜,這注定是一個無法入眠的夜。

   天光大亮,張虎吃過早飯,家人手裏端著昨天的托盤晃晃蕩蕩直奔房間而來,李龍認得,正是昨天送參湯的家人,來到門前施禮道:“參湯送來了。”

   李龍道:“麻煩了。”

   家人道:“老爺臨走時交代過的,何況裏麵躺著的更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張虎正好趕到,“這裏有我,李兄先去吃早飯。”

   李龍點頭答應,家人上前,張虎緊隨其後,進入房間,托盤放好,轉身就要出去等候,張虎道:“時間有些長,不如先去忙些別的,一會再來取也不遲。”

   家人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來到門前慢慢轉身,探頭向裏麵看著,隻見張虎打開蓋子,頓時香氣撲鼻,搞不清裏麵究竟放了什麽材料,鼻子放在上麵,拿起湯勺輕輕舀起一點放在嘴裏。

   時間慢慢過去,沒有絲毫異樣,拿起瓷罐倒在碗裏,小心翼翼端到床邊,湯勺接近,柳聞風眼皮確是動了一下,張虎露出喜色,一時將手裏的參湯忘記,俯下身去低聲道:“大人,大人,你醒了?”

   柳聞風並不言語,隻是眼皮輕輕動了幾下算是回應,張虎喜道:“這下好了,大人終於醒了,不想這參湯確是有此奇妙功效。”

   昨天喝下參湯,今日柳聞風便有反應,張虎目光落在瓷碗之上,不過是一碗幾乎清澈見底的湯水,確是救了大人的命,湯勺拿起放在柳聞風嘴邊,柳聞風確是牙關緊咬,不僅是眼皮,眉頭同樣動了一下。

   張虎似乎察覺出什麽,從跡象表明大人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舉動,隻是一時無法活動出聲,如果真是這樣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舉動,其中似乎有所暗示,張虎目光下移,手指,柳聞風的手指,小手指用力動了三下。

   有危險!張虎頓時警覺,這種潛在的手語隻有錦衣衛之中彼此聯係較多的人才能看懂,用來暗中聯係做出指示,單憑聲音畢竟容易被人識破,這種小指暗語更是柳聞風創立,除了十大刀衛之外很少有人可以看懂。

   小指連動代表的恰恰是危險。

   張虎不由得神情一變,為何昏迷中的大人確是發出這種危險信號,如果有,那麽危險又來自哪裏!幾日下來絲毫沒有任何察覺,難道隻是錯覺不成,不會,絕對不會,大人這樣做必然有所暗示。

   張虎回頭,空蕩蕩的房間絲毫沒有任何人影,除了一個托盤放在桌上,猛然想起什麽,目光落在手中,參湯,必然是參湯,從大人的舉動可以判斷,必然是手裏的參湯出了問題,看向門外,一道人影鬼鬼祟祟迅速閃到一旁,已經明白一切,尋了一個空當,整碗參湯打在床下,幾滴隨著碗底灑落,地上頓時冒出一陣白色的泡沫迅速變黑。

   不想真的有人動了手腳,若不是大人提醒,參湯確是變成致命毒藥,隻是明明自己嚐過確是絲毫沒有任何問題!為何現在確是含有劇毒,張虎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等待送參湯的家丁前來一問便知。

   時間慢慢過去,李龍用過早飯回到房間,張虎使了一個眼色,李龍會意,來到床邊,張虎用手一指地上接近幹涸的黑色印痕,李龍驚道:“這是哪裏來的?”

   張虎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瓷罐上,李龍起身,“是誰要加害大人!”

   張虎低聲道:“不要聲張,隻等那人前來抓來一問便知。”

   李龍道:“既然狐狸尾巴已經露出,又如何會回來,必然早已離開。”李龍這樣說不無道理,參湯之中下藥,不管是否能夠毒死昏迷中的柳聞風,身份已經暴露,又如何會留在府內,張虎一拍大腿身形直奔門口奔去,一人正好從門外走入,兩道人影險些撞在一起,正是馬岩,昨晚一時心煩多喝了幾杯,早上醒來頭更是痛得厲害,擔心柳聞風出事,更是沒有辦成事,馬岩不由得長出一口氣直奔柳聞風住處而來,不想一道身影快速奔出,馬岩側身,張虎同樣發現馬岩身影,身形一閃堪堪躲過。

   張虎見是馬岩,立刻問道:“馬將軍,昨天送參湯過來的那位家人如今身在何處?”

   馬岩道:“家人!應該是住在後院,不如問問管家!”

   張虎點頭,“快些帶我去見管家。”

   馬岩道:“可是出了事情?”

   張虎道:“找到了再說不遲。”張虎急於抓住那個想毒害柳聞風的凶手,馬岩帶著張虎趕奔後院,正好看到管家在那指揮幾名家丁修理院內花草。

   馬岩道:“管家。”

   管家聽見聲響,“少將軍。”

   馬岩道:“這位大人要見昨日送參湯過去的家丁。”

   管家不由得眉頭一皺,“送參湯過去!有誰知道?”

   一人放下手中夥計道:“這種事應該是梁伯負責。”

   管家道:“有誰見到梁伯?”

   眾人俱是搖頭,管家道:“少將軍,不如我們去梁伯的住處找找看。”

   馬岩點頭,管家在前,馬岩、張虎緊隨其後,來到後院,徑直走到門前,“梁伯,少將軍要見你。”管家連喊兩遍,裏麵確是絲毫沒有動靜。

   張虎來到近前,一腳將門踢開,管家嚇得連連後退,隻見梁伯臉色紫黑倒在地上,張虎上前一探脖頸,連連搖頭,“死了!”

   馬岩道:“怎麽會這樣,梁伯從未與人結怨,為何好端端的會死在這裏。”

   管家道:“將軍,要不要報官?”

   張虎道:“我們就是官。”

   馬岩道:“不錯,死了人按照常理應該交由官府查辦,隻是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加上有二位錦衣衛大人坐鎮,自然可以就地辦理。”

   張虎查看一番,管家躲在一旁探頭看著,馬岩一臉嚴肅,不想父親剛剛離開便出了事,平日裏與人和善的家丁梁伯死在房間裏。

   張虎起身,“服毒自盡。”

   馬岩道:“是否有他殺的可能?”

   張虎搖頭,“死者臉色紫黑,嘴角露出黑色汙血,足以判斷必然是中毒身亡,加上地上摔碎的瓷碗,死者臉上並沒有太多痛苦,足以說明必然是自殺,而不是他殺。”

   管家道:“梁伯不過是一個普通家丁,為何要服毒自盡?”

   張虎道:“不光是你,即便是我同樣想知道原因,可知梁伯是否有家人?”

   管家搖頭,“隻是聽人提起梁伯原來有一個兒子,後來犯了案死了,不過梁伯一直說是被人冤枉,隻是案子已經結了,最後更是判了斬頭,可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一直是梁伯最大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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