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摯愛親朋，手足兄弟【萬字求訂閱】
第138章摯愛親朋，手足兄弟【為“夢幻0絕戀”的打賞加更95.5/131】
成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魏君都這樣認為。
今生是因為魏君感覺自己吃飯喝水都能順便成個聖。
前世是因為成聖小說他看的太多了，都看膩了。
而且根據天帝複蘇的記憶來看，前世他看過的那些小說裏的聖人雖然看起來很牛逼, 但實際上成聖難度還沒有這個世界儒家成聖難度大呢。
舉個例子，女媧娘娘是造人成聖的。
不吹不黑，造人而已……這活是個人都能幹。
魏君如果不是不想留下後代，你給他一個美女，魏君就敢創造一個種族。
西方的接引和準提成聖的辦法就更加離譜了，發大宏願成聖在魏君看來就是個幌子。
實際上就是貸款成聖。
隻要我貸款貸的足夠多, 天道（銀行）就不敢拿我怎麽樣, 還得把我當大客戶（聖人）供著, 給我大客戶（聖人）的能力和權限。
講真的也就是許老板所在的世界沒有那個修煉環境。
但凡把敢負債接近兩萬億的許老板扔在那種洪荒小世界，接引準提算個屁，給許老板打工都不一定夠格。
那種聖人在魏君看來，成聖毫無難度。
這個世界的儒家聖人……難度也不大，不過是對他來說。
對於儒家其他人來說，難度還是很大的。
所以，魏君在做總結。
他要總結出一套成功的經驗來，然後好傳給儒家。
盡全力幫儒家提升實力。
尤其是儒家那些想殺自己的人。
周芬芳這種，在魏君看來即便沒有他幫忙，其實也有成聖的希望。
但是儒家其他人如果沒有他幫忙，想成聖就很難了。
所以，這一波他絕對是在資敵。
繼承了便宜老師的衣缽。
而且發誓一定要發揚光大。
身在大氣層的魏君，充滿了幹勁。
而被四皇子寄予厚望的杜威，此時也戰意盎然。
這一次, 他帶著智慧女神的神諭而來，絕對不會再次重蹈覆轍了。
杜威來的很快。
大乾和西大陸現在雖然敵對，但是沒有完全割裂交流, 而且因為西大陸來了三個神明, 姬帥他們又準備偷襲西大陸, 所以雙方都在保持克製。
在這個時候，雙方開啟談判，其實很正常，符合雙方的意願。
不過杜威來到京城後，提出的第一條要求就是必須讓四皇子也加入談判中來。
對此，鴻臚寺的官員們很慌。
鴻臚寺，主掌外賓、朝會儀節之事，為九寺之一，是禮部的下屬機構。
說白了，就是負責外交的。
鴻臚寺卿把杜威的要求匯報給了禮部的王尚書。
王尚書又把這件事情匯報給了上官丞相。
上官丞相想找人商量商量，結果姬帥去了海上，陸謙去了南疆。
魏君……要突破聖人了，無心搭理朝政，雖然魏君本來也沒有管過。
上官丞相隻能親自去和四皇子談。
“殿下，這次可能要委屈你了。”
上官丞相的臉色很嚴肅。
甚至有些沉重。
“杜威這一次來者不善，我們又不想現在就和西大陸交惡。所以，殿下，您要多擔待一點。”
上官丞相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四皇子。
他很擔心四皇子年少氣盛，往死裏得罪杜威，然後讓大乾進退兩難。
大乾現在的局麵很微妙，很難說好與不好。
在處於製衡的狀態下，一動不如一靜。
上官丞相是想保持現狀。
前提是要四皇子配合。
但是四皇子這個狗脾氣他也是了解過的。
能不能配合自己，他真的沒有信心。
他隻能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努力說服四皇子。
“我們現在不想和西大陸再次開戰。”上官丞相強調道。
四皇子點了點頭。
然後很突兀的提了一個要求。
“上官丞相，本宮是不是應該封王了？”
上官丞相：“……”
講道理如果按照傳統，確實應該封王了。
二皇子在乾帝還在位的時候，就封了代王。
三皇子早夭。
至於大皇子和四皇子……乾帝在的時候並沒有給他們封王。
大皇子是因為出身。
四皇子是因為能力。
而且按照慣例來說，乾帝的下一任皇帝即位之後，肯定要給自己的兄弟封王。
在當初誰都沒有擔心這方麵會出問題。
但是大皇子即位後，完全沒有給四皇子封王的意思……
下麵……也沒人提。
魏黨和皇室是仇人，陣營不同，政見不同，自然也不會資敵。
而封王毫無疑問就是在資敵。
宗室屬於魏黨一直想要打倒的對象。
在魏黨人看來，應該把宗室的這些王爺全都斃了才好。
再給他們封王？供養一座王府所需要的錢糧，可沒有人願意出。
所以盡管四皇子現在洗心革麵，和軍方包括魏黨都交好，甚至被很多魏黨視為自己人。可是封王……依舊沒有人主動提議。
甚至魏黨還在有意無意的壓製這種提議。
但是今天，四皇子當著上官丞相的麵提了出來。
上官丞相知道，自己再想要搪塞已經不可能了。
他冷靜的看著四皇子，沉聲問道：“殿下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差不多吧。”四皇子點頭道：“上官丞相，你要明白，我隻是一個俗人，貪財好色，我不是魏君那種聖人。其實我就是想在大乾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輩子，能夠榮華富貴就更好了。之前我拚過命，現在我認為到了我應該享受回報的時候了。”
上官丞相：“……”
太尼瑪真實了。
這一刻，他和之前的杜威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麵對四皇子這種混不吝，你就算再聰明，也很難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因為四皇子根本不理你的套路。
你強任你強，我隻要我的好處。
“殿下，你也是大乾的一份子。現在大乾有難，你應當……”
四皇子抬了抬手，道：“上官丞相，我和你講利益的時候，你就別和我講情懷了。我說了，我不是魏君那種聖人。我做事情是要回報的，而且我覺得我要的不多，本來就是我應得的。”
上官丞相有些頭疼。
講道理四皇子要的確實不多。
隻是……
“殿下，給你封王其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自從先皇退位之後，宗室沒有任何人封王。如果一旦給您封王，我擔心的是會引起連鎖反應。現在的大乾經不起太多的震蕩，也經不起太多的剝削。”
上官丞相選擇了和四皇子說實話：“殿下，以你的功勞，封王自然是足夠的。可宗室多廢物，我相信您也清楚。我們都希望大乾能更好，不希望大乾被廢物拖下水，您說對嗎？”
“這個事情其實不難解決。”四皇子道：“以王爵酬我軍功就是了，如果有人不服，那就讓他也學我立功。而且宗室有異議，我幫上官丞相您處理掉。”
上官丞相：“……”
你丫也太真實了。
你幫我處理掉？
這意思就是隻要給你封王就行，其他人不服你幫著弄死唄？
要真是這樣，上官丞相感覺還真的可以商量。
因為四皇子是魏黨自己人。
四皇子在公開采訪中已經表明自己的傾向了。
所以把四皇子扶上去，他們並沒有太多異議。
隻要四皇子真的能夠把那些有異議的宗室處理掉。
在上官丞相考慮的時候，四皇子又開口了：“上官丞相，我們吵一架吧。”
上官丞相愕然。
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怎麽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套路了呢？
“我們吵一架？”
“對。”四皇子給予了上官丞相肯定的回答：“我們吵一架，要被人發現的那種，然後這件事情杜威肯定會知道。”
“殿下又想故技重施？讓杜威認為我們不和，然後再次向西大陸投誠？”上官丞相皺眉道：“殿下，恕我直言，杜威沒有那麽蠢。誰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魏君如果聽到上官丞相這句話，一定會認同上官丞相。
沒毛病。
