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今天也要出去嗎？”
手指絞著袖口的蕾絲花邊, 塞爾特欲言又止的看著菲歐子爵。他們原本應當要出席一場隆重的宴會, 是菲奧娜大公牽頭舉辦，許多名媛貴族都會出席。曾經的訂婚宴成了一場笑話, 塞爾特覺得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們口中的話題似乎永遠都與那場失敗的訂婚宴和自己狼狽的窘況相關, 他迫切的需要攜愛侶共同出席某場非常隆重的宴會, 以證明在種種波折過後, 自己明明還是生活的很幸福。
但原本答應要與她一起出席宴會的菲歐卻又突然改了主意——這麽說也不完全, 畢竟也不是他自己說不要去的，都怪那通突然接通的聯絡。
Alpha繁忙一些是好事，這至少證明他充滿能力，而能夠被這樣的一個人愛上, 成為他所真心愛重的妻子，這是多麽榮耀的事情——但這份榮耀如果無人分享, 或者說無法同別人炫耀，那就毫無意義。
塞爾特對於手上沾染了血腥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雖然生理到心裏都排斥這段回憶，但他更多地認為那是因為那個被殺死的菲歐給予了自己太多的傷痛，以至於一想起他他就要跟著被淩遲一番。盡管有朦朧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似乎與她想象當中的不太一樣，但他並沒有確切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參與了一場殺人凶案。
他認為自己依然是那個手不可能拿得動比陽傘更重的東西的Omega先生, 為了證明這一點, 他需要表現的更加嬌弱更加矜貴。他需要用這份柔弱去博得丈夫的憐愛, 但他有點驚恐的發現, 菲歐現在忙得幾乎已經沒有時間來關注自己是否值得憐愛了。
他不再想曾經那樣熱衷金錢, 不再渴望躋身名利圈的中心，不再削尖了腦袋也想鑽進其中——他變的簡直不像菲歐·梵迪了。
能讓一個alpha性情大變的東西很少，塞爾特悄悄地想他是否在外麵有了別的人，隻是這個懷疑始終無法證實——他不相信有人接到愛人的電話時會眉頭緊鎖，眼神深邃，並且毫不避諱原配妻子在場，幾次發表獲讚成或反對的意見之後表示“好的，我馬上就到”。
最近網上流傳的Omega行為手冊中教導他們，要柔軟溫順才能獲得alpha更多的疼愛，沒有人喜歡一個過於有主見總是忤逆自己的妻子，因此他在幾次小聲的重申了自己的請求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眼神悲傷地看著已經穿好大衣來到門口的菲歐，在對方推門離開之前，他沒忍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後悔和我結婚了？”
菲歐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讓塞爾特心驚，卻不敢詢問這抹笑容的含義，直到菲歐打開門，走出去時，一聲輕飄飄的沒有才飄了進來。
門關上時塞爾特也無力的跌坐在了走廊上。
這棟房子太大了，裏麵除了他就是幾個仆人，感覺說句話都有幾次回響。穿著隆重禮服的自己仿佛成了一個小醜，台下的觀眾已經因為這拙劣的表演而悉數散盡，隻剩下小醜一人還執著的不願走下舞台。
他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想去參加宴會。塞爾特後知後覺地想。
沒有那個打算出席隆重宴會的人會絲毫不為這場宴會做一點準備的，而且從一開始，他就穿著便服。
……那那句“沒有”又有幾分真心呢？
塞爾特是為了愛情而存在的人，他不敢去思量，於是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找出了鑲滿寶石的鞋子，在小高跟與地麵軟軟的噠噠聲中出門了。
他要去出席那場宴會，菲歐隻是因為工作原因過於繁忙，他依然深愛自己，就如同當初一樣。這雙過於隆重的鞋子沉重而閃亮，因為造價的原因塞爾特始終舍不得穿，它是菲歐送給他的結婚禮物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禮物。鞋子套在腳上，沉重的質感終於把輕飄飄幾乎要踩不住地的塞爾特拉了回來，此時他像一個戰士，雄赳赳氣昂昂的踩著沉重的，盛滿了丈夫對於自己的愛意的鞋子出發了。
這場宴會對於他來說原本應該是一場翻身仗，但現在，即便菲歐不在了他也不打算退縮——不僅是為了菲歐，也是為了說服自己。
沒有人會願意把寶石獻給不愛的人——沒有的。
也許人在心虛的時候往往會選擇用更多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來武裝自己，比如塞爾特。這場注定翻不起來的翻身仗也要像一隻孔雀一樣，他毫不在意的放任鞋麵上的寶石用反光刺著其他賓客的眼睛，然後又一遍遍的解釋著“菲歐太忙了，對於自己不能陪伴表示內疚，因此一定要讓他穿這雙鞋子出席宴會”。
