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雙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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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映雪拉著嬋的手,兩人收斂了臉上的神情,隻往一邊走去。

  她身上的境界沒有遮掩,反正一個築基大圓滿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加上平平無奇的容貌,並無多少人注意他們。

  嬋就更謹慎多了,她首先這副身軀就算是半個妖修,妖修在萬妖閣常見,在別的地方可一點兒也不常見。

  再加上她的境界比這裏幾乎每一個人都要高,容貌可以用幻術掩飾,這偶爾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漏出來的妖氣,還有這高的驚人的境界,一旦引起了旁人注意,恐怕那位長老立刻就會反應過來了,到時候就真是個殺身之禍了。

  出來之前兩人就想到了這一點,兩人一番討論之後,都覺得煉製一個法寶來掩飾最好。

  嬋身有鳳凰靈火,煉器再合適不過,然而還是耗時甚久,報廢數次,終於煉製出一件能夠掩蓋自己境界與妖氣的法寶。

  這件法寶效果不錯,除了已經在元嬰以上的修士,元嬰往下的沒有一個能識破嬋的境界,隻當她就是個開光初期的大師兄罷了,用在這樣離開秘境的時候正好。

  如今這件法寶就掛在她的腰間,看著是個十分簡陋的玉佩,誰能想到這個看上去十分一般的幻術下,藏著個一動手就能將在場的小輩通通捏死的大手子。

  不過兩人都沒有要興風作浪的意思,隻是低著頭走著,嬋是覺得沒意思,不想看這些人,時映雪卻認出來了,這邊仿佛是在站著接應人的人之中,三大仙宗五方仙門中人幾乎齊聚,從他們飄逸出塵極有辨識度的衣裳服製上就能辨別出來,譬如在北鬥劍派身後站著的三兩個如花似玉傾國傾城的粉衫大師姐,一看就是合歡神教的大姑娘們,隻是隨意地站著,就是一道極為吸睛的風景線,比北鬥劍派那兩位俊俏非凡粉麵朱唇的小師兄也不逞多讓;

  至於那些說不上名號的二流宗門也來了不少人,都站著齊整,一眼就能分出誰和誰是一塊兒的。

  這樣多人,也沒有那些亂開玩笑高聲喧嘩的,可見有規矩的大宗門,至少在外頭看起來,比藏鋒穀那樣一點兒規章製度都沒有小門派好了不少這可不是時映雪看不起藏鋒穀,而是此事本來就是事實,就算她心裏不願意承認,藏鋒穀荒唐也是不可更改的。

  桃柔佩雅之流,自身惡劣固然如此,但是宗門與師尊長輩沒有起到良好的管束教育職責,也是這兩位最終把自己個作死了的一大原因。

  藏鋒穀一個小小門派,就弄得如此亂七八糟,要是換到譬如北鬥劍派這樣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的大門派,那可不就亂成一鍋粥了!

  時映雪心裏感慨,這回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將這些頂級宗門的弟子都看了個遍。

  等等?

  雲浪道的人呢?

  時映雪又再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果然還是沒有見到雲浪道的人。

  雲浪道中人可謂是這些頂級宗門裏頭最神出鬼沒也最瀟灑不羈的人,他們往往並不摻和這些宗門之間的事情,自由之名早就在外,時映雪想了半天,也隻能想到自己從前還在凡塵的時候,一句“江湖浪子”來形容他們。

  雲浪道修劍,同樣是時映雪想去的目標之一,此回沒有看到,還真是遺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懶得來這樣的曆練,畢竟對於雲浪道中人來說,他們與其他宗門有一個全然不同的習慣。

  其他宗門,都和嬋說的當代修士一樣,主張的都是修身修境界,若是說句暴躁的話,那就是若是這世上有磕了就能一飛衝天,直接滿級飛升的丹藥,這些人絕對一個個都去坐等飛升了。

  雲浪道就不同,他們主張的是修心,以出世入世,論道證道為途徑,修境界反而為次。

  故而雲浪道的弟子都自有其他宗門弟子沒有一股灑脫風流的氣質,時映雪很是向往。

  修心的道與修身的道,時映雪當然想選前者。

  她心裏亂糟糟地想著這樣多,並沒有發現周圍的人目光都帶著詫異落在他們身上。

  偶爾能聽到周圍有人說話:“怎麽是這兩人?你認得這是哪裏的麽?”

  “不認得啊.....這是哪兒來的?我看著身上境界不錯啊,年紀輕輕的。”

  “是風華宗的吧,你看他們腰間的牌牌。”

  “好像真是,不過風華宗的弟子上次不是被你們家大師兄打了臉,發誓再也不來了,這回還來?”

  “誰知道呢。不過我覺得這兩位的境界都挺好的,看來風華宗也能出頭了。”

  “你別說了,今年風華宗我看著是沒來人的,別一會兒讓他們聽了難過。”

  “嗯,我不說了。哎,風華宗......不多說了,不是個留人的好地方。”

  這些竊竊私語一聲一聲傳入時映雪的耳中,一下子將她驚醒了。

  這時候想什麽雲浪道還遠著呢,身邊還有個嬋,她可得將自己娘親護好了,不能露出馬腳。

  她自己暴露了還沒所謂,反正她背後的事情簡簡單單清清楚楚,隨便怎麽翻來覆去地查,她也就那樣至於她的時姓,時映雪知道娘親既然敢把她送到這裏來,恐怕就沒幾個能給她查出來的當然了,切忌驕傲自滿,能夠掩蓋的時候,還是最好掩蓋一番。

  嬋的事情可就了不得了,就算她現在戴上了掩蓋自己妖氣與法寶的玉佩,可要是出了什麽岔子,她暴露了,那就是大禍臨頭了,時映雪不得不仔細斟酌著每一步的所作所為。

  這些話也給她整理出了一個初步的風華宗的印象,於是她故意左右張望一下,臉上顯露出遺憾來,仿佛是沒有看到自己的師門來人,心裏難過一樣。

  所幸沒有任何人懷疑她們,兩人便步履匆匆地走了,仿佛難以自處一般。

  眾人也覺得是人人都有師兄師姐來接,他們沒有,覺得掉了麵子,幹脆快點走,也是情理之中。

  與北鬥劍派幾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時映雪忽然聽到個昆山玉碎似的薄涼嗓音:“風華宗的人什麽時候這樣出息了,還能第一個出來?”