誰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本天帝隻是在紈絝坑了栽了四次而已。
和兩次不一樣。
所以這不是在諷刺本天帝。
四皇子也很認同上官丞相的觀點。
“上官丞相，我並不是想故技重施，我隻需要杜威確認我們有矛盾，然後讓他知道我想封王，你們又卡著不讓就足夠了。”
“然後呢？”
上官丞相還是沒懂四皇子的套路。
不是上官丞相不夠聰明。
而是上官丞相不夠了解四皇子。
更不知道四皇子和杜威之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缺失了足夠的信息，再偉大的智者也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四皇子解釋道：“我從杜威那裏拿了很多好東西，很多。”
四皇子連說了兩個“很多”。
上官丞相瞬間就懂了，這個很多就是字麵意思，甚至比字麵意思再增加一倍。
“西大陸損失特別慘重？”上官丞相問道。
四皇子點頭道：“特別特別慘重。”
“我明白了，杜威肯定不甘心。”上官丞相道：“所以杜威肯定想要一雪前恥，這會誤導他的判斷力。”
“對，老杜當然不蠢，但是他心疼啊。他付出的太多了，我賭他絕對做不到那麽灑脫的放下。隻要他想要把東西要回去，這就是我的機會。”
當沉沒成本太大的時候，人就會自己欺騙自己。
杜威之前不知道四皇子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殺死魏君嗎？
四皇子才不相信杜威看不出來呢。
但是一開始杜威是真的沒看出來。
等後來他看出來之後……騎虎難下了。
所以，杜威隻能咬著牙繼續加注。
不斷的補倉還有可能回本，如果當時就放棄，那損失的可就是真的損失了。
比如魏君前世認識的很多基友他們的自嘲：
你抄底了白酒，他梭哈了醫藥，我重倉了新能源，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結果是：
你站上了天台，他睡到了軌道，而我選擇了上吊，我們都有說有笑。
杜威和他們一般無二。
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杜威，想要相信四皇子能幫他殺死魏君。
而現在的杜威，想要相信他能從四皇子這兒一雪前恥。
上官丞相自然是操縱人心的高手，他很快就判斷出了杜威現在的心態。
於是，他也找到了杜威的破綻。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殿下大才啊。”上官丞相道。
盡管之前海後之死四皇子起到了重要作用，為大乾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實際上上官丞相並沒有對四皇子的能力改觀多少。
四皇子自己都說，他能成功是因為魏君太牛逼。
但是現在上官丞相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魏君牛逼是肯定的。
可四皇子也絕對是一個人才。
他懂人心。
四皇子眨了眨眼，道：“這有什麽大才的，不是很輕易就能想到嗎？”
上官丞相搖頭道：“能夠掌控人心，就已經很厲害了。”
“丞相不要捧殺我，你這樣的治國奇才，包括明珠那樣的軍事天賦才是真本事，我隻能劍走偏鋒，欺負欺負杜威。”
四皇子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上官丞相沒有發現四皇子有說謊的跡象。
所以，他對四皇子的評價就更高了。
“人最可貴的，就是厲害而不自知。上一個這樣的人，我印象裏還是陸元昊。”上官丞相道。
四皇子內心OS：“老東西果然在捧殺我。”
他依舊堅定的認為自己沒什麽大才。
欺負杜威算什麽才華？
最多算不要臉。
很顯然，四皇子忽略了，並不是隻有治國或者治軍才是真正的才華。
能力分為很多種。
能夠操縱人心，判斷人性，當然是能力的一種。
而且是一種很高級的能力。
隻是，四皇子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杜威更沒有意識到，他眼中的鐵廢物，現在居然不是想著趕緊避開他，反而將他看做了盤中之餐，想要再次以他做進身之階。
此時的杜威，剛剛收到鴻臚寺的回複：
四皇子答應和他“再續前緣”。
在收到這個回複後，杜威緊接著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四皇子和上官丞相大吵了一架。
四皇子甚至把上官丞相直接趕出了府邸，讓上官丞相斯文掃盡，顏麵無存。
得到這個情報後，杜威差點笑出聲來。
杜威的下屬趕緊捧哏：“大人為何發笑？”
“我笑這小兒無謀，上官少智。這種一唱一和的雙簧，居然也想蒙騙我，簡直可笑。”
上官丞相和四皇子的判斷都是對的。
想要騙過杜威，用老招數肯定不行。
好在這一次，四皇子給杜威準備了一個新招數。
就在杜威恥笑四皇子和上官丞相的時候，外麵有人前來稟報，四皇子前來拜訪。
杜威冷笑一聲：“請。”
杜威的智囊客卿友情提醒：“大人，四皇子明知您要對他不利，還敢自投羅網，恐怕有所倚仗。”
這一次來乾國，杜威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除了有神明做他的後盾之外，杜威還將自己的客卿智囊也帶來了乾國。
務必要一雪前恥。
事實上杜威一直在後悔，如果當初他不是孤身一人前來乾國，又怎麽會被四皇子這種紈絝子弟牽著鼻子走。
那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現在這個智珠在握的西大陸外交大臣才是。
所以，杜威很自信。
“且看看小四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杜威淡淡道：“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玩。放心，這一次任憑他舌燦蓮花，我也不會相信他的。事實上上一次我也不是相信他，我隻是相信智慧……”
“大人慎言。”
客卿及時打斷了杜威的話。
杜威的態度也瞬間凜然，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應付四皇子身上。
至於智慧女神？
褻瀆神邸，在西大陸可是死罪。
哪怕不是死罪，神明殺了你，和死罪也沒有兩樣。
杜威出身鬱金香家族，他知道鬱金香家族的曆史。
在鬱金香家族極盛的時候，蔑視皇權不在話下，甚至已經開始覬覦神權，研究對付神明的武器以及藥物。
然後，鬱金香家族有史以來最為天才的研究員，可能也是西大陸有史以來最為天才的學者——莫名橫死。
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個天才是怎麽死的了。
杜威也是看完了鬱金香家族的家史之後才知道了真相：
背後身中八槍，調查結果是自殺！
想到這裏，杜威再次撿起了對神明滿滿的敬畏。
以及對久別重逢的四皇子——滿滿的恨意。
“老杜，好久不見。”
四皇子看到了杜威的眼神，但是他完全沒當回事，而是直接大踏步的走了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杜威。
然後使勁的拍了兩下杜威的肩膀。
重點突出一個久別重逢。
還有喜極而泣。
“我可想死你了。”
看到四皇子臉上真實浮現出的淚水，杜威的客卿都懵了。
什麽情況？
難不成我誤會了？
杜威大人和這個四皇子根本不是傳聞中的利用關係，而是在我們西大陸正治正確的——斷背山愛情？
客卿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景甜大冪冪。
