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怪你肚子不爭氣
  韓亦宸做了個蔑視的表情,她那麽笨,是得提示一下,光靠自己悟是不行的。

  江月抗議,“如果我什麽都能悟出來,還拜你為師幹嘛?我是你眼裏的練武廢材,你自然要多費些心血教我。”

  小女人會讀心術嗎,能準確地知道他心裏想什麽。

  練武廢材,算她有點自知之明。韓亦宸指指自己的眼睛,做了個轉眼珠的動作,讓江月跟著學。

  江月噗嗤笑出了聲,“轉眼珠誰不會,瞧我的,左三圈,右三圈……你看我轉得多靈活。”

  浮躁的小丫頭,韓亦宸在紙上刷刷寫了一行字。

  江月低頭看了看,他的意思是別小看了轉眼珠這個人人都會的動作,此乃練習眼力的入門功,可以鍛煉眼部肌肉。

  接下來,韓亦宸教江月怎樣正確地轉眼珠,首先必須清除頭腦中的雜念,保持精神的絕對集中,全身靜止不動,隻留眼珠轉動。還有……

  “這麽麻煩……”江月嘟嘴,“好吧,師父,我聽你的,回去好好練習。還有什麽方法,師父一並教著我吧。”

  韓亦宸讓她先把轉眼法練好,慢慢來,循序漸進。

  江月想學更多,纏著韓亦宸不放,央他多教點。

  韓亦宸不頂江月磨,哄她閉上眼睛,搓一搓雙手,趁熱乎把掌心捂到眼睛上,可以促進眼部的血液循環。

  江月照做,她用雙手捂了一會兒眼睛之後,問道,“師父,這需要多久,可以了嗎?”

  江月連問兩聲,都沒聽到韓亦宸的回應,她挪開手睜開眼,屋裏哪兒還有韓亦宸的身影。

  江月氣得跺腳,冰山男竟然哄騙她捂著眼睛,他則趁機偷偷溜走了,太狡猾了!

  “韓亦宸,韓亦宸!你給我回來!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江月大聲喊叫,她知道憑他的耳力,就算跑出去幾裏路,也能聽得到。

  在樹林裏挪花的韓亦宸聞之,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漂亮的弧度,估計小女人被氣壞了。

  誰讓她纏著他不放的,他無奈之下才撂下她的。

  江月氣呼呼地回到家,走到院子裏,聽見江酒鬼從屋裏發出的聲音。

  妘氏倒了一碗熱水,畢恭畢敬地端過來,放到江酒鬼麵前的桌子上。

  而後妘氏垂首站在炕前,大氣不敢出,儼然一個小心翼翼伺候大老爺的丫環。

  她溫順的態度,換來的是丈夫粗暴的惡罵,“蠢貨娘們,老子想喝的是酒,酒!你他娘的倒碗髒水來糊弄老子,你存心想氣死老子,你好改嫁是吧,啊!”

  妘氏雖然聽慣了丈夫無緣無故的辱罵,但事關自己的名節,她若不開口辯解,就等於默認了,盼著丈夫死了她好改嫁。

  她深諳丈夫的脾氣,知道跟丈夫永遠講不清道理,幹脆橫下心,“月她爹,天地良心,俺自從嫁給你,就想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從無二心。您這麽冤枉俺,俺還不如一頭撞死,自證清白。”

  “切,你想死,老子可沒工夫給你收屍。”

  江酒鬼不想逼死妘氏,留著她還有用,他罵罵咧咧,“老子今天是來拿錢的,聽說昨天大丫去趕集賣香皂,又賺了很多錢。

  這死丫頭一點也不孝順,不知道主動給當爹的上供,還得當爹的過來伸手跟她要。”

  妘氏勸說:“她爹,月兒累死累活掙幾個錢不容易,你怎麽忍心摳了去胡花,酒多喝點少喝點都行,記得你答應過俺戒酒……”

  江酒鬼厲聲打斷妘氏,嘴裏罵著一連串的髒話,而後數落著,“賤人,都怪你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個兒子,讓老子在村裏抬不起頭來,老子喝的不是酒是愁。

  快去拿錢,越多越好!老子先把欠了酒館的錢還上,等人家上門來催債就難看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這又欠了多少酒錢啊?妘氏愁眉苦臉,搖頭:“她爹,我手裏沒錢,不知道月兒把錢放哪裏了。”

  江酒鬼叫嚷:“幾天不打,上房揭瓦,賤人,你以為老子像你那麽蠢,那麽好騙。你肯定知道大丫藏錢的地方,少廢話,快去拿,不然老子打死你!”

  “她爹,我是真不知道,孩子大了有些事情背著娘。月兒最近不知把錢藏哪裏了,你打死我我也拿不出來啊。”妘氏縮著肩膀,忍住內心的恐懼解釋。

  “你他娘的存心找打,老子成全你!”江酒鬼火冒三丈,習慣性地一把扯住妘氏的發絲,把她的頭狠狠地向牆上撞去。

  咕咚兩聲,先後響起。

  一聲是妘氏的額頭撞在牆上發出來的,另一聲則是江月手持棍棒敲在江酒鬼頭上發出來的。

  江酒鬼猛地被人襲擊,不禁鬆開了抓著妘氏頭發的手。

  他的後腦勺受到重創,頭痛欲裂,腦袋嗡嗡作響了好一會兒。

  妘氏額頭留下的疤痕上又添了紅腫的撞痕,傷口崩裂開,流出暗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江月怒火中燒,掄起棍子,又狠狠地敲了江酒鬼後背一下,差點敲斷他的脊梁骨。

  江酒鬼撲通趴在地上,發出失控的豬叫聲。

  江月故意嚷著:“打死你這個歹徒,仗著我爹不在家,你上門欺負我娘!”

  江月恨不能敲死江酒鬼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一了百了,她毫不猶豫地又舉起棍子,卻被妘氏緊緊抓住了手腕。

  妘氏衝江月搖頭,眼淚隨之搖出來,紛飛如雨。

  江酒鬼哎呦叫喚了半天,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回頭指著江月怒罵,“孽畜,你敢打老子!”

  江月驚呼:“天啊!爹,怎麽是你?沒看到正臉,我還以為是歹徒呢。爹您怎麽打我娘啊,害我情急之下衝過來保護我娘,把你當成了歹徒。”

  “小兔崽子,你就是故意的,我要狀告你棒打親父,忤逆犯上!”江酒鬼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住後背,罵人的聲音虛弱,失去了剛才的囂張勁。

  “我救母心切,沒分清打人的是爹而非歹徒,這也情有可原。我跟爹道歉,如果爹不原諒我,執意去告我,那爹盡管去吧。

  順便讓村正給我娘請個大夫過來,她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全都被你所賜。”江月越說聲音越森冷,帶著蝕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