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變成寡婦
  孫六少前腳剛走,趙大嘴後腳過來了。

  趙大嘴風風火火,進門就咋呼:“大侄女,出大事了!”

  “趙嬸,瞧你氣喘籲籲的,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坐下慢慢說。”

  江月素手輕揚,撒下一把秕穀,在院子裏散步的一群小雞爭著來搶食。

  趙大嘴瞪眼:“我說大侄女,咱的香皂被人坑了,你咋一點不著急,看你一派悠閑的樣子。”

  “我前兩天急過了,再急就真的上火生病了,趙嬸放心,解決的辦法我已經有了。”

  江月洗洗手,坐在桃花樹下的木樁上,擰眉問,“趙嬸,是江珍珍的丈夫出事了嗎?”

  趙大嘴一拍大腿,撲通坐下,“我的老板,你真神了,這也能算出來。江珍珍的癆病鬼丈夫昨晚去見閻王了,唉!你那堂姐命真苦,剛進門幾天,就成寡婦了。”

  江月歎口氣:“她丈夫病成那樣,她早晚會成寡婦,隻是這天來得有點快。他應該是受了刺激,或被人傷著,加速了死亡。”

  “哎呦老板,又被你算到了,你快成神婆了!幹脆咱去大集上支個攤,專做無本買賣,你負責算卦,我負責收錢。咱也不用賣香皂跟那些鱉孫生氣了,你看可好?”趙大嘴滿臉興奮地提議。

  江月認真道:“趙嬸,你好好說話,我隻是簡單推測。江珍珍進了馮家門,公公婆婆急著抱孫子,肯定會逼迫她和癆病鬼同房。

  江珍珍肯定拚命反抗,癆病鬼那孱弱體格,風吹幾下都能倒,被她推搡很容易就散架了。”

  趙大嘴拚命點頭:“對,對,癆病鬼就是這麽咯嘣的,江珍珍被馮家綁在棺材上,說是讓她給丈夫償命。”

  “江珍珍的父母知道這事兒嗎?”江月麵色凝重,江珍珍丈夫之死,與她是有點關係,可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

  趙大嘴氣憤:“她那畜生爹壓根不管她的死活;她的兄弟們嫌她晦氣,江壽媳婦聽說哥哥被害死了,吵著要回娘家,鬧得不可開交;隻有珍珍娘哭著跑去馮家阻攔。”

  “如果那天他們早把江珍珍從苦海救出來,何至於今日之禍。她現在隨時會喪命,他們作為她至親之人,非但不去救她,反而嫌她晦氣,真是一群無情無義的小人。”江月義憤填膺。

  那天江珍珍的父親和兄弟們跑到馮家,一點也沒有救她的意思,而是趁機敲了馮家一筆錢,然後揣著錢,撇下江珍珍走了。

  “馮家要把江珍珍活埋,年輕輕個姑娘家,就這麽被活生生害死,太殘忍了,咱們快想個辦法救救她吧。”趙大嘴語氣焦灼。

  江月顰眉想了想,起身道:“咱倆的力量太薄弱了,去找孫六少報案,把這事兒捅到明麵上,讓他們不得私下裏草菅人命。”

  江月說完,用最快的速度往孫六少家跑,他剛從她這裏離開不久,應該還沒回鎮上吧。

  謝天謝地,當江月跑過去時,正遇見準備出發的孫六少。

  孫六少扶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月,關切地問她怎麽了。

  江月喘著粗氣,把事情講了一遍。

  孫六少當即慨然道,“走,去馮家救人!”

  江月抿嘴一笑,她果然沒看錯這個男人,他脫口而出去救人,頗像抱打不平的俠客。

  “六兒,這是他們的家事,你別去摻和,惹一身麻煩。”村正攔住兒子,“你先回鎮衙去忙,這事交給我,我和那邊的村正交涉。”

  “爹,等你們兩個村正交涉好,人早就被活埋了,說什麽都晚了。我身為鎮衙捕頭,這也屬於我的職責範圍。”孫六少拉起江月的胳膊就走。

  他健步如飛,江月跟著一溜小跑。

  趕到馮家,聽到一陣接一陣的悲哭聲。

  院中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村民,大都是來看熱鬧的。

  孫六少帶著江月擠進去,隻見棺材已經抬了起來。

  江珍珍五花大綁,被馮家的族人用繩子拖著,準備去墳上活埋。

  江珍珍的母親江大娘子,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救女兒,被人一腳踹倒。

  她爬起來死死拽著繩子不放,哭得撕心裂肺。

  馮母哭天搶地,涕淚橫流,一口一個“親兒”呼喊著。

  馮父情緒異常激動,指著江珍珍怒罵,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江珍珍麵無血色,身上傷痕累累,像個破布娃娃被人拖拉著,眼看不用到墳頭,路上就能拖拉斷氣了。

  江月厲喝一聲:“放開她!國家有律法,容不得你們私設公堂,草菅人命!”

  江珍珍抬了抬耷拉的眼皮,逆光中看到一個威嚴的女子,凜然站在她麵前,像是上天派來解救她的女神。

  待她看清楚這個女子是江月,她心中一激,萬千滋味翻湧出來。

  “是你!上次就瞅著你不懷好意,今天你敢跑我家靈堂來搗亂,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暴躁的馮父抄起一根棍子,惡狠狠地衝江月掄過來。

  “哢嚓”一聲,孫六少利劍出鞘,砍斷棍子。

  馮父差點嚇掉魂,丟了棍子噔噔後退。

  孫六少穿著官差服,手持利劍,威風凜凜,一下子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瞬間靜止。

  孫六少先穩住場麵,表明自己鎮衙捕頭的身份,以辦案為由,令馮父把事情詳述一遍。

  馮父的敘述和江月所言差不多,孫六少已經了然。

  孫六少言簡意賅道:“你兒本就病重,時日不多,昨晚強行運動,本就存在生命風險。馮江氏出於本能反抗,並非有意殺人,構不成死罪。而你私自把她活埋,取她性命,才是故意殺人罪。”

  馮父反駁:“捕頭大人容稟,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毒婦害死我兒,就應該給我兒償命。”

  馮母跟著嚷嚷:“夫妻同房,天經地義,毒婦不盡妻子的責任,故意推倒我兒,致她喪命,她就是故意殺人。”

  江月冷厲開口:“夫妻之間也要尊重,若違背妻子的意願,強行與之同房,這已經構成了強奸罪。”

  事實上,在現代社會,“夫妻間的強奸”在法律上也很難界定,更不用說古代社會了,江月這麽說就是為了唬唬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