他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杜威比客卿都懵逼。
他怒極反笑：“殿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這方麵你已經無敵了。”
他從未見過天下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四皇子全當沒聽到杜威說話，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老杜，你知道嗎？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客卿已經準備尿遁了。
聽不下去。
杜威也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趕緊放開我。”杜威怒聲道。
四皇子愈發用力抱緊了杜威：“不放，就是不放。”
因為從杜威這裏得到了西大陸的很多好處，所以四皇子現在的實力已經遠在杜威之上了。
四皇子不放開杜威的話，以杜威現在的實力，還真的掙脫不了四皇子的擁抱。
所以……
客卿看到的場麵，那叫一個辣眼睛。
他最終還是選擇默默的離開。
這個房間隻應該有兩個人。
他應該在外麵，不應該在裏麵。
再看下去，他擔心自己回不了西大陸。
客卿走後，四皇子才放開了杜威，語氣有些不滿：“老杜，我們兩個人見麵，你讓剛才那個攪屎棍在場幹嘛？”
杜威大吃一驚：“你看出來了？你竟然有這種眼力？”
四皇子：“……”
他直接好家夥。
西大陸果然“民風淳樸”。
比不了，比不了。
四皇子痛心疾首的說：“老杜，雖然你已經老了，但是老而彌堅，你不能誤入歧途啊。”
不等杜威解釋，四皇子就繼續道：“老杜，這一次我來找你，是給你送好處的。”
杜威本來已經決定無論四皇子說的天花亂墜，他都要給四皇子好看。
但是從四皇子口中聽到了“好處”兩個字，一直在給四皇子送好處的杜威——心動了。
不過他沒有相信。
“你？給我送好處？”杜威冷笑道。
四皇子點了點頭，一點都不臉紅的說：“是真的，老杜，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我想努力彌補你。老杜，這些天你在西大陸過的苦吧？”
不知為何，聽到四皇子這樣說，杜威突然很想哭。
這些天他在西大陸過的豈止是苦？
海後，鬱金香家族最有才華的後起之秀，被公認為鬱金香家族下一代接班人。
也是西大陸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將星。
杜威雖然也是西大陸的外交大臣，但是無論是在西大陸還是在鬱金香家族，他和海後的份量都不可同日而語。
他已經老了，外交大臣就是他的極限。
而海後還年輕。
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現在，海後死在了大乾。
四皇子負有直接責任。
而四皇子又是在他的一手扶持下成長起來的。
縱然這一切都是智慧女神的吩咐，但是杜威能說嗎？
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西大陸也不是什麽世外桃源。
在鬱金香家族內部，杜威有對手。
在西大陸高層，杜威這個外交大臣同樣也有對手。
現在這麽好的把柄落到了他的政敵和對手手中，他們豈能放過？
所以……
杜威對威爾說，這一次他來乾國，是自己主動的，為了一雪前恥。
實際上，他在西大陸承受的壓力，遠超威爾的想象。
杜威寧願來大乾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想留在西大陸承受無盡的奚落與詆毀。
四皇子一句話，讓杜威差點老淚縱橫。
自從海後出事後，四皇子居然是第一個關心他處境的人。
然而，杜威並沒有因此就忘記自己目前的情況是誰帶來的。
所以杜威沉聲道：“拜你所賜，我在西大陸過的還好，隻是有億點點麻煩。不過隻要我能夠解決掉你，那些麻煩也都會迎刃而解的。”
“不會了，回不去了。”四皇子如同一個智者，語氣中也帶著肯定和智慧：“老杜，你心裏清楚的，永遠都回不去了。因為海後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縱然你做了再多，那些和你為敵的人也不會諒解你的。”
杜威：“……”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過從四皇子嘴裏說出來，杜威很想打人。
確實如同四皇子所說，回不去了。
他在西大陸從今往後，怕是隻能走下坡路了。
杜威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每次想到這裏，他對四皇子的恨都加深一分。
但四皇子下一句話，讓杜威直接愣了。
“老杜，既然你在西大陸已經沒有未來，為什麽不換一條路呢？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不要禁錮自己的思維。很多時候隻要你願意，困難就會迎刃而解。”
毫無疑問，杜威是個聰明人。
所以，四皇子的意思他聽懂了。
然後他開始懷疑人生。
什麽情況？
我，鬱金香家族嫡係後代，西大陸外交大臣，被策反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
杜威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你是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老杜，我誠摯的向你發出邀請。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大乾，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夠做大做強，創造更大的輝煌。”
四皇子的眼神是那麽的真誠。
語氣是那麽的認真。
但杜威還是懵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老杜，我已經想好了。你過來之後，先擔任鴻臚寺卿，幹你的老本行，負責和其他國家的外交。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安排你做禮部尚書。放心，禮部是儒家的地盤，上官丞相還有姬帥他們和儒家一直不對付。隻要我開口，他們肯定給我這個麵子，禮部尚書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四皇子把胸脯拍的邦邦響。
杜威沉默了。
四皇子好像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隻是……
他不明白。
現在這個世界都這麽瘋狂了嗎？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西大陸的外交大臣？”
“重要嗎？”四皇子反問道：“賈瑛還是我們大乾榮國府的世子呢，而且還是軍隊序列重點培養的天驕，還不是該投敵就投敵了？老杜，賈瑛做得，你做不得？你也可以效仿賈瑛，走一條最艱難的路。”
杜威：“……”
要不是他腦子沒問題，他差點就覺得四皇子說的有道理了。
杜威皺眉道：“我剛剛被你騙的顏麵無存，在世人眼中可以說我慘敗在了你的手上。現在我還沒有洗刷我的恥辱，你就讓我投敵，還是向剛剛打敗自己的人投敵？殿下，你當我杜威沒有尊嚴的嗎？”
四皇子聳了聳肩，淡定道：“尊嚴有個屁用，好處才是實實在在的。老杜，你繼續留在西大陸，還能更進一步嗎？你自己心裏也清楚，留在西大陸是沒有前途的。離開那裏，投入我的懷抱，我給你更加光明的未來。”
