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曆史的車輪
  於禁聽到昌豨的話語,一臉嚴肅地說道:“哼,昌豨,你太過張狂了。傳令下去,強攻據點。”

  於禁一聲令下,士兵箭矢齊發,昌豨見於禁出手,這也就表示,這一戰不可避免。昌豨連忙讓手下反擊,士兵見到漫天箭雨,立刻舉起盾牌擋住上方,於禁等人聽到箭矢撞擊盾牌的響聲,不禁讓人汗毛直立。

  於禁率部隊急攻昌豨十餘日,但是由於昌豨頑強抵抗,加上於禁沒有重裝攻城部隊,因此沒有攻克昌豨的據點,於禁後退十裏紮營,與昌豨相持。

  鄴城方向,段萍實在認為這次昌豨反叛似乎另有內情,段萍主動找到曹操,曹操看到段萍出現一臉平靜地說道:“君泊,你來了,有什麽事?”

  “曹公,我認為昌豨背叛恐怕另有隱情,還是讓於禁暫時停止攻擊為好。”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緩緩站起身麵無表情地看著段萍說道:“君泊,你看孤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一臉詫異地看著曹操,段萍連忙擺手說道:“曹公才智過人,怎麽可能是老糊塗呢,比之年輕人更加有經驗,更加老道。”

  曹操微微笑了笑說道:“孤在得知昌豨背叛之際就已經覺得昌豨背叛這件事,太奇怪,奇怪到讓人想不通。”

  “曹公既然覺得奇怪,為什麽直接派於禁攻打昌豨,而不讓人率先調查一番呢?”

  “調查,這又何必呢。昌豨屢次背叛這是天下人所共知的。如果說其他人,孤還可以以不相信為理由,先調查,調查清楚再說討伐之事,可是昌豨不行,君泊,你自己說,昌豨背叛了多少次。”

  “應該有個三次吧!”

  “沒錯,三次。這個時候隻要有任何人說昌豨背叛,難道孤還選擇昌豨不背叛嗎?你也不看看,咱們許都的那位天子,在昌豨背叛的第一時間,就給孤送來一封信,許都與東海郡相隔很遠,怎麽可能在第一時間給孤送來信件。咱們這位天子就是怕孤不會第一時間派兵討伐,特地來一封信,看似提醒其實命令。孤雖遠離許都,名義上還是漢臣,要是不聽命行事,漢賊之名恐怕就要坐實了。到時候無論是西涼馬騰、漢中張魯、益州劉璋、荊州劉表劉備甚至是江東孫權,恐怕又要像當年關東群雄討伐董卓那樣,結盟討伐孤了。”

  “這,曹公南征北戰,平定四方,天子不應該這麽做呀,這麽做對他沒有好處呀。”

  “咱們這位天子幾歲的時候就被董卓推上龍椅,後麵又是李傕郭汜,他的帝王心思已經不是常人能夠揣測的了。不過這次還好,天子讓於禁攻打昌豨,於禁與昌豨是好朋友,昌豨如果投降於禁,應該還有條生路。”

  “哎呀,曹公,昌豨死定了。”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一臉詫異地看著段萍說道:“昌豨怎麽會死定了,君泊何出此言呀?”

  段萍連忙說道:“曹公你想,老於剛得朝廷封賞,這封賞看似是天子賞賜但是確是曹公你去幫老於爭取的。老於如果不斬殺昌豨,那麽曹公你這邊恐怕會被人抓住把柄。”

  曹操聽到段萍的分析,眉頭緊鎖,曹操想了想自言自語小聲說道:“這,文則不會做到這一步吧。這樣做的話,天下人都會認為他是殺友求榮,會落下罵名的。”

  段萍一臉嚴肅地說道:“曹公,士為知己者死。老於之前隻是小小肥城都伯,是曹公不在乎出身,提拔其於行伍之間,讓老於從默默無聞到現在成為名動天下的悍將。隻要昌豨投降老於,這昌豨就沒命了。”

  曹操聽到段萍一臉嚴肅,曹操想了想立刻叫來士兵,曹操看著士兵說道:“去,傳孤命令,命夏侯淵率兵馬與於禁一起合攻昌豨,讓夏侯淵先一步攻破昌豨大營,不得有誤。”

  士兵領命立刻退下,曹操此時呆呆地看著外麵的天空,晴空萬裏仿佛被水洗過一樣蔚藍,可無論是曹操還是段萍,兩人的心情卻是灰蒙蒙的。段萍不知道曹操怎麽想的,段萍隻是想借昌豨這件事來證明自己能不能改變曆史,如果昌豨活著,那麽段萍有信心能夠改變郭嘉的命運,畢竟曆史上距離郭嘉去世的時間隻有一年多了。

  夏侯淵得到曹操命令感到奇怪,要打的話一開始就應該讓他跟於禁一起合作,於禁現在攻打了十餘日了曹操才讓與於禁合作攻打昌豨,這給人的感覺仿佛是夏侯淵自己搶奪於禁的功勞一樣。

  夏侯淵猶豫不決,夏侯淵是典型武將性格,如果要比功勞大小,那就要公平競爭,現在於禁拖住昌豨的主要力量,攻破昌豨大營隻是時間問題,這時曹操讓夏侯淵率先攻破昌豨,夏侯淵實在拿不定主意。

  陳矯看到夏侯淵接到命令後遲遲沒有行動,一臉疑惑地看著夏侯淵問道:“夏侯將軍為何愁眉不展,難道是曹公的軍令執行起來有難度?”

