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異變突生的多事之秋
  <b></b>一群年輕人說說笑笑地走在大街之上。

  忽然,他們在行至一處酒樓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隻見那處酒樓的門口,站著幾個衣著華貴的人。

  幾名年輕人走了過去,向酒樓門口的幾人一一行禮“學生見過白白大人,見過發發大人,見過詹詹大人,見過小大人。”

  原來這些年輕人見到的,便是之前在這處酒樓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著朝堂形勢的察哈爾家眾人。

  而這些年輕人,皆是察哈爾家的門生。

  按道理來說,四人當中,是老者年紀最大,所以,老者在這四人當中,應該是最有分量的。

  熟料,在幾個年輕人問候完了之後,卻是那鷹眼少年率先衝他們點了點頭,麵容威嚴地“嗯”了一聲。

  隨後,老者才笑眯眯地喊出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子遠,來與同門一起吃飯麽?”

  那群年輕人當中,有一個身著白色衣裳,眼珠子滴溜溜轉得特別快的年輕人,聽到老者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激動得有些臉頰微微發紅。

  他有些語無倫地說“是……是的,大人……”

  老者聽了,臉上依舊是笑眯眯地神色,對他十分的寬和“我與衡兒他們已經吃完,你們若是不急的話,可以慢慢逛,這條街上,有許多好吃的。”

  那名年輕人激動地應著“是……是……大人們慢走!”

  老者點了點頭,與身邊的人一起走了。

  走遠了之後,少年有些不耐,渾身扭了幾下,仿佛身上沾染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語氣有些不好地問道“叔公何必跟那些人多說廢話?簡直晦氣!”

  老者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些年輕人依舊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目送著他們離開。

  他輕輕笑了一下,回答道“這些人自是有他們的用處。”

  少年冷哼了一聲,語氣十分不屑“哼!一群豬狗,也配吃飯!”

  老者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

  沒有再說話。

  少年仍覺得渾身上下,皆有些不舒服。

  心裏麵覺得是這些卑賤之人衝撞了自己。

  他不好自降身份地去跟那些豬狗說話,隻能把氣撒在他的叔公身上,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叔公切莫學亦赫家的人,去做些折辱身份、親近純族之人的惡心事!”

  說著,便一甩袖,渾身不舒服地走了。

  也沒等後麵的幾個長輩。

  青年人見了,走過去拍了拍老者的肩,寬慰道“六叔,你別放在心上,衡兒從小被那些人慣壞了,性子不好……”

  老者瞧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我知道。”

  儒雅中年人則什麽也沒說,安靜地待在一邊裝不存在。

  其餘兩個人也沒管他,看著少年的背影齊齊歎了一口氣之後,便走了。

  ……

  皇宮之中。

  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君主,焦急地在寢宮當中踱來踱去。

  一會兒用一隻手的手背,拍著另一隻手的手掌。

  一會兒又在嘴裏麵念念有詞“怎麽會呢……這可如何是好……簡直是可惡……”

  身著紅色裙裝的明麗婦人冷眼盯著在殿中走來走去的男人。

  最終忍無可忍,從美人榻上站了起來,走到男人麵前,狠狠地一揮手,傾盡了半個身子的力氣,甩了男人一巴掌。

  隨後,婦人發出來的聲音,也有些尖利“你給我清醒一點兒!”

  男人被打得懵了半天。

  好半天才想起捂住臉。

  “你……你……”

  你竟然敢打朕?!

  男人想挺起胸膛,氣勢洶洶地質問女人一句。

  然而,看著女人滿麵怒容的臉,男人遲疑了。

  隻結結巴巴,又氣又不甘心地支支吾吾出了一個“你”字。

  隨後一甩衣袖,氣惱地說了一句“不可理喻!”

  之後,便走了。

  婦人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眼神當中迸發出一股尖銳的狠意、以及恨意。

  當然,這恨意並不是針對已經離開的男人的。

  而是對那偷走她孩子的。

  婦人的嘴裏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鐵木長瀚!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

  鐵木長瀚已經失去生育的能力,因而,婦人並不擔心四皇子的安危。

  畢竟,如今的四皇子可是鐵木長瀚唯一的兒子。

  她氣的是鐵木長瀚竟然敢背叛她!

  並且還偷走了她唯一的、視若心肝的兒子!