杜威已經接近無語。
“我很奇怪，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可以招募我？”
四皇子道：“當然是我們倆的交情，老杜，我可是把你當兄弟的。”
杜威心說我信了你的邪。
沒見過你這麽坑兄弟的。
就我為你運輸的那些物資，都足夠我上軍事法庭了。
“殿下，對你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對我，你應該也有所了解。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會被你招募，說吧，你的真實來意到底是什麽？”
杜威認為四皇子有陰謀。
事實上四皇子也確實有陰謀。
但是這個陰謀和杜威想的並不一樣。
見杜威和自己意料中的一樣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招募誠意，四皇子便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好吧，老杜，在我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你說。”
“我們是不是兄弟？”四皇子認真的看向杜威。
杜威：“……當然不是。”
四皇子罵道：“渣男，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的。”
杜威：“……”
四皇子：“算了，你不拿我當兄弟沒事，但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兄弟。現在兄弟有難，你幫不幫？”
“你有難？”
杜威沒懂。
“你現在不應該是乾國的功臣嗎？”
四皇子一拍大腿，恨聲道：“誰說不是呢？按理來說，我現在應該是大乾的功臣，接受大乾百姓的膜拜，然後接受大乾朝廷的各種獎勵才對。但是大乾朝廷這群人太可惡了，他們除了給我名聲之外，什麽好處都沒給我，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給我封王。老杜，你說我能忍嗎？”
四皇子這番話，99%都是真的。
他的確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封王。
對於這點，杜威也是清楚的。
所以，杜威沒有辦法不信。
而對於四皇子的來意，杜威也猜到了。
盡管他認為十分的不可思議。
但是結合四皇子的智商和品性來看……
自私自利又愚蠢透頂的四皇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
“你想再立一個潑天大功，讓上官雲他們不得不給你封王？”杜威猜測道。
四皇子笑了：“要不怎麽說老杜你是我兄弟呢？還是你了解我。不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我能夠把你策反，再加上我之前為大乾立下的那些功勞。要是還不能封王，我幹脆直接扯旗造反好了，我相信大乾百姓肯定也能理解我。”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你還以為有多複雜？老杜，你幫我封王，以後王爺該有的待遇，我全都分你一半。”
四皇子表現的很大氣。
在大乾，王爺和普通宗室的待遇也確實差距很大。
事實上真要是論起來，做皇帝都不見得比做王爺舒服。
做皇帝你還要承擔一些責任。
做王爺……真的是每天欺男霸女就行，花費由國庫養著，一應待遇全都是最好的。
為什麽上官丞相他們不想再封王了？
因為大乾從立國到現在，已經有了太多的王府。
這些全都是寄生在大乾身上的米蟲。
每年為了供養這些王府所需要的花費，完全不低於給修真者聯盟的供奉。
魏君之前說過，修真者聯盟是壓在大乾頭上的一座大山，擁有太多的特權。但是大乾皇族、宗室，對於大乾百姓來說，和修真者聯盟根本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無非一個是外部矛盾，一個是內部矛盾罷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皇族宗室在大乾擁有的特權，隻比修真者聯盟之前擁有的特權小一點。
但對於大乾百姓來說，一樣都是壓榨。
沒有本質區別。
四皇子想封王，和魏黨也就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背叛自己的出身階級。
四皇子還沒有那麽高的覺悟。
所以，他想封王是認真的。
杜威感受到了這種認真，進而他意識到一件事：
四皇子的招募，也是認真的。
這可太艸了。
“老杜，你在西大陸已經到頂了。來大乾，我罩著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你信不過我，你也應該相信自己，相信上官雲他們。千金買馬骨啊，就像我之前在海後那兒得到了最高禮遇一樣，你要是願意投降我們大乾，那就是第一個從西大陸叛逃過來的重量級人物。你自己想想，大乾能虧待你嗎？肯定不可能啊。”
四皇子的邏輯是對的。
千金買馬骨。
在敵人沒有最終消滅之前，叛徒都會得到很好的待遇。
想要兔死狗烹，也要是在敵人被全部消滅之後。
和四皇子對視了片刻，杜威……怦然心動。
當然，杜威並沒有愚蠢到相信四皇子的承諾，更不是真的想要背叛西大陸。
杜威隻是想到了四皇子之前取信於海後的事情。
正因為四皇子的叛逃取得了海後的信任，才有了背刺海後的機會，從而讓西大陸遠征軍遭遇了慘重的失敗。
西大陸肯定不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所以賈瑛在西大陸已經不可能再獲得太多的實權。
但是……西大陸因此學到了經驗和教訓，可大乾卻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自己完全可以效仿四皇子，來一波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四皇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杜威做不到？
杜威絕對不會這樣認為。
他一直認為自己比四皇子牛逼太多了。
如果真的按照四皇子所說，他假裝投誠大乾，然後被任命為鴻臚寺卿，甚至還能借此扳倒儒家這個大乾的重要臂膀。
這意味著他在後方也將對前方戰場起到重要的支援作用。
更不用說，他還可以效仿四皇子，取得更大的戰果。
利用四皇子這個蠢貨的自私自利，自己完全可以假意投誠，再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水，讓大乾付出慘重的代價，讓四皇子成為大乾的罪人，也一舉洗刷自己之前所承受的汙蔑，重新成為西大陸的英雄。
杜威越想越激動。
而且越想就越覺得此計可行。
還是那句話，四皇子能做到的事情，我杜威做不到嗎？
“殿下，你是認真在招募我嗎？”杜威沉聲問道。
四皇子立刻肅然道：“當然認真，我當年對我妻子發誓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認真。”
“好，但是你一個人歡迎我不夠，我需要拿到上官雲的承諾。”
“沒問題，我為你引薦。”
“答應我的官位、條件，也必須得到滿足。”
“你盡管開。”四皇子很大氣：“反正損失的也不是我。”
杜威：“……”
太尼瑪真實了。