  夏侯淵一臉無奈地說道:“主公讓我此時進攻昌豨,還要先一步攻破昌豨大營,這不是擺明了搶於禁的功勞嗎,這樣做,天下人會怎麽看我呀。”

  陳矯聽到夏侯淵的話語,想了想說道:“夏侯將軍,曹公此舉必有深意,夏侯將軍聽命便是。至於攻破昌豨大營的功勞,夏侯將軍大不了不要,現在曹公有令,夏侯將軍是曹公兄弟,如果不遵從試問曹公日後如何指揮各部征戰四方呢?”

  夏侯淵聽到陳矯的話語,想了想認為陳矯說的有些道理,夏侯淵連忙起身看著陳矯說道:“那,季弼你可要作證,我是情非得已,還有到時候如果主公要把功勞記在我頭上,你要想辦法幫我推脫,你也知道我這人嘴笨,說不過主公,到時候我就全靠你了。”

  “那個時候再說吧,夏侯將軍還是盡快進攻昌豨,避免讓人抓住話柄。”

  夏侯淵點了點頭。夏侯淵的部隊距離東海郡正常行軍速度三日就可到達,不過據前線傳回的消息現在昌豨為了抵擋於禁的進攻調集重兵與於禁作戰,反而夏侯淵這個方向,隻有少量兵馬占據各個險要位置。

  夏侯淵立刻調動兵馬,晝夜行軍,隻花了一天半的時間,夏侯淵的兵馬已經出現在東海郡,守衛的士兵根本沒想到夏侯淵的兵馬會出現,一時慌亂,就算占據險要位置,但是因為兵力不足,被夏侯淵的兵馬直接撕開缺口,這一旦一個據點被夏侯淵拔除,其餘據點便沒有鬥誌,紛紛投降,夏侯淵在短短七日之內,連下昌豨十餘座據點,其勢銳不可當。

  昌豨本來還在前線指揮兵馬與於禁作戰,昌豨希望憑借頑強的抵抗以及昔日與於禁的友情讓於禁可以知難而退。昌豨聽到夏侯淵連下十餘座據點,昌豨明白,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夏侯淵於禁二人隨便一人都是曹操麾下大將,昌豨光對抗於禁都已經吃力,昌豨打算放棄抵抗。此時夏侯淵在東海郡如入無人之境,命人給昌豨送來信件希望昌豨投降。

  但在昌豨看來,夏侯淵是曹操直係,而於禁卻是老友,昌豨權衡再三,派人向於禁送上降書。

  於禁得到昌豨的降書一夜都坐在營帳中心緒不寧。在於禁看來昌豨投降自己其實是為了活命,這一點於禁可以理解。攻打昌豨這麽久,曹操才派出夏侯淵,很明顯是想徹底拔除昌豨。於禁低頭看了看昌豨那盡訴友情的信件,於禁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地說道。

  “昌豨,你為什要向我投降呀。”

  新的一天,昌豨命人綁著自己麵見於禁,於禁看著昌豨緩緩說道:“昌豨,我與你是舊友,但是在你可知道,當年在兗州,韓浩創造的萬世之法?”

  昌豨聽到於禁的話語,一臉震驚地看著於禁,不過很快昌豨表情恢複平常,昌豨歎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知道,曹公曾將此萬世之法傳於諸軍。”

  於禁沒有作聲,昌豨眼中充滿淚水無奈地說道:“曹公有軍令,大軍包圍後才投降的人,不能赦免其罪。”

  於禁聽到昌豨的話語重重地點了點頭,雙眼通紅地說道:“文則身負君命,隻能依法執行,昌豨,你不要怪我。”

  昌豨聽到於禁的話語,微微笑了笑說道:“君遵行法令執法嚴明,這才是事奉君上的氣節。我昌豨雖然與你於禁是舊友,你身為大將又豈能因我而失節呢,文則兄,小弟的家人還望文則兄保護周全,小弟感激不盡!”

  於禁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十分悲痛地說道:“昌豨圍而後降,依法度,不得免其罪行。來人,推下去,斬!”

  昌豨被士兵帶走,昌豨大聲喊道:“文則兄,我家人就拜托你了。”

  於禁斬殺昌豨的消息傳到鄴城,段萍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似乎都沒了精神,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有反應。

  曹操聽到這個消息,歎了口氣說道:“真沒想到,文則為了孤真的斬殺昌豨,唉,孤讓妙才先一步進入東海郡就是想保昌豨一命,沒想到昌豨不向妙才投降,反而投奔於禁,這就是昌豨的命吧!”

  “對呀,這就是命運,是曆史,改變不了的。”

  段萍歎了口氣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