  盡管這孩子也是鐵木長瀚的,然而,婦人並沒有把鐵木長瀚當一回事。

  之所以讓鐵木長瀚參與,不過是為了讓鐵木長瀚死心塌地地為自己所用。

  等到事成之後,她自會料理了這癡心妄想的卑賤東西。

  熟料,這卑賤的東西,竟然打起了她孩兒的主意——

  簡直是該死!

  婦人恨恨地想著,同時琢磨著之後的計劃

  鐵木長瀚既然膽敢偷走了四皇子,便表明了鐵木長瀚開始了行動。

  不久之前,她的暗探方告訴了自己

  神醫的藥已經研製出來。

  所以,難不成,鐵木長瀚,竟然是想在京城用這些藥?

  婦人的手為不可見地抖了一下……

  鐵木長瀚!

  他怎麽敢……

  京師遍地都是貴族,這些家族,可是他們遊牧族百年發展的根本!

  ……

  最近不大太平。

  亡朝早已混亂了許久。

  卻並不曾像如今一般,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先是黃河水患、宰相出京。

  隨後便是亦赫家與舒爾都家隱隱生起的相互針對。

  在京師礙眼了十多年的胡慶豐終於走了。

  平洲、漳州相繼出事。

  接著,便是四皇子失蹤。

  而最近,又是發生了一件令京師眾人覺得驚掉下巴的事情

  察哈爾家不知道被誰下了毒。

  如今,整個察哈爾家的人,皆已經不上朝了。

  察哈爾家的家主,托人送來了上疏,懇請皇帝為他們做主。

  眾人聽說了此事的時候,皆覺得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會有人,膽大妄為地在京師,給一整個家族的人下毒呢?

  這裏可是京師!

  而不是天高皇帝遠的平洲。

  遊牧貴族們雖然平日裏,會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

  唯一有世仇的也僅僅隻有乞顏家與赤烏家。

  然而,即使是如此,他們兩家也不會使用如此下作以及歹毒的法子啊!

  而且,若是其中的某一家遭遇了此等事,另一家也不會袖手旁觀。

  定會跟眾人一起,找出這背後之人。

  所以此事一出,可謂是惹了京師遊牧貴族們的眾怒。

  況且,細細想來的話,也讓人心驚

  京師遊牧貴族的實力皆不弱。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勢力,才能不聲不響地給整個察哈爾家下毒呢?

  百裏聞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是阿爾布穀找到了他。

  想讓百裏聞風去察哈爾家看看。

  察哈爾家的人據說中毒已深。

  皇帝派了許多的太醫過去,卻依然沒有找出原因。

  不得不昭告天下,廣招能人。

  這幾日已經有了不少的雲遊大夫過去瞧了,然而並沒有什麽效果。

  李季雲自然也是去瞧了的。

  結果自然也是沒有結果的。

  他便給阿爾布穀進言,推薦讓百裏小大夫過來看看。

  恰巧阿爾布穀也正有此意。

  便來完顏阿若的府邸請百裏聞風過去。

  “中毒?”

  百裏聞風有些驚奇。

  隻覺得最近接觸的毒有些多。

  不久之前,阿爾布穀找上自己,也是因為赫十三中了毒。

  李季雲在阿爾布穀的示意之下,衝百裏聞風點了點頭,道“沒有錯。那毒甚是奇怪,能讓人渾身無力,呈現出風寒之症。

  然而,一些大夫用治風寒的法子,給察哈爾家的下人治療過後,這些下人,無一例外,皆死去了。”

  百裏聞風垂頭暗自思索著,嘴裏念叨“這樣啊……

  行,我過去看看。”

  說完之後,百裏聞風便隨著阿爾布穀等人,去了察哈爾家的府邸。

  百裏聞風是跟著李季雲進去的,對外則說是李季雲的小孫子,從小便跟在李季雲身邊學習醫術。

  整個察哈爾家已經是一片死氣沉沉。

  而且處處透露著一股糜爛的氣息。

  百裏聞風進去之後,便皺了皺眉“整個察哈爾家的人皆中毒了麽?”