小四還是小四，還是當初那個不要臉的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老杜，你也別忘了，和上官雲談的時候要把我必須封王的條件也加入進去，否則就不要答應上官雲。”四皇子提醒道。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杜威的疑慮。
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引狼入室”。
杜威笑了。
“放心，我不會忘的。”
“老杜，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一次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夠在大乾順風順水。”
四皇子哈哈大笑，笑聲在杜威看來滿是粗鄙。
杜威也笑了起來。
笑的高深莫測。
兩人對視了一眼。
全都笑的十分開心。
一切盡在不言中。
成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魏君都這樣認為。
今生是因為魏君感覺自己吃飯喝水都能順便成個聖。
前世是因為成聖小說他看的太多了，都看膩了。
而且根據天帝複蘇的記憶來看，前世他看過的那些小說裏的聖人雖然看起來很牛逼, 但實際上成聖難度還沒有這個世界儒家成聖難度大呢。
舉個例子，女媧娘娘是造人成聖的。
不吹不黑，造人而已……這活是個人都能幹。
魏君如果不是不想留下後代，你給他一個美女，魏君就敢創造一個種族。
西方的接引和準提成聖的辦法就更加離譜了，發大宏願成聖在魏君看來就是個幌子。
實際上就是貸款成聖。
隻要我貸款貸的足夠多, 天道（銀行）就不敢拿我怎麽樣, 還得把我當大客戶（聖人）供著, 給我大客戶（聖人）的能力和權限。
講真的也就是許老板所在的世界沒有那個修煉環境。
但凡把敢負債接近兩萬億的許老板扔在那種洪荒小世界，接引準提算個屁，給許老板打工都不一定夠格。
那種聖人在魏君看來，成聖毫無難度。
這個世界的儒家聖人……難度也不大，不過是對他來說。
對於儒家其他人來說，難度還是很大的。
所以，魏君在做總結。
他要總結出一套成功的經驗來，然後好傳給儒家。
盡全力幫儒家提升實力。
尤其是儒家那些想殺自己的人。
周芬芳這種，在魏君看來即便沒有他幫忙，其實也有成聖的希望。
但是儒家其他人如果沒有他幫忙，想成聖就很難了。
所以，這一波他絕對是在資敵。
繼承了便宜老師的衣缽。
而且發誓一定要發揚光大。
身在大氣層的魏君，充滿了幹勁。
而被四皇子寄予厚望的杜威，此時也戰意盎然。
這一次, 他帶著智慧女神的神諭而來，絕對不會再次重蹈覆轍了。
杜威來的很快。
大乾和西大陸現在雖然敵對，但是沒有完全割裂交流, 而且因為西大陸來了三個神明, 姬帥他們又準備偷襲西大陸, 所以雙方都在保持克製。
在這個時候，雙方開啟談判，其實很正常，符合雙方的意願。
不過杜威來到京城後，提出的第一條要求就是必須讓四皇子也加入談判中來。
對此，鴻臚寺的官員們很慌。
鴻臚寺，主掌外賓、朝會儀節之事，為九寺之一，是禮部的下屬機構。
說白了，就是負責外交的。
鴻臚寺卿把杜威的要求匯報給了禮部的王尚書。
王尚書又把這件事情匯報給了上官丞相。
上官丞相想找人商量商量，結果姬帥去了海上，陸謙去了南疆。
魏君……要突破聖人了，無心搭理朝政，雖然魏君本來也沒有管過。
上官丞相隻能親自去和四皇子談。
“殿下，這次可能要委屈你了。”
上官丞相的臉色很嚴肅。
甚至有些沉重。
“杜威這一次來者不善，我們又不想現在就和西大陸交惡。所以，殿下，您要多擔待一點。”
上官丞相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四皇子。
他很擔心四皇子年少氣盛，往死裏得罪杜威，然後讓大乾進退兩難。
大乾現在的局麵很微妙，很難說好與不好。
在處於製衡的狀態下，一動不如一靜。
上官丞相是想保持現狀。
前提是要四皇子配合。
但是四皇子這個狗脾氣他也是了解過的。
能不能配合自己，他真的沒有信心。
他隻能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努力說服四皇子。
“我們現在不想和西大陸再次開戰。”上官丞相強調道。
四皇子點了點頭。
然後很突兀的提了一個要求。
“上官丞相，本宮是不是應該封王了？”
上官丞相：“……”
講道理如果按照傳統，確實應該封王了。
二皇子在乾帝還在位的時候，就封了代王。
三皇子早夭。
至於大皇子和四皇子……乾帝在的時候並沒有給他們封王。
大皇子是因為出身。
四皇子是因為能力。
而且按照慣例來說，乾帝的下一任皇帝即位之後，肯定要給自己的兄弟封王。
在當初誰都沒有擔心這方麵會出問題。
但是大皇子即位後，完全沒有給四皇子封王的意思……
下麵……也沒人提。
魏黨和皇室是仇人，陣營不同，政見不同，自然也不會資敵。
而封王毫無疑問就是在資敵。
宗室屬於魏黨一直想要打倒的對象。
在魏黨人看來，應該把宗室的這些王爺全都斃了才好。
再給他們封王？供養一座王府所需要的錢糧，可沒有人願意出。
所以盡管四皇子現在洗心革麵，和軍方包括魏黨都交好，甚至被很多魏黨視為自己人。可是封王……依舊沒有人主動提議。
甚至魏黨還在有意無意的壓製這種提議。
但是今天，四皇子當著上官丞相的麵提了出來。
上官丞相知道，自己再想要搪塞已經不可能了。
他冷靜的看著四皇子，沉聲問道：“殿下是在和我談條件嗎？”
“差不多吧。”四皇子點頭道：“上官丞相，你要明白，我隻是一個俗人，貪財好色，我不是魏君那種聖人。其實我就是想在大乾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輩子，能夠榮華富貴就更好了。之前我拚過命，現在我認為到了我應該享受回報的時候了。”
上官丞相：“……”
太尼瑪真實了。
這一刻，他和之前的杜威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麵對四皇子這種混不吝，你就算再聰明，也很難找到對付他的辦法。
因為四皇子根本不理你的套路。
你強任你強，我隻要我的好處。
“殿下，你也是大乾的一份子。現在大乾有難，你應當……”
四皇子抬了抬手，道：“上官丞相，我和你講利益的時候，你就別和我講情懷了。我說了，我不是魏君那種聖人。我做事情是要回報的，而且我覺得我要的不多，本來就是我應得的。”
上官丞相有些頭疼。
講道理四皇子要的確實不多。
隻是……
“殿下，給你封王其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自從先皇退位之後，宗室沒有任何人封王。如果一旦給您封王，我擔心的是會引起連鎖反應。現在的大乾經不起太多的震蕩，也經不起太多的剝削。”
上官丞相選擇了和四皇子說實話：“殿下，以你的功勞，封王自然是足夠的。可宗室多廢物，我相信您也清楚。我們都希望大乾能更好，不希望大乾被廢物拖下水，您說對嗎？”
“這個事情其實不難解決。”四皇子道：“以王爵酬我軍功就是了，如果有人不服，那就讓他也學我立功。而且宗室有異議，我幫上官丞相您處理掉。”
上官丞相：“……”
你丫也太真實了。
你幫我處理掉？
這意思就是隻要給你封王就行，其他人不服你幫著弄死唄？
要真是這樣，上官丞相感覺還真的可以商量。
因為四皇子是魏黨自己人。
四皇子在公開采訪中已經表明自己的傾向了。
所以把四皇子扶上去，他們並沒有太多異議。
隻要四皇子真的能夠把那些有異議的宗室處理掉。
在上官丞相考慮的時候，四皇子又開口了：“上官丞相，我們吵一架吧。”
上官丞相愕然。
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怎麽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套路了呢？
“我們吵一架？”
