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沒個暖被窩的男人
  江酒鬼權衡利弊,大丫今非昔比,邪氣得很,自己上次差點被她捅死,結果村正判了她無罪。

  今天自己沒有外傷,村正更不能判她有罪,告了也白告,啥都得不到。

  江酒鬼眼珠一轉,“家醜不可外揚,當爹的大度,再原諒你一次。你打傷了爹,快拿錢,爹要去找大夫醫治。”

  江月在心裏冷嗤,麵上不動聲色地問:“爹要多少錢?”

  “這個嘛,至少一百文。”江酒鬼獅子大開口。

  妘氏訝然睜圓了眼睛,他怎麽好意思要這麽多,真當女兒是棵搖錢樹呢,他看著女兒掙錢容易,哪知道女兒受的累。

  江月略帶冷峭地盯著貪婪的江酒鬼,神色不怒自威。

  江酒鬼怕事情泡湯,故作大度,“爹體諒你的難處,沒有一百文……今天先拿五十文吧。”

  江月搖頭:“不,爹既然開口了,我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擠出錢孝敬爹。一百文不多,我給爹就是了。

  另外我昨天從集上給爹買了一身新衣服,爹稍等,我這就去拿來您試試。”

  不但有大筆錢花,還有一身新衣服穿,唯利是圖的江酒鬼高興得直搓手。

  他破天荒地沒有辱罵妘氏,反而誇她生了個好女兒。

  妘氏受寵若驚,捂著滲血的額頭,心情複雜極了。

  平時丈夫罵她一百句,她不記恨,這會兒隻誇了她一句,她就受不了。她忘了滿身的傷痕,無視額頭的鮮血,心裏升起一絲奢望,也許丈夫能慢慢變好呢。

  妘氏處於激動中,沒發現丈夫眼裏滿滿的貪婪,吸血鬼是永遠不會滿足的,而且胃口會越來越大。

  他的眼裏隻有欲望,而無親情,一旦達不到他的滿意,他會露出尖利的獠牙,咬死妻子和孩子,吸**們最後一滴血。

  江月捧著一身簇新的長袍對襟出來,抖開來,綢緞料子,明晃晃的格外顯眼。

  江酒鬼看得眼睛都直了,驚訝地說:“這……不是地主服嗎,有錢老爺穿的衣服!”

  他唯恐衣服長腿跑了,趕緊搶過來套在身上,用力挺直了還酸痛的腰杆。

  他自覺其美,“怎麽樣,我穿著像不像地主老爺?”

  江月暗中撇嘴,賊眉鼠眼的,就這幅猥瑣模樣,穿什麽瞎什麽。

  她忍住了作嘔的動作,讚道:“爹可不就是地主老爺嘛,又精神又氣派。”

  江酒鬼沾沾自喜,又問妘氏:“和咱村的萬財主比呢?”

  “人靠衣衫馬靠鞍”果然不假,丈夫這身打扮比先前的灰舊布衣好看多了,當然若論和萬財主比,自然是比不過的,萬財主多富態。

  妘氏點頭不語,江酒鬼隻顧興奮了,別的不甚在意。

  江月又誇了他幾句,直誇得他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飛出去顯擺一圈。

  “錢呢?大丫,快把錢給我,我要去打上兩斤酒,不,打二十斤,讓那些瞧不起我江二爺的村民們開開眼。”

  “爹別急,你先去洗把臉,梳梳頭發,錢我給您包好了。”江月把一個粗麻布包裹,遞給江酒鬼。

  這塊布白色輕薄,紋理稀疏,從外麵能看出一個個銅錢的輪廓。

  江酒鬼還是不放心,唯恐江月糊弄他,解開布數了數銅錢,正好一百個。

  他這才整理好邋遢的儀容,眉飛色舞地提著錢出去了。

  江月悄悄尾隨其後,且看他能嘚瑟成什麽醜樣。

  江酒鬼所經之處,村民們紛紛駐足打量,不知道來了何方神聖。

  待看清這個穿著闊氣衣服的男人是江酒鬼,村民們無不驚訝萬分。敢情這廝發財了?

  江酒鬼故意晃蕩著包袱,發出咣當咣當銅錢撞擊的聲音,顯擺他有錢了。

  江酒鬼經過村中那棵古槐,成功吸引了一群婦人的注意力。

  婦人們原本正在聽趙大嘴講她昨天“勇戰地痞”的光榮事跡,這下都顧不得聽了,轉而議論江酒鬼的穿著。

  被一群女人注目,江酒鬼好不得意,捋捋發絲,仰著頭,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

  江月把趙嬸拉到暗處,笑道:“看來您老的肚子痛全好了,又有精力說書了。”

  “嘿嘿,好了,我在家都憋出尾巴了。”趙嬸斜睨著江酒鬼的背影,譏諷,“瞧你渣爹的尾巴都快撅上天了,他這是要去找母豬配對嗎,恬不知恥的東西。”

  “趙嬸,你的任務來了,你懂的。”江月神秘一笑。

  “老板,您就瞧好吧,我保管讓那兩頭豬纏在一起滿分難舍。”趙大嘴冷哼。

  江酒鬼炫耀了一路子,最後進了村裏唯一的酒館。

  江月爬到酒館門前的一棵大樹上坐著,能把屋裏的人和事盡收眼底。

  酒館掌櫃詫異地上下打量著江酒鬼,轉轉眼珠,油嘴滑舌道:“哎呦,江二爺來了,兩天不見,您老擱哪兒發財了,可以把欠小店的酒錢還了吧。”

  “切,那才幾個錢,你也好意思跟二爺我要,都給你,拿去拿去!”

  江酒鬼啪嗒把包裹扔桌子上,解開來,露出一堆銅錢,掌櫃的眼睛一亮。

  江酒鬼排出十三個銅錢,推到掌櫃麵前。

  掌櫃麻溜地把錢收了,笑得見鼻子不見眼:“二爺闊氣,您這是要把剩下的錢都打酒嗎?”

  江酒鬼闊氣地擺擺手:“先給二爺我上一壺鎮店好酒,再炒兩個拿手小菜。”

  “好唻,二爺稍等。”掌櫃熱情無比。

  江酒鬼半壺酒下肚時,江月等的人來了。

  一個**的女人,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地走進了酒館。

  她尖著嗓子,衝裏麵喊:“掌櫃的,給老娘來半斤燒刀子。”

  江酒鬼抬起頭,看到豔寡婦濃妝豔抹的一張臉,他心裏還有氣,用力吸了一口酒,發出呲啦的響聲。

  豔寡婦故意對江酒鬼視而不見,挑著狐媚的眉眼,晃蕩著胸前兩團肥肉,勾引掌櫃的。

  掌櫃心裏癢癢的,語氣曖昧:“燒刀子是男人喝的,烈如火,嘖嘖,喝進去就像**藥似的,在你身體裏呼呼燃燒起來,你一個孤單寂寞的女人怎麽受得了……”

  豔寡婦媚笑著一拍桌子:“去你的,老娘夜裏冷,沒個暖被窩的男人,還不準我喝壺烈酒,暖暖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