看著他人一臉豔羨的說著“他真是疼愛你”之類的話，真假都不那麽重要了，至少這個時候誰也別想在他麵前說出什麽讓人聽不下去的話來。
賓客太多了，他幾乎向所有人炫耀了一圈自己的鞋子之後，他的手終於被握住了。
柯麗亞看著他，臉色有些複雜：“你……”你之後的用詞措了很久，但最終她還是隻有一句貧瘠的“你還好嗎”。
塞爾特覺得自己被當眾抽了一耳光。
他幾乎是當場冷臉，但很快又重新笑顏如花。做出一副與老朋友寒暄的模樣，他探著頭四下尋找：“奧古斯特先生呢？怎麽沒看到他一起來？我聽說你們兩個已經心意相通了，恭喜啊。”
近乎挑釁的話語沒有讓柯麗亞橫眉冷對起來，而且看她的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像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握在一起的手放下，最終，她歎了口氣：“人各有誌，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柯麗亞遠去的背影，塞爾特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想衝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用咆哮發泄自己的疑問。為什麽你什麽努力都不用做就能有這麽好的家世容貌和愛你的alpha，為什麽雲悠離經叛道看起來像個怪物也有人對她死心塌地，為什麽珀西那麽貧窮卑賤也能得到高位者的友誼？
太多疑問雜糅在胸口，翻江倒海，化成心酸的怒火幾乎要把人燃燒殆盡。常常吐出一口帶著灰燼焦味的氣，塞爾特理了理袖口和領口，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和他們是不同的。他告訴自己。
我柔順，溫和，善良，永遠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自己的丈夫，每個行為都是教科書一般的正確。
所以，我比他們都更優秀，更值得被愛。
也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更加幸福。
·
在柯麗亞的不遠處，奧古斯特在與他人閑談時也始終注意著她的方向，等到柯麗亞結束了與塞爾特的交談，他便也道了聲失陪，來到柯麗亞的身邊。
“怎麽了？”
“沒什麽。”雖然這麽說著，但柯麗亞看起來完全不是沒什麽的樣子。意氣風發的柯麗亞難得看起來有些沮喪，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隻是剛剛認識到……人各有誌是怎麽寫的。”
奧古斯特覺得這種時候應該握住小姐的手，用行動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自己都會在她的身邊，但這個動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幾次嚐試也沒有成型。對於曾經隻要和他待在同一空間就覺得厭煩的柯麗亞來說，能夠接受他的邀請與他一起出席宴會，這已經讓奧古斯特感到非常開心了，他認為也許他需要再等一等，再謹慎一點，然後再有更加親密的動作。
“以您的聰慧，應該並不是剛剛發現這件事情。”他輕聲說：“所以，我想您會這麽沮喪，原因大概是因為曾經生死與共過的夥伴頭也不回的走上了一條注定不會與您並肩的道路。”
柯麗亞沒有回話。
舞曲的前奏已經開始了，已經有先生和小姐互相執手步入舞池。短暫的消沉之後，柯麗亞率先伸出了手：“要去跳舞嗎。”
這份意料之外的邀請讓奧古斯特感到非常震驚，他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什麽”了。好在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拘謹的咳嗽了一聲後，將柯麗亞伸出的手翻了個麵，手心放在自己的手心中，小心翼翼的握住：“讓小姐來做邀舞的人，我真是太失職了。”
他感到柯麗亞的肌肉和他一樣僵硬。即便是儀態萬方舞步嫻熟的兩人，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艱難的跳完一舞之後便滿身大汗。
誰也沒說再舞一曲的事情，有些倉促和尷尬的相視一笑後他們很快的別開了眼睛，卻不約而同的沒有放開彼此半握不握的手。
·
斯凱的繃帶終於拆除了。在床上躺的時間太長，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和床長在一起了。這個坐著輪椅也閑不住，到處指揮部下，把人耍的團團轉自己高興地哈哈哈的屑老板今天心情非常不錯。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終於可以重新用雙腳走路了，更是因為，他今天聽見了一件大事。