“對。”四皇子給予了上官丞相肯定的回答：“我們吵一架，要被人發現的那種，然後這件事情杜威肯定會知道。”
“殿下又想故技重施？讓杜威認為我們不和，然後再次向西大陸投誠？”上官丞相皺眉道：“殿下，恕我直言，杜威沒有那麽蠢。誰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魏君如果聽到上官丞相這句話，一定會認同上官丞相。
沒毛病。
誰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
本天帝隻是在紈絝坑了栽了四次而已。
和兩次不一樣。
所以這不是在諷刺本天帝。
四皇子也很認同上官丞相的觀點。
“上官丞相，我並不是想故技重施，我隻需要杜威確認我們有矛盾，然後讓他知道我想封王，你們又卡著不讓就足夠了。”
“然後呢？”
上官丞相還是沒懂四皇子的套路。
不是上官丞相不夠聰明。
而是上官丞相不夠了解四皇子。
更不知道四皇子和杜威之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缺失了足夠的信息，再偉大的智者也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四皇子解釋道：“我從杜威那裏拿了很多好東西，很多。”
四皇子連說了兩個“很多”。
上官丞相瞬間就懂了，這個很多就是字麵意思，甚至比字麵意思再增加一倍。
“西大陸損失特別慘重？”上官丞相問道。
四皇子點頭道：“特別特別慘重。”
“我明白了，杜威肯定不甘心。”上官丞相道：“所以杜威肯定想要一雪前恥，這會誤導他的判斷力。”
“對，老杜當然不蠢，但是他心疼啊。他付出的太多了，我賭他絕對做不到那麽灑脫的放下。隻要他想要把東西要回去，這就是我的機會。”
當沉沒成本太大的時候，人就會自己欺騙自己。
杜威之前不知道四皇子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殺死魏君嗎？
四皇子才不相信杜威看不出來呢。
但是一開始杜威是真的沒看出來。
等後來他看出來之後……騎虎難下了。
所以，杜威隻能咬著牙繼續加注。
不斷的補倉還有可能回本，如果當時就放棄，那損失的可就是真的損失了。
比如魏君前世認識的很多基友他們的自嘲：
你抄底了白酒，他梭哈了醫藥，我重倉了新能源，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結果是：
你站上了天台，他睡到了軌道，而我選擇了上吊，我們都有說有笑。
杜威和他們一般無二。
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杜威，想要相信四皇子能幫他殺死魏君。
而現在的杜威，想要相信他能從四皇子這兒一雪前恥。
上官丞相自然是操縱人心的高手，他很快就判斷出了杜威現在的心態。
於是，他也找到了杜威的破綻。
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殿下大才啊。”上官丞相道。
盡管之前海後之死四皇子起到了重要作用，為大乾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實際上上官丞相並沒有對四皇子的能力改觀多少。
四皇子自己都說，他能成功是因為魏君太牛逼。
但是現在上官丞相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魏君牛逼是肯定的。
可四皇子也絕對是一個人才。
他懂人心。
四皇子眨了眨眼，道：“這有什麽大才的，不是很輕易就能想到嗎？”
上官丞相搖頭道：“能夠掌控人心，就已經很厲害了。”
“丞相不要捧殺我，你這樣的治國奇才，包括明珠那樣的軍事天賦才是真本事，我隻能劍走偏鋒，欺負欺負杜威。”
四皇子是真的這樣認為的。
上官丞相沒有發現四皇子有說謊的跡象。
所以，他對四皇子的評價就更高了。
“人最可貴的，就是厲害而不自知。上一個這樣的人，我印象裏還是陸元昊。”上官丞相道。
四皇子內心OS：“老東西果然在捧殺我。”
他依舊堅定的認為自己沒什麽大才。
欺負杜威算什麽才華？
最多算不要臉。
很顯然，四皇子忽略了，並不是隻有治國或者治軍才是真正的才華。
能力分為很多種。
能夠操縱人心，判斷人性，當然是能力的一種。
而且是一種很高級的能力。
隻是，四皇子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杜威更沒有意識到，他眼中的鐵廢物，現在居然不是想著趕緊避開他，反而將他看做了盤中之餐，想要再次以他做進身之階。
此時的杜威，剛剛收到鴻臚寺的回複：
四皇子答應和他“再續前緣”。
在收到這個回複後，杜威緊接著又收到了一條消息：
四皇子和上官丞相大吵了一架。
四皇子甚至把上官丞相直接趕出了府邸，讓上官丞相斯文掃盡，顏麵無存。
得到這個情報後，杜威差點笑出聲來。
杜威的下屬趕緊捧哏：“大人為何發笑？”
“我笑這小兒無謀，上官少智。這種一唱一和的雙簧，居然也想蒙騙我，簡直可笑。”
上官丞相和四皇子的判斷都是對的。
想要騙過杜威，用老招數肯定不行。
好在這一次，四皇子給杜威準備了一個新招數。
就在杜威恥笑四皇子和上官丞相的時候，外麵有人前來稟報，四皇子前來拜訪。
杜威冷笑一聲：“請。”
杜威的智囊客卿友情提醒：“大人，四皇子明知您要對他不利，還敢自投羅網，恐怕有所倚仗。”
這一次來乾國，杜威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除了有神明做他的後盾之外，杜威還將自己的客卿智囊也帶來了乾國。
務必要一雪前恥。
事實上杜威一直在後悔，如果當初他不是孤身一人前來乾國，又怎麽會被四皇子這種紈絝子弟牽著鼻子走。
那不是他的真實水平。
現在這個智珠在握的西大陸外交大臣才是。
所以，杜威很自信。
“且看看小四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杜威淡淡道：“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玩。放心，這一次任憑他舌燦蓮花，我也不會相信他的。事實上上一次我也不是相信他，我隻是相信智慧……”
“大人慎言。”
客卿及時打斷了杜威的話。
杜威的態度也瞬間凜然，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應付四皇子身上。
至於智慧女神？
褻瀆神邸，在西大陸可是死罪。
哪怕不是死罪，神明殺了你，和死罪也沒有兩樣。
杜威出身鬱金香家族，他知道鬱金香家族的曆史。
在鬱金香家族極盛的時候，蔑視皇權不在話下，甚至已經開始覬覦神權，研究對付神明的武器以及藥物。
然後，鬱金香家族有史以來最為天才的研究員，可能也是西大陸有史以來最為天才的學者——莫名橫死。
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那個天才是怎麽死的了。
杜威也是看完了鬱金香家族的家史之後才知道了真相：
背後身中八槍，調查結果是自殺！
想到這裏，杜威再次撿起了對神明滿滿的敬畏。
以及對久別重逢的四皇子——滿滿的恨意。
“老杜，好久不見。”
四皇子看到了杜威的眼神，但是他完全沒當回事，而是直接大踏步的走了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杜威。
然後使勁的拍了兩下杜威的肩膀。
重點突出一個久別重逢。
還有喜極而泣。
“我可想死你了。”
看到四皇子臉上真實浮現出的淚水，杜威的客卿都懵了。
什麽情況？
難不成我誤會了？
杜威大人和這個四皇子根本不是傳聞中的利用關係，而是在我們西大陸正治正確的——斷背山愛情？
