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江表虎臣
  大漢見胖屠夫打趣自己,亦不為意,回禮說道:“得罪!”

  說完轉身便走。

  一旁的郭嘉見大漢身手敏捷,又有遊俠之氣,心中滿意,走上前道:“吾正欲少飲一杯,不知壯士肯同飲否?”

  大漢剛欲離去, 忽聽有人說話,扭頭見是一位瘦弱公子,左右看看並無他人,疑問道:“公子與吾言乎?”

  郭嘉點頭確認道:“然也!”

  大漢再次打量郭嘉,眼中充滿疑惑,試探道:“公子識得在下耶?”

  郭嘉見大漢生疑,笑著回道:“勿要相疑, 實乃見壯士剛才所舉, 心中感慨,有意結識,故出言相邀,甚為冒昧,壯士勿怪!”

  大漢聽到此處方才釋疑,爽朗道:“飲酒吾所願也,然無錢帛相請,恐惹恥笑!”

  郭嘉見大漢言語頗直,毫不做作,心中更喜,出言道:“既吾相邀,自當吾請,壯士休要拘泥,放心矣!”

  大漢聽此哈哈大笑道:“若如此,有勞公子破!”

  “請!”

  “請!”

  說罷一同走向旁邊不遠處的酒舍。

  二人落座,各自隨意,郭嘉當先問道:“敢問壯士高名?”

  大漢回道:“某姓潘名璋,字文珪, 東郡發幹人, 少因家貧,四海遊蕩。

  蓋因前番麴將軍義助徐州,吾甚敬之,特來高密,進身投效,以效犬馬!”

  說完對府衙方向雙手抱拳,遙施一禮。

  隨後向郭嘉問道:“吾觀公子亦非凡人,莫非亦為麴將軍帳下乎?”

  郭嘉聽潘璋介紹完畢,心中讚歎,真壯士也!

  隨後回道:“在下乃穎川郭嘉,字奉孝,四處遊學,新到此處,見此地民風淳樸,治理有方,故想多逗留數日,不想卻遇見文珪, 實屬緣分, 當飲一杯!”

  說完與潘璋端起酒樽, 二人皆一飲而盡。

  郭嘉好酒, 潘璋更是貪杯,二人一番交談,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閑聊中,郭嘉說道:“文珪此來卻是不巧,麴將軍新得北海,如今領兵屯守劇縣。”

  潘璋聽後先是一愣,隨後大喜,問道:“麴將軍何時得北海?吾一路走來,未曾聽聞北海有戰事,何以如此之迅速耶?”

  郭嘉見潘璋不知,便將兩日來在城中聽到的消息,盡皆講出。

  潘璋聽罷喜上眉梢,便如自己奪得北海一般,咕嘟咕嘟自飲一杯,而後說道:“麴將軍仁義無雙,之前兩次有恩於北海,今番孔文舉三讓北海,亦算報恩,實乃明智之舉也!”

  郭嘉愛飲酒,但不喜喝急酒,見潘璋一會功夫已連飲數杯,心中歎服,繼續說道:“吾聽聞麴將軍本月初十大婚,若文珪真欲投奔,宜當速行。

  彼時麴將軍先大婚,後得文珪,可謂雙喜臨門,心中大喜,自當重用之!”

  “啊呀呀!”

  潘璋聽完郭嘉的話頓時大叫一聲,感激道:“若非奉孝,吾實不知,需敬酒一杯,以示感謝!”

  說完當即將二人酒樽倒滿,然後舉杯相敬。

  郭嘉見潘璋又來敬酒,眼皮不自覺的跳了幾下,感覺自己有些失算了。

  潘璋數杯酒水下肚,口中的話也多了起來,出聲問道:“今日與奉孝一見如故,更知奉孝大才,如今麴將軍正開疆擴土之時,更兼禮賢下士,奉孝何不與吾同去投奔,豈不美哉?”

  郭嘉端起酒樽輕呷一口,微微一笑道:“時機未到!”

  ……

  潘璋搖搖晃晃的走了,郭嘉本想勸其歇息一晚在走,但潘璋擔心不能趕上麴義大婚,執意連夜出發。

  對此郭嘉亦不好多勸,隻能叮囑其路上小心。

  當晚郭嘉回到廄置,那名隨從問道:“公子明日可動身去北海?”

  郭嘉聽問,想到剛才與潘璋聊天的內容,微微一笑,回道:“不必,從明日起隻在此間住下便可!”

  ……

  潘璋醉醺醺的走著,晚風一吹酒勁有些上湧,停下腳步平穩片刻,之後笑道:“故弄玄虛,甚的時機未至?

  待吾投得麴將軍,必將汝一同舉薦,嘿嘿,似奉孝這般大才,若不能為麴將軍所用,豈不可惜?”

  “哈哈哈哈……!”

  潘璋說完自為得意的大笑起來,再次晃晃悠悠的繼續趕路。

  北海,劇縣。

  麴義的宅邸已經完全布置完畢,剛剛孫乾派人來信,告知隊伍已經返回,算算路程,初十那天正好趕到。

  孫乾的能力,麴義是完全信任的,既然告訴自己初十返回,那麽一定經過仔細考量,絕不會偏差。

  信中還講鄭玄派人贈字之事,包括眾人當時的反應,亦做了詳細介紹。

  對於鄭玄的做法,麴義亦不完全理解,不知道其為何如此幫助自己。

  雖然當初曾派兵護送其到徐州,孫乾亦是其弟子,但若說單單因為這兩點就如此相幫,麴義的心裏有些不相信。

  想到鄭玄,麴義命人將鄭益恩尋來。

  鄭益恩乃鄭玄獨子,當初因為孫乾之事,奉父命出仕北海,被孔融任命為從事。

  如今孔融返回長安,鄭益恩在孔融的勸說下,留在北海輔佐麴義。

  其實孔融不知道的是,即使其沒有勸說,在鄭益恩的心裏也並未有離去的打算。

  不一時鄭益恩邁步進入,見到麴義恭敬施禮,口稱將軍。

  雖然麴義如今占據半個青州,實力不俗,但因為一直未得到朝廷冊封,沒有正式官職,因此屬下對其稱呼亦比較駁雜。

  稱呼將軍的有之,稱呼主公的有之,稱呼大人的亦有。

  麴義看著年輕的鄭益恩,心中滿意,果然是書香名門,言行舉止,儀態身姿,甚為得體。

  “又無外人,不必多禮,且坐!”

  鄭益恩跪坐下來,再次謝道:“謝將軍!”

  麴義滿意的點點頭,語氣關心道:“近日瑣事繁雜,不得清閑,一直未能與益恩坐下詳談,近來可順心否?”

  麴義但也不是假話,這段時間確實非常忙,雖然大部分的事都不需要自己過問,但許多決策性或者未來規劃的事,卻都需要他來決定。

  對於麴義的近況,鄭益恩非常了解,二人雖未單獨交談,但亦時常見麵。

  “有勞將軍費心,益恩一切安好!”

  麴義聽罷話鋒一轉,說道:“益恩當知吾乃武人出身,行軍打仗,衝鋒陷陣尚可,對於筆墨文章卻非長項。

  故欲請益恩屈尊為吾主記,不知肯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