  李季雲點了點頭,看出了百裏聞風想問什麽,便壓低了嗓子,對百裏聞風悄悄道“其實皇上也派了些宮人過來照顧察哈爾家的人,隻是這些宮人,不久之後皆染上了病。甚至有一些太醫,也染上了。

  然而,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緣何染上的。”

  聽到此,百裏聞風皺了皺眉。

  聽李季雲的描述,怎麽那麽像……時疫呢?

  難不成,察哈爾家的人,並不是被人下毒,而是感染了時疫?

  百裏聞風將猜測置於心底,並沒有多說。

  自從知道有些太醫也中毒了之後,李季雲再次來到察哈爾家,便覺得有些陰森森涼颼颼的,不太敢進去。

  不過,他總不好讓百裏聞風一個小孩子進去。

  因而,隻能舍命陪君子地進來。

  百裏聞風進了察哈爾家的宅子之後,便隨著李季雲去看了幾個中毒的下人。

  一路看過去,百裏聞風的臉色愈發地沉重。

  不等看第六個人,百裏聞風拉住李季雲便往外走。

  李季雲瞧見百裏聞風神色不對,一時心裏麵也有些緊張,趕忙問“百裏小大夫,怎麽了?”

  百裏聞風皺著眉頭頗有些嚴肅道“先別說話。”

  李季雲依言點了點頭,趕緊隨著百裏聞風一起走出了察哈爾家的大門。

  “這是一種十分歹毒的毒藥,尋常人隻要接觸到中了毒的人,便有很大的可能,也會中毒!”

  百裏聞風沒有說是時疫,因為這時疫得來實在蹊蹺。

  到目前為止,百裏聞風並沒有聽說亡朝哪裏出現了此等症狀。

  那麽,位於京城的察哈爾家,又是怎麽感染上的呢?

  百裏聞風迅速過了一遍與察哈爾家有來往的一些人物,以及近期發生的一些事情。

  突然,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不久之前,察哈爾禿禿去了一趟漳州。

  難不成,這時疫是察哈爾禿禿在去漳州的路上染上,隨後又帶回了察哈爾家的?

  這麽說來的話,那麽,從京師到漳州的路上,必定有一個地方,爆發了時疫!

  “什麽!”

  李季雲聽了百裏聞風的話大驚失色,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那……那……這……這……豈不是……”

  他手揮舞著,又指了指自己,卻是不敢說出心中那可怕的猜測。

  百裏聞風點了點頭,看向李季雲,一臉的肯定“正是,不過,李大夫,您稍安勿躁,容我先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研製出解藥。”

  李季雲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他能不急嘛!

  這可是要人性命的事情!

  然而,百裏聞風好歹是瞧出了一些端倪,他卻是半點兒不對勁都沒有發現。

  因而,他也不太敢逆著百裏聞風的話說話做事。

  隻能苦著一張臉看著百裏聞風“百裏小大夫,這……這可如何是好?”

  百裏聞風拍了拍李季雲的肩,安慰道“稍安勿躁,你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多泡一會兒,記住,水一定要熱,隨後,在房間內燒一些艾草等氣味濃烈的香料。

  最好讓你家人也如此。

  還有就是,你去將這件事情告知於小亦赫大人,讓小亦赫大人迅速告知於皇上。

  請皇上派兵將察哈爾府包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

  “好好好。”

  李季雲一連串地應聲著。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百裏聞風回到完顏阿若的府邸之後,便洗了一個熱水澡。

  又讓下人在整個府邸撒上了蒼術水。

  下人剛開始並不願意,不過,念及兩兄弟在府上的地位,想著,若是他們惹惱了大人,也是件好事。

  因而,便懷著各異的心思,給整個院中撒上了氣味濃烈的蒼術水。

  完顏阿若下了府衙回來之時,聞到府中撲鼻的氣味便皺了眉。

  隨手喊過一個下人來問是怎麽回事。

  下人支支吾吾著回答“回……回大人的話,是行川公子讓小的們做的。如今整個院子都灑上了蒼術水。”

  完顏阿若一聽得此話,眉頭皺的更深。

  倒不是因為百裏行川做的事。

  而是這個下人一副暗戳戳告狀的樣子,讓他瞧得心生不喜。

  不過,這府邸上大多都是他從小用慣了的人。

  因而,完顏阿若也沒有生出什麽趕人的想法。

  隻是在心中閃過了一抹不喜。

  得知了緣由之後,完顏阿若也沒有管那下人,直接就去了大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