客卿感覺自己發現了一個景甜大冪冪。
他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杜威比客卿都懵逼。
他怒極反笑：“殿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這方麵你已經無敵了。”
他從未見過天下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四皇子全當沒聽到杜威說話，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老杜，你知道嗎？你離開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客卿已經準備尿遁了。
聽不下去。
杜威也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趕緊放開我。”杜威怒聲道。
四皇子愈發用力抱緊了杜威：“不放，就是不放。”
因為從杜威這裏得到了西大陸的很多好處，所以四皇子現在的實力已經遠在杜威之上了。
四皇子不放開杜威的話，以杜威現在的實力，還真的掙脫不了四皇子的擁抱。
所以……
客卿看到的場麵，那叫一個辣眼睛。
他最終還是選擇默默的離開。
這個房間隻應該有兩個人。
他應該在外麵，不應該在裏麵。
再看下去，他擔心自己回不了西大陸。
客卿走後，四皇子才放開了杜威，語氣有些不滿：“老杜，我們兩個人見麵，你讓剛才那個攪屎棍在場幹嘛？”
杜威大吃一驚：“你看出來了？你竟然有這種眼力？”
四皇子：“……”
他直接好家夥。
西大陸果然“民風淳樸”。
比不了，比不了。
四皇子痛心疾首的說：“老杜，雖然你已經老了，但是老而彌堅，你不能誤入歧途啊。”
不等杜威解釋，四皇子就繼續道：“老杜，這一次我來找你，是給你送好處的。”
杜威本來已經決定無論四皇子說的天花亂墜，他都要給四皇子好看。
但是從四皇子口中聽到了“好處”兩個字，一直在給四皇子送好處的杜威——心動了。
不過他沒有相信。
“你？給我送好處？”杜威冷笑道。
四皇子點了點頭，一點都不臉紅的說：“是真的，老杜，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這一次我想努力彌補你。老杜，這些天你在西大陸過的苦吧？”
不知為何，聽到四皇子這樣說，杜威突然很想哭。
這些天他在西大陸過的豈止是苦？
海後，鬱金香家族最有才華的後起之秀，被公認為鬱金香家族下一代接班人。
也是西大陸年輕一代最為出色的將星。
杜威雖然也是西大陸的外交大臣，但是無論是在西大陸還是在鬱金香家族，他和海後的份量都不可同日而語。
他已經老了，外交大臣就是他的極限。
而海後還年輕。
年輕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
現在，海後死在了大乾。
四皇子負有直接責任。
而四皇子又是在他的一手扶持下成長起來的。
縱然這一切都是智慧女神的吩咐，但是杜威能說嗎？
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西大陸也不是什麽世外桃源。
在鬱金香家族內部，杜威有對手。
在西大陸高層，杜威這個外交大臣同樣也有對手。
現在這麽好的把柄落到了他的政敵和對手手中，他們豈能放過？
所以……
杜威對威爾說，這一次他來乾國，是自己主動的，為了一雪前恥。
實際上，他在西大陸承受的壓力，遠超威爾的想象。
杜威寧願來大乾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想留在西大陸承受無盡的奚落與詆毀。
四皇子一句話，讓杜威差點老淚縱橫。
自從海後出事後，四皇子居然是第一個關心他處境的人。
然而，杜威並沒有因此就忘記自己目前的情況是誰帶來的。
所以杜威沉聲道：“拜你所賜，我在西大陸過的還好，隻是有億點點麻煩。不過隻要我能夠解決掉你，那些麻煩也都會迎刃而解的。”
“不會了，回不去了。”四皇子如同一個智者，語氣中也帶著肯定和智慧：“老杜，你心裏清楚的，永遠都回不去了。因為海後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縱然你做了再多，那些和你為敵的人也不會諒解你的。”
杜威：“……”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過從四皇子嘴裏說出來，杜威很想打人。
確實如同四皇子所說，回不去了。
他在西大陸從今往後，怕是隻能走下坡路了。
杜威早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每次想到這裏，他對四皇子的恨都加深一分。
但四皇子下一句話，讓杜威直接愣了。
“老杜，既然你在西大陸已經沒有未來，為什麽不換一條路呢？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不要禁錮自己的思維。很多時候隻要你願意，困難就會迎刃而解。”
毫無疑問，杜威是個聰明人。
所以，四皇子的意思他聽懂了。
然後他開始懷疑人生。
什麽情況？
我，鬱金香家族嫡係後代，西大陸外交大臣，被策反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
杜威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問的：“你是在開玩笑嗎？”
“當然不是，老杜，我誠摯的向你發出邀請。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大乾，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夠做大做強，創造更大的輝煌。”
四皇子的眼神是那麽的真誠。
語氣是那麽的認真。
但杜威還是懵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老杜，我已經想好了。你過來之後，先擔任鴻臚寺卿，幹你的老本行，負責和其他國家的外交。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安排你做禮部尚書。放心，禮部是儒家的地盤，上官丞相還有姬帥他們和儒家一直不對付。隻要我開口，他們肯定給我這個麵子，禮部尚書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四皇子把胸脯拍的邦邦響。
杜威沉默了。
四皇子好像還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隻是……
他不明白。
現在這個世界都這麽瘋狂了嗎？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西大陸的外交大臣？”
“重要嗎？”四皇子反問道：“賈瑛還是我們大乾榮國府的世子呢，而且還是軍隊序列重點培養的天驕，還不是該投敵就投敵了？老杜，賈瑛做得，你做不得？你也可以效仿賈瑛，走一條最艱難的路。”
杜威：“……”
要不是他腦子沒問題，他差點就覺得四皇子說的有道理了。
杜威皺眉道：“我剛剛被你騙的顏麵無存，在世人眼中可以說我慘敗在了你的手上。現在我還沒有洗刷我的恥辱，你就讓我投敵，還是向剛剛打敗自己的人投敵？殿下，你當我杜威沒有尊嚴的嗎？”
四皇子聳了聳肩，淡定道：“尊嚴有個屁用，好處才是實實在在的。老杜，你繼續留在西大陸，還能更進一步嗎？你自己心裏也清楚，留在西大陸是沒有前途的。離開那裏，投入我的懷抱，我給你更加光明的未來。”
杜威已經接近無語。