特裏爾終於要對奧威爾動手了。
他找不到的老巢，終於有人幫他找到了。
※※※※※※※※※※※※※※※※※※※※
阿幽已經入職啦！今天正式報到！
手指絞著袖口的蕾絲花邊, 塞爾特欲言又止的看著菲歐子爵。他們原本應當要出席一場隆重的宴會, 是菲奧娜大公牽頭舉辦，許多名媛貴族都會出席。曾經的訂婚宴成了一場笑話, 塞爾特覺得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們口中的話題似乎永遠都與那場失敗的訂婚宴和自己狼狽的窘況相關, 他迫切的需要攜愛侶共同出席某場非常隆重的宴會, 以證明在種種波折過後, 自己明明還是生活的很幸福。
但原本答應要與她一起出席宴會的菲歐卻又突然改了主意——這麽說也不完全, 畢竟也不是他自己說不要去的，都怪那通突然接通的聯絡。
Alpha繁忙一些是好事，這至少證明他充滿能力，而能夠被這樣的一個人愛上, 成為他所真心愛重的妻子，這是多麽榮耀的事情——但這份榮耀如果無人分享, 或者說無法同別人炫耀，那就毫無意義。
塞爾特對於手上沾染了血腥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雖然生理到心裏都排斥這段回憶，但他更多地認為那是因為那個被殺死的菲歐給予了自己太多的傷痛，以至於一想起他他就要跟著被淩遲一番。盡管有朦朧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似乎與她想象當中的不太一樣，但他並沒有確切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參與了一場殺人凶案。
他認為自己依然是那個手不可能拿得動比陽傘更重的東西的Omega先生, 為了證明這一點, 他需要表現的更加嬌弱更加矜貴。他需要用這份柔弱去博得丈夫的憐愛, 但他有點驚恐的發現, 菲歐現在忙得幾乎已經沒有時間來關注自己是否值得憐愛了。
他不再想曾經那樣熱衷金錢, 不再渴望躋身名利圈的中心，不再削尖了腦袋也想鑽進其中——他變的簡直不像菲歐·梵迪了。
能讓一個alpha性情大變的東西很少，塞爾特悄悄地想他是否在外麵有了別的人，隻是這個懷疑始終無法證實——他不相信有人接到愛人的電話時會眉頭緊鎖，眼神深邃，並且毫不避諱原配妻子在場，幾次發表獲讚成或反對的意見之後表示“好的，我馬上就到”。
最近網上流傳的Omega行為手冊中教導他們，要柔軟溫順才能獲得alpha更多的疼愛，沒有人喜歡一個過於有主見總是忤逆自己的妻子，因此他在幾次小聲的重申了自己的請求終於安靜了下來。他眼神悲傷地看著已經穿好大衣來到門口的菲歐，在對方推門離開之前，他沒忍住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後悔和我結婚了？”
菲歐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讓塞爾特心驚，卻不敢詢問這抹笑容的含義，直到菲歐打開門，走出去時，一聲輕飄飄的沒有才飄了進來。
門關上時塞爾特也無力的跌坐在了走廊上。
這棟房子太大了，裏麵除了他就是幾個仆人，感覺說句話都有幾次回響。穿著隆重禮服的自己仿佛成了一個小醜，台下的觀眾已經因為這拙劣的表演而悉數散盡，隻剩下小醜一人還執著的不願走下舞台。
他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想去參加宴會。塞爾特後知後覺地想。
沒有那個打算出席隆重宴會的人會絲毫不為這場宴會做一點準備的，而且從一開始，他就穿著便服。
……那那句“沒有”又有幾分真心呢？
塞爾特是為了愛情而存在的人，他不敢去思量，於是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找出了鑲滿寶石的鞋子，在小高跟與地麵軟軟的噠噠聲中出門了。
他要去出席那場宴會，菲歐隻是因為工作原因過於繁忙，他依然深愛自己，就如同當初一樣。這雙過於隆重的鞋子沉重而閃亮，因為造價的原因塞爾特始終舍不得穿，它是菲歐送給他的結婚禮物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禮物。鞋子套在腳上，沉重的質感終於把輕飄飄幾乎要踩不住地的塞爾特拉了回來，此時他像一個戰士，雄赳赳氣昂昂的踩著沉重的，盛滿了丈夫對於自己的愛意的鞋子出發了。
這場宴會對於他來說原本應該是一場翻身仗，但現在，即便菲歐不在了他也不打算退縮——不僅是為了菲歐，也是為了說服自己。
沒有人會願意把寶石獻給不愛的人——沒有的。
也許人在心虛的時候往往會選擇用更多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來武裝自己，比如塞爾特。這場注定翻不起來的翻身仗也要像一隻孔雀一樣，他毫不在意的放任鞋麵上的寶石用反光刺著其他賓客的眼睛，然後又一遍遍的解釋著“菲歐太忙了，對於自己不能陪伴表示內疚，因此一定要讓他穿這雙鞋子出席宴會”。