“我很奇怪，究竟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你可以招募我？”
四皇子道：“當然是我們倆的交情，老杜，我可是把你當兄弟的。”
杜威心說我信了你的邪。
沒見過你這麽坑兄弟的。
就我為你運輸的那些物資，都足夠我上軍事法庭了。
“殿下，對你我還是有些了解的。對我，你應該也有所了解。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會被你招募，說吧，你的真實來意到底是什麽？”
杜威認為四皇子有陰謀。
事實上四皇子也確實有陰謀。
但是這個陰謀和杜威想的並不一樣。
見杜威和自己意料中的一樣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招募誠意，四皇子便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好吧，老杜，在我說出自己的真實來意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你說。”
“我們是不是兄弟？”四皇子認真的看向杜威。
杜威：“……當然不是。”
四皇子罵道：“渣男，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的。”
杜威：“……”
四皇子：“算了，你不拿我當兄弟沒事，但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兄弟。現在兄弟有難，你幫不幫？”
“你有難？”
杜威沒懂。
“你現在不應該是乾國的功臣嗎？”
四皇子一拍大腿，恨聲道：“誰說不是呢？按理來說，我現在應該是大乾的功臣，接受大乾百姓的膜拜，然後接受大乾朝廷的各種獎勵才對。但是大乾朝廷這群人太可惡了，他們除了給我名聲之外，什麽好處都沒給我，甚至直到現在，都沒有給我封王。老杜，你說我能忍嗎？”
四皇子這番話，99%都是真的。
他的確是直到現在都沒有封王。
對於這點，杜威也是清楚的。
所以，杜威沒有辦法不信。
而對於四皇子的來意，杜威也猜到了。
盡管他認為十分的不可思議。
但是結合四皇子的智商和品性來看……
自私自利又愚蠢透頂的四皇子做出這樣的事情，好像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
“你想再立一個潑天大功，讓上官雲他們不得不給你封王？”杜威猜測道。
四皇子笑了：“要不怎麽說老杜你是我兄弟呢？還是你了解我。不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我能夠把你策反，再加上我之前為大乾立下的那些功勞。要是還不能封王，我幹脆直接扯旗造反好了，我相信大乾百姓肯定也能理解我。”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你還以為有多複雜？老杜，你幫我封王，以後王爺該有的待遇，我全都分你一半。”
四皇子表現的很大氣。
在大乾，王爺和普通宗室的待遇也確實差距很大。
事實上真要是論起來，做皇帝都不見得比做王爺舒服。
做皇帝你還要承擔一些責任。
做王爺……真的是每天欺男霸女就行，花費由國庫養著，一應待遇全都是最好的。
為什麽上官丞相他們不想再封王了？
因為大乾從立國到現在，已經有了太多的王府。
這些全都是寄生在大乾身上的米蟲。
每年為了供養這些王府所需要的花費，完全不低於給修真者聯盟的供奉。
魏君之前說過，修真者聯盟是壓在大乾頭上的一座大山，擁有太多的特權。但是大乾皇族、宗室，對於大乾百姓來說，和修真者聯盟根本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
無非一個是外部矛盾，一個是內部矛盾罷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皇族宗室在大乾擁有的特權，隻比修真者聯盟之前擁有的特權小一點。
但對於大乾百姓來說，一樣都是壓榨。
沒有本質區別。
四皇子想封王，和魏黨也就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背叛自己的出身階級。
四皇子還沒有那麽高的覺悟。
所以，他想封王是認真的。
杜威感受到了這種認真，進而他意識到一件事：
四皇子的招募，也是認真的。
這可太艸了。
“老杜，你在西大陸已經到頂了。來大乾，我罩著你，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你信不過我，你也應該相信自己，相信上官雲他們。千金買馬骨啊，就像我之前在海後那兒得到了最高禮遇一樣，你要是願意投降我們大乾，那就是第一個從西大陸叛逃過來的重量級人物。你自己想想，大乾能虧待你嗎？肯定不可能啊。”
四皇子的邏輯是對的。
千金買馬骨。
在敵人沒有最終消滅之前，叛徒都會得到很好的待遇。
想要兔死狗烹，也要是在敵人被全部消滅之後。
和四皇子對視了片刻，杜威……怦然心動。
當然，杜威並沒有愚蠢到相信四皇子的承諾，更不是真的想要背叛西大陸。
杜威隻是想到了四皇子之前取信於海後的事情。
正因為四皇子的叛逃取得了海後的信任，才有了背刺海後的機會，從而讓西大陸遠征軍遭遇了慘重的失敗。
西大陸肯定不會在同一個坑裏摔倒兩次，所以賈瑛在西大陸已經不可能再獲得太多的實權。
但是……西大陸因此學到了經驗和教訓，可大乾卻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自己完全可以效仿四皇子，來一波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四皇子能夠做到的事情，我杜威做不到？
杜威絕對不會這樣認為。
他一直認為自己比四皇子牛逼太多了。
如果真的按照四皇子所說，他假裝投誠大乾，然後被任命為鴻臚寺卿，甚至還能借此扳倒儒家這個大乾的重要臂膀。
這意味著他在後方也將對前方戰場起到重要的支援作用。
更不用說，他還可以效仿四皇子，取得更大的戰果。
利用四皇子這個蠢貨的自私自利，自己完全可以假意投誠，再在最關鍵的時刻反水，讓大乾付出慘重的代價，讓四皇子成為大乾的罪人，也一舉洗刷自己之前所承受的汙蔑，重新成為西大陸的英雄。
杜威越想越激動。
而且越想就越覺得此計可行。
還是那句話，四皇子能做到的事情，我杜威做不到嗎？
“殿下，你是認真在招募我嗎？”杜威沉聲問道。
四皇子立刻肅然道：“當然認真，我當年對我妻子發誓的時候都沒有這麽認真。”
“好，但是你一個人歡迎我不夠，我需要拿到上官雲的承諾。”
“沒問題，我為你引薦。”
“答應我的官位、條件，也必須得到滿足。”
“你盡管開。”四皇子很大氣：“反正損失的也不是我。”
杜威：“……”
太尼瑪真實了。
小四還是小四，還是當初那個不要臉的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老杜，你也別忘了，和上官雲談的時候要把我必須封王的條件也加入進去，否則就不要答應上官雲。”四皇子提醒道。
這句話徹底打消了杜威的疑慮。
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引狼入室”。
杜威笑了。
“放心，我不會忘的。”
“老杜，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這一次我們兄弟齊心，一定能夠在大乾順風順水。”
四皇子哈哈大笑，笑聲在杜威看來滿是粗鄙。
杜威也笑了起來。
笑的高深莫測。
兩人對視了一眼。
全都笑的十分開心。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