看著他人一臉豔羨的說著“他真是疼愛你”之類的話，真假都不那麽重要了，至少這個時候誰也別想在他麵前說出什麽讓人聽不下去的話來。
賓客太多了，他幾乎向所有人炫耀了一圈自己的鞋子之後，他的手終於被握住了。
柯麗亞看著他，臉色有些複雜：“你……”你之後的用詞措了很久，但最終她還是隻有一句貧瘠的“你還好嗎”。
塞爾特覺得自己被當眾抽了一耳光。
他幾乎是當場冷臉，但很快又重新笑顏如花。做出一副與老朋友寒暄的模樣，他探著頭四下尋找：“奧古斯特先生呢？怎麽沒看到他一起來？我聽說你們兩個已經心意相通了，恭喜啊。”
近乎挑釁的話語沒有讓柯麗亞橫眉冷對起來，而且看她的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像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握在一起的手放下，最終，她歎了口氣：“人各有誌，你好自為之吧。”
看著柯麗亞遠去的背影，塞爾特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想衝上去抓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用咆哮發泄自己的疑問。為什麽你什麽努力都不用做就能有這麽好的家世容貌和愛你的alpha，為什麽雲悠離經叛道看起來像個怪物也有人對她死心塌地，為什麽珀西那麽貧窮卑賤也能得到高位者的友誼？
太多疑問雜糅在胸口，翻江倒海，化成心酸的怒火幾乎要把人燃燒殆盡。常常吐出一口帶著灰燼焦味的氣，塞爾特理了理袖口和領口，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和他們是不同的。他告訴自己。
我柔順，溫和，善良，永遠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於自己的丈夫，每個行為都是教科書一般的正確。
所以，我比他們都更優秀，更值得被愛。
也比他們所有人都要更加幸福。
·
在柯麗亞的不遠處，奧古斯特在與他人閑談時也始終注意著她的方向，等到柯麗亞結束了與塞爾特的交談，他便也道了聲失陪，來到柯麗亞的身邊。
“怎麽了？”
“沒什麽。”雖然這麽說著，但柯麗亞看起來完全不是沒什麽的樣子。意氣風發的柯麗亞難得看起來有些沮喪，她長長的歎了口氣：“隻是剛剛認識到……人各有誌是怎麽寫的。”
奧古斯特覺得這種時候應該握住小姐的手，用行動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自己都會在她的身邊，但這個動作在極短的時間內幾次嚐試也沒有成型。對於曾經隻要和他待在同一空間就覺得厭煩的柯麗亞來說，能夠接受他的邀請與他一起出席宴會，這已經讓奧古斯特感到非常開心了，他認為也許他需要再等一等，再謹慎一點，然後再有更加親密的動作。
“以您的聰慧，應該並不是剛剛發現這件事情。”他輕聲說：“所以，我想您會這麽沮喪，原因大概是因為曾經生死與共過的夥伴頭也不回的走上了一條注定不會與您並肩的道路。”
柯麗亞沒有回話。
舞曲的前奏已經開始了，已經有先生和小姐互相執手步入舞池。短暫的消沉之後，柯麗亞率先伸出了手：“要去跳舞嗎。”
這份意料之外的邀請讓奧古斯特感到非常震驚，他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什麽”了。好在他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尖，拘謹的咳嗽了一聲後，將柯麗亞伸出的手翻了個麵，手心放在自己的手心中，小心翼翼的握住：“讓小姐來做邀舞的人，我真是太失職了。”
他感到柯麗亞的肌肉和他一樣僵硬。即便是儀態萬方舞步嫻熟的兩人，在這種情況下隻能艱難的跳完一舞之後便滿身大汗。
誰也沒說再舞一曲的事情，有些倉促和尷尬的相視一笑後他們很快的別開了眼睛，卻不約而同的沒有放開彼此半握不握的手。
·
斯凱的繃帶終於拆除了。在床上躺的時間太長，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和床長在一起了。這個坐著輪椅也閑不住，到處指揮部下，把人耍的團團轉自己高興地哈哈哈的屑老板今天心情非常不錯。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終於可以重新用雙腳走路了，更是因為，他今天聽見了一件大事。
特裏爾終於要對奧威爾動手了。
他找不到的老巢，終於有人幫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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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幽已經入職啦！今天正式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